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慈善餐厅的成功引来了媒体的关注,也引来了一些贵族的不满。
缇娅娜拉不管那么多,她的餐厅每天都会利用爱丽舍废弃的食材,在御厨的妙手下变废为宝,为两百位贫民窟的难民提供一顿堪比宫廷的丰盛晚餐。
她会把所有媒体都拦在门外,不让顾客的用餐受到打扰。
她知道自己能做的很有限,但是看到人们挺直腰板地坐在餐厅里被无差别地对待,他们会意识到自己的人生或许还是有希望和机会的,这就够了。
希望就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水面,激起的涟漪扩散开来,会影响更多的人。
渐渐的,有一些志愿者也加入了她的慈善事业。
缇娅娜拉下一步准备在餐厅旁边再开一家慈善的服装店和旧物店,将王宫库房中整理出的闲置物资拿到店里,不是一股脑的分发,而是分门别类地陈列展示起来,供人们自行挑选。除了免费之外,与在真正的商店购物没有区别。
冬天快来了,她还打算把库房里的旧帷幔改造成能御寒的斗篷。
当她兴奋地跟冥王分享她这些想法的时候,他问她:
“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吗?”
她正要开口,一阵昏天暗地的眩晕突如其来,自从上次生病后就时常发作,这次比以往每次来得都凶,但瞥见黑帝斯望过来的目光,她立刻松开皱紧的眉,装作低头看斗篷改造的设计图纸,用炭笔在上面比划着:
“不用不用,你能把宫里这些弃置物资的处置权交给我,已经帮我大忙了。”
“确定没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真没有,你现在每天处理那些冥界政务就已经够忙了,放心吧我可以的!”
她对着图纸继续琢磨着,无意识地把手中炭笔夹在鼻子和上唇之间,撅着小嘴歪头的模样很是俏皮。
“真的没有?”
黑帝斯俯身靠近她,抽走那支炭笔,拇指轻轻擦拭着她上唇沾上的小胡子似的炭渍,长长的金色睫毛垂下来看着她,声音沉缓诱人,
“我还以为,你会提一个更私人的要求。”
“更私人的?”
她抬头撞进他眼眸,心跳漏了一拍,忽然反应过来,眼睛一亮。
虽然还是有点难受,但眼下气氛正好,说这些太煞风景。
她打起精神来:
“说起来还真有件事,非你不可!”
“哦?”
他挑眉时随之上挑的狐狸眼尾真是让她怎么看都看不够。
她一把拉起他的大手;
“在这里不方便说,跟我来!”
“去哪?”
她凑到他耳边,狡黠地笑着说:
“嘿嘿,去床上说。”
“缇娅娜拉,你真的很好色。”
“明明是你先勾引我的。”
她笑着扬起下巴,说得理直气壮。
……
事后,缇娅娜拉认真反思复盘了一下,她与黑帝斯之间,为什么每次都是她先主动拉着他做床上运动,好像没有一次是他先扑过来,这对吗?
据她所知,别人家都是反过来的!
最可气的是,分明每次都是他先抛出美味的饵引诱她,她上钩了,还要反过来被他说是好色、淫贼,这还有天理吗?
他太坏了,这只臭狐狸!
缇娅娜拉越想越不甘心,她也要让他上钩一次。
突发奇想到之前魔法商店女巫婆婆送她的情趣魔药也不知被她随手丢哪了,这回翻箱倒柜终于找出来了。
小袋子里有个说明书,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上面说这个魔药可溶于水,服用后不但有催情的效果,还会从以下七种动物中(猫、狗、兔、狐狸、豹、狼、隐藏款)随机变化出一种动物的特征,起到助兴增加趣味的效果,药效一般能维持两个小时。
她捧着说明书逐字又看了一遍,脑中不禁浮想联翩。
如果黑帝斯长出了兔耳朵或是猫尾巴,毛茸茸的手感一定很好摸,再顶着他那张好看的脸,简直萌化了!如果性情也会随之变化的话……想到高冷的冥王陛下变成黏人的小猫小狗撒娇求抱抱,缇娅娜拉内心的激动已经按捺不住了。
这么好的魔药真是后悔没早拿出来用呢。
她今天就要一雪前耻,哼哼,到时候她就偏不抱他,急死他!
