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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导火索

盛夏酷热难耐,沈昭先坐在自己的画室里生无可恋的看着桌上的画纸,一直都没有动笔。汗流浃背的她,有气无力地摇着蒲扇,只盼太阳快些落山或者吹进来一点凉风。

早知道要这样坐班,当时说什么都不应该答应赵楚樟的。

整个开封府都陷入一片沉寂,连当值的官吏都都没有气力说话,唯有窗外蝉鸣,显得十分聒噪。这恼人的暑气令人心焦,蝉声也显得刺耳,非但不悦耳,反而令人厌烦。

沈昭先被吵得心烦,愤然将手中的大蒲扇丢到一旁,起身就要去赶蝉,全然不顾正午毒辣的日头。刚踏出房门,却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谢秋衡大汗淋漓地冲了进来,径直坐下抄起沈昭先丢下的蒲扇猛扇。瞧见她的模样,沈昭先忽然想起昨日去找她时,被告知她正在地下冰窖纳凉。若没记错,那冰窖还存放着尸身,分明是间停尸房!

她不由得暗自咋舌,这位仵作的心性当真强悍。也不知道是所有仵作都是这样,还是就她一个人有这样强悍的心。

“你不去乘凉,跑我这儿做什么?”沈昭先满腹狐疑地坐回椅中,此刻恰好有一丝过堂风缓解那恼人的暑气。

谢秋衡神秘兮兮地探过头,脸上藏不住要分享秘密的兴奋。沈昭先凑过去,只听对方压低声音道:“慧觉会功夫。”

沈昭先抿抿嘴,原以为是什么大事,会功夫就……

她猛然间反应过来,转头看向来人,难以置信地问:“当真?如何确定的?莫非那些女子的死真与他有关?”

谢秋衡轻摇手中的蒲扇,“说到慧觉,多亏大人派人暗中监视梵音寺。大人有位轻功卓绝的朋友,他去梵音寺住了两日,一见慧觉步履便断定此人会轻功。他说虽不及他,但看那轻功根基,身手绝不弱!”

“况且,那三位死者遇害当晚,都是慧觉值夜,却无人见过他踪影。”

“这就对上了!现在只等曹判官从大名府回来,一切便能水落石出。”沈昭先也觉欣喜,这是她来开封府后参与的案件,能为受害者伸冤,这份成就感难以言表。

“你来找我,不止为这事吧?”即便谢秋衡带来这般惊人的消息,以她的性子,也不会为这专挑酷暑天跑一趟。以往登门,必有所图。

见沈昭先戒备的目光,谢秋衡无奈叹气摇头:“我来,确实也是无处可去。为防慧觉起疑,大人早有安排。你与大人去梵音寺那日,大人便与住持定下,请人来念经。今日要为那六人举行超度法事。”

不顾沈昭先吃惊的表情,谢秋衡继续说道:“慧觉正在冰窖里为死者超度呢。”

让嫌犯为受害者超度?这事当真闻所未闻,前所未有。沈昭先试探地问:“大人……也在冰窖?”

“在的,说想从慧觉脸上瞧有没有端倪。”

这场法事持续整整两日,终于等到曹判官领着几个身着粗布衣衫的男人回来。曹判官悄然自侧门步入,全然避开了慧觉等人。

曹判官等人仅略作擦洗,便与赵楚樟开堂审问。依旧是那间令人胆寒的监牢,沈昭先与谢秋衡静立在角落,既不碍事又不易被察觉。

一张慧觉的画像被递至中年男人眼前,待他扫过两眼,曹判官沉声发问:“可识得画中人?”

那男人早被森然刑具惊得浑身战栗,闻声瑟缩着点头:“认……认得,他是宋州,从前是草民邻居。”

“此人可有妻儿?”曹判官追问。

男人偷偷看了曹判官身旁面色阴鸷的年轻官员,迟疑片刻后才点头。

“可还记得他妻儿形貌?”

“记得的大人。只是……孩子未曾见过,他妻子有孕后不久,草民便离乡了。”男人急声辩解,满面惶惑。任谁平白被拘至开封府,都难免惊惧交加。

“倒连邻居妻子何时有孕都这般清楚?”赵楚樟嗓音骤起,声音中似乎还带着冻人的冰渣。

男人闻言大惊跳起来,连连摆手否认:“大人明鉴!草民归乡后才听街坊闲话,说宋州的妻子趁其外出与人私奔,更传言那胎儿并非宋家骨血。都说……从未见过四月身孕竟大如六月!”

赵楚樟缓缓掀起眼帘,身侧曹判官的手指微不可察地一颤。

曹判官按下手势:“莫慌,坐下细说。”

两侧狱卒将男人按回木凳,他喉结滚动咽下唾沫,垂首抬眼嗫嚅:“具体实情草民不知,只晓得自己出门不久宋州也离了乡。他比草民回去得早,那时他妻子已不见踪影。邻里皆传……说那女人跟着野汉子跑了。”

“待草民归家,宋州早就离开了大名府。此事就此揭过,再无人提及。直至……大人过去调查。”男人声音逐渐变小。

“你可还记得宋州妻子的模样?”曹判官再问。

男人偷瞥赵楚樟,在两道灼灼目光逼视下含糊道:“时间太久了……实在记不清了。”

