方云峤拿了湿纸巾，给贺且行擦手，然后取出药瓶，将药一颗颗放在掌心，在递给贺且行，拧开矿泉水瓶，把水递给贺且行，贺且行从方云峤掌心取药，然后就着水把药丸一饮而尽。
贺且行咳嗽了两声，微微呛到，方云峤连忙轻抚贺且行的背，贺且行摆摆手，说没事。
方云峤又摩挲了两下贺且行的脊梁，意识到还有其他人在场，倏地松开手。
“那我先出去了，打扰各位了。”方云峤道。
李彦瞧着方云峤，猛地打了一个响指。
他快步逼近方云峤，“年轻人，你长了一双很有内容的眼睛啊...啊..”
方云峤“额”了一声，向后退。
“让我看看...有**，有世俗，有未被世俗泯灭的纯真...有痴狂...有绝望...”
方云峤的脑袋轻微晃动，李彦喷出的呼吸，让他瞥了瞥头。
“..有了...有了！”
李彦忽然又回头找许辉，“让他当马新阳，多加几个正脸镜头！”
“啊？”许辉一愣，众人都噤声。
原本马新阳这个角色只有背影。
“黎□□肯定也喜欢过马新阳！他心底里希望自己变成姐姐吧！”李彦不着边际的挥着手。
许辉“哦”了一声，“是啊...确实啊...”
两个人凑在一起议论起来。
“小贺，你的助理的资质不错啊。”徐玉祖窃笑。
贺且行淡淡笑了。
他走向方云峤，轻声道：“没事的，云峤，我会教你。”
方云峤扭头，嘴唇不小心擦过了贺且行的耳朵，贺且行身体一颤，方云峤也红了脸。
方云峤应道：“且行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怎么样都好的。”
李彦和许辉越说越来劲。
徐玉祖则看着贺且行和方云峤的互动，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
许辉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将它放在玻璃桌上，他点燃一根香烟，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旋转，李彦站在一旁，插着腰，一手搭在许辉肩膀上，凑近电脑。
李彦让他们几个人先回去，等通告。
贺且行他们和徐玉祖道了再见。
方云峤和贺且行回了贺且行的套房。
贺且行怀抱着手臂，站在落地窗前，黎□□对马新阳...那应该是相当之向往了。
方云峤在一旁按下了窗帘按钮，玻璃窗前的木格纹窗帘缓缓下降。
贺且行的手机一振，是乔安楠打来的电话。
“喂，小安。”
“什么情况？方云峤不是说他不进娱乐圈吗？”
“小安，是李导要求的。”
“...好吧，我会给他接洽合约。且行...你自己还是要多上点心。现在你们爱的死去活来了，那是他没见过名利场，这家伙现在一脚踏了进来...”
“我知道的。我心里有数。”贺且行瞧了瞧方云峤，方云峤正在帮他把行李拿出来。
方云峤拉开床头柜，里面是一盒安全套还有润滑油，他瞬间红了脸，把抽屉猛地关上。
贺且行却悄然出现在他背后，贺且行环抱住方云峤，“怎么？你不想？”
方云峤深呼吸几口气，道：“你明天就要拍戏了...安姐也提醒了我...我们还是不要...”
贺且行安静稍息，轻声说，“你不知道又什么时候会消失不见，我不想浪费我们的时间。”
方云峤心猛地一沉。
方云峤握住贺且行圈在自己胸前的手，他转过身体，吻住贺且行。
两人喘着气分开。
方云峤的手掀开贺且行的衣角，指尖碰到对方逐渐变得发烫的肌肤。
“啊...云峤...我来教你怎么演马新阳...他被黎□□的姐姐黎苏艳吸引了...马新阳是个愣头青...那种警匪剧里常见的初出茅庐的正义警察。”
“嗯...”方云峤从喉咙口闷哼一声。
“去浴室...”贺且行说。
两人相拥着踉踉跄跄朝着浴室走去。
“黎苏艳和黎□□的性格其实有点像的...你把黎苏艳的演员看成我就行了...”
“马新阳...你是怎么想黎苏艳的？”两人到淋雨头下，贺且行的手打开淋雨头，水流哗啦啦流下。
“我...好奇？保护...”方云峤闭上眼睛，想的全是贺且行。
最开始知道贺且行，是一个很厉害很优秀的和自己无关的演技派。
自己看了几本贺且行的电影，因为欣赏贺且行拍摄的海报，经常画贺且行的人像。
后来和梁如惠相亲，知道了贺且行更多事情，越发觉得对方优秀，但依然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再然后，梁如惠逃婚那天，贺且行死了。
方云峤害怕，懊悔，再然后，一次又一次的穿越，一次又一次的见证贺且行的死亡。
保护他，爱慕他，贺且行已经成为方云峤的缪斯，方云峤的意义。
“痴狂的爱...”方云峤言罢，睁开眼，在湿漉漉的水流中亲吻贺且行微微扬起的脖颈。
“说的很好，云峤...”
