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的世界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无处着力。而谢疏珩的怀抱,是唯一能让我感到安稳的重力场。
我开始贪恋他的拥抱。
那种被全然包裹的感觉,能奇异地驱散我心底那片无边无际的空白所带来的恐慌。他的体温,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他胸膛下沉稳的心跳声,都成了我确认自己还存在于此世的坐标。
早晨,如果他比我醒得早,试图轻轻起身,我会在迷迷糊糊中下意识地收紧环在他腰上的手臂,发出不满的呓语。这时,他通常会停顿一下,然后带着一种近乎宠溺的低笑,重新躺下,将我更深地拥入怀中,直到我再次安心睡去。
他似乎极其喜爱我这种无意识的依赖。
午后,如果他在书房工作久了,我会忍不住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的脖子,将下巴搁在他宽阔的肩上,什么也不说,只是安静地待着。他会停下敲击键盘的手,微微侧头,脸颊蹭过我的头发,语气温柔:“累了?还是无聊了?”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自己也说不清,只是单纯地想靠近他,感受他的存在。
他的怀抱于我,是瘾,是药,是漂浮在虚无之海上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最让我安心的是夜晚。
洗漱完毕,躺在那张巨大的床上,我会自动自发地滚进他怀里,找到一个最舒适的位置,将耳朵贴在他的左胸。那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像催眠的鼓点,一声声,将外界所有的未知与不安都隔绝开来。
他会用下巴轻轻摩挲我的发顶,手臂环住我的背脊,掌心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像安抚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睡吧,昀昀。”他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低沉磁性,“我在这里。”
在这份被他精心营造出的、充满保护欲的亲密里,我沉溺得越来越深。
有时,他会吻我。
不再是额头或发顶,而是嘴唇。起初只是轻柔的触碰,带着试探的意味。当我因为茫然而没有抗拒时,那吻会逐渐加深,变得炽热而缠绵,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在这种时候,我偶尔会感到一丝莫名的慌乱,身体会有一瞬间的僵硬。那是一种源于身体本能的、对过于亲密接触的陌生与警惕,与失忆无关。
每当这时,谢疏珩总会极其敏感地察觉到。他会立刻放缓动作,转为更加温柔的厮磨,用鼻尖蹭蹭我的脸颊,低声问:“害怕?”
我说不出话,只是将发烫的脸埋进他颈窝,轻轻摇头。
不是害怕。
是某种……更复杂的,连我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情绪。仿佛心底深处有个被遗忘的角落,在发出微弱的抗议,但那声音太轻微,很快便被他对我的好,以及我对他日益加深的依赖所淹没。
他便会低笑,不再进一步逼迫,只是更紧地抱住我,仿佛拥抱着失而复得的绝世珍宝。
我知道这依赖或许畸形,这亲密建立在谎言之上。
但此刻,在这片记忆的荒原里,我需要他的拥抱,如同需要空气和水。
我喜欢他抱我。
这份喜欢,纯粹,直接,不掺任何杂质。
却也危险得,如同在悬崖边沿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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