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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民工族中品苦辛

1999年6月3日,我与父亲,还有范家屯的大舅——大武子一起来到长春郊区的工地,中午到的,下午便开始干活。我也拿着铁锹跳到地基的大坑中向外掘土。

我忽然懂得了“能力”的含义:有“能”耐就去施展,没有能耐,就只能出“力”了。

但我却无能又无力。别人用脚一蹬锹,便能挖出满满一锹土来,我只能在那里墙抢地皮,手很快就磨得发硬,起了水泡。虽然没有能力,确很有“脓水”。我知道,我是完全靠别人才完成这个任务的。如果只有我自己,也许我一辈子也挖不好这个坑。如果这是自掘坟墓,我肯定是活到最后的那个人。我是三个诸葛亮也顶不上一个臭皮匠。

父亲说让我帮二叔管管帐,咋地不得给我二百块钱。我想反正闲的无聊,能挣点是点,也算找个吃饭的地方。有了钱,才能包装一下自己,在毕业之前返校时给大家留下一个最后的美丽的回忆,这便是我的动力所在。

晚上,我们住在用砖搭起的简易的工棚里,我很不习惯,频频醒来。

次日,工地因为没有来人放线,所以还不能正式开工。这么多工人干闲着也不是个事儿呀,带工的很会找活,让我们把几垛砖搬到另一边去。工人们很能干,有几个比我还小的小伙子,一次能拿很多块砖。我刚开始便比不过,手筋累伤了。后来只能一手拿一块跟着来回走。别人一看我这样,也不再拿那么多了。二叔后来说:“你干不了这个,用你帮忙反而耽误活。”

下午,没什么活,放假了。我坐车到长春市里去转转,迷迷糊糊地,没什么意思,我买了本《围棋天地》就回来了。

二叔给我找了个打更的活,让我晚上看着放在邻院加油站内的钢筋。二叔怕我呆,会一直守在外面,特意嘱咐我:晚上出去几趟就行。

在别人都睡下的时候,我开始行动了。一颗孤星,半弦惨月。我就站在这样的天底下来回地踱着。偶尔听见蛐蛐的狂叫或是蚊子的哼哼。除此之外,便是宁静。我不由得顾影自怜。打更,本应是由老年人做的事,老的没有其他用处了就可以打更,或者用一条普通的狼狗就可以完成此任务,也许母狗也可以。而我,一个年轻人,一个大学生,却只能做这样无聊的工作!我的眼睛模糊了,泪水和着月光,亮晶晶地敲击在心田上,孤独的我,开始思念远方的朋友和亲人。

一个小偷也没有,我觉得我没有什么价值,我转了一会儿就回去了。和衣躺下,也睡不安稳,迷胡一会儿就再出去,一夜四五次。白天,我可以不用和他们一起干活了。我躺在床板上,希望能做些好梦,然而总是昏昏沉沉的。等到醒了,也不记得是否做过梦。

一天下午,大家都出去干活了,我一个人半死不活地躺在床板上。忽然,我感到床在剧烈地震颤,整个屋都在有节奏的颤抖。我敏感的判断出,地震了。我忙起身跑出去一看,原来,是大道上刚刚过去一台重型推土机。

也许是由于领导者无能吧,工地迟迟不能开工,有两个敏感的力工赊了两条烟后逃之夭夭了。工地每天都要白白浪费许多大米来供养这二十几口人。菜不算好,终日的土豆、白菜汤。我们从家里拿来的咸菜条成了抢手货。每到晚饭时,众人都要喝上点白酒,以缓解一天的劳累与无聊。我也学着他们喝上两口,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生活。

我和父亲闲着没事,一起去市里闲逛。我们没坐公交,是走着去的,说是为了更好的欣赏风景,其实只为省两个钱。

父亲在马路上不住地麻木地东张西望,多年的肌体的劳累与精神的折磨使他的动作变了形。我忽然发现他老了,我开始注意照顾他过马路。我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我应该承担起照顾家人的责任,可我却表现的如此的懦弱和无能。

我们去百货大楼看看。我自觉人穷衣裳破,不敢离商品太近,就怕人家问买啥。我想售货员应该有这个眼光,能看得出我们只是来过过眼瘾。事实却非如此,穿着大方得体的年轻的售货员们主动而热情,向我们介绍着各种商品。我们则显得很尴尬,如坐针毡。这世道真是变了,数年前的服务态度不好与表情冷漠已一去不返,市场经济的好处可见一斑了。

我们很累,很饿,但身上没什么钱。父亲说,到你大姐那看看,你大姐一年挣一万多呢,让你大姐给你找个活。

大姐是我爷爷的大哥的长子之女,也是我小学同学,她本叫张红艳,但幼时的她觉得名字太俗,就随我的名字,自改为张思莹。她由于学习不好,早早的就不念了。在电脑培训班学习了几个月,然后自己在长春找了个打字的工作。如今,她已自己做起了老板,开了一个小小的打字复印社,收入还不错。我在上学坐车时曾见过她几次,不过由于我性格的内向和冷漠,我没有和她说话,所以关系已十分淡薄。

我们找到她的门口时,她在屋中端坐着,脸上没有什么笑容。她看了我一眼,也许感到有些惊讶。此时的我衣服旧而且脏,脸又黑又瘦,胡子也长起来了,双目虽跨着眼镜,但已呆滞无神。头发长而蓬乱,是大风给定的型。

随便聊了几句,父亲让她给我找个活,大姐婉言拒绝了。她说她的生意也不好,但说话间就有人来取打印好的菜单,付了十元钱。我凑到电脑旁看一看,她却立马关了电源,用丝帘把电脑小心地盖起来。

无话可说,我们要走了。父亲陪着笑说:“给你老弟拿十块钱坐车回去吧,脚都走起泡了……我们忘带钱出来了。”大姐冷冷的把刚才收入的十块钱抛给了我。

几日无事,父亲回家了。我更加孤单,晚上只出去巡查一两次,白天依然昏睡。

傍晚无聊,我独自在工棚后用砖搭着小屋,又拣了一个树根,如弓箭状,我拣木棍在道旁胡乱地射着。后来坐在沙堆上,用小棍掘土,在沙上练习书法,一直玩到日落天黑。

第二天中午,我向二叔要了车费回家,行李也没拿。我在工地一共呆了八天,这八天毫无进展。以后工地终于开了工,一切建完之后,大家却没拿到钱,上级包工头又跑了。这是后话。

回到家后,脚气又犯了,那个最初感染的脚趾流血、化脓,数日不愈。加上我心中沮丧悲伤,我终日在家,无颜出门。无聊之时,我收起了《老子》《庄子》,拿出了《三国演义》,想借此增长点英雄气概,增添一些勇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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