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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想

盛铭在天擦黑时醒过一次,认出待着的是提前收拾过的某间村屋。

脑子又晕又乱,身上却热烘烘的,盛铭转头去看,发觉自己正被素威整个圈在怀里,黑白相间的尾巴紧紧缠在腕上,似在感知脉搏。

周围一片昏暗朦胧,只有大猫的眼睛在盛铭背后微微发亮,安静注视。

确认一切仍都处于可控范围后,盛铭脑袋一歪,又再次昏睡过去——突然开封的旧时记忆冲击太大,他还没能完全理完封存。

意识彻底从现实掉线前,盛铭最后察觉到大猫将脑袋拱近,热烫的鼻息扑进耳廓,盛铭忽然意识到——这一次,他和谢轶间的精神链接,没有建立成功。

*

盛铭正在加速做一场有关真实的梦。

梦里,自他开始记事起,大部分的时间都和盛谨行一同度过。生物学意义上的母亲则惯常神出鬼没,突然出现,短暂停留,又再次消失。

幼儿的记忆力并不持久,故而穆宁最初几次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时,小盛铭根本认不出她。偏偏穆宁也不点破,总是顺手逗弄,每每都将小孩惹得泫然欲泣,晶莹泪珠挂在睫毛边,要掉不掉,招人怜爱得紧。

偏偏在每次的“落泪”相认环节过后,小盛铭又总爱黏着穆宁,上赶着找亲娘欺负。他甚至被阿蛮当成兔子扑过!完全没有将迷津当成马骑时的任性妄为。

偏偏小盛铭就是喜欢腻着穆宁。

……

盛铭在镜子里看到过自己小时候的模样——与薇薇安记忆里的初见有点不同,年龄更小时,他的眼睛不是纯粹的灰色,带着点蓝调,更似灰蓝。

穆宁的眼睛是蓝色的。她总是几周或者几月出现一次,每次逗完小孩,都要将他举起,视线平齐,仔细打量。

大部分时候,等到穆宁观察完毕,都会扭头佯怒质问道:“你儿子的眼睛颜色是不是又变了?蓝色多好看啊,怎么就越来越浅,一点都没遗传到我呢?肤色随你就算了,眼睛颜色也随你,这小东西明明是我生的,怎么哪哪儿都跟你越来越像啊?”

“难道我是什么复制机吗?亏大了啊。”短发哨兵嘀嘀咕咕,托在小孩腋下的手也不闲着,摇来摇去,将还在抗拒她的小崽甩成一根柔软海草。

小盛铭头顶转着星星圈,努力向父亲发射求救光波。

小盛铭:QwQ

“少来。”年轻很多的盛谨行从她手里救下小孩,目光黏在哨兵身上,淡淡道:“你问问他最近晚上睡觉前,同一个睡前故事要听多少遍?”

小盛铭藏在父亲身后,闻言,探出小半个脑袋,想了想,松开抓着盛谨行裤子的右手,对着穆宁全部张开。

穆宁好奇猜道:“五遍?”

盛谨行语气平静:“五个五遍都不止。”

穆宁肃然起敬,当即赞道:“有毅力,随我。”

盛谨行情绪不辨地笑了一声。穆宁眼珠转转,迅速凑上前去,伸手挑上向导下巴,秒切兵痞本色,轻佻道:“美人儿,来给小爷我笑一个。”

盛谨行懒得理她,伸手挥开她的手。落下时,再将仰头好奇观看的小盛铭从腿后拎出来,塞进穆宁怀里,语气淡淡:“你带会儿,我去准备晚饭。”

穆宁嘿嘿一笑,将魔爪伸向怀里的害羞糯米团子,嘴里不忘连报菜名。

盛谨行的口味很淡,与低级一点的哨兵相差无几。旁观看来明明清汤寡水的菜色,在记忆里却是无比美味,远超任何珍馐美馔。

全家齐聚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每次与穆宁分别后的前几天,小盛铭总是会抱着一个灰扑扑的兔子玩偶,堵在盛谨行面前,仰头执着道:“妈妈,铭崽要找妈妈,找阿蛮。妈妈。阿蛮。”

“蛮”字小孩发音不准,吐出来的总是类似“阿妈”的读音,倒是意外地完美融入当地方言。

盛谨行不知道该怎么跟小孩解释。大部分时候,小盛铭都是一个讲理的小朋友,天然懂得体会他人的情绪。但在某些时候,他就是不听,就是任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他不太用哭闹作为要挟求得什么,任性也只是一遍遍地固执重复,一遍遍在任何时候,突然放下手中玩具,暂停手上在做的任何事,蹬蹬跑到父亲面前,仰头认真道:“看妈妈,看阿蛮。”

