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十七日蝉鸣 > 第6章 风信子花开

第6章 风信子花开

第六章风信子花开

三月的一场春雨过后,江应晚窗台上的风信子终于开花了。淡紫色的花朵簇拥在一起,散发出浓郁的甜香。阮嘉音小心地拨开花瓣,露出藏在里面的小纸条:「等花开时,我有话对你说。」

"什么话?"她转头看向靠在床头的江应晚。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落在江应晚苍白的脸上。他的病情比上个月更加严重,现在已经很难离开床铺,说话时常常需要停下来喘息。但此刻,他的眼睛亮得惊人。

"扶我起来..."他伸出手,声音比风信子的香气还要轻柔。

阮嘉音扶他坐直,在他背后垫了两个枕头。江应晚的肩胛骨硌着她的手掌,像两片即将破茧的蝶翼。

"抽屉里..."他指向工作台,"有个蓝色盒子。"

阮嘉音找出那个天蓝色的小盒子,打开后呼吸一滞——里面是一枚银戒指,戒面做成了蝉翼的形状,在光下泛着七彩的光晕。

"这是..."

"生日礼物。"江应晚轻声说,"虽然你的生日还有两个月...但我想提前给你。"

阮嘉音的手指微微发抖。戒指内侧刻着一行小字:「你是我生命中最漫长的夏天」。

"我..."她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

江应晚艰难地挪动身体,从枕头下摸出另一枚戒指——同样的款式,但内侧刻着:「我的生命虽短,但爱你很长」。

"可以吗?"他轻声问,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像两颗黑曜石。

阮嘉音的眼泪砸在戒指上。她用力点头,伸出左手:"当然。"

江应晚的手指冰凉而颤抖,但他为她戴戒指的动作却异常坚定。阮嘉音拿起另一枚,小心地套在他的无名指上。他的手指细得惊人,戒指甚至有些松动。

"等我瘦到戴不了的时候..."江应晚开玩笑地说,但声音戛然而止,像是突然喘不上气。

阮嘉音连忙扶他躺下,拿过床头的氧气面罩。江应晚吸了几口氧,脸色才稍微好转。

"谢谢。"他摘下氧气面罩,声音虚弱但带着笑意,"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了。"

"谁说的?"阮嘉音擦干眼泪,故意板起脸,"我还需要一场正式的告白。"

江应晚笑了,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阮嘉音,我喜欢你。比喜欢蝉还要喜欢,比喜欢夏天还要喜欢。"

他的手指顺着她的脸颊滑到下巴,轻轻抬起。那个吻轻得像蝴蝶振翅,带着药味的苦涩和水果糖的甜。阮嘉音闭上眼睛,感受着他微弱的呼吸拂过自己的皮肤。

"够正式了吗?"分开后,江应晚轻声问。

阮嘉音点点头,把脸埋在他胸前。他的心跳透过单薄的病号服传来,微弱但坚定。

"江应晚,"她轻声说,"风信子开花了,春天来了。"

"嗯。"江应晚抚摸她的头发,"离夏天又近了一步。"

窗外,春雨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江应晚的呼吸渐渐平稳,阮嘉音以为他睡着了,却突然听见他说:"我想去学校看看。"

"现在?"阮嘉音抬头,"可是你的身体..."

"就一次。"江应晚的眼睛里带着恳求,"我想再看看我们的教室。"

阮嘉音咬着嘴唇。江医生的嘱咐在耳边回响——江应晚现在的肺功能已经无法支持长时间活动,外出风险很大。但看着他期待的眼神,她无法拒绝。

"好吧,"她终于说,"但得坐轮椅,而且不能太久。"

江应晚笑了,像是得到糖果的孩子:"遵命,女朋友。"

—— ——

第二天中午,趁着江医生在医院值班,阮嘉音借来了轮椅。江应晚穿了两件毛衣,还是显得空荡荡的。她帮他戴上口罩和毛线帽,又裹了条厚围巾。

"像个粽子。"江应晚抱怨道,但眼睛亮晶晶的。

出租车司机帮忙把轮椅放进后备箱。路上,江应晚靠在阮嘉音肩上,呼吸有些急促。她紧紧握着他的手,能感觉到他脉搏的不规律跳动。

"还好吗?"她小声问。

江应晚点点头:"只是有点...累。"

城南高中正值午休时间,校园里没什么人。阮嘉音推着轮椅穿过熟悉的走廊,心跳随着每一步加快。三个月没来,教室还是老样子,只是他们的座位已经被别人占据。

"那是我们的座位。"江应晚指着后排靠窗的位置,声音里带着怀念。

阮嘉音推他过去,停在课桌旁。江应晚伸手抚摸桌面,突然笑了:"看,我刻的蝉还在。"

阮嘉音弯腰看去——桌面一角确实有个小小的蝉形刻痕,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

"什么时候刻的?"

