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最和迟峴并肩走着,气氛奇怪,谁也没理谁。
“这边。”承最提醒。
“……”
来到分岔路口,迟峴打算继续往前走时
“左拐。”承最小声提醒
又走了一段路,迟峴跨步很大,径直往前走。
“咳咳”承最用手背捂住嘴巴,压低声音再次提醒,“这里可以坐电梯。”
迟峴停下脚步,后退了两步,他突然微笑起来,道,“承老师,你知道高空抛物吗?”
承最难掩笑意,克制地出声,“挺危险的。”
谈笑间电梯到了。
这里艘游轮内部设计成环形的结构,听说设计师当时迷恋迷宫闯关游戏,中毒太深,于是将自己的体验融入了设计中,不过能被人认可的东西是有价值的。
每间住房门口都会多出一片区域,因此在走廊上看时,是一条笔直的连廊,也不怪迟峴会迷路。
他们坐的是外层电梯,透明玻璃,能看得清外边的景色,此时正有天幕,诡谲玄幻,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极速下滑,承最的视线正看着外边的天色,霞光辉映,给海水镀了一层金边。
迟峴深深地看了一眼承最,收回视线,叮,电梯一直到甲板层。
踏门而出,晚暮绵绵,迟峴鬼使神差地拉住承最的手腕,隔着衣袖。
他们双双一愣,承最回头,背靠暮色。
“等等我。”
承最:“?”
他看了眼两人相间不到一臂的距离,又看了看迟峴深沉的目光,虽不解,但笑道,“没问题。”
迟峴愣住,默默收回手,跟在他身后。
“现在为我们呈现的是第十四件展品,名为‘浊血’。” 他们顺着连廊走进去,拍卖师的声音传到了他们这。
第十四物件,是一枚扳指,古铜色底座上嵌着一颗大的,方形的,圆边的暗红色的宝石,这宝石底部还有许多向外扩展的花叶状的镂空金片,多层叠加,立体感十足。
展台上多处灯光齐照,它也尽显通透鲜妍。
“拍卖开始。”
台下人纷纷报价。,
1500万……
2000万……
虽然迟峴的目标并不是这个,但这样的场面让他感到新奇,他并不爱这种身外之物,但是看到人人为追求这类东西放低姿态的样子,他又觉得有趣。
大家都争先恐后的争夺着一个物件,原本价值不高的东西忽然间就成了世上瑰宝,而原来的欣赏最后成了竞争,哦……不……准确来说是征服。
只有征服了大家都想得到的东西,才能够显出自己那优越的地位。
这让他莫名其妙想起了一个游戏,类似于拍卖游戏,假设每个人有一万的启动资金,台上展览着六个样品,每个样品价值差不多,得多者为胜,主持人只管计价,拍卖价由场下的观众自由随意的定。
第一个展品出现时,大家都在忍耐,谨慎叫价一两千,若是有一个人开价四千,其余人考虑到商品的数额,开始犹豫,放弃,那么第一个展品便被收割到价高者囊下。
同理,第二个
第三个
直到品量不多时,大家开始着急,抬高价格,争先恐后,甚至花光了所有也只能得道一个样品。
那么胜者只有第一个博弈,考虑到人们心理的人,他不在乎商品价值,竟然规则是量多为胜,那么他从一开始就下棋过招,一步一步将过半的商品以自己规划的价格拿到手。
迟峴停下观察,却发现原本坐在自己旁边的承最,不见了。
他刚刚想事情原来想的那么出神吗?
……
“拍卖会也要到尾声了,现在是我们的压轴物件,万众瞩目的环节终于开始了。”
黑色幕布拉下,展览柜里面放着的是项链,穿戴在半人体黑色模型上。
项链上有五个绿色的宝石由大到小从中间向两边依次排开,排在中线的那块绿宝石。
它四周通透,中间却是混浊的,确切来说,中间那块浊色绘制出了一个类似于飞羽的形状,飞羽尾端还带着几条由红色和金色绘制的细线,周围是银色的挂饰。
拍卖师还未说完,场上的灯骤灭,只留下其中一盏亮的白炽灯,直直打在那个展品上。
那拍卖师十分激动,但也有些恼火,这多加的环节竟然不跟他商量,不过好在他专业素养极高,这种场面算不了什么。
他整理好自己刚刚因为慌张而不小心弄乱的衣服,露出标准的职业微笑,“看来这压轴的展品价值连城,就连出场方式都别具一格。”
“言归正传,最后一件拍卖品,也是各位在这场游戏的最后一次机会。”
“那么,起拍开始。”
有人举牌,道,“3000万。”
话音刚落,一道道刺耳的警报声响起,展会中的人抬头四周观察,带有些惊慌,却没有任何接下来的动作。
直到,bong!!!
