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观测站内一片寂静。祁悦悄悄起身，避开熟睡的队友，来到窗前。月光透过脏污的玻璃，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远处，最终测试建筑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几扇窗户透出诡异的蓝光。
"睡不着？"
程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祁悦微微一惊。他走到她身边，眼下有明显的阴影。
"太多疑问。"祁悦低声回答，"那个穿军装的人...你觉得他会是关键人物吗？"
程墨摇头，从口袋里取出父亲的笔记本："我更在意这个。昨晚我又发现了一些内容。"他翻开其中一页，上面画着五个人的简笔画，每个旁边都标注着字母和数字。"P-12、P-13...这显然是林家兄妹。X-5是周以牧。而这两个..."他指着标有"C-1"和"A-9"的图像。
祁悦凑近看，心跳突然加速——"A-9"的简笔画虽然粗糙，但那独特的刘海和眼睛形状，分明就是她自己。
"这不可能..."她声音发颤，"我从没参与过任何实验。"
程墨的表情复杂："除非你不记得。或者...是被动参与。"
祁悦突然想起12岁那年莫名的高烧和住院。医生说是脑膜炎，但治疗方式很奇怪，而且之后她就开始做那些噩梦，偶尔会"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
"那C-1是谁？"她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程墨沉默片刻，指向自己的胸口："我。父亲用'C'开头的编号，因为是我们家族的姓氏。"
"所以我们都曾被...研究？"祁悦感到一阵恶寒，"但为什么现在又把我们聚在一起？"
"最终测试。"一个沙哑的声音插入对话。周以牧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站在阴影处。"他们想观察成熟样本的互动和能力协同。"
程墨立刻合上笔记本："你知道多少？"
周以牧走到月光下，面容显得格外沧桑："比你们多，比幕后黑手少。我曾经是这个项目的安保主管，五年前被调离。"他直视程墨，"你父亲的死不是意外。但凶手不是我。"
"那是谁？"程墨的声音冷得像冰。
"军方代表威廉姆斯上校。"周以牧从衣领里掏出一个吊坠，打开后里面是一张微型照片——年轻的周以牧穿着制服，站在程墨父亲身边。"你父亲发现了能力者基因被武器化的计划，决定销毁数据。威廉姆斯杀了他，并制造了实验室爆炸的假象。"
祁悦观察着周以牧的表情，没有发现欺骗的迹象。但更奇怪的是，当她看向那张照片时，没有任何"共感"影像出现——通常接触到强烈情感印记的物品，她都会看到些什么。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们这些？"程墨仍然警惕。
"因为最终测试可能是死亡陷阱。"周以牧指向远处的建筑，"威廉姆斯今晚出现不是巧合。他亲自来验收'成果'。"
林轩的声音突然从黑暗中传来："他说的是实话。至少部分。"他和林薇也醒了，站在不远处。"我们被救出后，程教授一直暗中关注我们。他警告过威廉姆斯是个危险人物。"
林薇补充："五年前，程教授联系我们说要揭露真相，然后...就发生了'意外'。"
程墨的表情变得痛苦而复杂。祁悦轻轻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的颤抖。
"所以现在怎么办？"她问，"继续前进还是想办法逃跑？"
"前进。"程墨出乎意料地决定，"如果父亲为此而死，我们需要知道真相。而且..."他看向每个人，"我想我们都想知道自己能力的来源和意义。"
众人沉默地点头。凌晨四点，借着夜色的掩护，五人向最终测试建筑潜行。
接近建筑后，林轩引导大家避开监控摄像头，找到一个隐蔽的侧门。门锁是电子式的，林薇只用了几秒钟就破解了——她的手指在键盘上移动的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
"这边。"林轩低声说，仿佛对建筑布局了如指掌，"主监控室应该在二楼。"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应急灯提供昏暗照明。墙壁上贴满了研究海报和数据图表，祁悦勉强辨认出一些术语："神经可塑性"、"基因表达调控"、"异常感知能力开发"...
