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的铁门被撞开时，秦遇正在清点今天的菜种。刀疤脸带着两个人堵在门口，三角眼盯着她，语气淬了毒：“姜风野护着你？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护你一辈子。”
前几天姜风野把刀疤脸揍得躺了三天，这人显然是来找茬的。秦遇握紧手里的麻袋，往后退了半步：“有事冲我来，别扯上别人。”
“哟，还挺护着他？”刀疤脸嗤笑一声，伸手就往她脸上推，“听说你以前是医生？到了这儿，还不是跟我们一样……”
他的手没碰到秦遇，就被一股力猛地打开。姜风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旁边，后背挡着她，眼神冷得像冰：“动她一下试试。”
“姜风野，你他妈还真当自己是护花使者？”刀疤脸被激怒了，挥拳就往他脸上砸。姜风野侧身躲开，反手一拳砸在他肚子上，动作又快又狠。旁边两个人立刻围上来，仓库里顿时一片混乱，菜筐被踢翻，种子撒了一地。
秦遇看着姜风野后背的伤口可能又要裂开，心里又急又气。有个矮个子绕到姜风野身后想偷袭，她想也没想，抓起脚边的木扁担就挥了过去，正打在那人胳膊上。“砰”的一声闷响，那人痛呼着缩回手。
秦遇自己也愣了一下。她从没跟人打过架，可刚才看着那人的拳头要落在姜风野背上时，浑身的血都往头上涌。
“你他妈敢动手？”矮个子瞪着眼扑过来。秦遇没躲，握紧扁担横在身前，眼神亮得吓人：“再往前一步，我打断你的腿。”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股狠劲，竟让那人真的顿住了。
姜风野解决了刀疤脸，回头就看见这一幕。秦遇举着扁担站在原地，胸口起伏着，脸上沾了点灰，眼神却像只炸毛的猫，又凶又倔。他心里猛地一震，刚压下去的火气里，竟窜起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热。
狱警冲进来时，刀疤脸已经趴在地上哼哼，姜风野的嘴角破了，秦遇手里还攥着扁担，指节泛白。
被带去监狱长办公室的路上，姜风野拽了拽她的胳膊，低声说：“你逞什么能？”
秦遇甩开他的手，眼圈有点红：“那你呢？每次都要把自己弄伤才甘心？”话里带着气，却藏着点没说出口的后怕。
监狱长坐在办公桌后，看着眼前这两个人——一个嘴角带伤眼神桀骜，一个攥着拳头一脸倔强，突然叹了口气：“你们俩，还真是会给我添麻烦。”
刚才刀疤脸的拳头擦着耳朵过去时，姜风野满脑子都是刚才秦遇挡在他身前的样子。她举着扁担，胳膊都在抖，却硬是没往后退一步，像株迎着风的野草，看着弱，根却扎得极深。
他下手比上次更重，膝盖顶在刀疤脸胸口时，听见骨头闷响，竟没半分愧疚。敢动秦遇，就得有挨打的觉悟。
余光瞥见秦遇用扁担打那个矮个子，姜风野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他一直觉得她是需要被护着的，干净又柔软，像小时候奶奶种的白月季，碰不得半点脏。可刚才她挥扁担的样子，眼里的光比他见过的任何时候都亮，带着股豁出去的狠劲。
原来她不是只会在仓库里清点菜种，不是只会低头给他包扎伤口。她也会为了护着谁，露出带刺的一面。
被狱警按住时，他还在笑，嘴角的血滴在囚服上，像开了朵烂花。秦遇站在旁边，扁担被夺走了，手指还在微微发颤，却死死瞪着刀疤脸，那眼神，恨不得再给他一下。
进了监狱长办公室，秦遇还在生闷气，背对着他不肯说话。姜风野看着她发红的耳根，突然觉得刚才挨的那几下不算什么——至少让他看见了她不一样的样子，鲜活的，带着烟火气的，让他想牢牢抓在手里的样子。
监狱长敲了敲桌子：“姜风野，你这是第几次打架？秦遇，你又是怎么回事？”
姜风野刚想开口把责任揽过来，就听见秦遇冷冷地说：“是他们先动手的。”她转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要罚就一起罚，不用分谁先谁后。”
姜风野转头看她，她也正好抬眼，目光撞在一起。她的眼里还有点没消的火气，却分明藏着句“我没怕”。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惹得监狱长皱起眉。可他不管，心里那点甜丝丝的感觉又冒出来了，比上次她给的水果糖还甜——原来被人护着的滋味，是这样的。
他想，以后打架得更利落点，别让她再动气，更别让她动手。他的姑娘，哪能真的沾了这些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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