一颗子弹顺着十五号展品的玻璃展示柜的其中一个角穿过,伴随着玻璃碎掉的声音,话筒落地,发出十分尖锐刺耳的声音,拍卖师连滚带爬的下了展台,衣服因为动作幅度撑开,没了体面。
人群也跟着骚动起来
这展品周围的不规则银色光圈比先前更多了,光晕中那宝石上的浊色好像变得清透起来了。
混乱之中,迟峴直道“不好。”他逆着人群,快步来到展台
一瞬间,最后一盏灯也被打碎,警笛声贯彻整艘游轮,展台下面的人来回奔跑,只见一只穿着黑色皮手套的手在渐渐暗下去的灯光中,不动声色地拿走了最后的展品。
迟峴顺利离场,不知为何,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促使他回头。
他看到,一个身穿黑色风衣,戴着黑色丝绸礼帽的男人高坐在站台的主席位上,帽檐遮蔽他的脸庞,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就像一个局外人,满意地欣赏着面前混乱的局。
他抬头,注意到了迟峴,
白炽灯最后的余光即将耗尽,那人抬起左手,他拇指张开,食指中指并拢,比了一个手枪型,直直瞄准迟峴,挑衅搬地开了一枪,最后还吹了一口没有任何白烟的枪口,砰,那黑衣男子的身体变成了无数彩带散开,灯光滑过彩带边角。
周遭漆黑,那人像是变魔术一样,也不见踪迹。
迟峴蹙眉,想到刚刚举枪的动作,眉头舒展,挤着人群往外走去,他还在寻找承最的踪迹,但一切都太突然了,那个黑衣人,还有突然消失的承最,心里有些怀疑,但被他默默地压了下去。
他低下头时,迎面撞上了一个人,两人在拥挤当中呈现一种暧昧的拥抱模样。
神奇的是,迟峴不排斥,他来不及思考,身体先做出反应,率先拉住那人的手往外走去,承最对这样的相遇有些意外,不明所以的看着往外冲出来的人,身体却听话地跟着眼前人移动。
这段路途因为人们的慌乱变得有些拥挤,承最时不时被挤到迟峴的身旁,好几次都撞到他的手臂,力道不轻不重却又刚好能引起迟峴注意。
几乎是下意识,迟峴松开手,转而勾住承最的肩膀,两人搀扶着快速往外走去。
很快,甲班上的人多了起来。
此时已是夜间,茫茫的海上,大雾弥漫,除了整艘船的灯火,完全看不清四周的景象,有一种默默进入深渊却毫无察觉的惊悚。
“小心。”
一位和蔼的老人对着自己周围即将被绊倒的小姐作出提示,并且十分绅士得扶了一下她,那位女士连忙道谢,等她站稳后,他谦虚的往旁边让了一下,两人保持在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可以交谈又不显得尴尬。
他体型圆润,两颊微红,戴着单目镜,拄着黑金拐杖,手上还戴着黑金色扳指,扳指周围的肉微微鼓起,看着好不美观。
承最大致猜到现在的情形,带迟峴穿梭人群,来到了游轮末端的甲板层,这里没有人,大家主要集中在中间那块亮堂的区域,好像只要有人抱团,就算不上危险。
他们待在了这个比较安静的地方,迟峴没太在意甲板上的人群,却回过头来问起了承最,
“你刚刚去哪了?”
承最俏皮一挑眉,好奇地看着他,“关心我?”
“嗯。”
承最:“……”
“就……就……去开了个警报。”承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鼻尖。
迟峴一开始猜到了,听承最那么说,也只是点点头。
回溯几十分钟以前
承最本来对拍卖也不感兴趣,他思考着有没有能让他提前离开的理由……最后将视线放在了旁边思考的迟峴身上。
收回撇撇嘴,拿起酒杯,给自己灌了一口酒,他有些认命地叹了一口气,趁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展品上时,默默离场。
他神情自若地游荡在游轮的连廊上,往下走了一层,两层……
往左拐,再乘坐电梯下楼。
再漫无目的地打晕几个安保,堂堂正正地搜身,丝毫不在乎走廊尽头上方的那个闪烁红光的镜头,而后继续往前走……
“哎呀~~~”承最用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假装很意外,震惊地演了起来,“怎么会漫无目的地就来到这里了呢。”
他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什么人在这里,劝导自己,“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吧。”
说罢,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把自己的西服向下扯了扯,用右手握拳虚虚贴在嘴唇上,轻轻咳了几声,很有礼貌的敲起了门。
里面传来脚步声,门向两侧自动打开。
控制室里面的人员整理着自己的蓝色帽子,看到外面站着一个人,脸色一变,低沉着声询问:“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承最低头没说话,那人蹙眉上前一步,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那句话。
见来者依旧不答,他便不好气地道,“这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能来的地方……”
没等他说完,承最快人一步上前,把他敲晕
“没事,我就是来光顾一下呢~”
“不过您真没礼貌。”
“好在我也这样。”
承最丝毫没有负罪感地抬腿跨过地上那人的身体,那人向下倒去,眼球向上翻起,露出一大片眼白,然后缓缓合眼,分不清是晕倒的症状还是在翻白眼。
心里默默吐槽“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来干我啊,我招谁惹谁了我!!!”
