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链锢寒芒,
密牒隐蕃章。
焦痕蚀牍简,
骤雨濯天阊。
刑部审讯室,夜色如墨。檐角铜铃在朔风中呜咽,青砖墙上烛火摇曳出狰狞的暗影。苏味道站在裴行俭与卢承庆之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佩玉的裂痕——那是永徽六年冬在国子监与崔湜争执时留下的。此刻他凝视着铁链缠绕的崔湜,只见那青年士子鬓发散乱,玄色襕衫沾满血污,唯独腰间镶金蹀躞带仍昭示着博陵崔氏的贵胄身份。铁链碰撞声中,崔湜突然扯动嘴角,露出个讥诮的笑,惊得梁间栖息的夜枭扑棱棱振翅,带着血腥气掠过苏味道肩头。
裴行俭身着一袭玄色官袍,腰间玉带在案几上的灯光映照下微微泛光。他的面容清峻,双目深邃,仿若能洞察人心。卢承庆则身着月白色官袍,气质沉稳,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苏味道身着那件洗得发白的粗麻襕衫,补丁在灯光下若隐若现,但却掩盖不住他挺直的脊背和眼中的坚毅。
"崔湜,今日的审讯,你可知是为了何事?"裴行俭率先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能穿透崔湜心中的防线。他说话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案头的铜印,印钮上的麒麟吞吐着烛火,在崔湜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崔湜冷哼一声,昂起头颅:"你们不就是想诬陷我,想扳倒博陵崔氏吗?"他说话时下颌微抬,显露出世家子弟惯有的傲慢,但喉结的急促滚动却暴露了内心的不安。当他看到裴行俭身后狱卒捧着的刑具时,右手突然攥紧铁链,指节泛白。
审讯室深处传来拷问声,混着铁器撞击的脆响,像是某种古老的节拍器,催动着在场众人的心跳。
裴行俭猛地拍案,震得案头烛台一跳,火苗在崔湜苍白的脸上投下晃动的暗红。"这账簿上'河西粮草'四字下藏着突厥密文,分明是虚报军粮的铁证!"他抓起账簿重重摔在木案上,惊飞了廊下守夜的乌鸦。羊皮封面上沾着的墨渍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幽蓝,仿佛渗出了血迹。
崔湜大笑:“我又不是安北都护府的官员,怎么会有这个账簿?”他顿了顿,又说道:"许是突厥细作栽赃,以挑起我大唐朝廷之争的阴谋!"笑声在四壁间回荡,惊得屋檐下的蝙蝠扑簌簌飞起。但当他的目光扫过账簿边缘时,瞳孔突然收缩——那里有个暗红色的指印,正是他去年在安北都护府查阅粮册时留下的朱砂印记。他猛然仰头,喉结在烛光下划出尖锐的弧线。他忽然瞥见苏味道袖口露出的半截伤疤——正是当年被自己推下石阶时留下的疤痕。
两人目光相撞的刹那,苏味道分明看见崔湜瞳孔深处掠过一丝快意,仿佛那夜在国子监藏书阁,这人将他的诗稿掷入粪池时的眼神。窗外更鼓敲响,三更梆子声惊醒了案头昏睡的狱卒,他慌忙添了盏新油灯,跃动的火光将崔湜的影子拉得老长,扭曲成墙面上诡异的剪影。
这个辩解一子下让他们无以应答。苏味道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他很快按下心中的波动,率先打破僵局:"大人,既然考场舞弊案的关键证据槐叶和狼头残币都与崔湜有关,何不从其考篮和号舍入手?兴许能挖出更多蛛丝马迹。"
裴行俭与卢承庆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苏味道的提议无疑是为当前陷入僵局的调查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裴行俭微微点头,沉声道:"苏公子所言甚是,就这么办。"
裴行俭随即下令,让手下的人去科举考场进行搜查,重点检查崔湜的考篮和号舍。众人随着裴行俭一同前往科举考场,一路上,马蹄声与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沉重。长安城笼罩在诡异的寂静中,朱雀大街的积雪不再融化,反而越积越厚,将所有足迹都掩埋其中。
来到科举考场,命令士兵们开始行动。他们来到了崔湜的号舍,只见屋内摆放着一张简陋的木桌和一把竹椅,桌上还放着几支用过的狼毫笔和一个墨盒。裴行俭的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最终停在了崔湜的考篮上。考篮边角处有个暗金色的狼头刺绣,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打开它。"裴行俭命令道。
