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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暗夜疗伤(1)

子时三刻,靖国公府被浓稠如墨的夜色笼罩,唯有零星几盏守夜灯笼在风中摇晃,将惨白的光晕投在青石板上。季青枫拢了拢月白色的衣袍,垂眸望着案上那卷摊开的《战国策》,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墙上投出微微晃动的轮廓。书页间夹着的银杏叶书签,边缘已经泛起枯黄,正如他此刻紊乱的思绪。

窗棂外,秋雨裹着寒意簌簌落下,打在芭蕉叶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季青枫修长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叩击着檀木桌面,节奏由缓至急,又渐渐慢下来。萧景珩黄昏时离去的模样仍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人一袭玄色劲装,腰间的玉佩随着动作轻轻碰撞,临走前回头看他的眼神,似有千言万语欲说还休。“若我寅时未归,烧掉我书房暗格中的所有文书。”萧景珩的声音仿佛还萦绕在耳畔。

他与萧景珩相识不过半月,可此刻,他竟在担心那人的安危。

可当更鼓声从远处传来,他才惊觉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数着漏壶里流逝的水滴,为那个身影担忧。“荒谬。” 季青枫自嘲地摇摇头季青枫猛地站起身,带得案上茶盏微微晃动,茶水洒出几滴,在宣纸上晕开深色的痕迹。他大步走到窗边,伸手欲将木窗合上。

就在这时,一声闷响从窗外传来,混在雨声里若有若无,像是重物坠地,又像是有人跌倒在泥泞中。季青枫的动作骤然僵住,指尖死死扣住窗框,心跳陡然加快。他屏息凝神,侧耳倾听,只听见秋雨依旧不紧不慢地敲打着屋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响。但那一声闷响,却如同惊雷,在他心底炸开。只见院墙下蜷缩着一个黑影。雨水冲刷下,那人身下的积水泛着诡异的暗红色。

"萧景珩?"季青枫的声音在雨幕中发颤,竹骨纸伞被他狠狠甩在廊下,檀木窗棂撞出闷响。冰冷的秋雨顺着发梢灌入衣领,他跌跌撞撞踩着积水奔过去,绣着银线云纹的鞋履沾满泥浆。指尖触到那人玄色劲装的瞬间,浸透雨水的布料下传来惊人的灼烫,混着铁锈味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将人翻转的刹那,季青枫瞳孔骤缩。萧景珩苍白如纸的脸上还凝着未散的霜雪,右眉尾一道伤口蜿蜒至鬓角,干涸的血痂下隐隐透出青紫。最骇人的是右肩那道深可见骨的剑伤,雨水冲刷下,暗红血珠顺着指缝不断渗出,在青石板上积成小小的血泊。

"别...声张..."萧景珩睫毛颤动,染血的手指死死揪住季青枫的衣襟,喉间溢出破碎的气音,"扶我...进去..."温热的血顺着季青枫手腕蜿蜒而下,在月白袖口晕开狰狞的花。他忽然想起半月前初见时,这人斜倚在朱漆廊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白玉扇坠,眼底尽是疏离与傲慢。

咬牙环住萧景珩的腰,季青枫踉跄着起身。那人沉甸甸的重量压下来,带着金属冷意的护腕硌得他生疼。两人跌跌撞撞穿过雨帘,萧景珩的血与雨水混在一起,在青砖上拖出蜿蜒的痕迹。刚将人放倒在雕花拔步床上,外间传来更夫梆子声,还有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季青枫猛地扯过染血的被褥盖住萧景珩,颤抖着伸手去够案上的青瓷香炉。滚烫的香灰扬起时,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脚步声停在门外,伴随着压低的询问:"柳公子,可是出了什么事?"是巡夜的家丁。

季青枫指尖发白,死死攥着染血的锦被角,将萧景珩半露的玄色劲装尽数掩住。雨水顺着他湿透的发梢滴落,在苍白的脸颊上蜿蜒成溪:"无事,只是雨声太大,我起来关窗。"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更夫含糊的应答,脚步声渐渐远去,却在转过回廊时突然顿住。

他屏住呼吸,听着廊下铜铃被风吹得叮咚作响。直到更梆子声再度遥遥传来,紧绷的脊背才骤然松懈,待脚步声远去,他立刻闩上门,点燃所有灯烛。跳动的火光照亮整个房间,映得萧景珩苍白的脸如同浸在血泊里的纸人。在明亮的光线下,萧景珩的伤势显得更为骇人——右肩的伤口深可见骨,腰间还有一道刀伤,虽不致命却一直在流血。

右肩伤口翻卷的皮肉间还嵌着碎布,暗红的血珠顺着肋骨沟壑蜿蜒而下,在床单上晕开大片不祥的深色。当季青枫扯开那人腰间束带时,冷淬的匕首划破指尖,血珠滴落在新添的刀伤处——伤口边缘泛着青紫,混着泥浆的血迹早已凝结成块。

"你疯了?独自去闯霍府?"药箱被重重砸在案几上,瓷瓶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迅速从箱子中取出金疮药和干净布条——这是他入住后就准备好的,本是防着自己受伤。季青枫扯下里衣下摆,雪白的布料瞬间被染红,"霍家豢养死士,你以为凭..."话音戛然而止,他忽然注意到萧景珩颈侧蔓延的青灰色纹路,像毒蛇般顺着血管攀附。