楼梯拐角处，林轩突然举手示意停下。上方传来脚步声和对话：
"样本都就位了吗？"
"五个都在范围内，上校。已经启动最终测试程序。"
"很好。C-1特别重要，确保他的数据完整记录。"
程墨的身体明显绷紧了——C-1正是父亲笔记中给他的编号。祁悦捏了捏他的手，无声地传递支持。
等脚步声远去，五人继续向上。二楼走廊尽头是一扇标着"特殊观察室"的门。林轩从口袋里掏出之前找到的电磁脉冲装置，贴在门锁上。轻微的嗡鸣后，门锁指示灯由红变绿。
周以牧打头阵，小心推开门缝查看后示意安全。房间内是一排监控屏幕，显示着不同密室的实时画面——看来他们经历的所有"游戏"都被完整记录。控制台前坐着两个穿白大褂的技术人员，背对着门。
周以牧以惊人的速度冲进去，一记手刀放倒一人，同时军刀抵住另一人的喉咙："别出声。"
其他人迅速跟进，锁上门。程墨检查倒地的人，确认只是昏迷，然后转向被控制的技术员："最终测试是什么？谁在控制这个项目？"
技术员是个年轻女性，吓得浑身发抖："我...我只是实习生。威廉姆斯上校负责一切。最终测试是能力协同评估，在下面的精神病房进行..."
"目的？"周以牧的刀稍稍用力。
"开、开发超级士兵..."实习生结结巴巴地说，"利用基因改造和能力激发...啊！"
她突然瞪大眼睛看向某个屏幕，脸色惨白。众人转头，看到主屏幕上显示着一个白发男子的办公室。男子背对镜头坐着，但当声音响起时，所有人都认出了它——正是那个通过扬声器指导"游戏"的机械声音，只是现在恢复了人声：
"各位参与者，恭喜你们来到最终阶段。请前往精神病房，那里有你们寻求的所有答案。"
程墨如遭雷击："父亲的声音..."
但画面中的男子转过来，却不是程父，而是一个陌生的白发老人，眼神锐利如鹰："我是沃森博士，项目现任负责人。程教授五年前不幸离世后，我接管了他的开创性工作。"
"骗子！"程墨一拳砸在控制台上，"父亲绝不会同意这种人体实验！"
沃森充耳不闻，继续道："精神病房已解锁。自愿参与者将获得自由和丰厚报酬；拒绝者将被强制回收。选择时间：十分钟。"
屏幕熄灭。实习生趁机挣脱，按下桌下的警报按钮。刺耳的警铃声瞬间响彻整个建筑。
"走！"周以牧一个手刀打晕实习生，带领大家冲向门口。
走廊尽头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林轩推开一扇标有"储物间"的门："这边！"
五人挤进狭小的储物间，屏住呼吸听着外面士兵跑过。等声音远去，林轩推开储物间后方的通风管道盖板："通向下层。跟我来。"
通风管道狭窄阴暗，众人只能匍匐前进。祁悦的膝盖很快开始疼痛，但她咬牙坚持。爬行了约十分钟后，林轩停下，移开下方的格栅："到了。"
他们落入一个灯光惨白的走廊，两侧是透明的观察窗，后面是一排排病房。墙上用红漆涂满了疯狂的方程式和符号，有些已经被岁月模糊，但依然触目惊心。
"精神病房..."林薇颤抖着说。
最靠近的病房门上标着"P-12/P-13"。林薇倒吸一口气——这正是她和哥哥的编号。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房间里简陋的铁床和束缚带，墙上刻满了细小的划痕，像是在记录天数。
"我们在这里...度过了三年。"林轩的声音异常平静，但眼神中的痛苦无法掩饰。
继续向前，一个更大的病房标着"最终测试"。门自动滑开，沃森的声音从隐藏扬声器中传出：
"欢迎。请各自站到标记位置。"
房间中央有五个荧光标记，排列成五边形。每个标记旁都有一个符号——祁悦立刻认出那是她在噩梦中见过的螺旋图形。
"不要听他的。"周以牧警告，"找其他出口。"
但门已经锁死。同时，天花板开始释放某种淡蓝色气体。
"麻醉剂！"周以牧大喊，"捂住口鼻！"
五人退到房间角落，但气体扩散很快。祁悦感到头晕目眩，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更可怕的是，她的"共感"能力突然失控般爆发——
墙壁、地板、甚至空气中的分子似乎都在向她灌输记忆片段：
程墨父亲在实验室里兴奋地记录数据；
同一个实验室被水淹没，文件漂浮；
穿军装的男人（威廉姆斯？）对着程父怒吼；
枪声，血泊，周以牧冲进来时已经太迟...
