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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癫狂

天道对她出手的那一刻我是前所未有的慌乱,来不及思考便将祂震开,眨眼间回想着若真被祂再次夺去魂魄的后果。

天道离开后我依然心有余悸,想安慰说不出,想责备也说不出,只得将她抱回药肆里。

她不该问起、不该知道太多,对她有所保留的结果我已经经历过一轮了,这一回,我仍旧不敢告诉她太多。

我看着她并不安稳的睡颜,慢慢从心底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她不是“她”,她也可以成为“她”。

在我还犹豫不决时,她问起“我们是不是很早之前就见过”。

话语落下,我的心跳即刻停止,浑身上下的血都冷凝成霜。

她记起什么了吗?

我认真看着她的眼睛,想从她的目光中看出一丝过往,可并没有。

她没有记起曾经,没有记起我们曾在一起的时日,没有记起害死她的人是我。

是了……还是忘掉比较好。

我没有胆量去想她知道了我所做的一切后是什么反应,尤其是不敢在天道还在时去妄想。

又一日,她提起“很早以前”,却不是又记起了什么,而是想到了我的出现。

我恨她太过聪明,也恨她太过愚笨。

我们相识的日子,只靠手指是数不清的,我她活在我记忆中的天数,比她真正存活于世的日子还要长久。

那能不能……再长久一些?

久到和我一样看惯四季的麻木,久到天地变迁也容颜不改,久到往后的日子只有我能陪她一起熬过。

“她”曾说过,自己虽不是妖兽,却是靠领悟剑道吸收的灵气,“她”能只差一步即可登天,她必然也能成仙逍遥。

我要她活得长久,要她不被人间的寿数所困。

有了想法后,我开始在这山中找寻合适的利器,可看来看去也没有看到一件有用的东西,最终,我将目光落在她院儿里的老槐树上。

早在以前,“她”的院儿里也有一颗粗树,但什么样子我已记不清了,有柄百余年的木剑总比赤手空拳要好。

我以为有了剑便成功了大半,却不想她是一切的关键。

她太弱小了,无论是与我、还是寻常的凡人相比,她都太过瘦弱,连剑都难举起,遑论御剑成仙。

我仍不肯放弃,一天一天教导她如何运剑,挺过了这一关,后面还有更难以想象的阻碍。

她学不会调息。

就算不能习剑,会些拳脚傍身也不差,可若不能调息养气,那便连一点灵力也运转不了了。

我试过将自身的灵气送去她经脉中,不消一刻就全盘溃散,隐去无形。

我劝解自己,她毕竟是凡人骨肉,想要成仙必然艰辛,只要再多些时日就能成功……可能留给她的时间还有多少呢?

天道消失后,能留给她的时间恐怕不多了。

我时刻守在山中,谨防着突如其来的不测,我清楚天道并未放弃,一定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中窥视着她。

所以,她必须成仙。

但我忽视了一点,成仙是我强加给她的,从头至尾都没有听过她的意愿。

若是问起,她必定不会推拒;可若她本就不愿,我所期盼且带给她的便只是胁迫。

命数……吗?

这算不上一个借口。

可确实是真实存在的东西,是我努力反抗也难撼动的存在。

罢了!

