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铭也跟着投来疑惑视线。
他嗅觉没哨兵那么强,只隐约闻到一点花香。但对其他哨兵来说,可能就是灾难性的香水泡澡了。
但是花瓣泡澡……盛铭莫名觉得好像也不是什么谢轶干不出来的事?
向导的面部表情太好解读,谢轶不用费劲通过链接感知就能猜个大差不差。
谢轶:“…………”
谢轶冷笑一声,从兜里掏出个巴掌大的保温杯,拧开。热气氤氲而出的时候,空气中的丝丝甜味也跟着变浓起来。
杯口被哨兵不太客气地抵在盛铭唇沿,谢轶垂眼看他,道:“喝一口。”
盛铭低头嗅嗅,恍然大悟,“是糖水吗?”
原来香味是这里来的。
谢轶冷脸回答:“山里的野生蜂蜜,刚好看到,顺便带了一点回来。”
“尝一口。”哨兵催他。
盛铭接过杯子,抬高喝了一口。水温正好,野蜜的清甜顺着清浅花香,同时将嗅觉和味觉一起满足。最原始的甜味,让人不容抗拒地从心底升起愉悦和满足之感。
向导在笑,哨兵在看。
陆青林“嘁”了一声,扭脸转开,嘀咕,“真当小孩哄呢?还用糖水……”
“小谢哨兵~~”陶冉忽的蝴蝶一样飞到了谢轶身边,盯着他的上衣口袋,伸手嗡嗡,“拿出来呗,我都闻到了。见者有份,闻者同理。快点快点,别害羞,好东西就是要大家一起分享嘛。日子已经过得这么苦了,快多分享点甜头尝尝,回头姐姐我也送你点好东西~!”
陆青林双脚钉在原地,瞪着眼睛看向陶冉,小发雷霆,“陶冉!!”
你也是给糖就能骗的笨蛋吗?!
陶冉根本不理,对着谢轶摊手笑道:“百年好合,礼物拿来?”
谢轶:“……”
谢轶咳了声,从兜里抽出两管……一次性注射针筒?
陶冉:“……?”
陶冉将其中一管对着火光看了看——金属针筒被拆掉,用塑料针帽扣着进行密封。画着刻度指示线的塑料管内,盛装的液体为深琥珀色,近似暗棕,稠密且不易流动。
猜测被印证,陶冉留下一管,另一管则头也不回地往身后甩去。几步之外,陆青林条件反射地抬手接住,意识到手里的东西是什么的时候又一脸嫌弃——想丢,但这毕竟是陶冉丢给他的。
陆青林纠结不已。
陆青林选择对谢挑刺,“用塑料管装,你是想毒死我们吗?”
谢轶一脸怜悯地看着他,淡声道:“蜂蜜不溶于塑料,而且这是无菌级别的医疗针管。那么想喝毒蜂蜜的话,建议你找个金属容器装一下。”
陆青林:“……”
陶冉啧啧赞,给谢轶竖大拇指,夸他:“大学生,文化人儿~!”
陆青林恼怒地让万钧用热栗子砸了陶冉一阵栗子雨,转身,忿忿地将糖管揣进兜里。
老实讲,甜食对哨兵并无太大吸引。但关键在于,这玩意儿太原始太天然了,是少有的各等级哨兵都可以接受,甚至相当喜爱的甜味来源。它比自然培育的水果甜味更佳,也更易长期保存和远距离运输。
稀少不确定的产量、普适的情绪舒缓效果,让这类的野采蜜,一度被市场炒到离谱高价。但仍长期供不应求,因此也被人们称为“流动的黄金”。
面对这等诱惑,陶冉拒绝不了。带有一部分生物本性的万钧,更加拒绝不了。
大黑熊已经耸着鼻子,一拱一拱地凑到了陆青林旁边,在他身上东嗅西嗅,满脸焦渴。
陆青林:“……”
陆青林一脸冷酷地将万钧一脚踹回了精神图景。
“没出息。”小陆哨兵在图景里大声骂熊。
盛铭还在专心地品尝糖水。他答应了陶冉今天要投入地开心玩乐,所以对于身旁哨兵间的“友爱”小互动,他完全不看,看到了也当不在意。
谢轶低头问他,“好喝吗?”