穆宁没有说错,固执,或者说有毅力这点,小盛铭是真的随她。

盛谨行有时实在是被他缠得没有办法。在穆宁不在的大多数日子里,只能将小孩抱到怀里,手心盖上小朋友上半张脸,在他下一次开口要求之前,将关于穆宁或阿蛮的相关记忆回放给小鬼重复观看。

他们拥有的共同记忆并不太多,但好在每一个人都记得足够牢固。

直到盛铭四岁生日那天。

实在是被小鬼缠得没有办法,盛谨行被迫提前准备了一只白色的卷毛小狗作为小孩的生日礼物。小狗被暂时安放在隔壁,等待穆宁到来后将它送出。

虽然行踪诡秘飘忽不定,但唯独盛铭生日那天,穆宁总会来到,从未失约。

有时她能陪父子二人一同度过整天,有时则只出现短短几分钟,塞给小孩提前“准备”好的礼物,捏捏他的脸,便再次消失。

今年也同样如此,只除了来到的不止穆宁一人。

他还记得在听到敲门声前,盛谨行骤然凌厉下来的凝重神情。

当时的小盛铭正挂在父亲腿上,喋喋不休地询问着母亲何时到来。

“还要多久?”

“不久是多久?”

“爸爸,多久多久?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然后是门开,在小盛铭即将欢呼着扑进母亲怀里之前,盛谨行先一步阻止了他。

大掌盖在小盛铭头顶,莹蓝的精神触须穿过小孩的柔软黑发,于是穆宁手中——清早签发的逮捕令变成一张表扬奖状,背后的整排枪口喷出彩条礼花,所有人都笑盈盈地弯腰看向自己。

人群后方,还有一只自己期待已久的卷毛小狗,正甩着耳朵,近乎四蹄腾空腾地朝自己热烈奔来。

“卷……”卷。小盛铭惊喜不已的欢呼声停在一半,软绵绵地歪倒在盛谨行手心。

这是自己当时的记忆。成年后的此刻,盛铭重新从另一个角度看清了当时发生的一切。

举着逮捕令穆宁让他感到无比陌生,垂眼扫在小盛铭身上的目光,只有全然的陌生和冷漠。

笑盈盈弯腰的人群,则是因为盛谨行在开门同时进行的大范围精神攻击——穿透仪器屏障,狠狠捣进所有军警脑袋。他们承受不住,接连弓腰,痛苦干呕。

但对方显然有备而来,仅仅几秒过后,功率调大的精神反干扰装置便重新庇护住众人。

盛谨行被穆宁当胸一脚,踹回房子内部,噼里啪啦砸倒一串杂物。她的精神体猞猁则好整以暇地蹲坐舔毛,不时抬头瞥上战局一眼。穆宁对盛谨行,它的盯防对象,则是欣喜站在原地的小孩喉咙。

小盛铭完全处于状况之外,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灰眼,唇角快乐扬起,兴奋地盯着被另一名军警从隔壁手提出来的,已经被彻底里外检查过的卷毛小狗。

盛谨行从屋内的狼藉中起身,脚步不太自然地重新走回到小盛铭身边。他与穆宁对视,表情无波无澜。

局势已定,盛谨行停止挣扎。他和忽然晕过去的小盛铭被分开控制,盛谨行被反手押着路过穆宁身边的时候,盛铭看到他动了动嘴,声音很低,“抱歉。”

穆宁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眼神直白——你有病?

盛铭没有看懂,但他清楚这段尾声是盛谨行希望他能看到的。与离开白城时更改二十多名小萝卜视听感知相同,盛谨行也在那时更改替换了自己的所见所感。

除此之外,他还更进一步,彻底将包括那天在内的所有往事记忆,全部压下了去。

盛铭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但被带回白城后的一系列检测结果表明——他的大脑神经发育,并没有因此受到任何影响。

他正常地生长、发育、分化成为向导,只除了没有伴生精神体。

会是因为幼年记忆缺失的影响吗?盛铭无法确定。

他在大量的解惑和更多的困惑中结束这场漫长的真实梦境。

脑袋发沉,像一百倍的午睡过头——在寂静昏暗中醒来,分不清是黄昏还是清晨,也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周围死寂如同夜晚的荒野坟地,于是脑内万般念头缠绕汇集,最后只剩下“我是被世界所遗弃了吗?我是只有我自己了吗?”的唯一孤独念头。

在被巨大的悲伤与孤独感浸透每一寸皮肤之前,意料之外的安抚先一步贴了上来。

不知何时,身后的毛茸大猫换成了温暖真人。谢轶从背后搂着他,很不讲理地将四肢全都缠了上去,将盛铭控制得很紧。

应该是自己在深度昏睡时不停挣动,盛铭心想。

盛铭小幅度地挣了挣,几乎是立刻,哨兵的压制便跟了上来,但很快,又无比刻意地放松少许。他知道自己醒了,盛铭又想。

没人会愿意自己被如此严密紧实地控制住肢体,这与自由天性相违背。盛铭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在他漫无边际地七想八想之时,身后的哨兵又有了新的动作,他似乎是被向导的刻意安静或是容忍激发了某种本能,勾头贴近盛铭后颈,寻觅嗅闻。

