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后来,冥王还是召了几个御医过来给她检查身体。
也没查出什么毛病,他这才罢休。
但还是勒令她在床上躺了一个礼拜,每天静养调养身体,监督她吃好多灵力补品,还生怕她累着,不但把她去贫民窟慈善事业的次数和时间做了限制了,连欢爱都减半了。
那一个礼拜过得,可真是憋屈。
她发誓以后再有哪不舒服,只要还能凑合,一律都不能让他发现。
……
自从冥王欣然接受了战书,然后就顺理成章的开始打仗了。
曾问过他打仗的原因是不是因为她?他说宙斯或许是,但他不是。
不知是冥界的强将太多,还是战争的规模太小,一切似乎没有太大改变。
冥王每天依旧是按时回家,恩恩爱爱。
她竟然已经不自觉地称爱丽舍为家了,真是无可救药。
她不能想象没有黑帝斯她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只是假设,都会令她疼痛。
……
天越来越冷了,呼吸已经有白濛濛的呵气。
冥界的天空总是暗色的,就像永夜,足以掩盖一切谎言与真相。
尽管黑帝斯对她可谓是细心呵护,她看起来也是欢蹦乱跳,这只是表面。
实际上,她的身体每况愈下,好像哪里有个缺口,健康在不断的流失。
视力和食欲的衰退仍在继续,咳嗽常常伴有血丝,有几次人中发凉,一摸才知道又流鼻血了。
但是她不怕。
她是精灵,寿命还很长,还有两千多岁等着她好好活呢。
况且御医不是也没查出什么吗?
她当然没有告诉黑帝斯这些,时局动荡,她不想自己像个需要劳神的负担。
希望他眼中看到的,永远是阳光明媚的她。
……
缇娅娜拉利用弃置物资为贫民窟难民提供衣食和尊严的慈善模式,不但吸引到更多认同她理念的社会人士加入,闲置物资的来源由原先单一的王宫变得更加多样化,同时还引来一些音乐家自发地为贫民们演奏乐曲,让很多连温饱都没概念的孩子们第一次接触到了艺术。
然而好景不长。
随着战争愈演愈烈,她的乌托邦突然面临解体。
缇娅娜拉在王宫里被冥王保护得很好,对战争还没什么感觉,但当她重新来到贫民窟才真切感受到战争的阴影。
由于难民的数量激增,造成物资短缺,贫民窟发生过多次武装冲突,并造成了一定数量的伤亡。
物资被抢夺,越来越多的志愿者出于安全威胁开始撤离,餐厅和商店几乎难以运营。
冥王表示如果她要继续做她的慈善,就必须接受他的军队驻扎,以确保她和物资的安全。
但是缇娅娜拉拒绝武装,觉得这样违背了她做慈善事业的初衷和非暴力的原则。
她与他争执,依稀又变回过去的神祈公主:
“连十字会都不会收留带武器的伤员,如果你的军队带着武器踏进这里,那我的理想就死了!”
“你的理想很美,缇娅娜拉,我也很欣赏,但这个世界不美。”
就像是天真理想和残酷现实的碰撞,折中的方案就是她可以接受军队驻扎,但是士兵们必须卸甲才能进入她的地盘。
他们的政治理念完全不同。
现实终归是残酷的,在一次武装冲突中缇娅娜拉作为慈善家的代表差点被绑架,还受了点小伤。
经此一事,冥王准许闲置物资继续送往贫民窟,但不准她再去。
……
贫民窟永远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污浊与绝望。
曾经来过一个戴面纱的少女,每当她出现,就像一束劈开混沌的光。
她的面纱素净,遮去了容颜,却掩不住周身流淌的温柔与坚定。
每一次踏足这片贫瘠之地,她带来的不仅是物资与帮扶,更像携着清晨的第一缕晨曦,轻轻拂过每一张被苦难蚀刻的脸庞,她柔声的细语,散在风中都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没人见过她的真容,却都笃定她是上天恩赐的神迹。
在那些被饥饿、疾病、绝望反复碾压的日子里,她就像从云端降临的天使,用无形的羽翼,为这片被遗忘的土地撑起了一片足以喘息的晴空,让人们在最深的黑暗里,终于敢相信“光”的存在。
然而有一天。
天使为了保护他们而受了伤,被军队带走后,就没再回来过。
有人说,军队把受伤的天使送进了云端的爱丽舍宫,怕尘世污染了她的羽翼;也有人说,是冥王把天使藏起来了,连同那束光一并锁进了金笼。
见过光的人,又该如何重新适应黑暗?
