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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被遗忘的礼物

夜深了,乡村的夜晚万籁俱寂,只有偶尔几声犬吠从远处传来。慕容青瓷家的小院也早已熄了灯,所有人都沉入了梦乡。

只有慕容墨染还没有睡。

她坐在自己房间那张略显得有些简单的木板床上,身上盖着虽然陈旧却浆洗得干干净净的棉被。这是一个普通的农村房间,墙壁只是用白灰简单粉刷,地面是夯实的泥土,除了这张床和一个老旧的小木柜,几乎没有别的家具。但说实话,比起曾经住在自己家里那破败漏风、冬天像冰窖的木屋,这里已经好上了千百倍。墨染对自己现在的居住环境非常满意,至少,她有了一个可以安心睡觉、不受打骂的角落,有了属于自己的床和被子。

此刻,她心里反复回响着的,只有傍晚时青瓷姐姐说的那句话:

“后天是时默的生日。”

慕容父母和文时默之间那些关于彩礼、关于汽车的复杂对话,她大多听不太懂,也并未真正放在心上。唯有这一句,像一颗种子,在她心里扎了根。她的小脑袋瓜里,满满的都是同一个念头:该送什么生日礼物给时默哥哥呢?

她一无所有。新衣服是哥哥买的,书包是旧的,连每天吃饭都是在大伯家。她没有任何可以拿来当作礼物东西。

突然,她灵机一动,眼睛在黑暗中亮了起来。她轻手轻脚地起身,生怕吵到隔壁的任何人,然后拖过自己那个沉重的、洗得发白的书包,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拿出一个崭新的笔记本。

那是这学期期末考试后,老师奖励给她的。她这个学期格外努力,终于拿到了班里仅有的五个“进步奖”中的一个。这个笔记本,是她靠自己的努力得来的、最珍贵的财产。

她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摩挲着笔记本光滑的封面,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她重新爬回床上,用被子盖住腿,然后蜷缩起来,将笔记本摊开在膝盖上,仿佛为自己营造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小的工作台。

她拿起一支短小的铅笔,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在笔记本的第一页上,用尽自己最工整、最认真的笔迹,缓缓写下了四个大字:

“生日快乐”

写完,她觉得光是字还不够漂亮。于是,她又开始耐心地、一点点地为这几个字描边,让它们看起来更醒目。描好了边,她又在字的周围,小心翼翼地画上了几朵简单却可爱的小花,让整个页面看起来既郑重,又充满了童趣。

她不会写太多华丽的祝福语,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和几朵小花,已经包含了她能想到的、全部的美好祝愿。

等做好了这一切,她借着微光仔细端详了自己的作品半晌,终于满意地、轻轻地笑了笑,像是完成了一件无比重大的使命。她合上笔记本,像对待绝世珍宝一样,将铅笔和笔记本小心翼翼地放回书包的最里层,拉好拉链。

然后,她才安心地拉过被子躺下,心里装着那个小小的、温暖的秘密,嘴角带着甜甜的笑意,沉沉睡去了。梦里,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时默哥哥收到这份礼物时,脸上露出的温柔笑容。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慕容青瓷就被弟弟慕容烬歌从睡梦中生生拽了起来。

“起来了!快起来!你昨天说了今天要去赶集给我买礼物的!快起来!”男孩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和吵闹。

慕容青瓷揉着惺忪的睡眼,被打扰清梦的烦躁让她语气很不好:“好了我知道了!这才几点啊,别吵了!一会儿就去给你买!”

见姐姐确实被自己叫醒了,目的达到,慕容弟弟也没再纠缠,得意地“嘿嘿”笑了两声,像只成功偷到腥的猫,转身就跑走了。

这时,慕容墨染端着一个盛着热水的脸盆,肩膀上搭着一条干净的毛巾,小心翼翼地走到慕容青瓷的房间门口,轻声说:“姐姐,水是热的,你洗脸。”

慕容青瓷还沉浸在被打扰的不快和晕车后的疲惫里,头也没抬,只是挥了挥手,语气带着些许不耐:“好了知道了,你放那儿吧!”