盛铭诚实点头。
哨兵情绪不显地“嗯”了声,靠近向导一侧的左手动了动,将一个比针管大了不少的玻璃小瓶,悄无声息地转移到了盛铭口袋。
盛铭:“?”
虽然自己觉得好喝,但这东西,对哨兵来说显然更像必需品一点吧?
谢轶:“放你那儿,你想喝就喝。但是别让谢可甜看到,她已经长了一颗蛀牙了。”
盛铭了然点头。
原来是要防家贼,那确实是放自己这边要好上一点。谢小萝卜在自己这边玩时,还是会比较注意不乱翻东西的。
谢轶分糖的动作太明显,简文睿背后灵一样飘来,幽幽吟唱,“伴~手~礼~,我~又~没~有~吗~~欸?”
简文睿被当胸砸了一个什么东西,伸手按住,低头——
Pro max 版针筒装野生蜜!
简文睿大惊:“我也有????你竟然终于有一次记得想起我这个遭你忽视多年的前带教老师普通人了吗?!!”
谢轶:“……”
谢轶嘴角轻抽:“……不要还我。”
简文睿火速抱紧揣兜,眯眼笑得眼睛都要没掉,掷地有声,“我不!”
他懂谢轶的意思,无论是自己留着喝,还是后续用它与陆青林进行某种交换或者约定,都是很好的保值筹码。
而谢轶现在,当着陶陆两哨和盛铭的面,将东西送给简文睿,也是一种暗示提醒。
在场几方都心知肚明,除了盛铭。
无需明言,谢轶和简文睿都清楚,陆青林不时嚼着的口香糖,必然是某种特殊且专门起效于他本人的镇定剂。陶冉和他来自一处,大概率也有类似需求的存在。可是现在,陶冉日常使用的则是陆青林从汜金种植基地卷来的向导草烟——这显然是一种替代品。
而这一切,又都是在他们的同伴向导——盛铭存在的情况下发生的。即使盛铭不擅于精神梳理,这里也还有塞缪尔。
种种不合理之处,都隐约指向三人的成长过去。
新世界也不总是光明无阴翳的,每个时代都会需要一些干脏活的人。不出意外的话,这部分人直至死亡,都是不允许见光的存在。暴露人前便等于官方除名,迎来的只会是一张唯有死亡才能取消的通缉令。
只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旧有规则崩塌,新的秩序还在艰难重建,一切都还处于巨大的不确定之中——哨兵成为公害,向导被狂热渴求,没人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但,即使曾被陆青林搭救过,谢轶也还是无法彻底信任对方。与陆青林有关的一应人事,除了陶冉和盛铭,他都并不真的在意,随时可以抛弃。
与极端的信任和维护所相反的,是陆青林对玉锦珠的深重怀疑和厌恶。自飞艇降落后,玉锦珠也一直被单独关在离营地有段距离的地方,远离那颗滑梯石,更为隐蔽的石堆中间。
考虑到陆青林和简文睿之间的一些莫名过节,谢轶不得不提前为此做些准备。
小萝卜的笑闹声中,某几位成年人含笑在火边打着无声的暗地官司。
盛铭被动游离在外,忽的记起白天几人的殷勤教诲,转头,伸手戳了戳谢轶。
谢轶看他:“?”
“你累了吧?那把素威放出来,你靠着他坐好了。”盛铭较为委婉地提出了他的第一次主动使唤。
“会很舒服的。”向导认真补充,努力增加说服力。
谢轶:“……”
也方便你撸猫是吧?
