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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程女官

正旦后的第二日,雪花坠的飘影杳然,毫无悬念。

可牧荆陷入两难之中,她在要待在戟王身边,或是离开他的两种抉择里徘徊不定。

前者可保住性命,可违背她的意愿。

至于后者,则将她曝于严寒肆虐的冰天雪地,一旦踏出此厅,程女官可能对她赶尽杀绝,生死两茫。

在牧荆立于厅中权衡之时,戟王始终埋首于成堆的文件中,直到眼角余光瞥到一双白皙精致的裸足,一小截足踝在绣着青色百蝶的寝衣裙角里隐隐若现,才引得他的注意。

方抬眸,原本慵闲中带着点习惯性的锐利的眼神,立刻沾染上暧暧流光,就像尚未点上灯火的水仙花,烛火一燃,浮星流转。

他笑着朝着她招手:"过来。"

牧荆刚窥见他的身家秘密,全身绷得很紧,跨不出脚步。见她呆立着,戟王没想什么,只是向下望了一眼她的踝足。

"天这么冷,你怎么没套上抹袜就下榻了?"

他眸色清明,笑的很暖,眼中无半丝欲念,纯粹担忧妻子着凉的关怀样子。

犹豫再三,牧荆到底走向前,脚步一顿一顿,虚浮的紧。

不过,还没到他身边,他便伸出长手捞住她,声音很是清润:"来,打开来看。"

他掌中搁了个精致的木匣,应是送给她的礼物。可牧荆脑中全在盘算逃脱路线,没办法专注在他言语上,只能像一个人偶一样,任他拉着皮线操控她的动作。

掀开木盒,冲眼而来一块沉沉的圆形大玉,玉面上雕有日月星辰的符号,上头有一束颤动旋摆的玉针,针上刻着鱼鳞,稍稍晃动时,玉针亦跟着颤动,就像鱼儿似地摆晃。

"这是司南?"牧荆犹疑问道。

"不错,滇怀玉制的司南,据说上头的鱼针永远指向南方,是我特地托沙国商人带回来的,世间难得,做工细致,你会用的到的。"

牧荆摩娑过温润的玉面,想起曾有商船主人提起过司南。

并不是什么特别稀罕的宝物,而是,能精准指向南方的司南极少见,独门技术被沙国那边的工匠把持,千百年来从不外传,因而才赋予人稀缺的错觉。

戟王当是动用了些关系才拿到这块司南,毕竟曾经的开陈城主威吓沙国与大齐边界,将来极可能返回开陈坐镇边境,怎样都得看他三分面子。

戟王轻搂住她:"我知道你很会善用星空辨别方位,可海上天候并不总是万里无云,碰到乌云蔽天看不见星星时,你可以拿出这片司南,帮你找到正确方位。"

脑中思绪过于纷乱,耳中鸣鸣作响,她几乎快听不见他的声音了。

牧荆面无表情地看着,淡声谢过他。

而后望了眼厅外的雪。

在这种雪天杀人,喷洒于白净积雪的艳红鲜血少不得一目了然,是以程女官不会在雪地上动手,除非她要与她一同同归于尽。

她要避免走去无雪又人迹罕至之处,尽量逃往人多的地方。

此处静僻,哪里会是人多之处?

戟王看着漫不经心的她,温柔地问:"喜欢吗?"

牧荆回过神来,嘴角僵硬地抿出一个淡笑:"喜欢。"

戟王心中闪过奇异的思绪,可也说不上来确切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她眼神有些空洞,口气敷衍,细看之下神情还不大自然,彷若被逼着待在他身边,灵肉分离。

不由自主地开始胡思乱想,但很快便笑己思虑过甚,毕竟她被他缠了一晚,现下恍惚无神也是很正常的。

此时,牧荆瞥见案几上有几只样式清贵的玉簪,还有杜玄的那块玉。

玉簪若碎,锐利断面可做暗器。至于杜玄的玉佩,则事关也如姜,非带走不可。况且,杜玄让她随身系在身上,肯定有他的用意,这用意为何,牧荆大抵上已有定见,只是得赌一把才能确认。

