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词学着他刚才的样子，轻轻一跃翻过了围栏，下落时轻轻蹲在了地上。
陈临观朝戴词伸手，戴词搭上他的手，陈临观一把拉起了戴词。
陈临观指着不远处的教学楼说：“那里有琴房，现在中午的时间应该没人。”
校园内树干光秃秃的，午休时间点学校内不见一个身影，风吹得地面上得树叶，缓缓转动着。
戴词扫视着校园，明明时间过去得不久，但戴词却忘掉了校园的布局。校园里的一草一木让她感到陌生。
天气寒冷，戴词把手揣进了衣兜里。
她跟着陈临观走进了教学楼，琴房所在的教学楼很陈旧，没有学生在这里上课，打印机在这栋楼里，这里主要负责打印学生们平时的学习资料和储存卷子。
陈临观轻轻推开了琴房门，琴房拉着厚重的遮光窗帘，空气充满着灰尘味，整间房弥漫着丝丝恐怖。
琴房内摆放着一架钢琴和三张桌椅，戴词抹了桌面一下，手指上沾上了灰。这间琴房像很很久很久没人来过一样。
戴词：“你确定这琴还能弹吗？”
陈临观掀开琴盖，扬起一阵灰尘。他擦了擦板凳坐下，在手机里找出琴谱摆在谱架上，手放在琴键上：“能。”
他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慢慢挪动，悦耳的琴声萦绕在房间内。他的表情很专注，在暗色的衬托下，他眉眼中似乎多了些柔情。
陈临观弹的是《鸟之诗》，手指在琴键上飞舞得越来越快，乐曲的**慢慢到来，琴声铿锵有力似乎能够穿透墙壁，传播在整个校园内。
戴词沉浸在陈临观弹奏的乐曲里，每一个音符都是那么地动人心弦。
一曲终，戴词眼眸中多了些许赞赏，不自觉地鼓起了掌：“很好听。”
陈临观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他说：“好久没碰琴了。”
戴词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一束微光斜照了进来，落在琴键上，给钢琴渡上了迷离不真实感。
戴词：“你真的很优秀。”
陈临观张了张口，过了片刻说：“你比我强。”
-
陈临观敲响了级部办公室的门，得到里面的允许后，推门而入。
正值晚饭点，学校里的学生一股脑地冲向了食堂，但也有部分选择了在室外打羽毛球、打篮球，他们等着上晚自习的时候，冒着被记违纪的风险，瞻前顾后地偷偷吃饭。
老姜看陈临观进来了，语气和蔼道：“有什么事情。”
陈临观直入主题道：“想转班。”
老姜刚想喝口茶叶水，被陈临观这句话呛了住了，他猛咳嗽了两声问道：“你最近有什么难处？”
“班里同学闹矛盾了？和老师闹矛盾了？”
老姜将身旁小板凳上的书挪到桌面上，拿起板凳放在陈临观身后，厚短的手下压着陈临观的肩膀说：“来坐，我跟你多聊聊。”
陈临观拿开了板凳，他原本想说没有矛盾，一旦这么说出去转班是不可能的了。
陈临观转念一想，冷淡道：“赵承宇。”
一听到他的名字，老姜眉头皱了皱说：“你们之前那个事，确实闹得不好看，但是也没闹大。你想转班转到哪个班去。”
陈临观：“有班级人数表吗？”
老姜从一堆资料里翻翻找找地找出一叠纸来，纸上写着每个班里的成绩，老姜从中单摘出来四个理科重点班的成绩。
老姜看着九班的人数是个奇数，其他班里的人数均是偶数。但转班这件事考量的方面不单只有人数这一个方面，还涉及到成绩。
每个班都要有成绩好的和成绩一般的。
老姜瞅着陈临观的成绩说：“你这个成绩一旦转出你班去，你班主任肯定不干。”
陈临观恭敬地问道：“主任，你想让我转到哪个班里。”
老姜举着成绩表，白纸挡住了他的脸。他说：“各班的成绩都差不多，按照人数来看你比较适合去九班。”
陈临观毫不费力地得到了心中的答案，他故作淡定道：“那就这个班吧。”
老姜放下成绩表：“那不行。你这个成绩转过去，你班主任肯定得来我这闹。”
老姜扶额思考了会：“你和那个谁，那个谁，哎他叫什么来着？”
陈临观再次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赵承宇。”
老姜拍了拍额头，语重心长道：“哦，赵承宇。他不是不怎么来学校？你们俩也见不到几面吧。”
陈临观脸上闪过了厌恶的神情道：“不能转？”
老姜很偏爱陈临观，都快把陈临观当做干儿子来对待了，陈临观从来没提过什么要求，犯过什么事。这次突然提到转班，老姜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老姜在其他同学眼中就是一个人头收割机，只有他巡班查纪律时，非得抓五六个违纪的人。