士兵上前打开考篮,里面放着几支笔和文房四宝,在最底层,却藏着一块突厥文木牌。木牌上的突厥文字符在灯光下闪烁着幽蓝的光芒,显得格外刺眼。当突厥木牌从考篮底层取出时,刑部狱吏特意点燃了三盏羊角灯。幽蓝火光映得木牌上的狼头浮雕栩栩如生,崔湜的拇指在铁栏上急促摩挲,突然触到狼头纹路——那瞬间的颤抖让他想起二十年前祖父在族谱上烙下崔氏徽记的画面。
"这……这是什么?"崔湜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急忙辩解道:"这不过是我在古董市场上淘来的物件,哪里知道上面刻的是什么。"他说话时喉结滚动,汗珠顺着鬓角滑落,在下巴处凝结成冰珠。当裴行俭接过木牌时,崔湜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溅出的血点染红了胸前的补子,倒像是替那半枚指印添了抹猩红。
"哦?"裴行俭冷笑一声,接过木牌,仔细端详着,"崔公子,这木牌可是突厥间谍的身份标识,难道你还想说与突厥有联系?"他指尖抚过凹陷的突厥文字符,突然发现边缘残留着暗红色的粉末。他凑近细看,竟是朱砂——与贡院号舍门楣上考生点额的朱砂如出一辙。
当裴行俭摔出突厥木牌时,苏味道注意到崔湜的拇指在铁栏上无意识地摩挲,那是士族子弟习惯性的"避邪手势",却在触到狼头纹路时猛地颤抖。这个细节让他想起国子监的旧时光:崔湜曾把他的诗稿扔进粪池,却在校长路过时,装出惋惜的样子去打捞——此刻的颤抖,与当年如出一辙的虚伪,却多了几分恐惧。他忽然瞥见崔湜左靴内侧微微鼓起,想起方才在刑部大牢,曾见狱卒靴面沾着与之相同的金粉。
崔湜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在崔湜的号舍木板壁上,士兵们发现了一处被火烤过的痕迹,这痕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显眼。苏味道走近仔细查看,发现这痕迹与狼头残币上的焦痕完全吻合。当他俯身细察时,突然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龙涎香——这与突厥使馆送来的国书中使用的熏香如出一辙。
"大人,这痕迹定是有人故意销毁证据留下的。"苏味道转身对裴行俭又说道:"当日你封锁考场搜查刚开始,诡异的事情便接连发生,考场内参与作弊的考生传递答案的纸条大多被销毁了。这一定就是当时销毁证据的痕迹,而且有突厥细作参与其中。"
崔湜低下头,什么也不说。他准备用沉默死扛到底。审讯陷入死寂,只有铁链拖动的声响在青砖地上划出刺耳的长音。
暮鼓响起时,裴行俭与苏味道踏着鼓点归去。路过朱雀大街第三盏华灯时,苏味道忽然驻足:"大人可曾留意崔湜左靴内侧的异物?"裴行俭转身望向深沉夜色,嘴角浮现一丝冷笑:"明日便让狱卒换上新制的牛皮靴。"远处传来宵禁梆子声,惊起栖在槐树上的乌鸦,扑簌簌掠过那道尚未散去的审讯灯火。
长安城东的突厥使馆内,夜幕低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阿史那图默特站在窗前,望着外面被夜色吞噬的庭院,手中把玩着一枚金叶子。当听见乌鸦惊飞的声音时,他突然将金叶投入炭盆,看着它在火焰中蜷曲成狼头形状。他想起显庆三年在长安西市,曾目睹崔涣将五岁幼子举过肩头,孩童腰间玉佩上"忠孝传家"的刻字在阳光下泛着暖光。此刻密信中的"门阀存续重于清白"八字,倒像是对当年那个温馨画面的嘲讽。
"崔湜那蠢货,竟然没把账簿藏好,这下可好,裴行俭他们找到了关键证据。"阿史那图默特低声咒骂,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他转过身,面向房间内的几名亲信,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和不安。当他将密信浸入蜂蜡时,烛泪滴落在崔氏族徽图案上,恰似一滴殷红的血珠。
阿史那图默特深知,如果这件事被彻底查清,不仅崔氏家族会面临灭顶之灾,突厥与大唐的关系也会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他必须采取紧急措施来应对当前的局面。"你们都听着,"他走到案几前,铺开一张纸,迅速写下一封密信,"现在事情已经到了最紧急的时刻。我们必须立即行动,否则一切都将无法挽回。"
他写完密信后将其折叠好,交给了身旁的一名亲信:"你立刻派人将这封信送给崔涣,务必确保安全送达。"接着又转身对另一名亲信下达指令:"你带人去刑部,想法设法潜入他们的证据室,试图窃取或销毁那些对我们不利的证据。如果有机会,也尽量去影响一下审讯的过程。"