"啊！"祁悦跪倒在地，这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如潮水般冲击着意识。程墨试图扶她，但同样受到气体影响，动作变得迟缓。
房间另一侧的暗门突然打开，三个全副武装的警卫冲了进来，身后跟着穿白大褂的沃森和军装的威廉姆斯。
"完美。"沃森鼓掌，"即使在麻醉气体下，A-9的能力依然活跃。程教授的眼光果然独到。"
威廉姆斯上校——一个鹰钩鼻、眼神冷酷的中年男子——审视着众人："C-1和X-5状态良好，可以立即转入军事测试阶段。P系列需要进一步评估。A-9..."他的目光停在祁悦身上，"特别处理。"
周以牧突然暴起，尽管步履蹒跚，仍以惊人的战斗技巧放倒了两名警卫，夺过武器。第三名警卫开枪射击，子弹擦过周以牧的肩膀，但他咬牙坚持，将枪口转向威廉姆斯。
"叛徒！"威廉姆斯怒吼，"你忘了是谁提拔你的？"
"我记得是谁杀了程教授。"周以牧冷冷回应，"放下武器，所有人退后！"
对峙的几秒钟内，祁悦看到程墨艰难地爬向墙上的某个面板——那里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六边形按钮。她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周以牧和威廉姆斯身上时，程墨按下了按钮。
刹那间，所有灯光熄灭，紧急红光取而代之。一个不同的机械声响起："紧急协议启动。所有出口解锁。气体净化系统激活。"
"该死！"沃森大喊，"他触发了程的备用系统！"
混乱中，周以牧掩护大家冲向刚解锁的出口。威廉姆斯掏出手枪射击，子弹击中林轩的小腿，但他忍痛继续前进。
走廊尽头是一段向上的楼梯，标着"出口"。五人拼命奔跑，身后是追兵和威廉姆斯愤怒的咆哮。
爬上楼梯后，他们发现自己来到了建筑屋顶。晨光初现，冷风呼啸。对面是主楼，之间有约三米宽的间隙。
"跳过去！"周以牧命令，"我断后！"
林薇第一个跳，轻松越过——她的弹跳力远超常人。林轩紧随其后，尽管腿伤流血，也成功着陆。程墨拉着祁悦的手助跑，两人同时起跳。
就在祁悦腾空的瞬间，又一个记忆碎片击中她——年幼的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程墨父亲俯身调整输液速度，沃森在一旁记录...这是她12岁住院的真相？她不是病人，而是实验体？
这个震撼的发现几乎让她失去平衡，幸好程墨及时拉了她一把。两人跌跌撞撞地落在主楼屋顶。
身后，周以牧正准备起跳，威廉姆斯突然出现在屋顶边缘，举枪瞄准。
"小心！"祁悦尖叫。
枪声响起，周以牧身体一震，但仍奋力跃起。他勉强抓住主楼屋顶边缘，程墨和林轩立刻伸手拉住他。
威廉姆斯再次瞄准，但此时屋顶门被撞开，沃森带着一群警卫冲出来："上校！我们需要A-9活着！"
趁着这短暂的混乱，五人将周以牧拉上来，迅速逃离屋顶。主楼内部错综复杂，但林轩似乎本能地知道每一条路线。最终，他们找到一个标有"旧实验室"的房间，锁上门。
周以牧的情况不妙——子弹击中了他的腹部，鲜血已经浸透了半边衣服。林薇撕下衣袖做成简易绷带，但血仍然止不住。
"为什么要救我们？"程墨直视周以牧的眼睛，"如果你真是威廉姆斯的人..."
周以牧痛苦地喘息："我欠程教授的...也欠你们。"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染血的U盘，"程教授死前...给我的。加密文件...需要A-9和C-1的生物特征才能解锁..."
祁悦接过U盘，手指接触到血迹的瞬间，又看到一个片段：周以牧跪在垂死的程父身边，后者将某物塞给他，低声说着"保护他们"...
"他说的是真的。"祁悦对程墨说，"我看到...你父亲信任他。"
程墨的表情软化了些许，但仍充满怀疑。外面的追兵声越来越近，时间不多了。
"U盘里有什么？"林轩问。
周以牧的呼吸越来越弱："项目的...真相。能力者的名单...还有...12号样本的特殊作用..."
他的眼神开始涣散。祁悦紧握U盘，意识到他们终于触碰到了这个黑暗实验的核心秘密——而代价，可能是周以牧的生命。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