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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蝉声依旧[番外]

番外篇·蝉声依旧

葬礼之后。

葬礼结束后的第七天,我终于有勇气回到学校。

江应晚的座位空荡荡的,桌面被擦得锃亮,连那个小小的蝉形刻痕都几乎看不见了。我蹲下来,用手指细细描摹那个几乎消失的凹痕,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他残留的温度。

"阮嘉音..."林小雨站在教室门口,欲言又止,"班主任说...你可以把他的东西带回家。"

她递给我一个纸箱,里面装着江应晚留在学校的物品:几本教科书,一盒彩色铅笔,还有那个我见过无数次的素描本。我接过箱子,重量轻得让我心碎——一个人的存在,就这么容易被抹去吗?

回到家,我把箱子放在床上,盯着它看了整整一个小时才敢打开。素描本的第一页画着一只振翅欲飞的蝉,日期是我们相识的第一天。翻到最后,那张我们约定要一起去看蝉鸣的画还在,只是边缘有些卷曲,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

我抱着素描本蜷缩在床上,闻着纸上残留的铅笔石墨味。窗外下着雨,雨滴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无数细小的脚步声。恍惚间,我仿佛听见江应晚说:"别哭...蝉其实能活很久..."

遗物。

江医生给了我一个铁盒,说是江应晚特别嘱咐要转交给我的。

盒子里装着一沓折叠的信纸,每一封都标着日期,从我们相识那天开始,一直到他去世前一天。最上面那封写着:"在我离开后的第一个雨天打开"。

今天正好下雨。我颤抖着拆开信封:

「亲爱的阮嘉音:

如果你读到这封信,说明我已经变成了一只蝉。别难过,我只是换了一种形式继续爱你...」

信纸上的字迹工整有力,但有几处笔画明显颤抖,像是忍着疼痛写下的。我读着读着,泪水模糊了视线。江应晚在信里记录了我们一起经历的每一个细节——我给他带的第一份早餐,我们在图书馆共度的下午,甚至是我生气时皱鼻子的样子。

"...记得那次我发烧你送姜茶来吗?其实那天我刚从医院回来,医生说我肺部感染严重。但看到你担心的样子,我撒谎说是小感冒。对不起,我骗了你很多次,但有一句话是真的:遇见你是我短暂生命里最美好的事..."

信的末尾夹着一张照片,是去年冬天我们在学校樱花树下拍的。照片上的江应晚围着那条天蓝色围巾,笑得眼睛弯成月牙。照片背面写着:"当蝉鸣响起时,记得抬头看,那是我在对你笑。"

我把照片贴在床头,然后继续拆阅其他信件。每一封都像一把钥匙,打开我记忆深处最珍贵的片段。不知不觉,窗外的雨停了,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信纸上投下一道金色的线。

梦境。

我开始频繁梦见江应晚。

有时梦见他坐在教室后排画蝉,阳光透过窗户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有时梦见他躺在病床上,手指轻轻抚摸我的脸颊;更多时候是那个重复的梦——一片蝉声震耳的树林,他站在远处对我微笑,我想跑过去却怎么也追不上。

"江应晚!"我在梦中大喊,声音淹没在震耳欲聋的蝉鸣中。

他向我伸出手,嘴唇动了动,却听不清在说什么。每次我快要触碰到他时,梦就醒了。睁开眼的瞬间,那种失落感几乎将我淹没。

我开始害怕睡觉,却又渴望入睡——因为只有在梦里才能再见到他。深夜无法入眠时,我就翻看他留给我的录音。他的声音从手机扬声器里传出,虚弱但温暖:

"...今天窗外有只麻雀,让我想起你转学来的第一天。阮嘉音,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是我短暂生命里,最美好的意外..."

我抱着手机蜷缩在窗边,看着月光下的树影婆娑。六月的夜风带着初夏的温热,吹动窗帘轻轻摆动。恍惚间,我仿佛看见江应晚站在树下,仰头看着我的窗口。但当我眨眨眼,那里只有一片摇曳的树影。

树洞。

高考结束那天,我去了城东的那片树林。

江应晚说过要带我来这里听蝉鸣,现在我只能独自完成这个约定。树林比想象中还要茂密,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沿着小径慢慢走,耳边是此起彼伏的蝉鸣声。

"江应晚,你看到了吗?"我对着空气说,"夏天来了。"

树林深处有一棵特别粗壮的槐树,树干上刻满了蝉形图案。我伸手抚摸那些刻痕,突然注意到树干上有个不起眼的树洞。树洞里放着一个防水袋,里面是一本小小的笔记本和几支彩色铅笔。

笔记本的扉页写着:「给偶然发现这个树洞的你——请画下你看到的蝉,然后留下这本子给下一个人。生命短暂,但艺术永恒。——江应晚,16岁」

我翻看着笔记本,里面全是不同笔迹画的蝉,每一页都标注了日期和简短的留言。最后一页是江应晚画的,一只残缺但倔强指向天空的蝉,旁边写着:「2023年夏,希望明年还能来画。如果我不能来了,请替我看一看夏天的蝉。」

我的眼泪砸在纸面上,晕开了铅笔线条。我拿起彩色铅笔,在他画的蝉旁边添了一只完整的,翅膀相触,像是在拥抱。然后在下面写道:「2024年夏,我替你来了。蝉鸣很美,像你说的那样响亮。——永远爱你的阮嘉音」

戒指。

我始终戴着那枚蝉翼戒指。

洗澡时,睡觉时,甚至游泳时都不曾摘下。银质的戒面已经有些氧化,但蝉翼的纹路依然清晰。每当我低头看它,阳光透过薄翼折射出的七彩光晕,总让我想起江应晚眼睛里的星光。

有一天戒指突然不见了。我疯了一样翻遍所有地方,最后在洗手池排水管里找到了它。那一刻的恐慌让我意识到,我有多害怕失去这最后的联系。

我去了当初江应晚买材料的银饰店,想找人修复戒指。店主是个和蔼的老人,看到戒指时眼睛一亮:"这工艺很特别,是定做的吧?"

