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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冬夜萤火

第三章冬夜萤火

清晨的教室里弥漫着速溶咖啡的味道。阮嘉音推开后门时,江应晚已经坐在位置上,正低头在素描本上勾画着什么。晨光透过窗户洒在他半边脸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线。

"早。"阮嘉音放下书包,从包里掏出一个保温杯,"给你带了姜茶,昨天淋了雨..."

江应晚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他的脸色比昨天更苍白,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但眼睛依然明亮如星。

"谢谢。"他接过保温杯,指尖不经意擦过阮嘉音的手背,凉得像块冰。

阮嘉音皱眉:"你手怎么这么冷?"

"体质问题。"江应晚拧开杯盖,热气腾起模糊了他的眉眼,"冬天对我来说太难熬了。"

他小口啜饮着姜茶,喉结上下滚动。阮嘉音注意到他今天穿了高领毛衣,但依然遮不住脖颈处突出的锁骨。体育课那天的医院报告单上的字眼又浮现在她脑海——"进行性肌营养不良"。

"对了,"江应晚突然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纸袋,"回礼。"

纸袋里装着一只精致的蝉形书签,翅膀部分是用透明树脂做的,里面封着几片真正的蝉翼。

"这是..."

"我做的。"江应晚耳尖微红,"用去年收集的蝉蜕。翅膀太脆弱了,所以用树脂保护起来。"

阮嘉音小心地捏起书签,对着光转动。蝉翼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像是活了过来。

"太漂亮了..."她轻声说,"这要花多少时间啊?"

江应晚笑了笑:"反正我有很多睡不着的时间。"

前排传来窃窃私语,阮嘉音抬头,看见林小雨正回头盯着他们,眼神古怪。见阮嘉音看过来,她立刻转身,但议论声还是飘了过来。

"...居然还送礼物..."

"...不知道他活不过十八岁吗..."

"...真恶心..."

阮嘉音的手指猛地收紧,书签边缘硌得掌心发痛。她刚要站起来,江应晚轻轻按住了她的手腕。

"别理他们。"他声音很轻,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不值得。"

他的手掌依然冰凉,但触碰却让阮嘉音感到一阵暖意。她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将书签小心地夹进语文课本里。

"周末有空吗?"江应晚突然问,"我发现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秘密。"江应晚眨眨眼,"不过要多穿点,在室外。"

他的睫毛在阳光下几乎是透明的,像蝉翼一样脆弱又美丽。阮嘉音发现自己无法拒绝这样的眼睛。

"好。"

—— ——

周五的班会课上,班主任宣布了下周冬季长跑的通知。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哀嚎,阮嘉音却注意到江应晚松了口气——他显然不需要参加。

"江应晚,"李老师突然点名,"你负责后勤工作,没问题吧?"

江应晚点点头:"没问题。"

"老师!"林小雨突然举手,"后勤需要搬水和物资,江应晚他..."她意有所指地顿了顿,"能行吗?"

教室里安静了一瞬。阮嘉音看见江应晚的背脊僵直了一瞬,但表情依然平静。

"林小雨,"李老师皱眉,"注意言辞。"

"我只是关心同学。"林小雨无辜地眨着眼,"上次体育课他不是还..."

"我可以。"江应晚打断她,声音不大但很清晰,"谢谢关心。"

下课铃响,同学们三三两两离开教室。阮嘉音收拾书包时,听见后排几个男生故意大声议论。

"装什么啊,上次体育课晕倒的样子多精彩..."

"听说他爸是医生,都治不好他..."

"遗传病,以后生孩子也是..."

阮嘉音猛地将书包砸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她。

"说够了吗?"她的声音冷得像冰,"你们很健康,所以就有资格嘲笑别人?"

寸头男生——体育课上挑衅江应晚的那个——嗤笑一声:"新同学还挺护短。你知道他什么情况吗?他那个病是会..."

"我知道。"阮嘉音直视着他,"所以呢?这让他变得低人一等了吗?"

男生噎住了,脸色变得难看。江应晚轻轻拉了拉阮嘉音的衣角,摇了摇头。

"走吧。"他低声说。

走出教室,寒风扑面而来。江应晚缩了缩脖子,将脸埋进高领毛衣里。他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形成白雾,又很快消散。

"你不必那样的。"走出一段距离后,江应晚开口,"我早就习惯了。"

阮嘉音攥紧拳头:"他们凭什么那么说你?"

"因为他们害怕。"江应晚平静地说,"看到我,他们就会想到生命有多脆弱。嘲笑我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比我强大。"

这个认知让阮嘉音心头一震。她侧头看着江应晚的侧脸——他说话时没有怨恨,只有一种近乎怜悯的理解。

"你...不生气吗?"