亲信们纷纷点头,表示明白任务的重要性。阿史那图默特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稍微感到了一丝安慰,但他知道,这只是杯水车薪,他们面临的困难还远远没有解决。当他再次走到窗前时,看见庭院中的积雪突然泛起金光,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
崔涣被关在狱中,四周墙壁斑驳,铁窗透入的微光勉强照亮潮湿的石室。收到狱中暗线传进来的阿史那图默特的密信后,立即行动。他深知博陵崔氏先后有崔民干、崔敦礼和崔玄暐三人拜相,家族通过门第优势与实务能力在军事、司法、礼法等领域形成了持续影响力。他明白,利用博陵崔氏在朝堂中的人脉来解决当前困境并非难事,关键在于如何巧妙地操作。
崔涣绞尽脑汁,将自己想到的各种方法通过狱中的暗线传递出去。他仔细梳理了家族在朝堂中的关系网,联系了几个关键时刻能说得上话的亲信,让他们在朝堂上为自己发声。送走密信后他相信自己很快就可以出去了,心里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当他抚摸胸前的族徽时,突然听见隔壁囚室有人用铁链在石壁上刻字,那节奏分明是突厥军中的暗语密码。
狱中的崔涣焦急地等待着消息。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博陵崔氏的荣耀与存亡,全系于此次朝堂之争。他不断在脑海中推演各种可能的情景,想象着朝堂上的辩论场景,心中既忐忑又期待。
紫宸殿外,宫阙巍峨,雕梁画栋,白玉陛阶前的广场空无一人,显得格外寂静。宫灯高悬,微风拂过,灯影摇曳。整个紫宸殿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金碧辉煌,然而此刻却因为科举舞弊案而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高宗皇帝正坐在龙椅上,面前的龙案上堆满了奏折。铜鹤香炉静静地立在一旁,袅袅青烟缓缓升起,弥漫在整个大殿中。高宗的面容略显疲惫,但眼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崔涣戍边二十载,尔等竟以几片树叶定罪?"高宗突然将卢承庆的奏折重重地摔在龙案上,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愠怒。卢承庆站在殿中,身着官袍,恭敬地低着头,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当他抬起头时,看见武后正用丹蔻染就的指尖划过奏折,指甲边缘的碎金纹路在龙案上拖出细长的光痕。
裴行俭身着玄色官袍,腰间玉带微微泛光。他站在殿中,阳光斜切过他的眉骨,在眼窝投下深影,像西域戈壁的沟壑。他掀袍跪奏,声音洪亮而坚定:"陛下,崔涣书房搜出的《安北军粮簿》与户部存档相差二十万石,而鸿胪寺记录显示,同期突厥使团采购粟米正是此数!"他呈上盖着三方官印的比勘文书,"兵部、户部、司农寺共同核验,绝无差错。"
武后突然开口,她的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裴侍郎可还记得显庆四年龟兹之战?崔涣押送粮草七日疾行八百里,这等忠臣岂会通敌?"她指尖划过奏折上"五姓七望联名保奏"的字样,丹蔻在"博陵崔氏"四字上重重一点。双目中透出一丝不为人察觉的狡诈的微笑。当她说完这句话时,殿角的铜壶滴漏突然发出刺耳的声响,仿佛有人在叩击棺椁。
高宗听后,微微颔首,目光在殿内扫了一圈。殿内的众臣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声此起彼伏。崔涣的支持者们纷纷出列,为崔涣辩解,而裴行俭的支持者们则据理力争,双方争论不休。
裴行俭缓缓起身,朝高宗深施一礼,声音沉稳却透着不甘:“陛下,臣虽领命深入调查,但崔涣留任,恐于真相大白有所阻碍。”他的目光扫过殿内众臣,最后落在武后身上,那里有淡淡的威压,却也掩不住他心底的焦灼。
武后的目光与裴行俭对上,她微微一笑,眉目间尽是柔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裴侍郎忠心可鉴,然朝堂之上,还需权衡各方。崔涣暂留任,也是为稳住局势。”
裴行俭心中一凛,明白此刻再言无益,只能领命退下。他与卢承庆一同步出紫宸殿,殿外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他站在光影交错处,许久才回过神。
宰相张文瓘看着众臣散去,长叹一声。他深知此事棘手,但朝堂的平衡容不得半点闪失。他望向武后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又瞧向殿外阳光下的裴行俭,那是大唐的脊梁,断不能弯。
