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紧手指,再次抬高她的头,引得她频频蹙眉。
那抗拒的神情,竟使得他产生一丝快意,黑暗中,他冷笑:“夫人总喜欢这般看我。”
绫罗挣扎着,最后开始用力地去扒裴忌的手,她不知道为何平日温柔的夫君,此时此刻会突然变成这样。他似乎很兴奋,绫罗能感受到他的这种兴奋。
她甚至能听见她体内的血液还是快速流动,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愈加猛烈。
眨眼间,眸中泪珠滴落,滚到裴忌手上。
他终于松开她的下颌,摩挲着手中的湿润的泪水,嘴角噙着一丝微笑,随后在绫罗惊讶的目光注视下,他将那沾湿的手指塞入口中。
“你...”
绫罗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她呆呆地望着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熟悉且陌生,他动作优雅从容,这个动作仿佛预演过千百次,绫罗第一个感受到的不是违和,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
明明只是泪水,竟让她兀自羞红的脸颊。
也是这一次,绫罗终于发现自己眼前这个男人的秉性,似乎并非自己眼中看见的那种,他眉目间满是锋芒,锐利睥睨着眼前的一切,他仿佛天生的上位者,一举一动皆是积年累月养尊处优身居高位才能浸淫出来的气质。这气质断不是一个普通的门客可以拥有的。
可她眼前完全顾不得这些,她大脑中一片轰鸣,心脏因为他奇怪的举动越来越快。
她面前如同呈上一颗有毒的香甜果实,明知有毒,又抑制不住自己想要品尝的心。
一种发自自己本性中的原始冲动几乎要将她支配,引诱着她,引诱着她去探索裴忌更深的另一面。
为什么?
明明她感受到了无以复加的恐惧,明明她十分抗拒。
绫罗不知如何自处,也不知该对裴忌说什么,她只能怔怔看着他,看他下一步的动作。
可这眼神,落在裴忌眼中,却成了她抗拒的证明。他一把将绫罗推到在床,顷刻间身子整个压上来,男人炙热的身躯霎时将她笼罩,眼前,身前,全是他,无所不在。
“夫人难道不喜欢?”
他抚摸着绫罗的发丝,动作轻柔到,仿佛她是世上最珍贵的宝物,温柔却带着浓浓的占有欲。
“夫人失忆前,明明很喜欢我这般待你,我以为你会喜欢。”
“嗯?”
绫罗猛然一顿,乱飞的思绪因他一句话而瞬间凝滞,她睁大双眼,此时此刻,震惊盖过了恐惧。
什么...叫,她很喜欢他这般待她?
什么意思,难道裴忌变成这样,竟然是她要求的吗?
裴忌道:“从前夫人最喜这般,为夫不肯,你还要同我置气。”
“哪哪哪...般?”
绫罗百口莫辩,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何时有过这种特殊的要求了,何时有这种癖好了?
“这般。”
说着,裴忌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条红色丝带,将她手举过头顶,三两下就将她双手缚住。鲜艳的红色衬得她肤白如雪,手腕出传来的不适让绫罗的心猛烈跳动。
她的脸红成三月桃花,眼尾上绯红愈加明显,眸中满是水光,像是要哭了,被裴忌欺负哭了。
梨花一枝春带雨,裴忌也是第一次见她这副模样,从前他身患痼疾,不能和人肌肤相触,哪怕对她再渴望,也从无越雷池一步。自从知道她是自己唯一的例外之后,他已经忍耐太久太久了。
“绫罗喜欢吗?”他问。
绫罗颤声:“夫君...我害怕。”
“嘘”裴忌用手指抵上她的唇,嗓音带着十足的蛊惑:“夫人明明喜欢,为何要说假话。”他俯身朝着她靠近,状似要吻上来,那吻要落不落,他停在她上方一寸,绫罗却本能地闭上眼睛。
那预想中的吻并没有来到,良久,绫罗睁开双眼,一下子撞进裴忌深邃的眼眸,那眸中暗流涌动,看向她的眼神可以说得上是贪婪。
绫罗不知道,一个人看另一个人的眼神,是如何做到如此炽热的。那隐藏在记忆深处的感受,像是被唤醒一般,一幕幕出现在她眼前。
惹云斋中,她将自己缩成一团,抱着被子害怕到颤抖,那无处不在的眼神几乎能透过墙壁,如有实质地落在她身上,她几乎要疯了。
每每梦中,似乎都有一双无形的手,上下流连着抚摸着她,对她的□□有种异样的狂热。