但眼前的盛向导真的很少会对他提出任何要求,鬼使神差的,在谢轶想清楚其他任何之前,他已经将精神体召了出来,还是完全体的。
威严的成体大老虎一声不吭,饺子状在地面卧下,柔软腹部弓起的弧度,正适合一人后靠坐下。
谢轶已经听到身后简文睿的憋笑声了。
谢轶:“……”
谢轶完全不想转头看其他人的表情,他捏了下眉心,按着向导的肩,强行把他按坐在了虎皮卡座里。
盛铭非常开心,特意往旁边挪了挪,给他留出空位,示意谢轶也坐。
谢轶低头,和大白虎的冰蓝眼睛下上对视。
大白虎面无表情,态度冷漠。
谢轶:“……”
谢轶抬脚就往外走。
——闭伞型的篝火架火力旺、氛围足,耗柴也快。为避免闹热出汗的小萝卜们一会儿吹风受凉,谢轶主动干起了加柴的活。
隔壁已经闹着喝起了酒。原本只有塞缪尔和潘冲在喝,村子里的自酿米酒、哨兵外出带回的清酒烈酒……慢慢的,其他学生向导、吴晴也忍不住跟杯尝了点儿。
酒精会放大人的情绪冲动,让人更易快乐也更易难过。
火光下,未婚小情侣对坐傻笑,三个学生向导大着舌头互相说了几句什么,忽然就抱头痛哭起来,眼泪流进黑暗,哭声藏进干柴燃烧和小萝卜们的欢声笑闹之中。
塞缪尔盘坐在地上,腰背微弓,用左手握着的酒瓶口抵着自己的下巴,看着自己的右手断掌,眼神发直。
酒后百态,酒前的陶冉和陆青林也不遑多让。
两个哨兵凑在一块,挨个嗅闻酒瓶瓶口,试图给自己挑一瓶最合心意的佐餐酒。陶冉挑中一瓶浅粉色的桃花酿,觉得自己可以稍稍浅酌个四五六七杯,陆青林则暴怒着跳脚往下砍价。
陆青林:“最多两杯!喝大了你明天的白班我可不管,绝对不管!!”
陶冉晃着圆肚子的磨砂酒瓶,笑眯眯的。
一派有意无意放任的可控混乱中,简文睿最为靠谱,收好谢轶给的伴手礼后,心满意足地扎进萝卜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自觉扛起今夜的保卫萝卜重任。
盛铭靠坐在素威怀里,视线在所有人的身上轻盈跳跃。
谢可甜的分橘子大业意外生出波澜。
谷小胖将谢可甜分给他的橘子扒皮塞进嘴里后,忽的五官挤成一团,开始原地上下蹦。缓过那阵酸涩后,小胖萝卜恼怒开口,“你好坏!你竟然骗我吃酸橘子!!”
谢可甜晃晃脑袋,理直气壮,“我没有哦。在橘子被剥开吃掉之前,没有人知道哪个橘子是酸的哪个橘子是甜的。只有尝过之后,才会知道。”
“你之所以吃到酸橘子,单纯只是因为自己运气不好。你看小宇,”谢小妹指指同样吃掉一瓣橘子的安静小萝卜,笃定道:“他分到的那个橘子肯定是甜的,不信我尝了帮你确认一下。”
说着,小姑娘的手就自然而然地伸到了小宇跟前,抠下一瓣,开开心心地往嘴里丢。
下一秒,谢可甜和小宇,同步露出狰狞表情,酸到咧嘴。
谷雨愣了一秒,随即叉腰大笑,“哈哈哈哈哈!你是笨蛋,他是慢蛋,你俩——”
谢可甜眼疾手快,又掰了两瓣,迅速塞进谷雨大张的嘴里,再一托他的下巴。
“噗呲”,比先前更酸的酸橘子在口中爆开。
谷雨梅开二度,狰狞程度堪比干巴橘子皮。
小胖萝卜“呸呸”吐掉,气得跳脚,“哇呀”一声就开始追着罪魁祸首打。
谷雨张牙舞爪:“我要替谢大哥教训你,你个又笨又坏的讨厌蛋!”