神迹来过,又幻灭了,这比它从没来过更让人绝望。
希望,往往比绝望更残忍。
……
这几日,缇娅娜拉还在因为禁令的事跟冥王置气,偶然翻抽屉看到装情趣魔药的小绒布袋,想起上次她给他下药不成反坑自己的糗事,就更气不打一处来了。
当晚,冥王沐浴过后穿着睡袍靠在床头看书,他有睡前阅读的习惯。
她走上前,特意放软了语气: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喝了这杯茶,咱俩就别置气了,好不好?”
黑帝斯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脸上,凝视片刻,大概是也不想两人再僵持了,于是伸手接过去,一饮而尽。
缇娅娜拉暗自窃喜,成了!
起初他并没什么异样,还在看书。
她用余光偷瞄他的反应,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没过多久,他指尖翻页的动作停了下来,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她抬眼,只见他抬手按了按眉心,原本冷白的面容泛起一层薄红,他蹙着眉深吸一口气,却没忍住溢出一声喘息,呼吸声明显比刚才重了许多——药效发作了。
“你还好吗?”
缇娅娜拉假意关切,心中暗道哈哈黑帝斯你也有今天。
他放下书本,向她走来,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像野兽盯着猎物。
“缇娅娜拉,”
他开口,声音比平时低哑得多,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你还真是……贼心不死。”
她刚想调侃一番,手腕突然被他扣住——他掌心烫得惊人。
在她的一声惊呼中,周遭场景骤然变换。
瞬间冰冷的湖水漫过二人的腰线,双月湖的粼粼波光将一切都映得朦胧又危险。
湖水溅了她一脸,她抹了抹,只见黑帝斯就站定在她面前,睡袍被湖水打湿紧贴着胸膛,每一寸肌肉的隐忍起伏都透着压抑的灼热。
“怎么没变化?”
她左右打量他,也没看到期待中的毛茸茸,难道魔药过期失效了?
黑帝斯喉间溢出一声低笑,金眸被情药熏染得幽暗至极,有种近乎妖异的美:
“怎么没变化?”
话音未落,她忽然觉得水下有一股霸道的力量缠住她的腰,陡然收紧,硬生生将她拽了过去。
她慌忙低头去看,呆愣住了,缠在自己腰间的竟是一条粗长的蛇尾,暗金色的蛇鳞在波澜下泛着冷光。
“你…你怎么变成蛇了!?”
她没记得有这个选项呀,难道是中了隐藏款……
“你完了。”
他俯身一字一句地对她说,声音低沉得厉害,甚至带着点阴恻恻的调子,滚烫的鼻息喷洒在她耳际,
“你知不知道,蛇有两根。”
缇娅娜拉的目光不受控制地下移,顿时大惊失色,哪还敢多待,吓得扭头就往岸边游。
可来不及,滑腻冰冷的蛇尾已将她整个下半身都紧紧缠住,紧挨着他,完全动弹不得。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尾尖已悄然钻进裙下,鳞片擦过皮肤,凉滑里带点微刺的痒。
“晚了,宝贝……你自己下的药,就自己受着吧。”
接下来双月湖的那两个小时,足够让缇娅娜拉记一辈子。
转天她照镜子眼睛都哭红肿了,浑身酸软得两天没能下床……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下药了。
……
关于禁令,虽然她嘴上跟他大吵一架,但从当时他严肃的样子,心里明白他是担心她。
其实就算没有这次意外,她也打算好好休息了。
因为她的身体越来越差,每天要吃双倍的灵力补药,视觉和味觉的下降还好说,但总咳血比较麻烦。
缇娅娜拉在宫里也没闲着,她总能给自己安排很多事做。
写书和舞蹈,是她最近的新爱好。
她把她“微小之爱的力量”的慈善理念都书写了下来,希望把火种传递下去,照亮更多的人。
有人赞美她,也有人骂她的慈善不过是自我感动和优越感的傲慢伪装。
