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杪的虎牙刺破简翊松颈侧皮肤时,储物间的门锁正被电钻凿出火星。他舔掉那颗痣上渗出的血珠,从琴盒夹层抽出两根拆琴用的钛合金弦钩——细如发丝,锋利得能割断喉管。
“《小星星》会弹吗?”余杪把弦钩缠在指间,金属冷光映着他猩红的发尾,“待会儿我需要升C调的变奏。”
简翊松的眼镜在黑暗中滑到鼻尖。他忽然轻笑一声,染血的手指解开余杪的牛仔裤纽扣:“这时候还想听儿歌?”
余杪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说道:“孩子们呢?”
简翊松护住他的头:“放心。”
破门声炸响的刹那,余杪踹翻储物架。钢琴漆碎片飞溅中,弦钩被紧紧缠绕上那人的脖子,被生生勒出红血丝来。
“变奏!”余杪旋身躲过□□,后背撞上简翊松的胸膛。钢琴声骤然响起,简翊松左手按着伤口,右手在染血的琴键上砸出《小星星》的诡谲升调。高频音波干扰了杀手的通讯器,余杪趁机夺过□□抵在那人的侧腰—
“别动!”
“你们松林制药...”他踩碎掉落的耳机,齿间全是铁锈味,“...该换个音响供应商了。”
走廊尽头传来李衡的呼喊声——是余杪刚才用SD卡发送的求救信号。Eva的金棕色卷发出现在窗口,他抡起消防斧劈开防盗网:“真是的,拆家怎么不叫我?”
简翊松突然剧烈咳嗽,袖口渗出荧光紫色的血。余杪撕开他衬衫,发现BT-209的毒素现象已蔓延到心口,皮肤下蛛网般的青紫色血管正随着心跳鼓胀。
余杪把杀手交到李衡手上,被弦钩锁住的人无法说话,只是反复挣扎,简直是痛不欲生。
“你真的没事吗?”余杪有些焦急。
“我没事…”简翊松把解毒剂注射器塞进余杪手里,“你留着它。”
余杪折断注射器,将一半药剂含进嘴里,俯身渡给简翊松。两唇贴上的瞬间,房间里四起烟雾,水滴伴随旋转器喷洒出来,划过发丝,浇在他们的脸上,警报声的混响在他们相贴的胸膛间震动,混着血腥味和薄荷糖的凉。
窗外警笛声逼近,初晴发来讯息:「警察到了。」
“余老师,谢谢你。”简翊松的犬齿磨着余杪的耳钉,“现在能承认了吗?你偷看我教琴时...”
余杪咬住他的下唇,很凶的瞪住他:“闭嘴,老子在给你做人工呼吸。”
李衡在薄雾中看着他俩,没了上次见面的反应激动,拉住Eva朝门口走。
Eva想甩开他的手,像企鹅拍掌一般:“干嘛干嘛!走什么啊!”
埋伏在幼儿园对面的便衣很快行动。邓警官带着刑侦队破窗而入。
“精彩。”邓警官给杀手戴上手铐,转头看向浑身湿透的两人,"但私自调用幼儿园消防系统——"
“是防火演习。”简翊松摘下起雾的眼镜,露出被水淋湿的睫毛,“《安全教育手册》第23条,对吗?”
余杪拧着头发上的水,突然拽过简翊松的领带:“你他妈早知道警察今天收网?”
“只是赌你会来。”简翊松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指尖划过余杪手腕上那道疤,“咁香嘅?”(怎么这么香?)
窗外雨停了。初晴站在幼儿园门口恭候多时,见余杪从里面出来,快步走上去:“孩子们很早就被疏散出来了,这个简翊松,没那么简单。”说罢意有所指的望着正在与警察交流的余杪。
余杪迟迟没有说话,初晴疑惑地看他,诧异的出声:“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里面的烟太熏人了?”
余杪扶额,有点遮脸的意思:“你们走吧,我应该还得去警署一趟。”
“Full name”负责记录的年轻警察头也不抬。
“Yu Miao”他懒洋洋地答,脚尖在桌下碰了碰简翊松的皮鞋。
警察皱眉:“I asked him.”
