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
萝萨阐述自己发觉的有效信息,
“10:00之后,也就是在餐厅关门之后,我的光脑就没有再接收信息。”
“是这样,我确实饮用了一杯低幻酒水,其他在交谈的人也喝了这无可厚非,但我的助理只吃了蛋糕,仍然陷入了不正常的狂欢。”
警员点头,“但您也知道,哪怕是未分化的人鱼也有精神攻击能力,往常有类质玻璃阻隔,刚才玻璃碎了。”
萝萨点头,“这正是我要说的。”
“优级的类质玻璃为什么会碎?我不相信他撞了十分钟就改变了玻璃的品级。”
萝萨眯眯眼睛,“而且,我得知这是一场未分化人鱼首次使用翻译器进行粉丝连线的活动,但不知道为什么,活动没有如期进行。”
“还有一点,事前我并不知道具体有谁被邀请进去了,但有意思的是……我们都有一定影响力,但又在边缘徘徊。或者说,我们重要又不够重要。”
“你是说你怀疑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阴谋?”
“对,我不觉得一个未分化的人鱼按照个人意识、能力能实现这个结果。”
“尽管并没有出现严重伤亡?”
“是。”
警员直视萝萨的眼睛,“女士,怀疑可能有一定道理,但我们需要的是更确切沉重的证据,你明白吗?”
萝萨点头,提议道,“我能说的只有这些,不过我的小助理很痴迷那只人鱼,也许他知道点什么。”
警员足够敏锐,她意识到萝萨那句“我能说的只有这些”,而不是“那我能说的只有这些”或者别的。这意味着这位女士有些想说却不能说的没有透露,也许是保密协议或者与职业操守有关的东西。
“查一下她和亲友的近期收入,把她的助理叫进来。”
“明白。”
小助理摇头,“不是的,那个女孩,最后被未分化保带走的那个女孩,她没有。” 想了一下,小助理确定道,“对,她一直在吃她包里的东西,接着就睡着了,她没有跟我们一起‘狂欢’。”
警员再次询问,“你确定?”
小助理点头。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半白化的人鱼,他又一直围在她身边。而且你知道的,那个女孩太小了,又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还一直吃,我觉得稀奇就看了好几回。”
“我确定她身边没有主办方准备的饮料或者食物,但她包里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
小助理显然有很多话要说,“不过她是一直在睡觉的,反正那小子把我们的钱和珠宝拿走,放在了那个女孩的包里,那时候她都还在睡……”
他挠挠头,“也可能是昏迷,反正玻璃碎和我们一群人叫喊也没把她吵醒。”
警员问,“你当时已经自顾不暇,怎么确定她一直在睡觉,或者昏迷?”
小助理脱口而出,“她的衣服。”
“大厅里都是水,哪怕控制不住发笑大叫,我们也都下意识爬到了高的地方,或者至少蜷在沙发上,她没有。”
“她一直靠坐在沙发上,只有在水里的裤子向上吸水,除此之外,她身上没有别的水渍……被放在担架抬走之前,她的后背都是干的。”
想到萝萨强调的严谨,小助理补充,“就算醒了,她也没动。”
而陷入狂欢状态的众人,没有一个不动的。
医院。
穿着大褂的男医生确保数据上传完整,问了句,“怎么回事?”
协同检查、记录的女医生正在记录检查流程,她不知道副院长为什么一时兴起来检查,还问起患者的事,但她着急记完交班,只朝门口歪头。
看了眼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孤月,男人起身出去了。
“陈浩。”
误判状况执行了二级程序的男人正对着走廊里的绿萝唉声叹气,听见有人叫,他下意识挺直腰背,“哎!”
陈浩回头,对眼前身形修长、眼皮褶皱繁杂却紧凑的狐狸眼感到熟悉。但他又确实没有这个医院的朋友……
直到男医生摘下了口罩,露出完整的一张长着平直上翘薄唇的窄脸。
“学长!”
陈浩惊喜又疑惑,“怎么在这儿碰见你了?你不是已经临床转研究?”等不及童姚回答,他往前一步指着治疗室问,“要紧不?”
看他脸上那掺杂了希翼、恳求的神情,童姚垂眸,“还行。”目前,全身上下最要紧的还是在神经末梢游离的生物电流。
“怎么回事?”童姚问。
陈浩提起来的心往下放了一点,“你不知道,我看见她……叫啥来着来着。”
“孤月。”
“哦哦,孤月。”陈浩心想医学生的脑子就是好使,接着吐槽,“你看她第一眼肯定也觉得她没分化吧?”
童姚只说,“毛鳞树蝮就是这样。”
“是啊,谁想到她已经分化了,还不知道……”陈浩停住了话头,迟疑道,“什么蝮?”
