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早早地黑了,繁华的街道,突入其来地清冷,商品整整齐齐的陈列,只是没有人烟。
“幺儿!快回来!”老头弓着背,向远处颤颤巍巍地招手。
扎着虎头丸子的女孩捡起气球忙跑回爷爷身边。
“为什么这么早回家呀,爷爷?”
“诶呦!”老头扶住蹦蹦跳跳的孙女,抬头看天空。
“今天啊,是没有神女的第一个祀日。”
正文
混沌中,光亮降临在一座宅邸。
阴凉的空气,像被薄荷浸透一般。顺着你的鼻腔侵袭五脏,让每一个毛孔都战栗。
屋檐滴滴答答的接下雨水,檐廊之外,竹林,一樽小神像躲在弯曲的石路尽头,旁边一位石头侍童提着烛火。
静谧,连雨声都没有,烛火,如死了般定格。
“喝!呼!呼呼呼!呼!”苏竹籁惊醒,大口呼吸空气。
冷风如刀子涌入。
雨停。
雨水滴答,滴答……
抬眸,对上石童笑容。
又来了,神域。
……
……
“神域?”骁云皱眉看向对面喝茶的和尚,“你是什么意思?”
“‘祀日祭,神女死,万家福’。”和尚没说话,只是吟出民间流传的谣歌。
(时间回到几个时辰前)
“苏竹籁,不见了。”骁云冲进门。
怎么会?
凌芸忙套掏出那块暗紫晶石项链。
没有……一点神息都感觉不到。
几人沉默着。
“骁云,那晚,你和苏小姐到底做了什么交易?”晋安起身到骁云身旁,眼眸微垂,“我知道你不是孩童心性。”
骁云盯着晋安的眸,不带怯场。
他能相信他吗?或者说,他能改变吗,这个世界。
“不是晋哥晋哥地喊?”晋安微挑唇,“连哥都防?”
“我和苏竹籁早就相识了,她的神息对我有牵引。她没死,我一直都知道,也知道,她在赌,赌自己能逃出苏府,能逃脱神女的宿命,在赌……我能救她。毁肉身,抽神魄,她要一个契机,出苏府。”
“那晚,你是去接她的。”凌芸看向他,“巷子里的人是你。”
“我倒还好奇,这般宴会,你如何不拒绝。倒是真长大不少。”晋安听着,一手搭在桌上撑着,慢慢抿茶,又给凌芸添上。
“既然这样,有何必劳苦功高地派她牵制我,莫非,还有人在?”凌芸追问,说着目光慢慢移向晋安。
“这……”骁云看着晋安。
“咳咳!”晋安呛着几口茶水,躲开两人的视线。
骁云忍笑。
“晋哥说那晚拖你两个时辰,以后就带着我。让苏竹籁进去,顺着将肉身重回,何乐不为……”
“晋捕头,说说?”凌芸笑着看向晋安,“嫌我麻烦?怎又死到临头又念我名字,让我觉得亏欠有意思?”
“不……”
“头儿!”青翎急着跑进来,手中举着封信,“来了个和尚,说……要您去苏府取样东西。”
(苏府外)
外围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八个守卫佩着剑,已出鞘。
见晋安来,微点头,一行人跟着进去。
偌大的府邸除他们,没有一活物。
昨晚,苏府被屠门了。
消息封锁,上面给晋安的指示不过是保护现场,交给更高级的巡府调查。
天子眼下作怪,龙颜不怒。
到底是谁的意思,大家都明白。
一路回到昨日的酒席。
血腥弥漫,四壁映上鲜血的飞溅。
一块白丝绸平摆在正中央。
暗玉。
晋安起身拾起。
清风,竹林,傍山,山脚一小瀑,池水荡漾。
一眨眼,画面即逝。
……
……
……
另一边。
苏竹籁提起步子,向昨日请宴的堂房去。
一切完好如初,只是在中央多了块白玉。
……
……
晋安一行人到了茶楼。
路上开始下起小雨,雨滴落在在屋檐,顺着黛瓦滑落。
木质的复楼上,一给灰衣的和尚,带着一顶纱帽,慢悠悠地喝茶。桌上一盏茶外加放了三个杯子,都装好了茶,冒着香。
走进,坐下。
“祀日到了。”和尚直接了当地说。
“神女有她的使命。”
“她从来不是什么神女!”骁云撑在桌上半前倾,激动道,“在哪,她去哪了?”
他就不该,不该这么一直放着她,她只会越走越远。
什么神女,就是该死的骗子。
“去哪了?”和尚抿了一口茶,发声咬字都很清楚,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是她什么人呢?”
“她的命是我的了。”
……
……
雨下着,几人缄默,晋安端茶,看向骁云。
他知道,骁云是只受伤的兽,为适应这瞬息变化的世界,用笑容爽朗将自己包装得很好,只有特定时刻会将那烂泥的过去,偏执的性格显露出来。
在那个在他最黑暗时与他共患的人面前,才会肆无忌惮地显露出来。
他一直还是个孩子。
这个孩子到底经历过什么,为什么执意要同他一起寻找神草的踪迹,他一无所知。
雨依旧下着。
“你知道‘神域’吗?”和尚说。
“神域?”骁云终于将视线从雨中移开。
“‘祀日祭,神女死,万家福’,神域是由神草构建出的新领域,那里与世隔绝,据说,‘神’的真身就在那里面,神女每到祀日就要向‘神’献上自己的灵魂,为天下人祈福,‘神’为她涤净灵魂,神女重生,‘神’为天下人赐福。”
“为什么苏竹籁,没死。”凌芸问,“在苏竹籁之前,每一届神女,只有一年的任期,之后就是神葬。也就是说她们只能献祭一次自己的灵魂,并以结束生命为代价,为天下人……”
“这是我帮你们的原因,我知道她没死,也知道怎么将她救出来,条件是,她出来后,我要见见她。怎么样?”和尚笑着。
“还有呢?”骁云看向那纱帽之下。
和尚抬抬手,将茶被偏向骁云。
“你,去。”
他有看了看凌芸和晋安,纱帽之下眼色为眯,带上兴致。
“至于你们——我想和你们聊聊。”
说罢,骁云还想说什么接着砰的一声倒在了桌上。
晋安下意识要扶住他,对上和尚的视线又忙刹住动作,紧了紧手,戒惕地看向和尚。
……
……
苏竹籁捡起玉佩,身后传来女孩的笑声。
跟着笑声一路到了苏安安的院里。
院前有一大片桃林,长得歪歪曲曲,早过了花开的时候,花却来得无比热烈,开得满树,满天都是,像火的灼烧,树干扭曲拼命向天空生长。
院落前有一道小门,圆圆拱起。
里面火光冲天,是大红灯笼带出的色彩。
苏穆一声暗紫金边衣戴着恶劣笑容的假面,看向苏竹籁,向她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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