有些同学只是跟同桌轻声说了一两句话，接着被老姜记了名。
老姜绝无仅有地耐心全给了陈临观。
老姜说：“能是能，就是成绩问题。”
陈临观弯了弯唇说：“好，成绩问题好说，我先走了，谢谢主任。”
看着陈临观即将走出办公室的身影，老姜：“不转了？”
陈临观没回头说了句：“转。”
-
五中参与了四市联考，以五中所在的谭县为中心，联合其他三个市区组织的一场较大型的考试。
临近考试，老师们查学生违纪查得越来越严。许言因晚自习偷吃了一根鸭脖，被通报批评了。
许言跟陈临观哭诉道：“我简直是太怨了，我就刚打开还没啃上一口，就被记名了。”
陈临观笑得合不拢嘴，他说：“心疼你兄弟。”
四月中旬，天气渐渐转暖，光溜溜了许久的树枝抽出了嫩绿的新芽。
晚自习下课的十分钟课间，戴词走出了教室，趴在窗台上。树枝延伸到了窗户外，一开窗树枝便能伸进来。
戴词拉开了窗户，为了防止同学们做过激的行为，窗户只能拉开大约十厘米的长度，树枝伸进了一小部分，一阵凉风也跟着跑了进来。
八班九班之间只隔了一堵墙，戴词一扭头就能看到八班后门和靠近后面的同学，戴词看着陈临观跟前桌打闹，肆意开朗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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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要交换考场，每个人桌子和桌面上的课本都要放在柜子里，柜子里放不开的则靠着教室外墙摆放。
教室内吵闹成片，迟瑾星抱着一摞书问戴词：“词词，你得课本要放在哪里呀。”
戴词：“我放你旁边，你先出去占个位置。”
戴词搬起沉重的课本，柜子在教室后面，一堆同学站在柜子前收拾物品。
戴词小心翼翼地抱着书穿过拥挤的人群，从教室内走到了教室外，将搬在手里的课本，放在迟瑾星的一摞课本旁边，课本重重地砸在地上，戴词揉了揉发酸的胳膊。
迟瑾星拍了拍胸脯对戴词说：“词词，你必将成为一匹黑马。”
戴词笑着说：“那是，我可是潜力股。你也好好考。”
考试进行了两天，陈临观和戴词之间没多少共同话题，再加上平日上学学业重，课余时间也不多，两人时不时地在微信上发几句。
戴词和陈临观各自按照自己的节奏生活着，看似戴词突然回到谭县，没给陈临观的生活掀起多大的浪花，但一切都在悄无声息地变化着。
考试过后五天放榜了，戴词作为努力勤奋智商在线的人，在考试中，在天时地利人和的帮助下，果不其然一跃到了班级第一的位置上。
这次考试题目普遍偏难偏怪，整体成绩都不高，戴词考了645分居于班级第一。
孟人杰站在讲台上，清了清嗓子，嘴角压不住得往上扬：“那个，大家四市联考的成绩大家也都看着了。让我们恭喜戴词考了645分居于级部一。”
孟人杰的最后一句话重重敲击在了戴词的耳朵上，戴词有些难以置信。初中时她从来没考过陈临观，没成想到了高中竟然考过了。
不真实，但又是事实。
孟人杰带头鼓起了掌：“这次题出得难，645分已经是很高的分数了。让我们向戴词同学看齐，也希望戴词之后可以戒骄戒躁继续保持。”
戴词像个闪光灯一样吸引了全班的目光，前桌逄铄用看怪物的眼光看着戴词：“我靠，你也太牛逼了吧。”
戴词得意道：“正常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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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临观考了550分，许言看着他的成绩不敢置信地看了好几眼，确实是540分，没错。
许言震惊地无以复加，他拍了拍陈临观的肩膀：“兄弟，人生起起伏伏很正常。有起伏的人生才是精彩的，不像我常年不热不凉的五百四十多分。”
陈临观没跟许言说过他要转班的事情，陈临观：“我故意的。”他和许言粗略地讲了讲他要转班的事情。
许言爆发出尖锐的爆鸣：“你就这么抛弃我了？你重色轻友，你这么喜欢戴词吗？”
陈临观上身靠着椅子背，眸光沉了沉道：“我不喜欢她，我们俩只是认识很久了，从前玩得很好。”
许言：“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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