愤怒,但没有办法,他只能没有选择地安详的躺在地板上
好凉,心好冷。
承最看了眼周围的环境,走上前找到了迟峴所在的拍卖厅的总控制器,他发现监控有一大面墙都对准了拍卖会场,那么大费周章?
承最思考着,微微调动摄像头,来回翻看,将他定格在其中一个躲在角落的人身上,那人戴着白色面具,看起来很无聊地看着这场游戏。
承最刚把摄像头拍摄的画面放大,那人便消失不见了。
令承最更在意的事,就在那个人消失几分钟后,总控室里显示应急救援艇少了一辆。
“……”
跑了。
承最坐在悬浮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用手指点着桌面,眼见拍卖会进行的差不多了,他躬身撑住指令台,输入了几个程序。
屏幕瞬间变换,绿色代码来回翻动,承最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冷静地按下了按钮,显示拍卖会的屏幕里了,灯光突然间暗下去。
只留下那盏白炽灯。
承最看到了一个比较显眼的按钮,红色,上面标识着“应急警铃”,他忽然想起来某个人说的话,
“顺带提醒一句,船上布满了炸弹。”
承最盯了许久,修长的手指弯曲覆在桌面上,收回视线,最终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总控室的门感应到来人,自动打开,承最向外跨步,身后室内闪烁着红色刺眼的光芒,他的脚步声渐渐地隐匿在警报声中。
……
迟峴有些意外,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仿佛要把他盯出洞来。
“……”
承最眼神闪躲,“不小心按到的。”
迟峴冷笑,“那你还真是……挺不小心的。”
“那确实是。”承最应道。
如果迟峴没记错的话,那个警报按钮好像在总控制台最上端,最中间的位置,如果不是有意去触碰,完全不可能做到“不小心”。
承最点头应下,丝毫没有感到那种撒谎的害臊和慌张。
游轮往前行驶,越靠近越能看清前方的景色
只一瞬间,整艘游**幅度向右方倾斜,甲板上的人没站稳都踉跄几步,由于惯性的作用,他们一个两个都贴在了右方栏杆上,迟峴有些没站稳脚跟,一下子跌到了承最怀里。
承最闷哼一声,在一只手扶住栏杆的情况下,稳稳伸出另一只手扶住迟峴。
承最假装受伤,“你好重啊。”
迟峴嗤笑一声,心道这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反而有些闹脾气似的往承最身上故意压了压,“确实,我骨架大。”
“……”
迟峴和承最同时握住栏杆,没再说些什么,他们齐齐往船身看去。
左边船身的金属板与周围突出的,粗壮的礁石相互摩擦,划出一条冒金色火花的“长痕”,电光火石之间,发出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感到不适。
猛烈撞击弄的大家左摇右晃的,原来是游轮在快速躲避左边礁石时,猛地撞上了右边耸立的礁石,无论向左,还是向右,都多多少少会有撞击感
伴随着最后一次撞击的停止,周遭陷入了诡谲的氛围中,待迷雾渐渐消散些许,才发现,游轮的周围排布着高低不一 参差不齐的礁石,就这样,这艘游轮触礁搁浅在了这个礁石林里
月光透过雾层,铺洒在海面上,通讯尽失,他们跟外界失去了联系,而警报声是这样的氛围中唯一的,刺耳的,揪着人心的声音。
恐慌感开始蔓延,大家从刚刚惊险的经历中回过神来,一点一点的,适才还是安静的环境慢慢出现了大小不一的声音,担忧,害怕,哭诉的,堆积的情绪在此刻爆发,又吵起来了。
船长的声音在广播响起,在嘈杂的人群中算不上响亮。
那边站在栏杆处眼尖的人看到了游轮侧边慢慢出现的救生舱,二话不说就冲到阶梯处,许是他的动作幅度太大,踏板声音太响,大家都被他吸引了去,毕竟他是一个不好好待在甲板上,看似异类的一个人。
大家都看到了那个舱体,可是船上有几千号人,而那两辆救生舱看着只能容纳几百号人。
做出反应的人越来越多,大家不顾周围,使劲地往前挤,没过几秒,本来一排只能容纳三四个人通行的阶梯一下子拥挤了起来
“别挤我……”
“让开,都给我让开……啊!!”