……
这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为什么她浑身越来越燥热,脸也发烫,身体里像有一团火。
耳朵又麻又痒,她下意识地抬手一挠,愣住了,她的精灵耳怎么变成毛茸茸的了!?
她慌了神,手忙脚乱地看向黑帝斯,只见他正端着酒杯,慢悠悠地酌饮。
缇娅娜拉又惊又气,指着他手里的杯子:
“你、你怎么没事?”
他慢条斯理地放下酒杯,好整以暇地开口:
“宝贝,你真的很不会演戏,一丁点心思都藏不住。”
她这才猛然反应过来,杯子肯定是被他调换过了——可恶!自己小算盘打得噼啪响想拿捏他一回,结果反倒把自己给坑了。
“讨厌!我不跟你玩了!”
缇娅娜拉羞愤交加,转身就往门外跑。
不料刚跑出几步,尾椎处传来一阵酸胀,身后砰地冒出一条火红色的狐狸尾巴,又大又沉,害得她重心不稳,直直向后栽去。
黑帝斯一个闪现捞住她,含笑道:
“原来公主殿下费尽心思给我下药,是想看我变成这个样子……毛茸茸的,好让你摸个够?”
“才、才不是!”
她刚想反驳,他的指尖就揉上了狐狸耳朵,指腹碾过软毛时她浑身一震,蓬松的大尾巴擅自高高翘起,摇摆着。
“只是摸了下耳朵,就这么兴奋?”
她真是又羞又恼,回过身徒劳无功地试图把那不争气的大尾巴按下去,不许它再摇了:
“烦死了,这跟我的计划一点也不一样!”
黑帝斯挑眉,指尖仍在她的狐狸耳朵上爱不释手:
“哦?你的计划是什么?”
“我本来是想让你……让你……”
她话到嘴边又咽回去,脸颊更烫了,这怎么好说出来,太羞耻了。
她原本是想让他长出毛茸茸的耳朵尾巴,再等他被药劲儿催得浑身发烫,眼尾泛红地凑过来央求她,然后她就可以坐在床边慢悠悠地晃着腿,看他急得围着自己团团转——到时候,她不就妥妥地拿捏了吗?
现在倒好,药进了自己肚子,耳朵被他捏在指尖,尾巴还摇得欢实。
真是越想越气,她用力跺了下脚,大尾巴也跟着泄愤似的重重扫在他腿上抽打了一下。
“让我□□焚身再吊着我?”
黑帝斯深谙地接过她的话,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好让你占尽上风?”
她的小心思被一语戳穿,羞得猛地别过脸,尾巴却唰一下炸开了毛,像朵蓬松的火焰。
“不许笑!现在我浑身难受,你还笑!”
黑帝斯低头亲吻她的狐狸耳朵,声音温柔了许多:
“好,不笑了。”
他的目光滑到她身后那条火红色的蓬松尾巴上,金眸幽暗了几分,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腰椎往下,轻轻握住狐狸的尾巴根,顺着捋到尾尖,故意放慢了动作,
“好受些吗?”
一股触电般的酥麻窜过脊柱,没想到尾巴会这么敏感,让她瞬间软在他怀里,身体里那团火越烧越旺,连带意识都开始虚浮,呼吸愈发混乱:
“更难受了……”
她面色潮红,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狐狸耳朵耷拉着动了动,像是在撒娇。
黑帝斯微微眯起了眼,二话不说将她抱到床上。
他才刚开始吻她,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就悄悄卷住了他的腰,他忍不住轻笑:
“不是要急死我么,怎么自己先缠上来了?”