慕容墨染依言将脸盆轻轻放在门口的凳子上,像一只怕惊扰到主人的小猫,又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

与此同时,文时默正坐在堂屋的那张八仙桌旁,手里拿着的是慕容墨染的寒假作业本。他既然住在这里,又肩负着“资助人”和“哥哥”的双重身份,检查一下孩子的作业在他看来是分内之事。

慕容墨染从青瓷房间出来后,脚步有些迟疑地挪到堂屋门口。她看到文时默正皱着眉头翻看她的作业本,心里顿时一紧,一种混合着羞愧和害怕的情绪涌了上来。她低着头,小手不安地绞着衣角,慢慢地、几乎是挪动般地走到文时默面前,然后就把头埋得更低了,一语不发,等待着审判的降临。

文时默的注意力全在作业本上,那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和不少的红色叉号让他这个曾经的优等生看得直皱眉头。他完全没注意到小女孩此刻内心的惊涛骇浪,只是用一种惯常的、带着督促意味的语气说道:

“墨染,你这字,写得也确实难看了些,要努力多练练字啊。”他翻过一页,指着上面一片飘红的算术题,语气加重了些,“还有,这一篇下来怎么错了这么多?是不是上课没有专心听老师讲课?”

他的本意是关心和督促,希望她能好好学习。

但这话听在一直处于被否定环境中的慕容墨染耳中,不啻于最严厉的批评。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她敏感而自卑的心上。

她以为哥哥对她失望了,觉得她不够好。

她紧紧咬着下唇,眼眶瞬间就红了,却强忍着不敢让眼泪掉下来,只是把脑袋埋得低低的,几乎要缩进脖子里,小小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这样就能躲开那些让她无地自容的话语。

文时默无意间的一回头,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缩成一团,脑袋几乎要埋进胸口,肩膀微微耸动,眼看就要哭出声来。他愣了一下,随即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那番“督促”的话,对于这个敏感而自卑的小女孩来说,是多么沉重的打击。

他心里瞬间涌起一阵愧疚和怜惜,语气立刻变得无比柔和,带着歉意说道:

“对不起啊,墨染,哥哥不是这个意思,哥哥只是希望你能学得更好。”他放轻声音,朝她招了招手,“来,别站那么远,哥哥教你,这道题呢,应该这样理解……”

慕容墨染听到他道歉,又看到他温和的眼神,紧绷的小身体才稍微放松了一些。她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两步,靠近桌边,仰起头,认真地听文时默给她讲解那道对她来说如同天书、对文时默却简单无比的数学题。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洒在两人身上,形成一幅安静而温暖的画面。

这时,慕容母亲将简单的早饭——稀饭和咸菜端到了桌子上,朝着里屋喊道:“青瓷,叫你爸吃饭了!你们一会儿不是还要去赶集吗,别耽误了时间……”

吃过早饭,慕容青瓷和文时默,以及慕容父母便准备出发去赶集。慕容弟弟本来也闹着要跟去,被慕容父亲眼睛一瞪,骂了一句:“大人去办事,你跟着去捣什么乱!在家待着!”慕容烬歌只好悻悻地撇撇嘴,灰溜溜地跑回屋里生闷气去了。

去往集市的乡间小路上,慕容父亲和文时默并肩走在前面,慕容青瓷和母亲跟在后面。走着走着,慕容父亲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用一种闲聊的、却又带着明显指向性的语气说道:

“时默啊,咱们这农村呢,就是这条件,你也看到了。那老话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他夸张地叹了口气,随即话锋一转,目光殷切地看向文时默,“所以呀,我觉得你和青瓷结婚了之后呢,还是应该在城里定居的。这样不仅是对你们自己好,将来你们有了孩子,不光教育方便一些,也少让孩子吃苦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文时默点了点头,语气沉稳而肯定:“这个自然,叔叔您放心。我既然选择了青瓷,就一定不会让她过苦日子的。未来的家,肯定会安在城里。”

这是他身为男人的担当,也是他对自己爱情的承诺。

“嗯,你能这么想,叔叔肯定是放心的。”慕容父亲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随即像是自然而然地将话题引向核心,“对了,你爸昨天电话里说,想和我谈谈。你看……什么时候合适呢?我这边好安排时间。是我们去找他呢,还是让他来我们家坐坐?”