谢可甜早有准备,两指拉了个鬼脸,熟练跑开。小宇成了俩萝卜的追逐中心,向日葵一样,跟着两人的跑动,来回旋转,实景观看。
半分钟后,小宇脸上跟着露出笑容——他意识到自己也是这场游戏中的关键一部分。
他很快乐。
搬柴途中目睹全程的谢轶:“……”
三个小萝卜又闹了会儿,在谢可甜微微气喘的“停战!暂时停战!”声中,中场休息,顶头嘀咕几句后,先后扭扭捏捏地走了过来。谢可甜负责一个扭捏,谷雨负责另一个扭捏,小宇浑然不觉,专心负责走。
谢轶就站在盛铭和大白虎的身后,一言不发。
他就静静地看着谢可甜的视线时不时地往素威身上飘。
“盛铭哥哥……”谢可甜鼓起勇气。
“谢可甜。”谢轶喊她全名。
谢可甜立刻往下撇嘴,跺脚,气咻咻地转身跑开了,“小气鬼,我讨厌你!”萝卜生气大声。
谷雨仰头瞅了瞅只敢背后偷偷喊声大哥的谢大哥,干咽一口唾沫,也怂怂地跟着跑开了。
小宇反应了会儿,意识到只剩自己和盛铭、谢轶在这里。小朋友想了想,开始汇报小金鱼现状,“简哥哥,给我,找了,鱼缸。我,捡了,漂亮的,石头。小鱼,游得,很好。吃得,也好。小鱼好,哥哥,也好。”小宇缓缓地冲谢轶露出一个灿烂微笑。
谢轶耐心听完,点点头,目送小宇离开。
简文睿兑了点蜂蜜水,小萝卜们正在模仿大人碰杯,吵吵闹闹的,氛围更上一层。
谢轶的视线再度落回盛铭身上。
盛铭此刻正看着那对未婚小情侣紧紧交握的双手。从早上重逢起,他们两人几乎就没再分开过。
爱人间的重逢是这样的吗?
盛铭知道自己正在食言,但他控制不住。
那两个人见面时的剑拔弩张在他眼前不断复现,深链断裂,看死人一样的冰冷视线……曾被生生捏断指骨的右手忽然不受控地细微颤抖起来,错误的神经传递,延后的痛觉感知。
身后的白虎转了转脑袋,冰蓝色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骤然被负面情绪捕获的向导。
谢轶没再上前,转头找到陆青林:盯——
哨兵对视线敏感,不到两秒,陆青林就臭着脸,精准回盯了过来。谢轶小幅度地歪了下头,陆青林顺着就注意到了盛铭的不对劲。
陆青林:“……”
陆青林放下从陶冉手里抢来的花酒瓶,起身,半分钟后,抱着那个白天从村子里带回来的神秘箱子,蹲在盛铭面前打开。
红白色的挂肩手风琴,有点旧,但能看出,一直被主人保养的很好。
“白天擦过了。”陆青林将琴塞进盛铭怀里,不耐烦道:“别傻坐着了,起来干活。就拉那个,那个……”哨兵卡壳,扭头一嗓子劈到已经有些醉意的陶冉头上,不客气道:“那边那个酒鬼,”陶冉摇摇晃晃地闻声转头。
陆青林愠怒,“对,说的就是你。”
陶冉冲他一笑,再次举杯——陆青林这半天灌下的酒,全是拜陶冉所赐。
陆青林:“……你要听的那个破曲子,叫什么来着?”