童姚嘴角上挑,“毛鳞树蝮,或者说,基伍树蝰,蝰蛇科底下的有毒蛇种。”
陈浩头上翘起的发丝耷拉下来,不自觉搓着手。
想到陈浩也许不太熟悉蛇血兽人,童姚好心补充,“你没问吗?体型偏小,五官紧凑,眼睛还很圆,你应该问一下的,这是很标致的毛鳞树蝮基因。”
陈浩嘀咕,“这些族群不知道拔高身高的基因补剂是免费吗?”
童姚也疑惑,孤月的父亲并没有身高的问题,但孤月就是这样小小的一个。他摇头,“那就不知道了,不过,血可不会骗人。”
陈浩从送人进诊疗室到现在就没闲着,那个未分化的人鱼不太好,但本来状态就不太对,这个孤月就完全是无妄之灾,他心里着急,到现在都没洗手。
现在知道孤月是蛇血兽人,他感觉从手开始,整个胳膊都不对劲了。尽管他理智强调没有一个蛇血兽人能用手注射毒液,仍然不得劲。
没事,没事。
陈浩安慰自己,勉强打起精神,被童姚一句“有毒哦”打回原形。
要是到现在,陈浩还没意识到童姚在吓唬自己,他在家那些训练怕是白做了。但他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这个黑心肝的男人了。
陈浩防备地看着眼前这个两分钟前还被自己崇拜信赖的学长,“她是你亲戚?”
不对。
童家祖祖辈辈都是不掺一点兽血的纯人,就连家族规训都禁止与兽人通婚,要不然那时候也不会没人搭把手。
童姚被陈浩变化莫测的表情逗笑了,“除了亲戚,我就没有朋友?”
陈浩觉得离谱,童姚还是疯了吗?他哪来的朋友?
……
童姚见过不少兽人,但像陈浩这么家世显赫又单蠢的简直稀少到能拍卖的程度。他收敛表情,“到底怎么回事儿?”
陈浩想起这个就糟心,“有人举报,说着养未分化人鱼的餐厅内部有违规建筑。你也知道这种事情肯定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说我们本来就是……”
“说重点。”
陈浩木着脸,“敲门不开,破门而入,东西玻璃碎一地,还有几个啥币在叫唤,你也知道人鱼容易应激,我以为他要伤害另一个未分化的。我就电了他。”
哪知道孤月分化一年三个月了都。
童姚从兜离拿出两支醒神喷雾,给了陈浩一支,他奇怪,“你电她干嘛?”
吸了口喷雾的陈浩无语,“我电的就是那人鱼小子,谁让她被那个小子抱得死紧。你不知道,就电过去了还不松开呢,抱得跟个笼子似的。”
两口吸完喷雾,童姚眯着双眼,“她没反抗?”
有些奇怪,陈浩探究地看过来,童姚又低头哼笑一声,“抱又不是勒,啃或者掐,按照流程你不是应该先沟通?”
某种程度上陈浩非常单纯,他对这份工作发自真正的认同、喜爱。一提工作,他的注意力就非常集中。
“我听说,那个没分化的小子不光把一圈人都抢了一遍,还把东西都放在那个孤月包里。孤月要还,他还不乐意。”陈浩搓搓头发,又吸两口,手里的醒神喷雾才见底。
“我到的时候,他把孤月挡得严实,怎么也不松开,而且只听那姑娘的声音,我判断她有点神志不清。”
陈浩垂头丧气,“不提了,看那边怎么说吧,反正都这样了。”他第一回冲在前面就拉了坨大的,真有点想疯。
童姚看问不出什么了,问“你是在这儿守着还是跟我一起?我还没看过未分化的人鱼,听说还是半白化?”
这话当然是假的。
在他和孤月相亲,如果这么说合适的话。童姚那时候见过那只半白化体征的人鱼,只是他没兴趣多看,只记得那只人鱼好像朝他呲牙,看起来脾气不太好。
还是陈浩的一番话让他有了多看两眼的兴趣。
陈浩摇头,“39楼c区12室,我在那儿更头疼。”
陈浩还记得那只人鱼说孤月是他的,甚至事后想来,那只人鱼是以保护姿态抱住孤月的。陈浩现在脑子里乱糟糟,他还没联系家里,但他总觉得孤月才是他解决这起冤假错案的突破口……
可她偏偏是只蛇。
陈浩欲哭无泪,飞快走进拐角的洗手间,手,手臂,脸,脖颈,他恨不得把整个上半身都洗一遍。
等身上的异样感消退,他深呼吸一口,视死如归地蹲守在孤月门外,拿光脑搜索【毛鳞树蝮】。
很好看的毛鳞树蝮,像没长角的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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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艳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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