他话刚说完,又像是立刻意识到什么,连忙自嘲地摆了摆手,语气带着刻意营造的谦卑:“你瞧我这话说的!还是我们去城里找他吧,应该的应该的。这穷乡僻壤的,路也不好走,别让你爸来看笑话了。”

他这番以退为进,既表达了主动,又将姿态放低,让人挑不出错处,却无形中给文时默施加了压力。

文时默立刻诚恳地回应:“叔叔这是哪里的话。我和青瓷在一起了,我们就是一家人,有什么笑话不笑话的。”他试图缓和气氛,为父亲说明,“我爸那个人呢,其实很好说话的,就是做事比较认真,没你们想的那么……严肃。”

他一时找不到更合适的词,但努力想消除慕容父亲心中可能存在的隔阂与顾虑。

……

集市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慕容青瓷和母亲穿梭在各个摊位前,兴致勃勃地挑选着。她们买了许多东西,包括青瓷承诺给弟弟妹妹的礼物——一人一套崭新的冬天棉衣,以及一些简单的玩具。此外,还采购了不少准备过年的年货,腊肉、糖果、干果,林林总总。

文时默和慕容父亲则跟在后面,充当劳力,手里提的、肩上扛的,很快就挂满了大包小包。所有的钱,都是文时默昨天晚上就私下交给慕容青瓷的。他心思细腻,不想让青瓷在家人面前觉得买什么都要经过他手、由他付钱,那样会让她失了面子。他用自己的方式,默默维护着她的尊严。

等到所有东西采购完毕,四人提着沉重的物品走到路边等候返回的班车时,慕容青瓷看着身边大大小小的包裹,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她轻轻拉了拉文时默的胳膊,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和歉意:

“对了时默!你看我,光顾着买年货和给弟弟妹妹的礼物,差点忘了正事!明天是你的生日!这是你在我家过的第一个生日,也是你的二十岁生日,意义不一样!走,我们现在就去那边的糕点店,给你订个生日蛋糕!”

“蛋糕就不必了吧,”文时默看着兴致勃勃的慕容青瓷,语气温和地推辞,“咱又不是小孩子了,还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我看……”

“怎么不要!”慕容青瓷立刻打断他,挽住他的胳膊,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仪式感,仪式感最重要嘛!二十岁可是大生日!走走走,别啰嗦了,我用我的钱给你买!”她特意强调了“我的钱”,显得既贴心又独立。

文时默看着她亮晶晶的、充满期待的眼睛,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无奈又带着一丝纵容地笑了笑,跟着她走进了集市上那家看起来最体面的蛋糕店。

店里飘着甜腻的奶油香气,橱柜里陈列着几款样式简单的奶油蛋糕。慕容青瓷认真地趴在柜台前,指着其中一个带有卡通造型的,和店员讨论着上面要写什么祝福语。

文时默站在她身边,目光却似乎没有完全聚焦在蛋糕上。他沉默了片刻,像是忽然想起一件被忽略的小事,用闲聊般的、不经意的语气轻声说了一句:

“那个……青瓷,墨染的衣服和礼物,我们刚才好像忘记买了……”

正沉浸在挑选蛋糕喜悦中的慕容青瓷闻言,整个人愣了一下。她的表情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和慌乱。说实话,从计划赶集到疯狂采购,她脑海里盘算的都是父母、弟妹、年货以及文时默的蛋糕,她是压根就没想起慕容墨染这么回事儿。

此刻被文时默突然提起,她显得十分尴尬,脸上有些发烫,连忙借着干笑来掩饰:

“墨染啊……你瞧我这记性!对对对……她既然都已经住到我家了,是……是得去给她买套衣服和礼物。”她的话速很快,试图用积极的态度覆盖掉之前的疏忽,“我们先看蛋糕,定了蛋糕我们马上就去找个童装店给她买!”

她迅速将注意力转回蛋糕上,但那份因为被提醒而产生的细微不自然,以及那句“住到我家了”所流露出的、潜意识里仍将慕容墨染视为“外来者”的心态,却已经悄然浮现。

这份无意间的遗忘与需要被提醒的“记起”,与慕容墨染熬夜准备礼物的用心,形成了无声而残酷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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