江应晚笑了笑:"生气太耗费体力了。"他顿了顿,"而且,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事?"

"比如..."江应晚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递给阮嘉音,"决定明天穿什么颜色的围巾。"

阮嘉音接过糖,指尖碰到他冰凉的手掌。她突然有种冲动,想握住那只手,把自己的温度分给他一些。

"蓝色吧。"她轻声说,"像天空那样的蓝色。"

—— ——

周六下午,阮嘉音在约定的公园长椅上等待。她按照江应晚的建议穿了厚厚的羽绒服,还戴了毛线帽和手套。十二月的风像刀子一样锋利,刮得脸颊生疼。

"等很久了?"

江应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阮嘉音转身,看见他穿着深蓝色羽绒服,围着一条天蓝色围巾——正是她昨天说的颜色。他手里拿着两个纸杯,热气袅袅上升。

"热可可。"他递过一杯,"暖手用。"

阮嘉音接过杯子,温暖立刻透过手套传来。江应晚在她身边坐下,他的呼吸比平时急促,脸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

"你还好吗?"阮嘉音忍不住问,"脸色有点..."

"没事。"江应晚摇摇头,"走急了点。休息一下就好。"

他小口啜饮着热可可,睫毛上沾了些许水汽。阮嘉音注意到他的围巾下隐约露出医院的腕带——他今天可能刚做完治疗。

"所以,神秘地点是哪里?"阮嘉音转移话题。

江应晚神秘地笑了笑:"跟我来。"

他们穿过公园的小径,来到一片被铁丝网围住的区域。门口挂着"冬季封闭"的牌子,但江应晚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

"我爸朋友是这里的园丁。"他解释着,打开侧门,"现在是淡季,没人来。"

里面是一片人工湖,湖面已经结了一层薄冰。周围的树木光秃秃的,枝丫指向灰白的天空。江应晚带着阮嘉音走到湖边的观景台,从背包里掏出两个坐垫。

"这里?"阮嘉音环顾四周,除了萧瑟还是萧瑟。

"等一会儿。"江应晚看了看手表,"五点左右。"

他们在寒风中等待。阮嘉音不时偷瞄江应晚,发现他虽然裹得严实,但嘴唇仍然渐渐失去了血色。她悄悄挪近一点,让两人的肩膀相贴。

"暖和点了吗?"她轻声问。

江应晚愣了一下,随即微笑:"嗯,谢谢。"

四点五十分,天色开始变暗。江应晚突然坐直身体,指向湖对岸:"看那边。"

阮嘉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起初什么也没发现。然后,一点微弱的绿光在枯草丛中亮起,接着是第二点,第三点...

"萤火虫?"阮嘉音惊讶地瞪大眼睛,"冬天怎么会有萤火虫?"

"不是萤火虫。"江应晚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是萤火虫的幼虫。它们需要两年才能长成成虫,大部分时间都在地下或枯叶里度过。"

光点越来越多,像散落的星辰。在暮色中,那些微光显得格外明亮。

"很少有人知道它们冬天也会发光。"江应晚轻声解释,"因为它们太小了,白天根本看不见。但如果你耐心等待..."

一阵风吹过,光点随风摇曳,如同活着的银河。阮嘉音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奇迹般的景象。

"真美..."她喃喃道。

江应晚没有看萤火虫,而是看着阮嘉音被微光照亮的侧脸:"是啊,真美。"

阮嘉音转头,正好对上江应晚专注的目光。在暮色中,他的眼睛黑得像深潭,却又映着那些细小的光点,像是藏着整个星空。

"为什么带我看这个?"她轻声问。

江应晚转回头,看向湖对岸的光点:"因为它们很像蝉。"

"像蝉?"

"嗯。"他点点头,"在没人看见的地方,依然坚持发光。即使生命短暂,也要活得耀眼。"

阮嘉音心头一热。她知道江应晚不仅仅是在说昆虫。那些光点在她视线中变得模糊——不知何时,她已经泪盈于睫。

"冷了吗?"江应晚注意到她的颤抖。

阮嘉音摇摇头,却突然打了个喷嚏。江应晚皱眉,解下自己的围巾,小心翼翼地围在她脖子上。

"不用,你会..."

"我习惯了寒冷。"江应晚打断她,手指灵巧地系好围巾,"而且...你感冒了谁给我带早餐?"

