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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旧日:抚养

很久之前,苏慧绪就已出现在她身边。

大概是什么时候?

八岁、十岁?

他们在一起生活的时间太长,久到阿梵珈早已记不清确切年岁。

她第一次见到苏慧绪,在一个不算明亮的午后,古堡来了一批孩子,由领事的管家带入院中,站成一排,等着她去挑选贴身奴仆。

毕竟,阿梵珈已渐渐长大成妙龄少女,再粘着年长的雄性兽人也不得体。

此外,阿梵珈从小有个习惯,每天夜里,她都要人抱着才能睡觉,否则就会放声大哭,无法入眠。

从前都是由管家高文来履行这项义务。

高文是温顺的羊类兽人,也是第一个卖身进入古堡的奴仆,从她记事起,便负责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按理说应该招一个雌性兽人最好,但附近村落都知道深山古堡中有一个不祥的孩子。

这个孩子一出生,就徒手捏死了母亲的爱犬,全身被黑色羽毛覆盖,是一只可怕的小怪物。

因此,先不说在深山里生活与世隔绝极为不便,又想到每天都要面对这种恐怖的东西,愿意来古堡做事的人少之又少,哪里还管得上什么性别。

阿梵珈的父母更算不上什么好雇主,他们既不愿付高额薪水,还要求来的人签卖身契。

种种前提下,若非走投无路,谁会愿意来这种地方。

高文便是这样的存在,他母亲急需钱治病,签下这份工作是迫不得已。

他来之前,便听说这座古堡五百年前就已存在,是一位贵族名下财产。

时过境迁,这名贵族落寞后,古堡被闲置,任由岁月侵蚀它原本华丽的外表——

墙皮脱落,青苔藤蔓肆意疯长,是这座老宅如今的模样。

高文第一次来到这间鬼宅,就被角落里突然窜出的成群老鼠吓了一跳,跌落在地。

却见老鼠们竟朝着一个方向前进,他顺着视线望去,目光先是触及一双小巧而**的足,由上及下,看见一双小小的黑色翅膀,和一张面无表情稚嫩的脸,大大的眼睛流露出好奇。

这便是传闻中的那只怪物。

他脑海中闪过种种可怖传闻,来不及心生恐慌,就见那群阴暗的老鼠朝着少女一拥而上。

“躲开!”

他大喊,却见少女刚迈出脚,身体就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她还不会走路——

高文倏然意识到这一点。没多想,他跑上前,伸出脚踹开试图爬上少女纤细躯干的老鼠。

直到老鼠群一哄而散,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他低下头,见少女直勾勾盯着他,琥珀色的眼珠倒映出他不知所措的脸。

一想到这是他未来的小主人,他小心翼翼伸出手,想抱她起来。

可少女仿佛应激一般,举起两只细细的胳膊,挡在身前。

他一愣。

少女害怕地挪着身子后退,直到抵达她自认为安全的距离,才将瘦弱的掌心撑住地面,背上那对翅膀用力扇动,带动着身躯,一点点、艰难地站起来。

看见少女如此用力的姿态,他一时无言。

明明就是一只还不会走路、飞翔、在面对陌生人会露出防备的雏鸟。

他放下背包,双膝跪下,让身躯低到能与少女平视的程度,朝她伸出双臂。

“阿梵珈,过来。”

他尽量让声音更柔和,试图用她熟悉的字眼降低她的防备。

果不其然,少女很聪慧,她意识到对方认识自己,像小鹿一样朝他眨了眨眼,看起来单纯可爱。

高文发自内心地微笑。

“我是你新的家人,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签了卖身契,从今以后,他便是少女的仆人,可他在第一次见面的懵懂少女前自诩为家人,又何尝不是一种自私的欺骗呢。

这招也确实有效,少女对家人这个字眼格外敏感。

她开始有了反应,一瘸一拐的,双腿呈现内八字的别扭姿势向前挪移,仅靠翅膀才堪堪维持身体平衡,看起来既心酸又好笑。

高文很想去帮她,又怕她再次躲开,只好耐心等待着,直到少女主动握住他的一根手指——

多小的手啊,她的巴掌还没有他半个手掌大。

她仰头望他,清澈的眼睛闪烁着某种紧张,她张开嘴,却欲言又止。

他笑了笑,读懂了她的内心。

“高文。”

他主动说出他的名字。

少女的眼眸顿时明亮起来,像两颗璀璨的宝石,整张脸熠熠生辉。

她发出细微的声音,是一连串牙牙学语不成段的语调,明显还不会说话。

可他已察觉出她情绪里的喜悦,动物之间的交流从不只依靠语言。

他抱起她。重量格外轻,对成年人而言,说是像一根羽毛也不为过。

这就是与他初次见面的阿梵珈大人——

弱小、单纯、惹人怜爱。

那年她才两岁,和其他孩童都不一样,她不会无理取闹,也根本不像传闻说喜欢残害生物。

但她确实与生俱来强大到令人恐惧的力量,她小的时候,力气就能匹敌成年雌性,生命力也比常人顽强,明明生下来没受过善待和哺育,无人照看下饿了只能啃野草甚至腐肉进食,她也能活下去。

