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之后,沈梨的生活似乎悄然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她依然戴着那条深色腕带,但走路时脊背挺得更直了,眼神里也少了几分躲闪。夏小满察觉到她的不同,却聪明地没有多问,只是偶尔在她走神时,轻轻碰一下她的胳膊,笑着说:“想什么呢?”
沈梨总是摇摇头,嘴角却会不自觉地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她开始频繁地去图书馆。不再只是为了找书,而是为了坐在那个靠窗的老位置——那个她和江屿撞翻书架的地方。她知道,江屿也常来这里,有时是下午,有时是放学后。他们偶尔会在书架间擦肩而过,彼此点头示意,没有多余的言语,却仿佛心照不宣。
一个周五的下午,图书馆里人很少。沈梨坐在老位置上,面前摊开着一本泰戈尔的《飞鸟集》。书页泛黄,带着旧书特有的油墨和纸张混合的气息。她翻到其中一页,上面写着: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她盯着这句话看了很久,忽然觉得,自己也该像夏花一样,勇敢地绽放一次。
她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素白的信纸,没有格子,没有花纹,干净得像一张未被惊扰的雪。她又拿出一支黑色的钢笔,笔尖在纸上悬停了许久,才终于落下。
她没有写称呼,也没有写落款,只是写下了自己最真实的心情:
【“我曾以为,伤痕是耻辱的印记,是需要被永远藏匿的秘密。直到那天,你说‘不是你的错’。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原来我的存在,本身就值得被温柔以待。
我不敢奢望太多,只愿你知道,有一个人,在默默注视着你,像注视着清晨的露珠,像注视着夜晚的星辰。
你不必回应,也不必知晓我的名字。只要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人因你而相信光。”】
写完,她轻轻折好信纸,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一片羽毛。她走到文学区,找到那本《飞鸟集》——正是她常看的那一本。她翻开书页,将信纸夹在了“生如夏花”那一页的中间,然后轻轻合上。
做完这一切,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书架旁,深深吸了一口气。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在书页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她忽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勇敢的事。
她转身离开图书馆,脚步轻快。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腕上的深色腕带在余晖中显得格外柔和。
她不知道江屿会不会看到这封信,也不知道他看到后会有什么反应。但她知道,从今天起,她不再是那个只会躲在阴影里的女孩了。
她开始相信,有些喜欢,即使不说出口,也能照亮彼此的路。
而那本夹着情书的《飞鸟集》,静静地躺在图书馆的书架上,等待着它的下一个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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