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蜷缩在房间角落,直到窗外彻底黑透,才慢慢抬起头。她走到书桌前,打开台灯,昏黄的光线柔和地洒在桌面上。她伸出左手,轻轻解开那条戴了好几年的深色腕带。
灯光下,那道疤痕清晰可见——它盘踞在她左手腕内侧,细长而扭曲,像一条丑陋的蜈蚣。那是她十二岁那年留下的。那天晚上,父亲喝醉了,和母亲大吵一架,摔了家里所有能摔的东西。她躲在厨房的柜子里,想偷偷拿点吃的,却不小心碰倒了灶台上滚烫的汤锅。
滚烫的汤水泼在她的手腕上,灼痛感瞬间炸开,她却不敢哭出声,后来宋慧心发现,赶忙送她去医院,医生说再晚一点,可能就会留下更严重的后遗症。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敢让别人看到这道疤。她觉得它丑陋、肮脏,是她不堪回首的过去的烙印。她用腕带遮住它,就像遮住自己的软弱和恐惧。
她轻轻抚摸着那道疤痕,指尖传来细微的凸起感。这道疤,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里的。
那道疤痕清晰地显露出来——它盘踞在她左手腕内侧,靠近脉搏跳动的地方,长约四厘米,宽不足一厘米,形状蜿蜒扭曲,像一条蜷缩的、褪色的蜈蚣。疤痕的颜色比周围皮肤略深,呈现出一种陈旧的、泛着淡粉的红褐色,边缘微微凸起,摸上去有细微的颗粒感,像干涸河床的纹路。
最显眼的是疤痕中央,那里有一小块皮肤格外光滑,颜色也更浅,几乎接近白色——那是当年烫伤最严重的地方,医生说,真皮层受损后,新长出的皮肤再也无法恢复原有的弹性和色素。
疤痕周围,还有一些细小的、几乎看不见的毛细血管,在灯光下泛着极淡的青紫色,像被遗忘的支流。
她轻轻用指尖拂过那道疤,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一条微信消息,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沈梨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
消息只有一行字:
【“我不是故意窥探你的伤痛,希望你能原谅。”】
她猛地坐直身体,手指颤抖着点开那个陌生号码的头像——那是一个极简的黑白头像,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符号:。
青藤树洞。
是江屿。
她几乎可以肯定。
她盯着那行字,眼泪又涌了上来。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一种被理解、被接纳的暖流,从心底最深处涌了出来。
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这道疤的来历,甚至连夏小满都不知道。可江屿,这个只见过几次面的男生,却用这样一句话,轻轻拂去了她多年的羞耻。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发这条消息。但此刻,她忽然觉得,也许这个世界,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冰冷。
她没有回复,只是把手机紧紧抱在怀里,像抱着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
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闪烁,可沈梨的房间里,却仿佛有了光。
她重新系上那条深色腕带,但这一次,她的动作很轻,很温柔。她不再把它当作遮羞布,而是当作一种提醒——提醒自己,即使有伤痕,也依然值得被爱。
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夜色温柔,星星点点。她忽然想起江屿在图书馆递给她那本书时的笑容,干净,温暖,没有一丝杂质。
也许,有些相遇,真的是命中注定。
而她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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