就算这条路走不成,也还有我护她,她不用苦累。

罢了。

罢了……

……

不再练剑后,她的身子又变得虚弱,但无病无灾就算得上幸运。

我仍然想着该以什么办法护她,思来想去,想到了某种极端。

既然她没办法应对天道,那便以我的力量时刻庇护她。

我拿出银坠,百年过去它再没有发出一点动静,真如一枚死物静静留在我的身边,如今也是它再起作用的时候了。

“她”曾拿这饰物锁住自己的灵力,那为我所用必然也行,但我并不知道这东西能够承受我多大的力量,源源不断的灵力被抽离送去,像无底洞一样无法补满。

直到听到银坠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开裂才住手,又拿仅剩的一点灵力去填补裂纹。

我抽离过无数次的灵力,从未有哪次这般狠绝。

经脉寸寸断裂的剧痛在体内炸开,如薄刃在骨缝间刮过,连喘息都带着铁腥。

喉间一甜,鲜血再压抑不住从嘴角溢出,顺着下颌滴落,才抬手抹去,又有更为汹涌的血从喉咙呛出,落在地上溅开一片刺目的红。

光是这样还不够。

我又抽出一缕命数,揉炼为气缠绕在那枚银坠上,暗芒尽显妖异。

如此,天道若再想动她也难,除非我死,否则休想伤她分毫。

剧痛几乎让我跪倒在地,缓和不久,我施法抹去了地上的血,做完一切踉跄起身,迫不及待地往回赶。

见到她时,她正要出门,应该是要寻我,我将银坠送给她,看到她手忙脚乱地挂上,悬着地心才终于落下。

她以为我是生了重病,但我只是因为抽去了灵力经脉有损,留在山中多修养些年头便能好转。

天道的雷云在头顶喧哗,叫嚣威胁的模样像一只被铁链拴住的疯狗,此时已不用担忧她的安危,我便袖手旁观着祂的疯态,权当看了一出闹戏。

雷声连日不歇,大概天道也对此无措,终于在某一日散去了威压,灰溜溜躲去远山之外,不时传来几声歇斯底里的雷鸣,似在宣泄无力。

我是天道之外的生灵,即使如今我的身体灵力微薄,祂亦无法抹去我的存在,又因为那枚银坠无法夺去她的命数,选择放弃确实最好不过。

但我的想法还是太简单,轻易被祂钻了漏洞。

自从灵力抽去,我对天道的感知也变得微弱,只能像她一样靠着天际的雷云寻觅天道踪迹,就在我以为祂已经无力出手时,一道变数落在了她的脚边。

在听到雷声的一瞬,冷汗刹那间盖过全身,带着恐惧的颤栗,我散去刚凝成的灵力闪身来到院中,看见的一幕令我心颤。

她一动不动栽倒在地,不远处的脚边一片焦黑,尘土和野草溃散在风中,藏有无声的威胁的气息。

我总说自己能够护她无虞,灾祸降临她身边时却连反应也做不出。

我抱着她后退,她像一块木头僵硬在我怀里,抱得紧了,分不清她是心慌还是惊惧。

雷罚并未伤到她的肉身,却劈碎了她的神智。

那日之后,她终日蜷缩在床榻最里侧,裹着被褥瑟瑟发抖,窗缝漏进的一缕白光都能让她吓到惊叫。

我仅剩的灵力也医不好她这深入魂魄的癫狂。

人是要吃饭的,但她不肯进食。

我端来的粥菜被她打翻了,她一碰到瓷碗的烫热也要吓到颤抖,哭着、尖叫着躲我更远。

我没有能力治好她,只能用最笨的法子留下她的性命,我将她逼到退无可退,钳着她的下颌将吃食送进她口中,她哭到声音沙哑,喉咙间发出的声音像是野兽低吼,五指如钩抓遍我的全身,留下道道挣扎的痕迹。

有时她反抗得更厉害,会趁我不备张口咬向我,几颗尖牙深深楔进骨缝,血顺着她嘴角淌下,待她竭力松口,我的衣襟早已浸透暗红。

我并不觉得痛,又许是不在意她给我的伤痛。她蜷回湿冷的被褥,浑身抖如筛糠,窗外忽有风声鸟啼,声响又惊得她骤然缩紧。

昏暗中,我看不到她的神色,只能从她的呼吸中探到永无止境的恐惧。

天道在降下那道雷光后便消散无踪,只余下一个支离破碎的她。

我寸步不离地守着,任凭她在我耳边嘶喊尖叫,任凭她为我带来抓挠撕咬的伤口,新伤旧痕盘错交叠,颈下牙印无数次的咬破。

日复一日,我也习惯了血腥气萦绕全身。

不知过去了多久,某天,她忽然安静下来,在那一日清醒得格外久。

她拉着我的手臂看了又看,抖着手抚上我脖颈的伤疤,盯着那些狰狞的痕迹沉默良久,眼泪和她的清醒一样来得突然。

她抱着我大哭,眼泪太烫快要将我灼伤,闷闷说着一句又一句的抱歉,她哭得比发病时还要凄厉,像要将心都呕出来。

我并不介意这些,抬手轻轻拍抚她单薄的后背,还未开口说话,她便累得昏厥过去,脸颊苍白沾满湿漉。

一晚过后,我用大半灵力将身上伤痕掩盖,那些深可见骨的咬痕、抓伤,都被我遮得干干净净。她再问起,便只当一场荒诞的梦。

这场“噩梦”耗尽了她的力气,她虽然努力装作好转,却依旧畏惧突兀诡异的杂音,对屋外可能出现的动静表现出害怕。

不再外出去沾染人间的淆乱,倒也遂了我不愿她出门的心意。

可偏偏就是要有人来打扰。

瘟疫这种事,似乎很久之前我也经历过,在“她”说出要下山时也生气、动怒过。再来一世,我依旧改变不了什么,或者说,她从未因为我而改变过自己。

我努力想让她不再害怕,将屋外哭喊的声音拦了又拦,但那困扰了她许久的惊惧,在得知山下疫病蔓延时消散如烟。她答应得轻浮。

我几乎想杀了那个被她放走的女孩儿,更想将她的心剖开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总这样,不拿自己的命当命。

我伸手掐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头看我,我想从她眼里看出一丝动摇,想找到半分犹豫,但都没有,她直直望着我,眼底拥着一簇我熟悉至极的光。

这个眼神太过像“她”,明知可能会死还要奋不顾身的她。

手上力道不自觉地松开,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在她的皮肤上留下指痕,但她决心丝毫未减。

这是我的话语挽回不了的坚决,是我的恼怒也撼动不了的大胆。

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敢面对这样的她,上一次,我没能拦住她,这一次也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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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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