"嗯,"我轻声说,"一个很重要的人做的。"

老人仔细检查了戒指:"氧化不严重,抛光就能恢复。内侧刻字要保留吗?"

我点点头,看着他把戒指放进抛光机。机器运转的声音让我想起江应晚工作台前的电动刻刀——他最后的日子,手抖得那么厉害,却坚持亲手做了这枚戒指。

"好了。"老人递回焕然一新的戒指,"刻字很特别——'你是我生命中最漫长的夏天'。"

我重新戴上戒指,银质的凉意慢慢被体温焐热。走出银饰店时,阳光正好,树上的蝉鸣此起彼伏。我抬起手,看着阳光透过蝉翼戒面在地面上投下一小片彩虹。

"江应晚,"我轻声说,"我戴着呢。"

大学。

我报考了本地的美术学院。

所有人都说我疯了——以我的分数完全可以去更好的学校。但我记得江应晚说过:"你的画里有光。"我想把这道光继续画下去。

开学第一天,教授让我们做自我介绍。轮到我的时候,我举起左手,让阳光透过蝉翼戒指在画板上投下彩色的光斑。

"我叫阮嘉音,"我说,"喜欢画蝉。"

校园里有一片小树林,据说夏天会有很多蝉。我常常带着素描本去那里写生,画累了就靠在树干上小憩。有一次我梦见江应晚坐在我身边,指着画板说:"翅膀的纹路应该再细腻一些。"

醒来时,画板上真的多了一些细节——或者那只是我的错觉。但当我翻看素描本时,发现每一幅蝉的画作角落里,都有一只小小的、残缺的蝉,像是他的签名。

生日。

十八岁生日那天,我收到一个奇怪的包裹。

包裹上没有寄件人信息,只有我的名字和地址。拆开后,里面是一个精致的音乐盒,转动发条会播放《夏日最后的玫瑰》。音乐盒底部刻着一行小字:「致成年礼——愿你的生命如夏花绚烂。江应晚」

我抱着音乐盒去找江医生,他红着眼睛告诉我,这是江应晚去年就准备好的,托他在我十八岁生日时寄出。

"他做了两个,"江医生说,"另一个他自己留着。"

回到家,我翻出江应晚留给我的所有东西——信件、录音、素描本,一件件摆在床上。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给这些物品镀上一层银边。我转动音乐盒的发条,熟悉的旋律在房间里回荡。

突然间,我注意到素描本最后一页的角落里有一行之前没发现的小字:「PS:我的床底下还有东西留给你。」

我冲到江应晚家,江医生已经睡下了。我轻车熟路地摸进他的房间,跪在床边往底下看——那里藏着一个扁平的木盒。

木盒里是一幅未完成的画,画中的我站在阳光下,长发飞扬,笑容灿烂。画作只完成了一半,另一半还是铅笔线稿。盒子里还有一张纸条:「本来想在你生日前完成的,但手抖得越来越厉害。希望有一天你能自己把它画完。——爱你的应晚」

我抱着画跪在地上,泪水无声滑落。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未完成的画作上投下一道银线,正好勾勒出我画像的轮廓,仿佛有人用手指轻轻描摹。

蝉鸣。

夏天快结束时,我又去了那片树林。

这次我带上了江应晚的素描本和那幅未完成的画。树林里的蝉鸣比盛夏时微弱了许多,但依然清晰可闻。我找到那棵刻满蝉形图案的槐树,坐在树下支起画板。

一笔一划,我按照他留下的线稿继续完成那幅画。画着画着,我仿佛能感受到他的手覆在我的手上,引导着每一道线条。当最后一笔完成时,一阵强风吹过树梢,带起一片震耳欲聋的蝉鸣。

我抬头望去,只见无数蝉从树上飞起,在阳光下振翅高飞。它们的翅膀折射着七彩光芒,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宝石雨。其中一只蝉落在我面前的画板上,停留了几秒钟,透明的翅膀轻轻振动。

"江应晚..."我轻声呼唤。

蝉振翅飞走,融入那片金色的阳光中。我低头看画,发现画中我的身旁多了一个模糊的轮廓——一个瘦削的、微笑着的少年,像是阳光投射的幻影,又像是画家有意为之的留白。

我把完成的画放进树洞,和那本满是蝉画的笔记本放在一起。然后在最新的一页写道:「十八岁的夏天,我完成了你的画。现在,换我等你回来看了。——永远爱你的阮嘉音」

走出树林时,蝉鸣声渐渐远去。我摸了摸无名指上的蝉翼戒指,阳光透过薄翼,在我掌心投下一小片晃动的光斑,像是一个无声的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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