“你闭嘴!”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火红的狐狸尾巴收得更紧了些。
看来,今天一雪前耻的计划算是彻底泡汤了。
但缇娅娜拉并不气馁,毕竟魔药还有一颗呢,她下次还敢。
……
九月九。
爱丽舍宫。
冥王生辰宴。
宴会大厅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俊男美女们彬彬有礼地相互交谈,一派上流社会的高雅氛围。
今天冥神们来得很齐,赫卡忒、死睡二神、复仇三女神、冥河四神等等都来了,宾客众多。
至于今天的主角,冥王在哪……
小姐贵妇们噗噗摇着金粉香扇,从她们切切的密语中,从躲在香扇后佯装不经意的发亮眼神中,很容易就能辨识出冥王在什么位置了。
其实就算没有她们的指引,你也一眼就能从人群中注意到他,他的存在感和气场都过于强烈,瞎子都无法忽视。
今天苏艾把他的长发全都严整地向后拢进金冠内,仅颈际随意地垂散了几缕下来,那张丰神俊美的脸,相信如果在场男士们不是忌惮他是冥王,早就给他从头到脚蒙上黑布袋,免得美丽的女士们光顾着偷看他,而无暇注意他们了。
由于缇娅娜拉到的比较晚,没赶上众人献礼的热闹场面,入场之后就随便找了个喷泉边的位置,自顾自吃吃喝喝。
远眺着大厅对面正与几位贵族举杯交谈的冥王,好一派庄重雍容。
哼,还真是衣冠楚楚、道貌岸然……
这时,旁边有人打着哈欠说,一口沙哑的老烟嗓:
“好无聊的晚宴,连几个助兴的舞姬都没有,我这爱徒还真是一年比一年虚伪了。”
这是一个衣着浮夸的红发男人,背生白翼,手中摇着一把鸵羽扇。
她回神,怔住,这不正是五大创世神之一的爱欲之神,厄洛斯节游戏卡片上的红发妖孽男,厄洛斯本尊吗?
他一头长而卷曲的红发如火焰般闪耀,眼珠碧绿碧绿的,狭长的眼尾略微下垂,右下眼角有一颗泪痣,衬着长而明显的下睫毛,盼顾之间那股子慵懒颓废的劲儿,像极了开到荼蘼的罂粟花。
听黑帝斯提起过,厄洛斯是他的启蒙老师,对他的帮助很大。她当时还在想,哇哦,爱欲之神是启蒙老师,那启的是什么蒙?
她佯装看别处,没敢接话,不确定是不是在跟她说话,毕竟对方是创世神级别的人物。
厄洛斯打量了她一会,径自开口道:
“你不像是他会感兴趣的类型。”
谁知道呢,修普诺斯说冥王之前的情人都是清一色的成熟美艳型,很玩得开的那种,好像三千年前的女画家也是。很多时候她自己也搞不懂他为什么会选择自己。
“但我喜欢你的眼睛,很干净。”
“谢…谢谢。”
突然的赞美让她有点不知所措,只得拿出客套的辞令,
“久仰您的大名,经常听陛下提起您呢,说您给了他很多帮助。”
厄洛斯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摇着驼羽扇大笑起来:
“那逆徒会提起我?还经常?你就别给他脸上贴金了,不过他每次搞砸的烂摊子都是我给他收拾的,这点倒是没说错。”
她不禁怀疑他俩说的是同一个人吗,疑惑道:
“黑帝斯吗?他看起来可不像是会把事情搞砸的人……”
“哈,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别看他总是一副从容冷静的样子,其实一到节骨眼上就容易犯些低级错误,有时真的要把我气死。”
“不会吧?感觉他完美到无可挑剔啊!”
“你是不知道他小时候,兄弟姐妹都长成大人了他还是少年模样,又瘦又小弱不禁风的,除了张漂亮脸蛋什么都没有,论拳头打架就没赢过宙斯那小霸王,每次只有挨打的份。”
“真的假的!?他还有过挨打的时候?”
“当然了,你以为他生下来就三头六臂?要不是我悉心教导、倾囊相授,他能有今天?”
“确实,能遇上您这样伟大无私的老师,可真是他的福气!”
厄洛斯闻言嗤笑一声,睫毛扇动,笑得很妖孽:
“我可没有那么伟大无私,我是馋他身子。”
他凑近了些,驼羽扇挡着半张脸,只露出带泪痣的碧绿眼眸,低声促狭道:
“他太勾人了,当年为了能睡到他,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突如其来的转折让她惊得差点咬到舌头,眼睛瞪得溜圆,不由抖着手指,来来回回地指着他和远处的冥王:
“你、你们……”
“我们做过,虽然只有一次。”
他低笑着放下空杯,又从餐台上取了杯酒,对着杯中的金色液体叹息,
“不过说真的,就那一次,回味倒是挺久……想想也都是几千年前的事了,哎,人老了就爱怀念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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