贺且行的手抚摸着方云峤湿漉漉的头发。
次日。
早上八点，贺且行和方云峤坐保姆车到剧组征用来拍摄的废弃厂房，而后贺且行去换衣化妆。
今天集中拍摄厂房内的□□戏码。
第一场就是黎□□、程与还有□□老大缪哥对峙戏。
饰演缪哥的是一个香港老牌黄金配角周成安。
方云峤也看了对方不少戏，周成安多演一些市井的喜剧角色。
周成安五十多岁，留了一小撮胡茬已经泛白了。
他笑眯眯地和徐玉祖还有贺且行打招呼。
镜头一开。
三个专业的演员气场陡然一变。
周成安的笑一下成了笑里藏刀。
缪哥坐在一把金属凳上，叉开腿，身后的小弟给他点燃一根高希霸雪茄。
程与和黎□□都站在缪哥面前。
“缪哥，您大早叫我们来是有什么事吗？您吩咐。”程与的额头微微发汗，他总觉得事情不妙。
黎□□淡淡看了程与一眼。
缪哥夹着雪茄吸了一口，他缓缓起身，椅子的铁质脚腿在水泥地上短促地摩擦一下。
缪哥在两人面前踱步。
“说起来很好笑啊...我听说啊...你们听了不要笑啊...”缪哥停下来，冲着两人吐了口烟。
程与皱了皱鼻子咳嗽两声，黎□□像是神游似的，瞥了眼程与笑笑。
缪哥盯着他们两个人看，“你们之间有人是叛徒。”
程与一惊，他咬紧牙关，下意识去看黎□□。
是黎□□说的吗？
程与觉得天旋地转，他的任务要结束了。
他又看了看黎□□，想着这个疯子对自己有没有过一丝真的情义。
结束了也好，他可以休息了。
永远的。
厂房顶上生锈的巨型风扇对着他们的头顶，程与觉得自己像是要被吹起来了似的。
程与深深呼了口气，咽了口口水，说话地时候声音在轻颤，“缪哥...我....”
黎□□歪歪脑袋，忽然捂住腹部，哈哈大笑，“缪哥，这个笑话真的很好笑啊。”
缪哥和程与都不明所以地看黎□□。
黎□□笑的弯了腰，他直起身，擦擦眼泪，倏地眼神一遍，拔出枪指着缪哥，“我就是那个卧底！”
缪哥敛起了笑容，“是为你姐姐报仇？”
“黎苏艳那个婊子是叛徒，你是她弟弟，怪不得。”
“不许你说我姐姐！”黎□□开了保险。
程与愣了。
“你的内应是谁？小荣，你跟我这么多年，现在放下枪，卸掉你一条胳膊，还有的活。”缪哥不慌不忙地又吸了一口雪茄。
“去死吧，缪哥。”黎□□笑着扣动扳机。
“砰”一颗子弹从远方埋伏的狙击手的□□枪□□出。
子弹从厂房铁皮的破洞一路飞快地破开空气，穿过了黎□□的胸腔。
“砰”黎□□的子弹射歪，射中了缪哥小弟的腿。
缪哥小弟“啊”大喊一声跪倒在地。
缪哥余光扫了小弟一眼，“让人给他取子弹。”
黎□□一手捂着流血不止的腹部，一手颤抖着还想举枪。
“小程，你还等什么呢？”缪哥点程与。
程与压住颤抖的手，抢过黎□□的枪，黎□□沾着血的手死死拉住程与的胳膊，他贴着程与的身体下滑，一直到地面上。
“送送你的兄弟，小程。”缪哥戴上墨镜，将雪茄丢在地面，带着其他人离开。
“为什么...”程与一下卸了力，单手搂着黎□□，瘫坐在黎□□身旁。
黎□□用颤抖的无血色的指尖轻轻撩开程与湿透的发丝。
“我想要不一样的结局...我是卧底...”
黎□□轻声道，然后倒在程与肩头，他的眼睛闭上之前凝视着远方。
一直与在旁观戏的方云峤对上了视线。
方云峤嘴唇泛白，不停呼着气，黎□□浴血的戏码让他不得不又开始重演贺且行的死。
贺且行忽然对方云峤微微一笑。
或者说，是黎□□对马新阳笑了。
“绝了！这个镜头绝对能影史留名....”李彦颤栗地盯着镜头，将镜头推进，给贺且行的微笑一个定格的特写。
这个戏中戏我还是挺喜欢的，黎□□始终是对光明向往，他最后的笑容是给马新阳的，那是他最初认识的阳光的模样。另外也是wuli贺影帝演技的一次展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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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贺影帝的私人教学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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