陶冉眼神迷蒙地想了会儿,没报曲名,反而直接唱了起来:“蓝色的天空像大海一样,广阔的大路上尘土飞扬~”[1]
音乐指令输入正确,略有些上头的吴晴和潘冲对视一笑,也跟着和声唱了起来,身体跟着摇摆。
塞缪尔脸上露出一丝迷惑,虽然听不太懂,但也下意识地跟着曲调自动摇了起来。
欢快悠扬的乐器音色加入进去,为歌声伴奏,聚会氛围被再一次推向新的**。
陶冉放下酒瓶,摇晃起身,欢呼着冲进萝卜群中,一左一右随机拉起两个小萝卜,开始跳舞。
舞步轻快,动作简单,很孩子气又很活力的聚会舞蹈。陶冉带头,以身示范,小萝卜们很快也跟着投入蹦跳起来。吴晴也拉着潘冲,大笑着滑进旷野舞池。塞缪尔也被学生们拖起,慌乱踢腿。他脑袋也有点晕,身体左右又不太协调,总是会忘记自己缺了一半的右掌。比起以往惯于出席的主城舞会,此刻反倒是滑稽居多。
但他又足够快乐,所有人都足够快乐。
陶冉指定的舞曲并不复杂,重复两遍后,大部分人也能跟着哼上几句。
意外的音乐加入,让这场临时组织起的篝火晚会变得更像一场野外的小型歌舞会。美食美酒、音乐舞蹈,还有相依为命的亲近之人,毫无疑问,他们正在走向这场晚会的情绪最高点。
快乐和圆满在不断地向顶点爬升,在无可避免的衰败和筋疲力尽到来之前,陶冉先一步挤进小情侣中间,一左一右,举起二人的手腕,热烈地大声宣布道:“下个月,我们要为这对新人举办一场婚礼!”
其他人:“诶????”
当事情侣反应过来,骤然满脸通红,连连摆手,磕巴拒绝。
“就这么定了!”陶冉一槌定音,自顾自地继续道:“刚好村子里有教堂,稍微修缮一下,婚礼就在那里办!”再指塞缪尔,“你来证婚。”
塞缪尔持续发呆。
吴晴:“……”
吴晴忽的埋下脑袋,陶冉大笑着伸手轻轻一推,将她推回未婚夫的怀里。
擦肩而过的时候,陶冉凑近吴晴耳边,很轻很轻地说了句,“今晚哭够了,下次回去的时候,可不能再哭了喔。”
吴晴哽咽着应了声好。
盛铭停下了音乐伴奏,明明是应该聚会气氛下转的时候,却因着陶冉宣布的婚礼冲击,再次躁动起来。
喝大了的大人们还在精神恍惚,努力思考今夕何夕,思考身处末世当下的他们,是否真的有可能办成一场象征美好与崭新起点的美好婚礼?
唯有陆青林,一副早已习惯的被摧残模样,气鼓鼓地蹲在一边,连声抱怨,“可恶,她又突发奇想。可恶,这次竟然还想办婚礼?还是给才认识几天的人办?可恶可恶,她怎么这么麻烦……”
至于小萝卜们,已经再一次畅想欢呼起来。
“婚礼好耶!有蛋糕吗?我想吃蛋糕了。”
“我也可以结婚吗?我也想要结婚……盛铭哥哥,我想和你结婚!”
“小甜你要和我结婚吗?我我我、我给你编花环带,让你做最最漂亮的新娘子……”
“我当过花童,我这次还要当花童!!陶冉姐姐!!!”
“……”
满地热闹之中,盛铭隔着活跃萝卜群,和陶冉对上了视线。
陶冉弯眼笑得很是得意。
盛铭也跟着笑了起来,他将挂在肩上的背带解下,冲黑暗某处指了指。
陶冉摆摆手,示意他快去快回。
盛铭点头,看向一直安静守在他身旁的谢轶,邀请道:“你可以陪我出去一趟吗?”
“我要找玉锦珠问一点事。”
谢轶盯着盛铭的眼睛,点了点头。
盛铭弯眼,伸手贴上谢轶手背,哨兵反应很快,立即反手握了回去,十指交叉,扣得很紧。
盛铭失笑:“轻一点,你弄疼我了。”
谢轶顺势将向导拉得更靠近自己,半圈在怀里,下巴在他发顶轻蹭一下,“抱歉。”他说。
被谢轶牵着在黑暗中走的时候,盛铭忽然停住,转头问他:“我想亲你,现在可以吗?”
身后的篝火明亮处,潘冲接过了音乐伴奏,拉起了塞缪尔和一众小萝卜更为熟悉的外文曲调,似乎是某种勇气赞歌,热烈激昂。
在音乐可以触及的黑暗之中,向导微微踮脚,捧住哨兵的脸,仰头亲了上去。
哨兵的回答自然不是不可以。
[1]:《青年友谊圆舞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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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悬崖舔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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