“押去沈画师处。尔等仔细看守。”曹判官扬手吩咐,这男人神色宛如盗贼,若没个人守着,年轻的沈画师只怕是难以应对这种人。

听到这话沈昭先只好回到画室,她同谢秋衡辞别后,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里面的动静。谢秋衡面露遗憾,她说莫急,这里的消息我之后会告诉你。

疾步折返画室,备齐纸笔静待中年男人。未曾料想押送队伍里竟有赵楚樟的身影。

见沈昭先目露疑色,赵楚樟未作解释,径自落座她身侧,不动声色倾身低语:“寻常衙役镇不住此人。”

沈昭先转头看着男人,果然看见他的神色有些异常。不过,有赵楚樟坐镇,谅他也不敢作伪。

衙役将男人按在椅上,他不安地偷瞄赵楚樟,转头打量画室。忽然听见清越的女声响起:“宋州妻子身形体态,你可还记得?”

男人抿唇盯着沈昭先,垂首似在追忆:“身量匀称……容貌甚美。”

随着沈昭先追问,男人时断时续地回想:“大眼睛,单眼皮……”随着男人的声音,沈昭先的笔尖在宣纸上仔细描摹。

“鼻梁高挺,眉形秀美……”男人忽又迟疑,似有些叫不准,“不对……是塌鼻梁,但眉毛生得好。”

“身量也高挑,该是纤瘦的。”此言一出,沈昭先倏然抬首,正撞见男人嘴角噙笑,眼神飘忽迷离。

沈昭先搁下画笔,定定地看向中年男人,她带着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说:“此人不适合在画室回忆,还是送回监牢,请曹判官帮忙回忆一下吧!”

男人听后脸色大变,他紧张地看着赵楚樟,见他用审视的眼光看着自己,便厉声问沈昭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方才,有几句实话几句假话,你很清楚。”沈昭先拍案而起,画中的女人五官扭曲拼凑,怪异至极。

赵楚樟示意随从将画掷向男人。男人扫过画像扫了两眼仍嘴硬,嗤笑道:“怎不说这你自己画得离谱?”而后转头对赵楚樟喊冤:“官爷竟信这个黄毛丫头?”

“押回曹判官处再审!”赵楚樟振袖挥手,衙役拖起男人往外拽。男人兀自扭头嘶吼:“大人!万不可信这丫头片子啊!”

嘶喊戛然而止,衙役的破布已塞进他口中。赵楚樟起身对沈昭先道:“你不要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他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沈昭先这边毫无进展,曹判官那头却颇有收获。入夜时分,证词已呈至赵楚樟案头。

今夜沈昭先因案情并没有回家。赵楚樟察觉她不自觉地凑近,伸头想看供词,便将手中供词推到她面前。

看着供词的沈昭先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她放下供词,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摇头道:“这世上竟有这等禽兽不如的东西?说是畜生都辱没了畜生!”

赵楚樟抬眼看着她盛怒的模样,待她骂完才问:“可要随我下去看看?那里景象,或许有些骇人。”

沈昭先踏入牢狱,只见一个男人被铁链悬在刑架上,上身**,皮开肉绽,有些伤处隐约露出肋骨。吓得沈昭先打了一个冷颤。

男人闻声睁眼,瞧见赵楚樟。只见赵楚樟命人搬来两张干净椅子,与沈昭先一同在男人面前坐下。沈昭先这才认出,此人竟是白天诓骗她的那个中年男人。

男人在沈昭先面前早没了趾高气扬的姿态,只恨不能立刻求死以解脱痛苦,苦苦哀求赵楚樟给他个痛快。

“不急,”赵楚樟慢条斯理道,他随手拂了拂衣摆并不存在的灰尘,“你且细说你对宋州的妻子都做了什么?”

中年男人本名张三,少时便游手好闲,从未有过正经营生。他口中所谓的“出门做生意”,自然是谎言。

他早已盯上宋州一家。宋州非本地人,家中仅有一名丫鬟和一个小厮。待宋州带着小厮离家,他便勾结土匪洗劫镇子。原想借土匪之手除掉宋州之妻,独占其家财。

不料宋州之妻受到惊吓早产,诞下三名女婴。虚弱的产妇带着一个小丫鬟,无力携三婴逃亡,只得冒险请两位有经验的夫人帮忙照看孩子。几个女人不知怎地,竟绕过了土匪设下的包围圈,逃出了镇外。

张三无奈只得亲自出面,威胁那刚刚生产完的女人索要钱财,扬言不给钱便引土匪前来。产妇无奈,只得破财消灾。

张三在宋州家中劫掠一番后,杀害了产妇,并将三个女婴卖给了人牙子。

随后,张三摇身一变成了富户。他买通知情人封口,待宋州归来,便在其面前作伪证,称其妻大着肚子随野男人私奔了。看着家中被翻得十分混乱,又听众人绘声绘色的描述,让宋州产生了怀疑。

此时车行之人作证,确有男子雇车带走其妻儿。车行老板描绘的女子形貌酷似其妻,宋州终是信了……

“后来便在大名府看不见宋州的身影了,没过多久就听见人说曾在开封见过他,说他已然剃度出家……”男人气若游丝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

沈昭先的画具被人悉数搬来,她抬头问男人:“宋州的妻子是何模样?”

张三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惊恐地看着那个女人,她的脸上竟还带着一丝笑意。那一刻,心脏几乎要撞出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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