『妈的不早说。』余杪脸色不太好看。
简翊松微微一笑,钢笔尖在纸上顿了一下:“Jian Yisong”
余杪嗤笑一声,歪头看他:“装什么乖?”
简翊松没理他,继续写,笔尖流畅地划过纸面,字迹工整得像打印出来的。余杪盯着他的手指看——那双手上午还在钢琴上弹《小星星》,现在却一本正经地写笔录,指节微微曲起,骨节分明,虎口处有一道浅浅的疤。
警察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What's your relationship?”
余杪挑眉,刚要开口,简翊松已经平静地答道:“ Friend。”
“Friend?”警察重复了一遍,显然不太信。
笔录很快结束。
余杪的红色挑染已经有了要褪色的迹象,发尾还滴着水,落在警署灰蓝色的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低头盯着自己的板鞋——鞋带上还沾着幼儿园彩绘墙的荧光颜料,在警局的冷光下微微发亮。
简翊松的白衬衫半湿,袖口卷到手肘,露出手臂上几道细小的划痕。他的金丝眼镜起了雾,索性摘下来夹在领口,指尖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敲。
邓警官推门出来,手里拿着一杯汽水,一杯咖啡。
“笔录做完了”他递过纸杯,汽水的冷气在空气中凝成白雾,“你们俩的证词对上了百分之九十。”
余杪接过汽水,指尖碰到杯壁时微微一颤——太冰了,但他没松手。
“剩下的百分之十呢?”他哑着嗓子问。
邓警官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关于你们在储物间的那七分钟。”
简翊松突然咳嗽了一声,咖啡洒了几滴在他裤子上。余杪的耳尖瞬间红了,但他梗着脖子没低头,虎牙无意识地磨着下唇。
“公民有**权。”简翊松微笑着接过话,手指轻轻抹去裤子上褐色的咖啡渍,“况且,我们是在讨论案情细节。”
邓警官哼笑一声,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照片推过去:“那解释下这个?”
照片上是幼儿园音乐教室监控截图,余杪跨坐在简翊松腿上,手里攥着那张SD卡,而简翊松的指尖正抵在他的喉结银环上——画面暧昧得几乎像在接吻。
虽然他们确实接了。美其名曰“人工呼吸”。
一个人一辈子大概只会经历一次人工呼吸,但简翊松这辈子,想和余杪经历很多次。
余杪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那是在搜证!”他咬牙切齿,“他脖子上挂着——”
“松林制药的工牌钥匙。”简翊松平静地补充,从衣领里勾出一条细银链,“现在它是证物了。”
链子被取下时,余杪注意到简翊松后颈的那颗痣——他曾在梦里咬过无数次的地方——现在泛着一点红,像是被人用指腹狠狠擦过。
邓警官摇摇头,把证物袋收进抽屉:“年轻人。”
窗外,雨后的阳光突然刺破云层,透过百叶窗在三人之间投下斑驳的光影。余杪眯起眼,恍惚觉得那些光斑像钢琴键,而简翊松的手指仍在上头无声地弹奏着。
“可以走了。”邓警官最终说,“但手机保持畅通。”
简翊松站起身,衬衫下摆从裤腰里滑出一角。余杪下意识伸手想替他掖好,又在半空僵住,手指蜷了蜷,最终插进自己的裤兜。
“余老师。”简翊松在警署门口突然开口,斜阳灿烂无比,“你汽水没拿”
余杪回头,看见他站在光里,举着那杯已经沾着水珠的汽水,袖口沾着干涸的血迹和荧光颜料,像幅荒诞的现代画。
他走回去,接过杯子时指尖相触。
“下次”余杪低声说,“别他妈在钢琴上藏证据。”
简翊松笑了,眼尾弯起的弧度让余杪想起他教孩子们弹琴时的样子。
“那下次”他轻声回答,“你还来偷看吗?”
