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给我‘童心芙莉苑’的所有资料。”第四维工作室外，牧天蹙着眉，低声跟电话那头的资料员10111说道。
“这么着急？要加钱。”10111 打趣道。
牧天没有犹豫，直接回复了一个“好”。
三秒，10111意识到了不对劲，收敛了调笑的声音，向自己的消息网发布了加急搜寻的特令。
半小时后，牧天的手机收到了一则简讯。
“童心芙莉苑——沈氏创研生物科技研发部新品奢宠固颜精华
官方宣传该产品自带智能靶向渗透技术，可通智能识别肌肤老化区域，实现成分精准投递；同时采用太空微重力发酵工艺，使产品活性纯度达医药级标准。
主推成分：白松露细胞精萃、专利EGF冻干因子、喜马拉雅极地蓝罂粟籽油。
研发团队首席执行官：高子诚
57岁，留美生物科技顶尖人才，曾获…………”
一长串的相关说明，牧天反复翻阅，除了“沈氏创研”的所属指明其与沈家有关外，他并未发现任何端倪。牧天不由抬头长舒了一口气，正准备将手机揣进兜里，又一条简讯传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童心福利院——1968年创办的公益性儿童福利院，1991年迁至A市祈石区。自1995年起，与A市79个派出所建立联系，定向接收并依规领养各类案件中波及的无法定抚养人的未成年人。2005年1月13日，A市大火，童心福利院焚毁殆尽，院内人员0伤亡。”
牧天眯了一下眼，这才是他想要的信息。那个奇怪的药妆产品名背后，必然牵扯了某些东西。只是这信息来的太及时也太诡异，他不由环顾四周，第四维的球形穹顶之下，能够俯瞰他一举一动的，只有建筑旁的几株翠竹。
“验证相关内容真伪，查一下这个号码的归属信息。”牧天将其转发给了10111，很快便接到了回电。
“在国外，具体所属地需要时间，但查到也没用，这是特制号，即用即抛，不会启用第二次的。”10111简短回应，但语气中带着某种明显的迟疑。
牧天不由朝第四维内部看了一眼，略带催促地说：“有什么问题？”
“跟给你下预约单的那个即抛联络号，用得是同一级别的加密手段。”
10111言尽头于此，牧天挂断电话，觉得左肩的伤口莫名隐隐作痛。
“今天没事了，你回去吧。”不知何时，刘站在了牧天身后。他带了相机，手上还拿着车钥匙，计划明显无比。
牧天的嘴唇动了动，还未出声，刘已走过他的身旁。
五步，他突然回头冲牧天说：“没事的。”
而后，刘径直坐进车内，驶出了第四维门口。
“谁在乎……”牧天嘀咕了一声，几秒后，又犹疑地补了一句，“我来这儿的目的，本来就是杀死你。”
半小时后，市中心摩天大厦顶层。
刘推开那道贴着金箔的房门时，溪和正对着镜子捻额前的一缕碎发。无数杂志都称镜中映出的那张脸为“人间禁药”，可直到房门被推开的这一刻，那张脸上才挑起满意的弧度。
“找我，这是第一次。”溪和没回头，指尖仍缠着那缕发丝打转，配合着身上慵懒的浴袍，有种雌雄莫辨的美感，“说说吧，是关心钱，还是……关心我？”
刘不置可否，径直走入屋内将随身携带的相机放在了溪和身旁的化妆台上，金属机身撞在水晶台面，像极了利刃交锋的撞响。
“来确认拍摄需求。”刘声音清冷，“尤其是‘童心芙莉苑’的产品定位。”
溪和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悠闲地转过身，黑色的浴袍随即敞开了一条缝，露出几寸诱人的肌肤。他看了刘一眼，随之将双腿交叠，坐在了化妆台上道：“这么敬业？”
话语间，溪和的脚尖缓缓上抬，似有似无地蹭过刘的裤脚，见刘神色如常，他仰起头，如一位傲娇的王子般问道：“需不需要……一个奖励呢？”