“滚开啊!!”
……
好吵,迟峴看着底下的人群,懒得说些什么。
广播里船长又念了一遍通知“现在为大家升起救生舱,请各位按照指示要求……”
“老人孩子女士先离开,不要拥挤,不要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受信号影响,我们已经最大程度的去争取救援,大家稍安勿躁,冷静听从指令和安排……”
听不清……
底下的人拼了命往前冲,几十米长的阶梯从第一阶到最后一阶都站满了人。
他们各自推搡,互不相让。
突然间,一个人摔倒了,刚好在阶梯中间的缓冲平层那里,不知道是被推的,还是脚底打滑没站稳,反正他现在就是倒在了地上,他尝试着站起来,却感觉到背部有一种坚实的力量,在将他往下压,有人踩了他一脚。
“啊!!”
很痛,他艰难转身,匍匐在地上,每每打算站起来时,都会有一股又一股力量把他压下去。
他被逼得满脸通红,衣服上早已是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脚印。
他刚起一下,就有人踩了一脚他的脊骨上;
手臂撑起一下,就有人踢倒了他艰难立起来的手;
刚撅起屁股,打算起身,又会有人狠狠的踩他一脚,可能是不小心,没注意,最后他还是以趴着的姿势待了好久;
循环往复的尝试使他精疲力尽,他很生气,甚至想直接站起来把那些踩他的,阻止他的人都杀了,无论老弱病残。
他是这样想的,再试了一会儿,渐渐的他累了,眼眶湿润,颇有无奈,感觉到嗓子有点干,鼻子有什么粘腻的东西流出,脸颊比起之前好像有些烫。
他低下头,视线从模糊变得清晰起来,愣愣地往下一看,地板上有几滴水渍,光线昏暗,但是他就是能看清,
他竟然哭了,是的,他哭了……无声地,无可奈何地……
那人趴在他的臂弯上,泪水全部留在了臂弯处的衣服上,他竟然现在才发现,原来摔倒了再起身是这么艰难的一件事情。
“不要……不要挤我,我……我想……起来……我只是,只是……想站起来……”
那人口里有鲜血溢出,但是没人听到他卑微乞求地呐喊。
那个和蔼的肥胖的老绅士刚好来到这层平板上,不小心被地上的人拌了一下,差点摔了,还好他及时扶稳手边的栏杆,稳住了自己没往前栽去。
他恼羞成怒,用他的小短腿恨恨地踹了一脚,黑金拐杖用力的戳着那人的脊梁骨,这位老绅士低骂道,“狗东西,别挡我道。”
接着似乎觉得没有什么杀伤力,又骂了几声,心满意足地挤进在他前面的人群。
一个接着一个的人上了救生舱,越来越多的人挤满了这个原本空荡的舱体。
三四百人挤在一个舱体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站在门口的人有些烦躁,直接用自己的身体拍成一排,堵住了想要继续往上走的人群,
“没看到上不来了吗?滚滚滚。”
“不是说有两艘吗?你们再等等,等等就有了,我们先走,先到先得的道理懂不懂?”
“滚啊,别拉我。”说着,有人打掉了另一个人扒拉他的手。
被堵在外面的人有些恼怒,直接拉着其中一个人打了起来,双双落水,一有空隙,后面的人就接着往上挤,又有人堵门,又打起来。
有几个人身手敏捷一些,直接登上了舱顶,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
救生舱四周的玻璃被人打烂,有的人从外面挤进去,有的人从里面被扔出来,靠窗的那些人手臂,脸颊,甚至脖子上多多少少带了点玻璃碎渣。
你还能看到有人再争抢驾驶舱的控制权,
可是谁还记得,就在十几分钟前,他们穿着体面,举止得体地在游轮上侃侃而谈。
承最双手放在游轮末端甲班边沿的栏杆上,慵懒地,从上往下地,看着这样戏剧又血腥的一幕,嗤笑一声。
很快,那艘救援艇船底板开始报废,有人竟然丧心病狂地拿起里面的工具砸了起来,救援舱里边不断渗水。
“我靠,你们这群神经病啊,这下好了,谁都活不了。”
“蛮人,鲨臂一群,靠……”似乎没什么好说的,把能骂的话都骂了出来。
舱里的人趁机跳到了另一艘船上,几人陆续上船,有人吼道,“别管这群傻逼了,谁踏马会开船,快开走,跟这群傻逼待在一起踏马的真是晦气。”
他们刚想开船,只见身后那些人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就这样拉住了一个一个踩着人梯往上爬……
承最收了声,神色淡然的看着这一幕,太经典了,之前在无人岛时,那些跟他一起经历磨练的人要逃也是这样子,只不过最后都被丢去喂鲨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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