警署的玻璃门在身后合上,吞没了余杪那句带着薄荷糖味的脏话。
不得不说,冰莓粉的保时捷确实引人注目,简翊松停下脚步,站在比余杪低两节的台阶上:“还需要我这个顺风车司机吗余老师。”
余杪眼里的简翊松此刻璀璨无比。
他依旧没能拒绝简翊松的请求。余杪拉开车门时,闻到一股陌生的柑橘香。
——不是山泉。
余杪拉开车门时,脸上已经挂上了那副惯常的、满不在乎的表情。他坐进去,关车门的声音很响,动作幅度刻意大了些,像是要证明自己很放松。
『我到底在紧张什么。!又不是第一回坐了』
他又开始暗暗后悔了,他不该亲简翊松的。『搞什么英雄救美啊』
“今天怎么不问我地址?”他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轻快,手指却在安全带上无意识地摩挲。
简翊松的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第二次了,我记忆没那么差。”他语气软软的,“你住在波东巴西第18街的公寓,电梯需要刷卡到7楼。”
“我没带你上去过吧。你喜欢调查人的怪癖什么时候能改改。”余杪手心冷冷的,车内空调悄然地升了两个度。
“只调查你也不行吗?”简翊松挂上可怜兮兮的声色,望着余杪。
『艹,这犯规了吧。黄牌行不。。』
余杪没搭腔,简翊松笑着开始发动车。
车内的山泉香氛里混进了一丝陌生的柑橘味。很好闻。
余杪的鼻翼轻轻翕动,目光扫过副驾驶座椅上那根不属于他的金色长发。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把脸更深地转向车窗。
简翊松的手指突然离开了方向盘。他伸手调整后视镜,动作间袖口上滑,露出手腕内侧一道新鲜的抓痕。
余杪的拧紧了眉毛。
“幼儿园新来的钢琴老师。”简翊松突然开口,声音像在讨论天气,“今天搭了趟顺风车。”他的指尖轻轻点了点中控台,“耳钉掉在车里了。”
余杪的嘴角扯出一个笑,眼睛里却结着冰:“跟我说这个干嘛?”他的手指在车门把手上收紧,指节泛白,“跟我有什么关系。”
“有啊余老师,我们不是朋友吗?”
“谁跟你是朋友。”余杪语气冲冲的
简翊松故作惊讶“不是吗!?那我们再回趟警署吧,毕竟——对警察撒谎可不好,何况,余老师你是惯犯了。”
『真是有病。』
保时捷在红灯前稳稳停下。简翊松忽然转身,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手术刀般精准。他伸手,指尖轻轻挑起余杪卫衣帽子上的一根线头。
余杪心中警铃大作『红牌!!红牌警告!!』
余杪的呼吸乱了。他猛地拍开简翊松的手,却在触及对方皮肤的瞬间像被烫到般缩回。
“脑子有病!”
“有啊,我病的好严重哦,好像有读心术了诶。”
“你说,是不是有人在生气呀。”
余杪翻着白眼“有屁。”『一把年纪了,装啥可爱。』
“我知道,现在有人在心里偷偷骂我呢。”
“别搞的像多了解我一样。”余杪撇了撇嘴。
“不了解。”没有开车载音乐,简翊松的浅浅的呼吸此刻却好像洒在他的耳廓一样,“但我知道你右手小拇指会抖,当你在强装镇定的时候。”
余杪的小拇指猛地蜷缩起来。这个下意识的反应让他瞬间恼羞成怒,眼眶泛起不自然的红。“滚开!”他伸手去推,却被简翊松轻易扣住手腕。
“余杪。”简翊松的声音突然又软了下来,拇指轻轻摩挲他腕间的疤痕,“你可以继续装。”
“你肯嘅話,我淨係車你一個。”
余杪听不懂,只好硬头问:“什么意思?”
“我说,我可以只做你一个人的专属司机,只要你愿意。”
余杪本以为简翊松会开始追问,可他只是静静地开这车。
余杪没有回答。就算没有回答也没关系。
当保时捷停在公寓楼下时,余杪突然开口:“那个钢琴老师...”
“嗯?”
“...她弹得怎么样?”
简翊松揉了揉自己的耳尖:“升调总是慢半拍。”可这个动作在余杪眼里性感得不行,他转头看向余杪,“不错,但比起你差远了”
余杪的耳尖悄悄红了,就好像简翊松揉得是他的耳朵一样。他匆忙下车,却听见简翊松在身后说:
“明天见,余老师。”
暮色中,余杪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有点期待明天。
鱼苗:谁能把他抓走啊!!
蚁松:都亲过了诶。我们能是什么关系(捏捏鱼苗食指)
——————
这次好一点好一点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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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们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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