刘抬眸，黑瞳如渊：“为什么接这个产品？”
刘很清楚，以溪和的喜好和咖位，根本不会为奢侈品之外的代言专门找他拍摄照片。这也更加不可能是经纪人的强制安排，否则这么多年来，他的官方影像不可能都放在第四维拍摄——因为他想这样，公司便只能这样。
“因为,我知道你会感兴趣的。”溪和突然起身，露出了孩子一般灿烂的笑容，他腰带松垮的垂着，却带着一种极强的进攻性：“他们的研发负责人说让我来命名，我特意定了这个产品名，很浪漫对不对？”
房间内浮着甜腻的香，隔着俩人中间，仿佛一道清透暧昧的纱。
刘的呼吸节奏没有任何波动，只是问：“你知道什么？”
“你猜？”溪和的笑像颤动的羽毛，柔和又诱惑。
三秒，见刘不语，他忽然跳下化妆台，从背后抱住了刘。
溪和的双手在刘的腹前交扣，整个人如同一只幼鸟，依偎在他的脊背上：“如果别人可以，那就跟我试试，我会让你满意的。”
刘一动不动，鼻翼间弥漫着溪和身上柑橘调的龙涎香。他将声音压得很低，缓缓说道：“离我太近的人，都死了。”
溪和的拥抱又紧了两分，唇间不由发出轻微的叹息，右手顺着刘的腰线往上滑，满足地说道：“我喜欢的，就是这样……”。
“危险的，捉摸不透的……”
溪和的指尖停留在了刘衬衫的下摆处，一边说，一边将冰凉的指腹探了进去，轻触他温热的皮肤。
“呼——” 刘的手猛然一抬，制止了他的进一步动作。
手腕被攥住的瞬间，溪和疼得瞳孔骤缩，只是这痛感顺着脊椎窜上去，竟掺着一种战栗的快感。
“啊——”他仰起颈呻吟了一声，如同千万个钩子，在空气中寻觅自己的猎物。
刘猛地将他反按在化妆镜前，“砰”的一声中，镜面受撞击裂了一条缝。
溪和在破碎的倒影里看见自己泛红的脸，他痴迷地伸手碰了碰刘的脖颈，那里有着与牧天身上一样的红痕。
“我比他更能让你开心。”溪和的声音比房间内的熏香更甜几分，不等刘回应，他便踮脚仰头，用舌尖舔过了那道痕迹。
“我不是你能碰的人。”随着刘的警告声，溪和的后背被重重砸在了化妆台上，昂贵的护肤品掉了一地，刺耳万分。
刘的情绪有些失控，掐住溪和喉咙的左手忍不住持续发力，随之而来的缺氧感，让溪和幻视了数片彩斑。只是溪和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反而笑得极灿烂，连双腿都本能地缠上了刘的腰。
“你掐人的……姿势……跟……”溪和从齿缝挤气音，“六岁时……一样。”
闻言，刘的手猛地松了几分。
“童心福利……院……花园”溪和贪婪地喘气，腿却没松开，“你掐着打我的那个……孩子。”
记忆碎片如刀锋般突然扎进刘的脑海，2001年夏天，刺眼的阳光，盛开的黄色花朵，一个小男孩呆呆地看着他为自己为自己出头，但眼神中满盛的不是担忧，而是一种疯狂的兴奋。
“池远？”刘皱了一下眉头。
溪和趁机逃脱了他的掌控，攀上他肩膀贴耳道：“认出来了？我当时就说过……要跟你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溪和的手指小蛇一般卷上刘耳边的碎发，与此同时，近旁的玻璃窗突然爆裂开来，一个黑影径直闯入室内，皮靴碾过碎玻璃，刺耳的声响划破了房内的暧昧。
三秒后，溪和望着来人大笑起来，他非但没松手，反倒将下巴靠在了刘肩头，冲对方眨了眨眼道：“生气吗？没必要，如果你愿意的话，”他用修长的指尖隔着衣衫在刘后背暧昧地画了一个圈，继续道，“我不介意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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