于是她开口请求:"殿下,可以帮我簪发吗?这里没有镜子,凭我一人之力,难以簪的得体。"

戟王静默了会,之后,薄唇微启,似是有话要说,可终是作罢,只道:"好,我替你簪发。"

牧荆先盘起自己一头如瀑的青丝,再让戟王下手。他动作尽可能的轻缓,虽不是很俐落,但忙弄了一番到底是完成这桩任务。

"好了,你看如何?"

此时,牧荆失笑出声,一副觉得他有些傻的模样,摊手:"没有镜子,我怎么看呢?

戟王下颔微绷,又沉默了一次,他既不能顺着她的意搬来一面铜镜,可又找不出藉口解释为何不能。

注重仪表的皇子身边没有半枚铜镜,绝对说不过去!

他局促,他心虚,他自私,可纵然荒谬,他也不敢再冒一次险。行至今日,得来不易,他不许任何风吹草动坏了他的筹谋。

待到大势抵定,待皇帝允准他以使者身分踏上航海之路,他一定会如实道来,请求她的原谅。

可他不知他的妻已然窥透秘密,更不知这是他最后一线能留住她的机会。

生离,与死别,有时在一念之间便能画下定数。

牧荆心下了然,面无表情地道:"罢了,反正没有要见人,能束住发便好,好看不好看的不打紧。"

戟王轻叹口气。

两人又静默无语一阵,牧荆忽然打破沉默,笑的很轻浅:"子夜,兄长与小姨还在外头等着见我,我去与他们打声招呼,去去就来。"

一面说着,牧荆一面穿上抹袜,套上可隔住冰冻浸雪的蟒靴,悄然将杜玄的玉佩隐在袖里,顺道将挂在衣架上的青狐裘披上。

戟王半阖着眼,以余光瞄着。

动作一气呵成,洒脱俐落,她真的只是去去就来?

心底掠过一阵不安,可他仍是说不上到底是什么。许是过往三年等了她太久,动辄得咎,心绪容易波动。昨夜他与她交颈厮磨,一切都很好,应是他想多了。

他神色恢复温煦:"去吧,我让人将早膳热过,回来后你我一块好好用膳。"

牧荆点头,看了他最后一眼。

之后,她便朝着门扉走去,门外大雪缤纷,她全身衣饰洁白,背影与雪景融为一体,才刚踏了出去便难以辨认。

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强,戟王额间竟冒出冷汗。彷佛又回到花神季那日,无尽的焦灼,伴随着一地的血肉糢糊,强迫地难以控制地幻想着她被黑铁片炸裂重伤。

他陷入妄想的虚幻,指尖停在半空中,描绘那道娇小的背影。

程女官的声音却骤然打断他的迷乱:"主人,外头风雪过大,王妃娘娘衣着单薄恐会受寒,不如属下替她送件氅衣,就算一时用不到,备个不时之须也是好的。"

戟王淡漠的眼神移到她平平板板的脸上,到底是道:"好,你去吧,保护她,不要让她受伤。"

牧荆避开也青城与糜爪冬所在的垂柳林之处。

她不愿牵累无辜的两位亲人,在确定能逃脱开来的情况下,她选择独自行动。

雪地难行,然而牧荆不得不疾步。程女官提剑,紧追在后,积雪仍厚,她尚未动手。

所幸离酒肆一里之地,有片蓊郁的松林,林边是座讲究的庄园。在冬日之时松针仍旧鲜绿,有二三十名庄园的奴仆正在松树底下汲取松针下清新甘甜带着松香气息的雪露,供给主人一家泡茶用。