与此同时,参与科举的学子们已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与愤懑。数十名学子聚集在尚书省门外,他们来自五湖四海,满心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与壮志。然而,科举舞弊案的爆发,如同一记沉重的巴掌,将他们的希望狠狠抽打。他们眼中的惊愕渐渐化作愤怒,握紧的双拳,因许久未松而泛白的指节,无一不在诉说着他们对公平的渴望。
最前方的蓝衫士子高举《伐檀》诗卷,粗麻袖口露出冻得发红的手腕:"去岁洛州大旱,某变卖祖田方凑足盘缠——若科举尚不能求个公道,寒门还有何路可走!"他突然高呼"还我等一个公道!"声音在愤怒中微微颤抖,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坚定。他的举动感染了周围同伴,霎时间,此起彼伏的吞咽声在寒风中响起,像是某种古老的祭祀。
周围瞬间爆发出排山倒海的附和声,学子们的呐喊响彻云霄,直冲天际。
"严惩舞弊者!""早日发榜!"的呼声此起彼伏,汇成一股震耳欲聋的浪潮。学子们自发推选出代表,递上请愿书,恳求朝廷尽快查明真相,严惩肇事者,早日张榜公布,还他们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他们的目光坚定不移,直视着官衙大门,等待着那扇沉重之门后的一丝回音。
此情此景,令朝堂之上的宰相张文瓘也感到了事情的紧迫性。他深知科举对于大唐选拔人才的重要性,也明白学子们的急切心情。于是,他决定召见卢承庆和裴行俭,督促他们尽快执行高宗皇帝的指令,要求他们加快调查进程,尽快还学子们一个公道。
整个长安城笼罩在诡异的寂静中。朱雀大街的积雪不再融化,反而越积越厚,将所有足迹都掩埋其中。只有刑部大牢的烟囱仍在吐出黑烟,在晴空中划出扭曲的轨迹。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铜壶滴漏的声响突然停顿,水珠凝结成血珠,坠落在龟裂的陶瓮中,发出空洞的回响。
狱中的崔涣得知自己暂且留任,心中的大石总算落地。他瘫坐在地,背靠冰冷的石墙,长舒一口气。可这份安心转瞬即逝,他的眼神很快又黯淡下去。他望着窗外的天空,那里被高墙阻挡,仅余一方昏暗。当他抚摸胸前的族徽时,突然听见隔壁囚室有人用铁链在石壁上刻字,那节奏分明是突厥军中的暗语密码。他知道,这场风波远未结束,自己的位置虽保,但这不过是个开始。
刑部证据室内,苏味道借着烛光再次查验狼头残币。他忽然发现币缘焦痕处粘着片细小的金箔,与崔湜考篮夹层剥落的金粉如出一辙。正要呼唤狱吏,窗外却闪过一抹黑影。他疾步推开木窗,只见月光下几只乌鸦正在屋脊盘旋,羽翼间抖落的不是雪片,而是细碎的金屑。这诡异的景象让他想起国子监典籍中记载的"金乌噬魂"之术——传说突厥巫师会将金粉混入毒药,再借鸦群传播。
与此同时,突厥使馆地窖中,阿史那图默特举着火把走向暗格。火光摇曳间,他看见二十年前的自己正跪在可汗帐前,听着老可汗讲述大唐门阀的秘密:"那些族谱里的忠孝文章,不过是遮掩野心的面纱……"此刻暗格中整齐码放着数十个考篮,每个都贴着考生姓名。当他掀开最上方那个写着"苏味道"的考篮时,一缕金粉从夹层中飘落,在火光中折射出诡异的光芒,仿佛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刑部大牢深处,崔湜盯着渗水的石壁,恍惚看见祖父在族宴上展示的崔氏族谱:"我崔氏自东汉以来,出了二十七位三公,靠的是——""忠诚。"他下意识接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牢房里,像极了突厥使馆的回音。突然,隔壁囚室传来金属撞击声,竟是有人用铁链在石壁上刻字。崔湜侧耳细听,那节奏分明是突厥军中的暗语密码,冷汗顿时浸透了他的中衣。
暮鼓再次响起时,裴行俭与苏味道仍在刑部审讯室中。烛泪在案几上凝结成诡异的图案,像是某个古老预言的符文。苏味道突然想起国子监典籍中记载的"金乌噬魂"之术,抬头望向裴行俭:"大人,卑职怀疑此案与突厥巫蛊之术有关。"话音未落,窗外又掠过一群乌鸦,羽翼间抖落的金粉在月光下折射出妖异的光芒。
整个长安城,都在这场科举舞弊案的阴影下,等待着真相浮出水面的那一刻。而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铜壶滴漏的声响再次响起,水珠凝结成血珠,坠落在龟裂的陶瓮中,发出空洞的回响,像是谁在叩击棺椁,又像是某种古老预言的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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