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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女鬼

百无聊赖地过了三天,几乎每天的作息都按部就班,毫无波澜。

早晨醒来便去晾晒药材,下午看完了书便去清点药柜存量,晚上吃过晚饭没多久就熄灯入睡。

这天也是一样,我抱着本书坐在院子中随意翻看,恍恍惚惚等到了日落,只怕再一眨眼天就全黑了。

我是习惯了安静,可并不习惯独身一人。

即使师娘不在药肆中,也还有个不喜欢与我说话的师兄在身边,只要有个能喘气的活物陪伴着我,是热闹还是死寂也无所谓了。

唯一的青蛇也抛下了我。

趁着夜色未升,麻利点起屋子周围的灯笼,刚要转身去厨房蒸个馒头将就下口腹,忽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声音离我不远,仔细一听还伴着急切的喘息。

“呼!呼——鄢、鄢大夫,鄢大夫!”

我听到人声,赶紧提起一盏灯笼开门寻去,脑海中不断检索着这道陌生的嗓音,等见到来人才确定我与他并不相识。

偶尔是会有猎户在捕猎时受伤前来医治,那些人我分得清样貌,但眼前这人一看就做不了狩猎的活儿,一眼看去倒像个文弱书生。

见有人出来迎接,他激动地朝药肆跑来,不过几步就累得不行,弯腰咳喘厉害。

“鄢大夫,我、我家里——”他的喘息还未平复就急忙开口,抬头猛地一愣,“你?你是哪……”

“你找师娘有什么事吗?”我省得介绍,直接开口打断了他的疑惑,看他这模样估计是家中有人突发病症了才跑上山来。

我心中不安。从前师娘教授我医术时也给我出过几道疑难杂症,我那时应付的还算可以,但偏偏在师娘离开时头一回碰上了这种情况,我自己并无把握能够把人救下。

可师娘才下山几天,要等她回来处理就太晚了些。

面前人惊异一刹,很快回神,面色重新染上焦急,“小大夫,我是镇上医馆的人,家母托我来药肆求药!”

他虽然慌张,言语却说得清楚。

师娘平日下山会将师兄煎好的药也一并带走,而前几日镇上多人风寒,师娘还将药肆中大半的药材也送到了医馆中,表示若再有病人缺药可以来此处取用。

带师兄离开前,师娘已经治好了大半病人,所以才会让我一人留下看守,可昨夜山下突然降寒,一夜间竟半个镇上的人都染上了热症。

医馆里本身药材不多,师娘留下的药也一下治不好如此多数量的病人,馆中大夫接应不暇,只好让自己的儿子上山来求药。

听完他的话,我松懈下紧张的同时又不禁担忧。

药肆中常备的药材确实不少,可没有师兄帮忙采药,光是卖出、没有填补的话撑不了太久,更别提这次镇上居然一半的人都急着用药。

可情况紧急,我顾不得之后,请他稍等一会儿立马回到药肆开始打包药材。

用以治热症的药方不少,我只包了几种最常用到的药,多了怕他路上负重,更怕万一丢失耽误了治病。

来求药的少年接过包袱,弯腰道谢几遍,不等我说明用量,给过钱后就转身跑了。

仔细一想,他本就是医馆中的人,如何用药肯定是明白的。

这人从没来过山中,看他的年纪,大约和师兄是差不多的,不过就算他和师兄碰上面了两人也谈不来什么趣话。

林中脚步渐远,我总有种预感平静的日子一去不复返,恐怕明日还得见他,于是回到药肆清点了一遍药材,称好重量后依次分类打包,忙到半夜才睡。

果不其然,次日一早天刚刚亮,我还没来得及把药篮晒出去就又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和呼喊。

“小大夫,小大夫——”

我提前把药材包裹提在手里,开门站在石阶上看他跑近,他脸上略带尴尬,道谢后又留下一个钱袋,闲话没说几句就跑了,只是这次还顺带问了我的姓名。

山下的医馆比山中药肆大多了,开在镇上几十年,无人不知晓,问诊治病的生意倒比冯家的其它买卖要更大。

少年名冯知,临走前与我约定隔日再来买药。

我不能下山,几日里就在药肆中帮忙煎药备好再送他,总归能帮一帮。

但药也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镇中病人大多不见好转,连七日都没撑到,柜子里的药材就快空了。

期间有猎户自发前来帮忙,但他们对药草了解甚少,每日采来的量也不够医治。

我算算时间,师娘离开已有十日,剩下的几天我自然不能耗在药肆里白白等待。再一想,师娘只说让我不要下山,那如果只是在药铺周围找找草药应该不成问题。

我没纠结太久,送出最后一包草药后背着竹篮出了院子,回想师兄曾常走哪边的小路去采药,自己也有模有样地寻了过去。

开始时,我不敢离药铺太远,只在能看见的一小片山坡上来回寻找。后来越走越深,越爬越高,背上竹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已看不见药肆屋顶。

除了雨雪,其余时候山上气温都不会有太大变化,所以山下降温影响不到药肆中。连着几天晴朗,山顶留存几日的积雪都化了,林间湿冷,泥路难走,我又往上爬了一段,掂量了下篮子里的药,想着也够几日应急,便不再往深处搜,准备原路返回。

下山的路比来时陡峭,为护着草药,我几乎是仰面背贴在地上摸索下去的,前坡太陡看不见脚下,只能伸出脚尖不断试探,踩着凸起的岩石往下一步一步挪动。

山中一段路上雪水未干,不少路面还湿漉漉的,稍不注意就踩到滑溜。

一侧斜阳快要落下,可我连一半的路都没走到,昏黄光晕慢慢退散,本就不透光的密林此时更显昏黑。

我追着仅剩的一丝余晖,一时心急,不慎踩上了块儿圆石,石面上不知是积雪还是苔藓,我难站稳,整个人栽倒直直往山下摔去!