只要能进入松林丛,她便能施展轻功躲入林中。林中视线难辨,打斗不易,程女官若在此处逗留过久,只怕戟王也要起疑心,亲自前来,她便能趁隙逃走。

再差几步路,就能摸到松针,而松针是绝佳的暗器。

在厉害的杀手手里,每一根松针都能化作无比锋利的暗器,对鬼星那样的人而言,随意挥个袖子,上百只松针立刻便能穿树而出,将敌人捅成筛子。

可就在临门一脚前,牧荆听见后头传来喀擦一声,那是剑柄脱落剑身的声响。

程女官已近在咫尺。

"王妃娘娘,不要再向前走,否则莫怪属下不客气。"

牧荆顿住脚步,自知今日将是一场生死决斗,只是那人的言语中似乎有转圜的意思,不妨听她一言。

便转过身,清凌凌的眸光定在程女官一身黑的葛袍上。

程女官此时是不可置信的口吻:"王妃娘娘,没想到你还活着。"

牧荆颔首。

"在我这么致力执行格杀令的三年里,你居然能活下来──"

程女官恨道:"你怎么能活下来?"

牧荆试着放下她的戒心,神色镇定。

"我知道,你喜欢你的主人,你看他对少船主百般讨好的卑屈样子,你忌妒,你心疼。不过你放心,我没有打算要与他在一块,你不必担心你的主人被抢走。"

程女官几乎是从牙缝中迸出,一字一字地道:"抢走?堪堪两字不足以形容殿下对你的执着,没有任何人能将王妃的倩影从主人心里拔除,我从前就告诉过你了!"

牧荆抚上腰间的玉佩。

"程女官,记得我刚入镇海宫时,你对我也是极好的。那时我目盲,是你亲自带着我一个石子一个石子摸过去,悉心提醒我哪里崎岖不平,要我仔细小心,我对此曾心怀感激。何以你今日却全然变了个模样?

程女官冷哼一声。

"师微微,你什么都好,你貌美,你聪慧,你勇敢,除了家世,样样皆得殿下欢心,我从前确实很乐意妳陪伴在主人身边。"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让你动了你主人的心思?"

程女官:"从前我并不知晓主人如此喜欢你,直到你消失三年,主人心神俱裂,衣带渐宽,我才知道,原来这辈子主人再也不可能喜欢别人。"

牧荆听着,有些失神。

程女官:"这三年来,有多少女子靠近主人,主人不曾动过心,可就算他续弦,我也全然不在意,因为所有女人都是你的替身,都只是殿下拿来暖床的魁儡,没有任何人能取代你。"

牧荆疑惑:"听起来,你应当对我回来子夜身边乐观其成,为何现在却要杀我?"

程女官嘲弄:"因为,只要你永远不回来,便永远没有人能占据主人心中保留给妻子的位子。如此,我便能赢过天下所有女子!"

牧荆有些发朦。

程女官神色恍惚:"你不明白,我自小仰望殿下,未及及笄便陪伴在他身边,我自知这辈子不可能成为他的妻,可多年的服侍,我有自信我在他心中一定有一席之地!殿下曾经脱口,我比你更懂他!"

就是戟王那一句,为何她能懂的道理,王妃却不懂,让程女官彻底沉沦,走上这条情爱的不归路。

牧荆冷笑:"恩情与爱情,并不能混为一谈。"

程女官破罐摔碎:"我不管这么多。我自知样样不如你,可只要你死了,我便赢过你了,一个死人无论如何是赢不过一个活人的!"

程女官顿住,骤然提剑,恨道:"所以,你为什么要活着回来?!"

牧荆一瞬不移,看着眼前因妒恨而癫狂的女子。

"我说了,我不会回去你主子身边,你不必介怀我的出现……"

牧荆想了下,嘲讽地笑:"不对,就算我不回去,你也会杀了我,你本就是故意让我窥破他的身分,铜镜是你自作主张带上来,也是你故意摔落在地让我听见,目的就是要让我窥见殿下眼里的秘密,如此,你才能堂而皇之的杀了我。"

程女官洋洋得意:"不错,我深知你的脾性,你看似寡淡,可实际上是与殿下是一个路子的心性,心里容不下一粒沙子,你与殿下一个像冰,一个像火,可你们俩本质上并没有不同,都是爱恨分的很明,又极端倔强之人。"

牧荆听此,其实有些诧异,她从未想过自己与戟王会是同一路人,他们两个是如此南辕北辙!

