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面无表情地抓住了溪和那只不安分的手,一把将他从自己身上拽下,睨着眼睛直言:“我介意。”
被拒的溪和踉跄了一下,脸上却没有任何狼狈的表情。他扶着化妆台走了两步,顺势倒坐在了自己那张缀满真丝的欧式大床边。黑色睡袍敞开的幅度增大,露出的春光显得他更加富翁狂。
“如果他没来,”溪和熟练地夹起一根香烟,从口袋中找出打火机,“咔嗒”一声,火苗在他看向牧天的眼眸中跳动了起来,而后,他冲刘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接着问:“你会留下来跟我过夜吗?”
晚风从破裂的窗口涌入,将溪和吐出的烟雾吹成了扭曲的形状。刘抬眸,看了一眼站在玻璃碎片中的牧天——他的上衣被划破了几道口子,但那双灵动的眼睛仍然美得如同两轮黑色的满月。
‘不会。’刘在心中坚定地答道,但嘴上并没有给溪和任何答案,因为他并不具备与牧天相提并论的资格。
“你误会了,我只是来确保,他不会因失手杀人而获罪,死在别人手里。”牧天的声音中带着刻意营造的生疏感,低头看了地面一眼后又说,“窗子,我可以赔偿你。”
闻言,溪和突然大笑起来,灰白色的烟灰簌簌落在了他黑色的睡袍上。他索性丢了那支香烟,用食指点了点满地的玻璃渣道:“33楼,从这个高度户外破窗,一旦失手摔落,你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吗?”溪和的目光如同缠绵的舌,细细舔舐遍刘的全身,最终落在了他两腿之间明显凸起的位置,“看来你的‘技术’比我想象的更好。”
刘垂眸,指节发出轻微的“咔咔”声。他厌恶这种充满性暗示的调侃,更厌恶溪和这种关系匪浅似的眼神。
“回答我,2005年,童心福利院大火,院方资料、人员档案、设备……所有东西都烧光了,可却没有任何人员伤亡报道,之后院里的人去了哪里,为什么查不到任何信息?”刘单刀直入,抛出了自己的疑问。
2005年,刘十岁,正是他记忆的断裂点。他对童心福利院的记忆,停留在五至七岁,自己从哪里来,七岁后又经什么人去了什么地方,那里一定有记录。
闻言,牧天的拳头为人所不察地紧了两分,溪和的笑颜也顿了顿,不由回忆起了往事。
只是一瞬,溪和又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新点了一支香烟后,用手指抚了抚摸自己的脖颈,道:“2005年,我……九岁?嗯,已经能明白很多东西了,那件事……确实很奇怪。只是过去太久,我记不清了,不过……”他的指甲在自己的颈动脉处轻轻划动,“我听说这个位置的肌肤最敏感,刺激足够的话,大概能想起来一些东西。”
“你想让他……吻你?”牧天的低声询问中带着复杂的情绪。
溪和挑衅地扬起下巴回复:“怎么?舍不得?还是说……你想代劳?”
他笑着将脖颈处的浴袍又拉开了两分,裸露出皮肤的白皙得如同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只是这种挑逗对刘丝毫不起作用,他站在原地冷声道:“池远,自重。”
“什么是自重?”溪和眉眼如丝。
只是不待这种缠绵的情愫传送到刘的眼中,溪和的脖颈处便感觉到了刺骨的冰冷。
刘甚至没看清牧天的动作,一阵玻璃碎片被踩碎的脆响过后,牧天已经用一块弯月形的玻璃抵住了溪和的喉咙,锋利的边缘陷入皮肤。
“这个刺激,足够吗?”牧天的声音轻得像在说情话。
刘迅速瞟了一眼溪和头顶的字符,很好,与之前没有任何变动——牧天不会冲动杀人。
锋刃之下,溪和的喉结上下滚动,冷汗从他额角渗出,但他仍故作镇定地说:“你不敢。”
刘长舒了一口气,本能地想告诉牧天,这种恐吓对溪和这个性子的人来说没用。
但下一秒,玻璃划破皮肤的声音如同撕开一块绸缎。紧接着,鲜血缓缓渗出,顺着溪和的锁骨流下,隐入了他浓黑的睡袍中。
牧天巧妙地避开了致命位置,但脸上的神色满带杀机:“想起什么了吗?”
溪和的表情瞬间凝固,瞳孔紧缩。
“牧天!”刘立马出声制止。虽然他知道溪和今天绝不会死,但伤了他,牧天一定会陷入无尽的麻烦之中。他不能让牧天为自己涉险牢狱。
牧天对刘的叫停充耳不闻,他的手腕微微转动,显然已经找好了下一个下刀的位置。溪和的身体开始发抖,昂贵的睡衣散出一种血腥味。
“不可以!”刘上前一步,语气认真且柔和,生怕惊扰了牧天的动作,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他不会的。”溪和强撑着冷笑,声音却已经变调,“杀了我,他就不可能留在你身边了,他……”
“回答。”牧天不耐烦地提示道,与此同时,第二道伤口出现在了溪和的喉结下方,更长,更令人心惊,但同样不致命。
溪和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脸色惨白如纸,道:“你不是为了刘,你……”
刘无心听溪和的揣测,看牧天因用力而逐渐变白的指关节,以及那双失控到掩不住杀机的眸子,他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立马伸手抓住牧天的肩膀,侧身重重吻了上去。
牧天的嘴唇绵软而冰冷,带着室外的寒意与房内的血腥。刘能感觉到他全身肌肉绷紧、心跳急促,呼吸却长而深沉,与之前的感觉截然不同。但他不舍离开,直到七秒后,牧天手中的玻璃碎片“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没事的,牧天。”刘结束了这个吻,如抱着一只幼兽般将他拥入怀中。
牧天一动不动,漆黑的眼睛睁得极大,像是突然从梦中被人唤醒。头靠在刘的肩头,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但显然跟对血腥与杀戮的恐惧无关。
“疯了!你们都疯了!”逃离控制的溪和立马捂住脖子退到房间一角打开了家用药箱,鲜血从他指缝间不断渗出。
安抚完牧天的情绪后,刘迅速查看并处理了溪和的伤口,他冷静地为其包裹创面,略带不忍道:“放心,不会留疤,也死不了。”
“你心疼吗?”溪和忽而仰脸问刘。
“我们可以是朋友,也至多是朋友。”刘简短回答道。
那双眼睛如绝境深潭,冷意自现。溪和咬牙往嘴里塞了一颗止疼药,终于平静地说:“知道了。”
“今天的事,由我承……”
“算了,”溪和突然又笑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指尖的鲜血后不由舔了舔,道:“果然很刺激。不会留疤,也死不了?”
刘点头:“仍需就医。”
溪和满意地抿了一下嘴:“那就没什么好计较的,你们走吧,我的经纪人和私人医生一会儿就到。”溪和扬了扬了手机,余光却不由落到了牧天身上。
刘察觉了这种打量,拿起一旁的相机,拉着牧天的手便往外走。只是,临出门时又回头,冷静地冲溪和说:“下次见面,希望你能记起更多。”
“我会好好回忆一下的,不过……”溪和的话停了两秒,脸上露出一个极灿烂的笑容,“你身边的人,你真的了解吗?院里的小孩儿我每个都记得,他,绝对不在其中。”
闻言,牧天缓缓松开了刘的手,梦游般往前走了一步。只是下一秒,刘便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隔着衣物,炽热的体温让牧天的心跳不由快了几分。四目相接,刘勾了一下嘴角:“很晚了,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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