或许,这才是她被称作怪物的由来。

无法轻易被杀掉,放任不管也不会死去,就算被利器划伤,伤口很快就能愈合。

如此强大的先天兽人,高文只在遥远主城的皇宫有所耳闻。

就在两年前,据说新诞下的小皇子也是这般存在,皇帝甚是欢喜,一出生便封他为皇太子,甚至宣布两年内减免税收,举国同欢。

同样是先天兽人,完全身处两种境地。

高文曾天真地想过,阿梵珈大人祖上也有贵族血脉,若将其存在和天赋上报给主城权贵,说不定会受到重视,改善她的处境。

幸好,他没这样做。

上位圈里排外最为常见,要让他们知道外面有一个天生强大的杂种,他们定不会轻易接纳,说不定还会做出其他更加隐秘之举。

且那段时间,他们这片村落总出现兽人失踪的消息。

失踪的一般都是牛、马这类天生体魄超出平均值的兽人,引发过一段时间的恐慌。

在那之后,高文便有意隐瞒阿梵珈的身世,生怕她被有心之人盯上。

说到这里,阿梵珈大人身上还有一个出乎常理的地方。

她似乎格外吸引某种阴暗之物。

比如老鼠,臭虫,她莫名受到这些肮脏的生物亲近。

他曾一度想过解决办法,实体类生物还好,只要把屋子打扫干净,害虫们通通用药剂杀掉,能一定程度上抑制她这种体质。

可虚幻之物却没办法赶尽杀绝。阿梵珈大人从小就爱做噩梦,她经常陷入梦魇之中,平时一向安静懂事的阿梵珈大人每每总在半夜哭闹,像是被某种鬼怪缠住,凄厉的哭喊让他揪心不已。

不得已,他只好每晚抱着她入睡。

这样做情况确实有所改善,她陷入沉睡中的小脸终于不再紧绷,取而代之浮现恬静美好的笑意,分外可爱。

但随着阿梵珈大人不断抽芽生长,少女特征逐渐显现,被成年雄性搂着入睡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思来想去,在阿梵珈十岁那年,高文决定招一个雌性孩子履行这项义务。

虽说招新工不能由他一个仆人决定,但早在三年前,阿梵珈的父母便再也没有来过消息。

高文初来前两年,他们或许还会打个电话问候阿梵珈近况,话语中当然不是对女儿的关怀,反倒是知道阿梵珈大人活得好好的,语气隐约透露出遗憾。

像只有阿梵珈大人死了,他们才会安心。

高文无法理解怎会有父母诅咒自己的亲生骨肉,况且阿梵珈大人不过出生时相貌恐怖了些,这些年,她身上早已褪去灰羽,皮肤白嫩,从小就能看出是美人胚子。

多么可爱、乖巧、美好的阿梵珈大人啊。

但这对父母根本不信,他发去阿梵珈大人近况的照片邮件一向显示未读,他们毫不关心。

有一次,他实在忍无可忍,在电话里的妇人说出‘她怎么还没死’这种话时,忍不住阴阳怪气。

“夫人,阿梵珈大人不仅活得好好的,每天都非常有精神呢。”

话落,电话里陷入长久的沉默。

许久,才传来通话线路被掐断的哔哔声。

自那之后,这对父母再也没打来电话。

只是他的账户突然被打入一笔还算不错的收款,加起来差不多是他20年的工资。

再怎么说也是落魄贵族,养一个佣人绰绰有余。但这笔钱在此时出现,不免令人想到另一层更深的含义。更不用说,这笔钱的数目正好符合卖身契的违约赔偿金。

这个让高文陷入无比愧疚的含义是——

他们终于有理由能心安理得舍弃这个女儿了。

不如说,他们好像一直在等待着这个时机。

血缘的力量无法轻易割舍,可骨子里的厌恶也无法遏制。

两者抵抗之下,不如让一个外人帮忙斩断关系。

高文成了这个执刀人。

若非他一时气愤,阿梵珈大人或许还不会失去她的父母。

就算她的父母有千般不好,也不是由他一个外人,能替她做出决定的。

自责感淹没了他。

其实,收到这笔钱,他完全可自行处置,雇主单方面违约,卖身契早已不再作数。

可他母亲三年前也去世了。愧疚之下,他决定把这笔钱花在阿梵珈大人身上。

反正,他身边也只剩下阿梵珈大人。

他甚至想,若是能一辈子留在这座古堡,陪伴在阿梵珈大人身边,说不定也是一种幸福。

于是,那段时间,他请人给古堡做了简要翻修,并给阿梵珈大人原本暗沉的房间添置了新的陈设,想将其装修成更适合少女的明亮卧室。

阿梵珈大人见状,只敏锐地问他。

“高文,我们有钱买东西吗?”