缇娅娜拉并不在意,她的初衷只是觉得王宫库房中大量吃灰的闲置、御厨房每天丢弃的微瑕食材,这些白白浪费掉太可惜了,想以有尊严的方式提供给贫民窟的难民们而已。而且能帮到别人她自己也很开心满足。
闲暇之余,她还喜欢和宫廷乐师们一起探讨乐舞,试图依着模糊记忆还原早已失传的蒂帕昂旋舞。
当她跳起舞时,总会令人想起这世间一切美好而又短暂的事物。
不过印象中有几段舞蹈动作是需要翅膀飞起来在空中完成的,这部分她就没办法了。
据说这个舞在神祈公主的亚图拉王朝,是象征着爱情与永恒的仪式舞。
她计划着哪天排练好了要跳给黑帝斯看,给他一个惊喜。
……
这日午后,冥王推开书房的大门,便看到一抹惹眼的火红色——厄洛斯正大剌剌坐在自己的座椅上,白翼半敛,翘着二郎腿,摇着驼羽扇。
黑帝斯的目光在那头明艳闪耀的红发上多停留了一瞬,才移开。
“多日不见,为师甚是想念。”
又是在他没有收到任何通报的情况下擅自出现,这令黑帝斯感到不快,况且厄洛斯看他的眼神实在算不上清白。
“即使如此,也不足以成为你擅自闯入我书房的借口。”
“咱们师徒还讲究这些?”
厄洛斯慵懒地起身走到他跟前,伸手想拿扇子去抬他的下巴,逗逗他。
黑帝斯侧过头避开,走过他,坐到自己的座椅上:
“有事说事。”
厄洛斯倒也习以为常了,抬手在周围设下一层薄纱般的隔音禁制。
“其实前两天我来找过你一次,倒是见着个稀罕事——你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黑帝斯眼帘微抬,看不出什么情绪。
“那怎么了?”
“以你的警觉,以往就是有个风吹草动都该醒了,结果那日我在旁边站了许久,你竟毫无察觉,睡得很沉。”
见他不说话,厄洛斯笑了下,继续说,
“怎么,最近又要打仗又要加固深渊封印,所以又开始不顾死活地滥用神力了?我还不知道你?以前就是,每次耗得狠了都会这么昏睡不醒。”
黑帝斯轻轻一笑,恶劣地说:
“您多虑了。不过是近来纵欲过度,乏了而已。”
厄洛斯脸色一沉,往前倾了倾身,语气里那点暧昧被严厉代替:
“少给我打马虎眼,你以为你拥有了接近创世神的无穷神力就可以乱来吗?”
厄洛斯冷哼了声,语气里带着点恨铁不成钢,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你每动用一次那些本不属于你的力量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消耗的从来都不止是神力,还有你沉睡后用于觉醒的神核也是一并损耗的懂不懂!你这跟慢性自杀有什么分别?”
黑帝斯的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敲着,没有说话。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天我看到你手边摊着的那些古籍了,里面记载的全是有关分裂神核的咒术。你告诉我,你没事研究这些做什么?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黑帝斯就跟没听见似的,垂眸审视着自己光洁的指甲。
这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可给厄洛斯惹毛了,一把扯过他的衣领:
“你的嘴是摆设吗?问你话呢臭小子,说话!”
黑帝斯终于开口了,语气轻慢又顽劣:
“你不该很了解我吗,我想要的还没有得到,怎么可能不惜命?你也知道,自从泰坦之战结束,我基本就没再动用过神力,已经听你话很节省了。师父,我很乖的。”
厄洛斯盯了他一会,松开他的衣领,骂了句:
“你乖个屁。”
“关心则乱。”
“那克洛诺斯的诅咒呢,也不管了?就这么摆烂下去?”
“放心,我很清醒。”
黑帝斯目光望向窗外深不见底的永夜,沉沉地说,
“我会跟她断的,到时诅咒自会终止。一切都会结束的。”
厄洛斯看着他空茫茫的侧脸,终究没再追问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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