围巾上带着江应晚的气息,淡淡的药香混合着冬日的气息。阮嘉音低头,发现围巾边缘绣着一只小小的蝉——显然是手工缝制的。

"你自己绣的?"她轻轻抚摸那只蝉。

江应晚耳尖微红:"嗯。睡不着的时候...做些手工能分散注意力。"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萤火虫的光点更加明显。江应晚从背包里掏出素描本,借着手机的光线快速勾画起来。阮嘉音凑过去看,发现他画的是湖对面的景象——那些光点,以及两个并肩而坐的身影。

"送给你。"画完后,江应晚撕下那页纸,"纪念我们的第一次...呃,探险。"

阮嘉音小心地接过画纸,借着手机光看清角落的一行小字:「即使在最寒冷的冬夜,也有生命在发光——就像你。」

她的心脏突然跳得厉害,像是要冲出胸腔。江应晚就坐在身边,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香,近得能看清他睫毛投下的阴影。

"江应晚..."她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该回去了。"江应晚突然站起身,"天黑了,温度会降得更低。"

回程的路上,江应晚走得很慢,右腿似乎比平时更不灵活。在一个上坡处,他突然踉跄了一下,阮嘉音及时扶住了他。

"没事吧?"

"没事。"江应晚勉强笑了笑,"只是...腿有点不听使唤。"

阮嘉音不由分说地搀住他的手臂:"慢点走。"

江应晚没有拒绝。他的身体比阮嘉音想象的还要轻,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夜色中,他的呼吸声格外清晰,带着些微的颤抖。

"谢谢你。"走到公交站时,江应晚突然说。

"谢什么?"

"谢谢你...不把我当病人看。"江应晚看着远处的路灯,"大多数人知道我的情况后,要么过度同情,要么避之不及。只有你..."

公交车驶来,打断了他的话。上车后,江应晚靠在窗边,疲惫地闭上眼睛。路灯的光透过车窗,在他脸上投下流动的光影。阮嘉音发现他的睫毛在灯光下几乎是透明的,像蝉翼一样脆弱。

"江应晚。"她轻声唤道。

"嗯?"

"下次...再带我去看那些发光的小东西吧。"

江应晚睁开眼,嘴角微微上扬:"好。下次带你去见它们的成虫。夏天的萤火虫...美得不像真的。"

阮嘉音点点头,心中默默记下这个约定。公交车在夜色中穿行,窗外的灯光如同流动的星河。她悄悄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年——他再次闭上眼睛,呼吸平稳,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那一刻,阮嘉音突然明白,江应晚就像那些冬夜里的萤火虫幼虫,在最不可能的地方,依然坚持发光。而她,只想做那个愿意在寒风中等待,见证这光芒的人。

—— ——

周一早晨,阮嘉音早早到了教室,将一盒手工姜糖放进江应晚的抽屉。同学们陆续到来,她注意到不少人朝她投来异样的目光,窃窃私语声不断。

"听说他们周末约会去了..."

"真不嫌晦气..."

"她图什么啊..."

阮嘉音假装没听见,低头预习课文。江应晚迟到了,直到第一节课开始才匆匆赶到。他的脸色比周六更加苍白,眼下青影明显,走路时右腿几乎是在拖着走。

"抱歉。"他小声对阮嘉音说,在座位上艰难地坐下,"今早...有点不舒服。"

阮嘉音注意到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和微微发抖的手指。她悄悄递过一张纸条:「要不要去医务室?」

江应晚摇摇头,在纸条上写下:「没事,吃过药了。」

上课时,阮嘉音不时偷瞄江应晚。他的状态明显很差,几次差点从瞌睡中栽倒。课间时,他终于支撑不住,趴在桌上闭上了眼睛。

"江应晚?"阮嘉音轻轻推了推他,"要不要喝点水?"

江应晚微微摇头,声音闷在臂弯里:"让我...休息一下..."

阮嘉音担忧地看着他单薄的背影,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刺耳的议论。

"看吧,又来了..."

"装给谁看啊..."

"说不定哪天就..."

"闭嘴!"阮嘉音猛地转身,声音大得全班都听见了,"你们有没有一点同情心?"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她——包括刚进门的李老师。

"怎么回事?"李老师皱眉问道。

阮嘉音刚要开口,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江应晚不知何时抬起了头,对她微微摇头。

"没事,老师。"他平静地说,"只是...有点小讨论。"

李老师狐疑地看了看他们,最终决定不再追究。上课后,阮嘉音收到江应晚传来的纸条:「谢谢你。但别为我浪费精力。」

阮嘉音在纸条背面用力写道:「不是浪费。」

江应晚看完,嘴角微微上扬。他在纸条上画了一只小小的蝉,翅膀残缺却依然张开,然后推回给阮嘉音。

那一刻,阮嘉音突然明白了什么。或许,对江应晚来说,每一天都是向命运偷来的礼物。而她,想要成为他短暂生命里,最温暖的那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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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各位老婆能够喜欢[彩虹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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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冬夜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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