"刚上高一的时候。"江应晚轻声说,"那时候还能自己走路...虽然已经不太稳了。"

他让阮嘉音拉开抽屉,里面有几道浅浅的划痕:"这也是我刻的,每天一道...记录还能上学的日子。"

阮嘉音喉咙发紧。那些划痕密密麻麻,至少有几百道。她突然意识到,江应晚比任何人都清楚时间的宝贵。

"我们拍张照吧。"她提议,掏出手机。

江应晚整理了一下围巾,对着镜头微笑。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线。照片里的他看起来几乎健康,只有阮嘉音知道围巾下瘦得吓人的脖颈和轮椅里蜷缩的双腿。

"发给..."江应晚突然咳嗽起来,呼吸变得急促。

阮嘉音连忙蹲下,发现他脸色已经开始发青。她手忙脚乱地从他口袋里找出喷雾剂,帮他喷了两下。

"我们回去。"她果断地说,"现在就走。"

江应晚想说什么,但呼吸不允许。他点点头,闭上眼睛保存体力。

回程的出租车上,江应晚一直靠着阮嘉音肩膀,呼吸浅而快。到家时,他已经半昏迷状态,阮嘉音几乎是半抱半扶才把他弄上床。

"氧气..."他艰难地说,手指无力地指向角落的氧气机。

阮嘉音手忙脚乱地接好面罩,调到最大流量。江应晚吸了十分钟氧,脸色才稍微好转。

"对不起..."他虚弱地说,"搞砸了我们的约会。"

阮嘉音摇摇头,帮他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别说话,休息一下。"

江应晚闭上眼睛,但右手紧紧握着她的手指,像是怕她消失。阮嘉音看着他凹陷的脸颊和突出的颧骨,想起半年前那个在课桌上画蝉的清瘦少年——那时候他还能自己走路,还能对她笑,还能...

"别哭..."江应晚不知何时睁开了眼,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我没事..."

阮嘉音把脸埋在他掌心,闻到他手上熟悉的药香和淡淡的铅笔石墨味。这个味道,这个人,她多想永远记住。

"我爱你。"她突然说,声音闷在他掌心里,"比喜欢春天还要喜欢,比喜欢蝉鸣还要喜欢。"

江应晚的手颤了一下,然后轻轻捧起她的脸:"我知道。"他微笑着,眼睛里盛满了星光,"我一直都知道。"

—— ——

那次外出后,江应晚的身体每况愈下。他开始需要全天吸氧,说话也变得断断续续。阮嘉音几乎住在了他家,每天帮他擦身、喂药、读书。

三月底的一个晚上,江应晚突然精神好了许多。他让阮嘉音扶他坐到工作台前,说要完成一件作品。

"什么作品这么急?"阮嘉音帮他调整好轮椅高度,担忧地问。

"秘密。"江应晚神秘地笑了笑,手指颤抖但坚定地拿起刻刀。

阮嘉音坐在床边看他工作。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勾勒出江应晚专注的侧脸。他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嘴唇因为用力微微抿起。那一刻,他看起来几乎健康,仿佛只是任何一个熬夜赶作业的少年。

两小时后,江应晚终于放下工具,长舒一口气:"完成了。"

阮嘉音走过去,看见工作台上摆着一枚精致的树脂方块,里面封着一朵风信子小花和一只小小的银蝉。

"给你的。"江应晚轻声说,"等夏天来了...带着它去看真正的蝉。"

阮嘉音小心地接过方块,发现底部刻着一行小字:「当蝉鸣响起时,记得那是我在说爱你」。

"江应晚..."她的声音哽咽了。

"嘘..."他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别哭。我还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很多很多..."

那晚,江应晚让阮嘉音睡在他身边。单人床很窄,但他们紧紧依偎在一起,像两片契合的拼图。

"阮嘉音,"黑暗中,江应晚轻声说,"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等我...走了以后,"他的声音很平静,"你要继续好好生活。上大学,交新朋友,谈恋爱..."

