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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35

似是怒火稍降,紧缚柳泉鸣肌肤的手轻动,李鸿岭松开了指节,“说吧。”

被他抓握的皮肤已然出现红印,痛意消散后是血液涌过的温热,柳泉鸣垂下首,诸多设想一一划过脑海,毕恭毕敬道:“殿下静安,此番我至樽月,只为与何花同往南方。若我存心算计殿下,甘愿自毁性命,亦不会累及何花,此等行径绝非我所为。”

何花还留在此地,生死皆系于李鸿岭一言之间——这便说明柳泉鸣万万不会这般做。

她轻抬眉眼,悄声打量李鸿岭的神色,识出他的动容,乘势说道:“殿下这般愤怒,应当不止陈河因我逃去的事……若殿下愿坦诚相告,我自当为殿下分忧。”

李鸿岭冷冷地扫了眼她,不言一语,迈步走出柴房。

柳泉鸣审时度势,安静地跟了上去。

景辉紧跟其后,行至柳泉鸣身旁,掺了水的脑子不经思考,压着声音,声调却没下去,用在场几人都能听清的嗓音问道:“你与殿下吵架了?”

柳泉鸣脚步一顿,脑里微少的思索被他一句话搅乱,轻蹙眉尖,扫看了眼前方李鸿岭的背影,只轻声呵斥了句:“景辉。”

御风抱臂赶到景辉身后,侧身用肩撞向他,“闭嘴。”

景辉努了努嘴,不再吭声。

几人来到大堂之中,才见前方地上横陈一担白布,柳泉鸣面上浮起惊骇,掐紧了指尖。

若不出所料,白布之下,便是陈河。

他死了?

柳泉鸣神色一凝,瞬间将探察李鸿岭喜怒的心思抛诸脑后,几步疾跨上前,猛然掀开白布。

陈河躺在其上,肤色苍白血色已无,安息合眸,额间插着一把断了柄的箭——应当是被景辉他们削断的,周围的鲜血已经干涸,像一朵瘆人的花开着苍白的额上。

一击致命,陈河武力这般高强的人都没能躲过,对方显然是存了取他性命的狠心。

怎么会死了?

恐惧随着空气一同进入躯体,洪流般积压而上,不过几息,柳泉鸣清楚地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知道她秘密的人是谁?陈河究竟从何探得此事?

谁杀的他?为什么要杀他?

会和她有关吗?

与在钗纭时置身事外的感觉完全不同。

陈河那一句话,无异于将一直置身事外的她拉入了蛛网中,挣脱不得。

脑子里的思绪乱成了线团,密密麻麻罩在脑海,让她寻不到半点脉络。

陈河骇人的死状在她杂乱的情绪中不值一提,她握住白布的指尖冰凉,察觉此刻埋伏于黑暗之中的危机远甚于上世的种种。

杀陈河的绝不会是李鸿岭。

会是李钧吗?

若真是李钧出手,他又为什么这么做?

射出这箭的人,蛰伏于看不清的黑暗之中,观察着李鸿岭的一举一动,适时出手,一招制敌。

在钗纭,那人一箭射死张顺。

在樽月,又一箭射死了陈河。

陈河身上没有其他伤痕,想来并未与那人有过太多的打斗,是一击毙命的。

外边雨停没多久,土壤被水泡得湿软黏腻,他的衣角袖口都沾了泥点。

柳泉鸣开口,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微弱颤抖,“在大安,有谁的箭术谈得上首屈一指?”

她的背后,李鸿岭伫立于地,目光清淡地落在她背上,“你觉着那人会傻到暴露自己吗?”

将白布盖回,柳泉鸣撑着膝盖起身,“殿下,在钗纭时,张顺也是被人一箭射死。”

“你是说,杀死张顺的,和杀死陈河的,是同一人?”

柳泉鸣:“此事难以断定。只是……若他们是同一人,这事就不简单了。”

“如何不简单?”李鸿岭笑了笑,抱在怀里的手指轻轻搭在小臂上,勾起来的指尖划过缝有精细竹纹的衣缎,“张顺死时,你恰好在钗纭。陈河死时,你又恰好在樽月。你也挺不简单的。”

“殿下怀疑我?”柳泉鸣轻顿。

李鸿岭讽道:“柳姑娘方才字句皆有理,我又没有证据,如何怀疑你?”

柳泉鸣叹了叹,侧眼看向景辉腰间的剑,迈过一步,依照对景辉的了解,趁他分神时大着胆子抢过剑柄,“铮”一声,眼疾手快地拔出了剑,指向李鸿岭。

景辉睁大了眼,摸去腰间空了的剑鞘,求助地看向御风。

御风一脚踢开碍事的他,抽出佩剑,上前挡在李鸿岭面前。

李鸿岭挑了下眉尖,拨开御风,往前一步,喉间离剑尖咫尺之近时,“你要做什么?杀了我吗?”

柳泉鸣眉眼轻动,被关在柴房半日,脸上染了些灰尘,眸子里漾起的涟漪却干净得像泉水,洗去了脸上的脏污,清净漂亮。

她将剑在空中折回,剑柄递向李鸿岭,“殿下,我不会害你。”

李鸿岭顺着她的意接过了剑,看着她引颈受戮般地将自己脖颈送到剑刃之下,那好看得如修竹的颈线不露胆怯。

他听见她说:“殿下,若存谋害之意,初次斟于您的那盏茶中便可下手,我又何必动用脑筋想那么多未必奏效的方法。您若信不过我,随时取我性命便是。”

李鸿岭笑了一声,压下腕部,“你以为我不会吗?”

独属于金属的冰冷寒气传来,察觉紧挨颈部的剑靠近,柳泉鸣呼吸滞了几息,片刻后,破空声骤响,她抬起眉眼,李鸿岭已反手收剑,剑柄精准掷入景辉怀中,“若再懈怠失职,下次便领十大板。”

景辉收剑入鞘后垂首领罪,“知道了,殿下。”

紧绷的氛围稍缓,柳泉鸣问:“陈河的尸首是在何处被发现的?”

李鸿岭看向御风。

御风会意,道:“回柳姑娘,在后门。”

“有多少人看见陈河的尸首?”

“就一个丫鬟。”

柳泉鸣轻点下颌,静默了会儿。

李鸿岭盯着她思考事情的模样,戏谑道:“柳姑娘又有什么见解了?”

柳泉鸣未应,对御风道:“打点好那个丫鬟,陈河的死讯不要放出去。”

御风惊诧这两人的默契,道:“柳姑娘,殿下吩咐过此事。”

柳泉鸣顿了下,颔首。

李鸿岭道:“你担心陈河被杀是有人刻意挑拨我与李钧?”

柳泉鸣:“挑拨倒算不上,你与宁王本就不和,根本用不上这般手段……此事的疑点在于,那人为何要杀陈河。莫非陈河知道什么不能告知于人的东西……”

说罢,她又顿住。

陈河说与她的话犹在耳边。

她重生了的事,不止她一人知晓。

像被看不见的猛兽紧盯着,她愈发急于逃离,恨不得立刻离开此处,不再深析权力交缠民官算计,把前世的所有都彻底抛开。

李鸿岭默然地注视柳泉鸣的眉眼。

又是这般仿若对他所有事都了熟于心的语气。

真让他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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