小小年纪的阿梵珈大人就已理解金钱的含义,她露出很不赞同的神情,那张稚嫩的脸,竟也流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洞察力,直穿人心。

他只得糊弄道:“先生最近在做投资,听说翻倍了,有了闲钱给我们。”

考虑到阿梵珈大人年纪尚幼,他没有把她亲生父母的事告知于她,只说他们在外工作。

“哦...”少女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对他口中提到父亲并未有其余情绪,自顾自低下头,继续阅读手里的书本,任由一群陌生兽人打扮她的屋子。

书本的厚度几乎与砖块一样厚了,里面的内容更是晦涩难懂,也不知她能看懂多少。

看着少女微微皱起的眉宇,他暗自露出笑意,却也忍不住提醒。

“阿梵珈,去客厅看吧,那里更安静。”

“不要,我要守着这样,盯着他们把我的房间变成什么样子。”老成的少女啪的一声关上书本。

在他的教导下,阿梵珈大人早已能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高文无奈地笑笑,阿梵珈大人明显是在生气,气他自作主张装修她的房间。

“阿梵珈,你不想要更好看的屋子吗?其他女孩在这个年纪都喜欢像公主的房间吧。”

“我无所谓。”少女随口回道,“我也不喜欢改变,一旦改变,就意味着我要重新掌控一样东西。”

“很令人烦躁。”

高文一下愣住。

这张话从一个八岁女童口中说出,实在过于割裂。

他咳了一声。

一定是从小住在这种阴暗的鬼宅,阿梵珈大人才变成这副样子,一点都不像活泼的小女孩。

虽然也非常可爱,但是,不该是这样吧。

总之,至少卧室他是笃定要改造了,阿梵珈大人还小,就从这一点点改变开始,她一定能长成正常的孩子。

“阿梵珈,”他故作严肃,“一直是这种卧室的话,可没人会陪你睡觉了哦。”

话音刚落,只见少女左眼明显跳了一下。

但脸上却表现出云淡风轻的模样。

高文愉悦地勾起嘴角。

再怎么老成,到底也还是个小女孩。

他得意的神态落在少女眼里,她紧抿着唇,明显不服气,但她聪明,知道被高文拿捏住把柄,抵抗才是愚蠢的行为。

明智之举,应是趁机从中讨要一点利息。

少女将之前还未看完的书揣在怀里,从满是书籍的地面站起。

见状,了解她的高文自然知道她是屈从了,但还未来得及升起胜利之旗,目光便触及少女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那你今晚陪我睡。”

少女义正言辞地说,精致的眉眼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不给他任何发言机会,她扭头就走。

“诶......”

高文望着少女眨眼间坚定离去的背影,一时无言。

终究只能无奈地叹口气。

恐怕,这一晚,就不止是陪这么简单

早在上星期,他就有跟阿梵珈大人讨论过招新人的打算。

且从那天起,他晚上依旧会来她的卧室陪她睡觉,但不会抱她,只是拿着一把椅子,守在床边,安静地,看着她入睡。

阿梵珈大人对此没有表态,可那几日分明不大高兴,再加上晚上明显没法睡好,白天有时候他叫她,她会假装没有听见以使点小性子排解烦闷。

直到有一晚,他与她面对面秉烛夜谈,他说想给她找一个同龄的玩伴,实则是想找个女孩陪她睡觉,阿梵珈大人这才神色稍缓。

“为什么不能继续和高文一起睡呢?”那时阿梵珈大人还是按捺不住问出疑惑。

“因为我是雄性,你是雌性。”

阿梵珈大人从小博览群书,自然知道男女之分。

但她还太小,理解不了更深的含义。

高文只得认真地教育道:“除了夫妻,雄性和雌性不能随便在一起睡觉,明白了吗?”

他只给出结论,没打算说原因。

一是觉得这对年幼的阿梵珈大人来说理解起来有些晦涩,二是只要他摆出这种态度,善解人意的阿梵珈大人必定会照做不误。

“好吧。”

正如他预料这种,阿梵珈大人没有过多纠缠。

高文表情欣慰,看着拼命压抑住求知之心的阿梵珈大人,内心涌起一种在看毛茸茸小动物的心情。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她脸上露出舒服的表情,这说明她试着慢慢接受这一切。

可看着这样的她,不知为何,他心中也涌现出浅浅的忧虑感。

阿梵珈大人迟早会有长大的那一天,而他,终究会不断老去。

在他有生之年,他能看见阿梵珈大人成长到何种模样呢?

至少,也要有另一个像他一样爱着她的人出现,把她从他手中牵走,他恐怕才能安心。

就像当初他送走母亲一样。

母亲临死前那一晚并未经历过多痛苦,尽管病痛将她的外表折磨得不成人形,但至少在死前,她是笑着的。

所以,他对母亲的死并未有太多介怀。

现在,他将对母亲的希望转移到阿梵珈大人身上——

他希望阿梵珈大人能够幸福。

他无时无刻都在挂念。

可大多时候,命运之神并不会眷顾每一位信徒,反而祂为了平衡信力,当一个人获得超乎常理的幸运,便会将不幸转移到亲近的人身上。

很久以后,他时常忏悔,他此生做过最后悔的事——

就是亲自将那个孩子,送到阿梵珈大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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