阮嘉音猛地坐起来:"闭嘴!你不会..."

"嘘..."江应晚拉住她的手,"听我说完。我要你幸福,比任何人都幸福。因为你的幸福里...有一部分是我给的。"

月光下,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盛满了整个银河的星光。阮嘉音俯身抱住他,感受到他单薄胸膛下微弱但坚定的心跳。

"我答应你。"她轻声说,"但你也要答应我...坚持到夏天。我们要一起听蝉鸣。"

江应晚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窗外,春风拂过树梢,带来远处隐约的雷声。雨季要来了。

—— ——

四月初,江应晚开始频繁陷入昏睡。医生来看过后,悄悄把阮嘉音叫到门外。

"就在这几天了。"江医生疲惫地说,眼睛布满血丝,"他的心肺功能已经..."

阮嘉音咬紧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他...痛苦吗?"

江医生摇摇头:"现在主要是昏睡...最后会很平静,就像睡着一样。"

回到房间,阮嘉音坐在床边,看着江应晚沉睡的脸。他的呼吸很浅,胸口几乎看不出起伏。她轻轻握住他的手,感受着那微弱的脉搏。

"骗子..."她轻声说,"说好要一起听蝉鸣的..."

江应晚的眼睛突然睁开了,清亮得不像病人:"阮嘉音?"

"我在这。"她连忙凑近。

"我梦见...夏天了。"江应晚微笑着说,"蝉鸣声好大...震得我耳朵疼..."

阮嘉音紧紧握着他的手:"那不是梦,我们马上就能听到真的蝉鸣了。"

江应晚的目光越过她,看向窗外。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金色的线。

"扶我...去窗边..."他突然说。

阮嘉音犹豫了一下:"可是..."

"求你了..."江应晚的眼睛里带着恳求,"我想看看...阳光..."

阮嘉音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地把他抱到窗边的轮椅上。江应晚轻得可怕,像一把枯骨。她打开窗户,四月的风裹挟着花香涌进来。

江应晚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整个春天都装进肺里。阳光落在他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线。他眯起眼睛,嘴角微微上扬。

"真暖和..."他轻声说,"像你的手..."

阮嘉音蹲在他面前,把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等你好了,我们每天都晒太阳。"

江应晚没有回答,只是专注地看着她,目光温柔得像是在描摹她的轮廓。阳光在他的睫毛上跳跃,像是金色的萤火虫。

"阮嘉音..."他突然说,"我的素描本...最后一页...留给你。"

"嗯。"阮嘉音点头,眼泪无声滑落,"我会好好珍藏。"

"不..."江应晚轻轻摇头,"那是我...最后的礼物..."

他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手指无力地抓住阮嘉音的手腕。阮嘉音连忙拿过氧气面罩,但他轻轻推开了。

"够了..."他微笑着说,"让我...好好看看你..."

阳光在他们之间流淌,像是融化的黄金。江应晚的眼睛渐渐失去焦距,但嘴角依然挂着微笑。他的手指在阮嘉音掌心轻轻划动,像是在写什么字。

"我...知道..."阮嘉音哽咽着说,"我也爱你..."

江应晚满足地闭上眼睛,呼吸越来越浅,越来越慢。阮嘉音紧紧握着他的手,看着阳光在他脸上移动,从额头到鼻尖,再到苍白的嘴唇。

"江应晚?"她轻声唤道。

没有回应。只有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远处隐约的鸟鸣。阳光依然温暖,风依然轻柔,世界依然运转。只是那个爱画蝉的少年,再也不会醒来了。

阮嘉音俯身,轻轻吻了吻他尚且温热的额头。在泪水模糊的视线里,她看见窗台上的风信子开得正好,紫色的花朵在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告别。

她拿起那本熟悉的素描本,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一片阳光灿烂的树林,树干上停满了蝉。画作中央是两个手牵手的背影,一个长发飘扬,一个瘦削挺拔。角落里写着一行字:

「亲爱的阮嘉音,当你看到这幅画时,我已经变成了一只蝉。别为我难过,因为每个夏天,我都会在最茂盛的树上,为你唱最响亮的歌。——江应晚」

窗外,一片嫩绿的树叶被风吹落,旋转着飘向远方。春天即将过去,夏天就要来了。

---

风信子花开了,春天来了。那…夏天还远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风信子花开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狩心游戏

朕真的不会开机甲

婚内上瘾

错嫁给年代文大佬后

如何阻止男主发疯[歌剧魅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