盛铭被谢轶的鼻息弄得有些痒,下意识的小幅躲避动作却意外换来哨兵更为迅疾的禁锢镇压。盛铭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谢轶的状态也有点不对。

略作联想后,盛铭便顺利找到症结所在——意外昏睡前的精神链接没有成功,无法实时感知到向导状态,这让他的哨兵感到焦躁不安了。

哨兵和向导的身体构造与常人略有不同,后颈多了一处类似腺体的生理结构。腺体自进入青春期后开始发育,定期分泌并储存信息素。

除非哨向双方打算深度结合,否则任何形式的触摸,包括语言调侃,都会被视为对对方的骚扰,严重者可处以终身监禁的处罚。

这次可能是真的吓到他了,盛铭心想。他能感觉到哨兵的不安,也能猜到他有多想咬下去。然后像猫科动物交|配时那样,将雌兽压在身下,让她臣服,受他支配,承受他所给出的所有痛苦和欢愉,挣脱不得——有小道研究表明,精神体的形象选定,与主体自身的性格偏好,息息相关。

盛铭莫名有些高兴,于是他翻了个身,将自己投进哨兵怀里,近距离感受着哨兵的身体变化。他没有抬头,只单手扯上了颈口衣领,一秒脱下,让彼此间的拥抱变得更加亲密无间。

身体微微发热的向导**着上身,贴在只穿了一层单衣的哨兵胸前,毫不避讳地直白问道:“你想做吗?”

老老实实充当了半晚人形拘束安睡器的谢轶:“???”

年轻的哨兵被言语冲击过头,顷刻僵直。

盛铭在他怀里笑了下,手掌下滑,从哨兵上衣下摆处悄悄探进,不知轻重、游移乱走。他明显懂得一点,但又显然不具备任何实操经验,横冲直撞,乱七八糟。

被抓得有点痛的谢轶:“……”

谢轶回神,迅速隔着衣物将向导乱窜作怪的右手按住,掏出,无情扣回身后。

“睡觉。”哨兵面无表情,怨气很重,“你要是睡够了,就安静躺上一会儿,我可一秒都还没来得及睡。安静睡觉。”哨兵逐渐咬牙切齿。

盛铭又笑,他调整了下姿势,往上蹭蹭挪挪,一抬头,刚好张嘴咬在谢轶下巴。

“我想要。”盛铭用哨兵浅浅冒了一层青茬的下巴磨了磨牙,声音很轻很轻地说道:“谢轶,我想要你。你不是我的哨兵吗?”盛铭无师自通了一句**话语。

盛铭声音发飘,又卷着任谁都懂的信赖情愫,“我睡不着。”与撒娇无异。

谢轶:“……”

谢轶喉结滚动,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在盛铭接连不断的执着邀请中,自暴自弃地放松了手上的禁锢动作。

赶在盛姓向导再次笨手笨脚之前,谢轶右手下伸,先一步控制住向导命脉。

“你别说话。”谢轶声音很哑。

盛铭趴在他坏里,很乖地点了点头,笑得尤为招人。

谢轶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

次日清晨。

谢轶隔着几步跟在盛铭身后,还是觉得匪夷所思——怎么会有向导在那种时候还不忘尝试发起精神链接的?

更加匪夷所思的是,都到那种程度了,他们二人之间的精神链接,竟然还是失败了。

明明之前只用亲吻就可以做到的事,现在更进一步,反而喜迎失败???

谢轶很烦,生理、心理上都很烦躁。望梅止渴很讨厌,浅尝辄止更是厌上加厌,偏偏引发这一切的当事向导还一无所知,坦然得紧。

谢轶:“……”

他倒是真的又在后半夜睡了个惬意好觉。

谢轶越想越烦,一路烦一路走,直到接近营地,远远看到塞缪尔从河边提水回来。

时间还早,没什么人起来,谢轶正琢磨着要不还是先回去补个觉,就看到盛铭脚步一转,直直往塞缪尔跟前走去。

谢轶忽然眼皮一跳,有点担心盛铭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应该不至于吧?

谢轶正胆战心惊着,就听向导避重就轻,很认真地询问请教道:“什么情况下,会导致曾经成功建立起浅层精神链接哨兵和向导间无法再次建立链接?”

塞缪尔放下水桶,思考几秒,低声与他交流起来。

谢轶放下心,又再次提起,脑袋慢转,和坐在箱顶晃脚的陶冉对上视线。

体型缩水不少的金鹰在头顶绕飞,尽职巡视。陶冉微笑着冲他挥挥手,无声道好。

谢轶:“……”

该来的总是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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