眼前天旋地转,我紧紧护着怀里的药篮,手臂和双腿接连撞上树干,疼得我咬牙咧嘴,不用看都能猜到得留多大一片淤青。

我伸手在空中胡乱挥动,肩头又撞上了块岩石,方向一偏竟真被我捉到了一线生机,我攀上一根歪斜的枝干不敢撒手,指腹在树皮上擦过无数道血痕。

我感觉身体悬在半空晃荡,树干似乎不堪重负,正一点点往下倾斜,我忍住没松手,看准时机在树根彻底剥离地面时借力跳到了一块平坡上,若再晚一步就得跟着它一块翻滚下山了。

终于从危险中脱离,我瘫软在地,看着十指血肉模糊,裤脚布料撕开了一道手掌宽的裂口。

暮色四合,我扒过竹篮细数里头的药材,虽然及时护住了,可那颠簸还是害得我丢了不少,剩余的一些也被摔得零零碎碎。

这些最多只够两天的量而已。

山风忽然变得刺骨,我裹紧衣衫,更小心地护着竹篮爬下山,所幸赶在太阳落下的最后一刻找到了回药肆的小路。

离开时我没想过会回来的这么晚,所以连一盏灯笼都没点亮。

而当我拉开院子栅栏重新关上时,回头才发现院中站着一个黑影。

老槐树的缝隙间投下斑驳月白,照在那人身上更变模糊,我根本看不清哪是何人,只能凭着身形大致辨别出绝对不是师娘或者师兄。

来人不知是什么时候闯入院里的、在院里呆了多久,但肯定能听到关门的吱呀声,却还站在原地没有回头。

我不敢动,捏紧药篮中的铁锄。

良久无人动作,晚间阴风刮过,像穿过棉衣打上脊背,我实在忍不住这寒冷,梗着脖子哆嗦一阵,再回神,树下黑影的动作已经变了。

那人微微侧过身子,只露出一个侧脸,隐约见似乎是个高挑的女人,五官还被阴影遮着,不知是何神色,我被那若有若无的视线盯了好久,双手打着颤,是冷的又更像是被吓的。

荒山野岭,冰天雪地,任谁在自家院里见到一个不说话的陌生鬼影都要被吓个半死。

下一秒,阴影中的女人将整个身子都转了过来,毫不犹豫朝我的方向踏来几步,我竖直耳朵也听不到她的脚步,心中越发觉得是孤魂野鬼。

下意识举起锄头挡在身前,她前进一步我便退后一步,腿上摔伤跟着步伐刺痛,我强撑着不敢跌倒,唯恐被她近身。

直至脚后跟抵上栅栏,我再逃不开,可那女人还是不肯停下脚步。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逼到杀人自保这一步,更没想过可能还得杀一只鬼。

可这药铺中就我一人,如果连我都逃走了,师娘回来该如何?她若是寻不到我该怎么办?万一这鬼影连师娘和师兄也要迫害……

一瞬间,我起了拼死的心,止不住发颤也要攥着锄头,眼泪被吓出来又被硬生生憋了回去。

女人慢慢走出树荫,只剩半边身子还留在暗色中,借着微弱月色,我看清了她的衣裳。那身布料显然不是山下镇民能穿得起的,甚至城里的百姓也难穿这么好的料子,外层一件薄纱在月色下透着银光,几件似青似绿的内衫叠在白布下争相夺目。

她简直、简直就像个泛了绿锈斑的白银瓷瓶一般。

这人模样一看就是达官显贵人家的小姐,何故深更半夜跑来这冷山中?

没看清她的衣衫还好,这一看清,我越发觉得诡异荒诞,认定了她就是个来索命的孤魂野鬼,但找错了门。

“你、你——”

我的声音不住颤抖,刚刚还打腹稿请她离开的话到了嘴边迟迟说不顺,好像四周的寒气都因为这鬼魂出现更冷几分,方才忍下的眼泪又不受控制地钻出眼角。

我说不出完整的话,磕磕绊绊时居然抽噎了一声,鼻头酸涩开始一股脑地往眼睛里钻。

不知是不是我眼花,那女鬼听到我的声音僵了片刻,想要前进又退回到阴影中,只是投来的眼神似乎变得幽怨了些,难说不是恼怒。

泪水沾满眼眶,那青白色倩影被水痕染得扭曲,像条条蛇形一样痉挛抽搐。

若是她再与我僵持下去,我真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还有勇气向她挥刀。

我又与她对立不动,夜风卷起院里药渣,我闻到了苦涩的土腥味,泪水凉得我不得已闭上眼。

只一眨眼的瞬间,眼前鬼影突然散成了一团雾气,顺着风扑面而来,我躲不开,撞上时仿佛陷入一团裹着暖意的烟雾,再抬头一看,月下鬼影消失地无影无踪。

我勉强站稳,四下扫视一圈后顾不得疼痛几步跨进屋内,收起锄头将篮子丢到药柜前,接连点了数盏灯笼挂在屋檐下也不能安心。

我怕得连洗漱都忘了,脱掉衣裳就爬上床,裹着被子往床角钻去。

一夜像是睡了又不敢睡深,耳畔如有嗡鸣不停,闹得我万分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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