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
宋闻璟跌跌撞撞跨出车门,凉夜的风裹着桂花香扑面而来,却没能吹散他眼底的困意。
他仰头打了个绵长的哈欠,喉间溢出的尾音还带着奶猫般的软糯:"困死我了......"
伸展的手臂不小心扫过江聿风的肩膀,带起少年校服上若有似无的消毒水味。
"上辈子是树袋熊转世?"江聿风侧身避开,却在看见少年凌乱的呆毛时,忍不住抬手想替他抚平。
指尖将触未触之际,江宁的喊声突然刺破夜色。红色跑车的尾灯在梧桐叶间明明灭灭,像极了江聿风此刻慌乱的心跳。
牛皮纸袋递过来时还带着余温,中药特有的苦涩气息混着陈皮香扑面而来。
江聿风盯着袋口露出的药包,指节不自觉蜷缩——那些深夜苦到作呕的汤药记忆,此刻随着胃袋的抽搐翻涌上来。
"小叔,这味太冲了......"他话未说完,就被江宁严厉的眼神截断。
"每天三碗,雷打不动。"江宁的手掌重重拍在侄子肩头,力度大得让宋闻璟都忍不住皱眉。
后视镜里,中年男人的目光掠过江聿风颈间若隐若现的输液港疤痕,声音不自觉放柔,"东城那位老大夫的方子,你妈求了半个月......"
宋闻璟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江聿风耳际:"原来学霸也怕喝药啊?"
他伸手戳了戳少年紧绷的后背,"别怕,我监督你!每天喝完奖励一颗糖!"说罢变魔术般从裤兜掏出颗草莓味硬糖,透明糖纸在路灯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江聿风别开脸,却任由宋闻璟把糖塞进自己掌心。
牛皮纸袋压在臂弯,沉甸甸的重量仿佛压着整个秘密。
他望着江宁远去的车影,想起母亲藏在药罐底的姜片,想起化疗期间小叔偷偷塞进他书包的蜂蜜——有些爱意,总是藏在苦涩的药香里,化作最温柔的守护。
玄关处的水晶吊灯洒下暖光,宋闻璟踩着毛绒拖鞋啪嗒啪嗒往浴室跑,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
"喝完药等我检查!"他的声音混着水流声从门缝飘出来,惊得江聿风望着药碗的手微微一颤。
电磁炉上的砂锅盖不住中药的苦涩气息,蒸腾的热气里,他仿佛看见无数个独自喝药的深夜。
淋浴间的水声停了半小时,江聿风仍盯着碗里深褐色的液体出神。
药面浮着的油膜映出他苍白的脸,陈皮与当归的气味在鼻腔里翻涌,勾起化疗时胃部抽搐的记忆。
直到木质地板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宋闻璟裹着印满小熊的浴巾出现,发梢滴落的水珠在锁骨处汇成细流。
"一个小时!"宋闻璟湿漉漉的手指戳着表盘,"这药都凉透了!"
他突然凑近,带着柠檬香波的气息扑面而来。江聿风慌忙往后躲,却撞进对方略带责备的目光里——那双眼睛像浸了水的黑曜石,此刻映着药碗里摇晃的倒影。
宋闻璟突然转身跑上楼,脚步声咚咚地撞在江聿风心上。
他盯着少年消失的方向,听见楼上抽屉被拉开又合上的声响,夹杂着含糊的嘟囔:"明明记得放这里了......"两分钟后,宋闻璟抱着塑料袋冲下来,奶糖包装袋摩擦的沙沙声,像极了他们初遇时银杏叶飘落的声音。
"张嘴。"宋闻璟撕开糖纸,奶白色的糖块在灯下泛着柔光。
江聿风别过脸,喉结却不受控地滚动:"我又不是幼儿园小......"话没说完,清甜的奶香已经漫上舌尖。
宋闻璟温热的指尖擦过他下唇,带着沐浴后的潮湿温度,让他想起病房里那个差点成真的吻。
第一口苦药灌进喉咙时,江聿风本能地皱起眉。
苦味在舌根炸开的瞬间,一颗奶糖突然塞进嘴里。
宋闻璟歪着头笑,浴巾滑落一半也浑然不觉,露出精致的锁骨:"学霸也怕苦啊?"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倒映着江聿风泛红的耳尖。
药碗见了底,江聿风的嘴唇被染成深褐色。
宋闻璟突然把含了一半的奶糖怼到他嘴边,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要不要尝尝?"江聿风僵在原地,看着少年狡黠的眼神,心跳突然快得像要冲出胸腔。
就在他手足无措时,第二颗糖已经塞进嘴里,混着对方残留的甜香。
窗外的月光爬上窗台,照在两个靠得极近的身影上。
宋闻璟晃着空药碗,水珠滴在江聿风手背,凉丝丝的。"奖励你!"他又剥开一颗糖,这次却轻轻放在少年掌心,"以后我每天都陪你喝药。"江聿风望着那颗糖,喉咙发紧——原来最苦的药,也能被爱意酿成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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