此时,裴忌将头埋在她颈侧,他深吸一口气,女子温软的馨香萦绕在鼻尖,他犹如一个上瘾的病人,唯有绫罗是他解瘾唯一的解药。
那一夜,裴忌将她完完全全圈禁在怀中,抱着她一起入眠。
床榻上,绫罗没有睡着,身侧传来裴忌均匀的呼吸声,他睡着了,从来没有睡得如此香甜。
她忍受不了他身上炙热的温度,想要往旁边靠一靠,又被裴忌警觉地拉回来,他抱住她纤瘦的腰肢,侧身,将她抱在怀中。
绫罗硬闭上眼睛,不一会竟然也睡着了。
——
自那以后,裴忌像是变了,又像是没变。
没变的是,他依旧体贴入微,对她的关照称得上无微不至,满橱的衣裳全是她喜爱的样式,妆奁中满是她心仪的钗环首饰,日日都不重样。就连晨起时送到口中的清水都是温热的。
但又好像哪里变了,他看她的眼神一日比一日热烈,一日比一日让人心底发毛,他似乎不打算继续隐藏自己那偏执的占有欲,而是将自己那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完完全全暴露在她面前。
和从前不同的是,裴忌这次胜券在握,他有的是耐心和信心与她周旋。
绫罗本来最期待裴忌回家的时光,她总是会等在裴府门口,遥遥地眺望那条他回家必经的道路,她会为他张罗一桌小菜,等他一起用饭。可这些日子,夜晚成了她最怕的时间。
她等在屋中,等着裴忌每日的光临。
他每日都有不同的花样,绫罗不知他到底哪里知道的这么多花样,每次都能让她失去控制,完全被本能吞没。
玉石的撞击声成了她的噩梦,手腕处常常被勒得青紫,她昏厥过去又被他弄醒,每次都是这样,她在战场上是那个连连溃败的手下败将,而他衣冠整齐一丝不苟,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情到深处,绫罗被淹没在极度的快意和欢乐之中,裴忌才会开始说话,他趁着她无暇顾及之时,总是会问她:“夫人可喜欢。”
若说喜欢,那便是愈加猛烈的进攻,若是不答,那这场战争就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夫人可喜欢?”
绫罗自顾不暇,却还是抚上他湿润的眉眼,嘤咛着:“喜欢。”
一个月下来,小厨房总是会给她烹饪滋补的膳食,一问才知道是裴忌特意吩咐。
程嬷嬷对她的膳食也越来越上心,总是高兴地为她张罗,还总是盯着她的小腹看。
这一个月,家主和夫人感情甚好,称得上是蜜里调油,屋里的动静她们做下人的不听见都难,程嬷嬷心里更明镜似的,想着若是按照这个进度,家中马上就会有小主人了。
绫罗压根不知道这些下人的心思,她只发觉自己最近被喂胖了许多,脸色也更加红润,眉眼间比曾经更添了一份雍容。
后来程嬷嬷旁敲侧击得多了,绫罗才知道她的心思,这才注意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和裴忌有一个孩子。
裴忌似乎也不热衷于此,他总是花招百出地让她崩溃,让她难堪,随后用贪婪的眼神欣赏着一切,自始至终,绫罗都没能成功脱下来他一件衣服。
于是,这晚,她终于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炭火烧得正旺盛,裴忌一件件脱去她身上单薄的衣裳,他的手掌仿佛有魔力一般,所到之处都能引起她的一阵阵战栗,燎起熊熊烈火,明明已经经历过许多次,绫罗还是不能适应。
他问出那个他常问的问题:“绫罗可喜欢?”
“喜欢。”她道。
“夫君。”她抬头,用水光盈盈的眸子看着眼前的男人,妄图从他冷峻的面容中捕捉出一丝欲色,然而她用力去看,却看不出来一点。
他对自己身体的掌控已经到了称得上病态的程度,若不是自己愿意,他从不会暴露出一点点情绪,更别说是欲。
他的眼中只有占有,只有掌控,只有痴狂,其余只剩下冰冷。
绫罗故意去解他腰带,没有成功,他已经捉住她手腕,“夫君。”她唤他,“你想不想和绫罗有一个孩子?”
裴忌双手猛然收紧,她迅速在他眼中捕捉到一丝错愕。
“夫君爱我吗?”
裴忌不答。
“夫君爱我,那为何从来不与我肌肤相亲,床笫之欢。”
为什么每次崩溃的都是她,每次喊叫的都是她,每次沉沦的都是她,每次她都是他的手下败将,既然是男欢女爱,那为何他从来都是一丝不苟,却要将她挑逗到发疯?
“你想和我有个孩子?”裴忌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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