可程女官所言,未尝不是旁观者清。

程女官攥住剑,胜券在握。

"我料定,在你得知殿下的祕密后,你不会回去,所以我一定得杀了妳,但凡所有见过殿下奇异眸色的人,均被遣送出城,若有不从者,便被流放到化外之地,这辈子不准回京,你也不能例外!除非你回去殿下身边,做回他的王妃,我才能相信你的忠诚。"

牧荆恍然大悟:"所以,你故意让我窥破,又假意要我去向他请罪,在我抵死不从的情况下,你便有足够充分的理由杀了我。"

程女官讽刺:"你果然是主人最喜欢的女子,一如既往讨人厌的聪明。"

牧荆简直想称赞她了:"你也不惶多让阿,程女官,环环相扣,天衣无缝,隐忍这么久,骗过你主子,在你主子眼皮底下没引起他半分怀疑……"

牧荆话锋一转:"可是,你真以为你杀的了我吗?"

程女官:"你武艺低微,能用的暗器都被我识破,为何杀不了你?"

牧荆比了比一旁:"看看谁来了?"

程女官环顾几眼,狠声:"不过是一群奴人,别以为人多我就不敢动手!"

牧荆:"不错,人多你还是会动手,可若这些人就是为了护我而来的呢?""

程女官嗤之以鼻:"无缘无故的,奴人们会何要护你?"

牧荆不语。

程女官心生奇异,视线往周围再认真扫过一遍,只见上百个奴人全往牧荆身边靠拢,有的手中持着锄子,有的挑个铁桶,神情像要吃人似的,撸起袖子活似要与程女官干架,脸上有股子邪门的意气。

程女官心下一沉,震惊:"为何他们要保护你?"

"我也不懂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我身上这块玉佩吧!"牧荆晃了晃腰间杜玄卖给她的玉佩。

"天阳道?"程女官突感挫败,"他们是天阳道信徒?杜玄的人?"

牧惊耸了耸肩:"是不是杜玄的人我不清楚,但天阳道的人确实认这块玉佩为主,以保护玉佩主人为神圣的使命。"

早在了还没踏进松林牧荆便已然注意到奴人们对玉佩流露出崇拜的神情,超乎寻常人对玉石的贪婪。

于临仙城观赏水仙灯时亦是这般,身边总有不相识的百姓悄然盯着她的玉佩看。

先前揣测杜玄半买半送这块玉佩,为的是保护她,看样子她赌对了。

叮嘱她玉佩随身挂配是为了庇护她,下焚夜毒是为了牵绊她一段时日,前者已经就地验证,后者她还差一点证据。

可眼下牧荆无暇深思杜玄的谋划,因为,程女官在奴人们靠拢后,杀意却更盛。

牧荆的心吊了起来。

她低估程女官的执行力,多年来跟着戟王杀伐,能受戟王重用,自然不是轻易退却的性子。

剑光一晃而过,几个挡在牧荆面前的奴人倒了下来。

本来还对程女官抱着一线希望,以为她良心并未全然泯灭的牧荆,此刻认清了一个事实。

在对待仇敌这方面,程女官确实与他主子走同个路子,下手酷烈,毫不留情。

她不愿无辜的百姓为她丧命,可眼见奴人一个个倒下,而程女官的脚步毫不留情辗压过来。

她离死路越来越近。

因为一直在描写雪,写着写着便想着,嗯,天气冷了,完结后终于可以放空了,去池上骑自行车,不会曝日。

可仰天一看,不对阿,现在是酷暑,骑个毛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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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程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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