萧景珩染血的手指突然抓住他手腕,掌心温度烫得惊人:"不是...独自..."喉间溢出的血沫沾湿季青枫袖口,"有内应...被出卖了..."剧烈的咳嗽震得伤口崩裂,暗红血雾喷在屏风上,绽开朵朵妖异的曼珠沙华。

剪刀剪开箭伤周围的布料时,腐肉的腥气混着铁锈味直冲鼻腔。季青枫瞳孔骤缩——箭簇穿透之处,皮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溃烂,伤口边缘密密麻麻爬满细小的黑斑。沾着金疮药的棉球刚触到皮肤,萧景珩便疼得弓起脊背,床柱被他攥得发出吱呀声响。"别说话,箭上有毒!"

萧景珩闭了闭眼:"霍家...'青丝绕'...三个时辰...无解必死..."

药瓶重重砸在床头,褐色药粉洒在染血的锦被上。季青枫扯开自己的腰带,死死捆住萧景珩上臂,却在低头时撞进那双涣散的眸子——烛火摇曳间,他看见自己倒影里通红的眼眶,还有颤抖得几乎握不住银针的手。

季青枫的指尖死死抠住桌沿,医书上关于"青丝绕"的记载在眼前炸开:"毒发时如万缕青丝缠心,七窍流血而亡,唯有以寒潭雪参、赤焰灵芝辅以龙涎香..."他的目光扫过奄奄一息的萧景珩,那人唇色已由青白转为乌紫,颈间的青灰色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心口蔓延。

"府中有药房吗?"喉间像是卡着碎冰,季青枫的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陌生。萧景珩染血的手指颤抖着指向东方,喉结艰难滚动:"东跨院...但钥匙在管家..."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剧烈咳嗽,暗红血沫顺着嘴角蜿蜒而下,在床单上晕开狰狞的花。

暴雨拍打着窗棂,如同千军万马在厮杀。季青枫盯着萧景珩逐渐涣散的瞳孔,忽然想起半月前那人倚在廊下递来桂花酿的模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猛地转身取来青铜烛台,火苗在匕首刃上跳跃,映得他眼底泛起猩红:"忍着点!"

滚烫的匕首贴上皮肉的瞬间,整个房间响起令人牙酸的"滋滋"声。萧景珩青筋暴起的脖颈高高扬起,被褥被他攥得稀烂,喉间溢出的闷哼混着血沫喷在季青枫脸上。药香与焦糊味在空气中交织,季青枫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那把匕首此刻正深深没入自己掌心。,萧景珩浑身绷紧,喉间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额头冷汗涔涔,却硬是没叫出声来。

"暂时止住毒性蔓延。"季青枫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扯下衣襟裹住颤抖的手,看着伤口周围逐渐凝固的焦痂"我去找药,你必须保持清醒。"

萧景珩虚弱地抓住他的手腕:"若我...昏迷...床板下...有密道...直通城外..."他艰难地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塞给季青枫,"拿着它...去城南...'醉仙楼'...找..."

话音戛然而止,那人的手臂重重坠落在床,惊得烛火猛地摇晃。

"萧景珩!"暴雨灌进半开的窗,浇灭了三根蜡烛。季青枫急忙探他鼻息,还好,只是昏过去了。时间紧迫,他必须立刻行动。

季青枫迅速换下被血浸透的外袍,他将玉佩贴身藏好,转身冲进雨幕向东跨院奔去,青砖在脚下打滑,积水溅起的水花模糊了视线,整个国公府在夜色中化作张牙舞爪的巨兽,廊下忽明忽暗的灯笼像极了兽类猩红的眼睛。

药房铜锁泛着冷光,季青枫的手指却比它更凉。铁丝在锁孔中灵巧转动,这曾助他逃出险境的技艺此刻却抖得厉害。当锁簧弹开的瞬间,远处传来打更声——子时四刻,距离寅时只剩不到两个时辰。

推门的刹那,浓重的药香扑面而来,药房内药材琳琅满目,季青枫借着微弱的灯笼光,迅速找出白芷、甘草、半边莲等几味解毒必备的药材,又在角落发现了一小盒珍贵的雪山灵芝——这正是解'青丝绕'最关键的一味药。

季青枫的脊背紧紧贴着冰凉的檀木药柜,指尖深深掐进身后的柜门缝隙。烛火熄灭的瞬间,雨幕裹挟着寒意漫进药房,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在青砖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管家浑浊的嗓音如同毒蛇吐信:"奇怪,这门怎么开了?

"许是风吹的?雨这么大。"另一个声音瓮声瓮气,靴底碾过积水的声响由远及近。季青枫盯着地面上晃动的灯笼光晕,喉间泛起铁锈味——怀中的赤焰灵芝硌得肋骨生疼,而萧景珩青紫的脸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你进去看看,我总觉得今晚府里不太平。"

家丁举着灯笼跨进门槛的刹那,季青枫几乎能看清灯笼纸上晕染的墨竹纹。摇曳的烛光扫过药柜,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明灭不定的光影。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粗重的呼吸声中混着潮湿的霉味,鞋底的泥浆蹭在青砖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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