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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师凌(二更,新增2000字)

天阳道之乱,在杜玄所在的船舰爆炸后群龙无首退兵,画上句点。

战事虽停,可战后百废待兴,上千屋舍被烧毁,不少百姓与兵卒丧命,朝花溪边的商贩受损严重。

不过,蔓蔓日茂,终有一天在众人的努力下大齐会恢复元气。

眼下,刚经历过一场毁灭性战事的士兵们不得休息,低垂着头在冰冷的朝花溪里一一打捞同僚的尸身。

不过两个日夜便断送了上千名大齐军,太子已与皇帝请示过了,每一个为国牺牲的无论为将或为卒,都要好好安葬。

捞着捞着,他们停下动作。

在某处干枯的莲花丛里,他们发现杜玄的尸体。

曾经名震南洋的大海盗,天阳道的教主,沙国杜氏唯一的血脉,就这样了无生气地躺在莲花枯枝底下。

只要是京城人,便一定会知晓,每逢仲夏,朝花溪与淮江交会之处会开满盈盈水红的莲花。

朵朵浮香,丹腮照溪。

当夜里起风时,无数粉莲随风飘暗香,一派风月无边,烂漫心醉。

然而现下是严冬,杜玄不配死在莲钵下。整座城的百姓都在咒骂,杜玄辉煌一生最终落得倒落在枯莲,当真是机关算尽换得一世空。

唯有牧荆不怎么替他感慨,说不定葬身在莲花里就是他要的。

杜玄有心,只是这心装的都是恨。

绛雪生凉。

一道又一道赏赐抬进镇海宫,木槿与也青城看花了眼。

赏赐不光只是为了牧荆提前窥探杜玄阴谋,以及以己薄弱之身诱使杜玄分心让石油得以成功引流。

还要加上三年前她的功勋。

诸如在盛宴上奏曲合欢散,成功促使大齐与东海岛国互市。

以及,以巧计击退刘贵妃。

皇帝都一一当着百官赞誉有加,布下赏赐。

几桩功勋累积的赏赐,自然是如山一般的高,让人眼花撩乱。

龙鳞香,描金寿碗,白瓷薰炉,青玉云纹冠架,缠枝牡丹纹玉梳,八宝镂空赤金耳坠,足高八尺的稀有香山子,蓼蓝绸绣勾莲蚊迎手,以及各式各样的珠宝玉石。

若是放在从前当牧荆还是一个小暗谍时,自然会对这些赏赐趋之若鹜,但跟在也如姜身边久了,看得多了,心里没有半分波动。

唯有一串青缥色锦绳缀鎏金项炼引起她的注意。

配色不张扬,却细致独到,十几粒小巧的坠子刻着日月星辰,鱼鹿熊鲸。脱俗清雅,还有几分可爱。

牧荆静静地抚着温润的坠子。

看起来浑不似少府那帮人的手笔,倒像是戟王特别打造送给她的。

胸口突然发闷。

他一直都把她的喜好放心上,他知道她不爱那些张扬的,奢华的,更喜欢独特的,别出心裁的。

拾起炼子,将它戴在颈上。

金色的小鱼恰巧落在牧荆的锁骨,顺着小金鱼的边缘,指腹摩娑过一遍,最后将它压在心口。

一旁的木槿一心都被赤金耳坠给迷住了,险些没被金光闪瞎,啧啧赞道。

"听说这其中有不少是太子为你讨的,不过他在殿上坚称这是给戟王妃的赏赐,绝不是给东海少船主的赏赐。"

牧荆蠕动了下嘴唇,顿住,却还是念出这三个字"……死男人。"

打从第一次见到太子,他就被归类到这一个品种,至死都不得翻身。

就算是在杜玄攻城后,太子被狠狠打脸,承认贬低牧荆是个天大的错误,送来成堆的赏赐表示他眼睛可能有点眼疾,他也仍是个死男人。

也青城哈哈大笑:"都什么时候了,太子还在计较头衔!"

牧荆忍不住翻了下白眼。

木槿偏头:"太子应是为了三殿下,人家戟王都已经允准牧荆不必再做他的王妃了!太子在穷忙什么!"

提到戟王,牧荆略垂下眼眸。

也青城见状,连忙调开话题:"阿微,什么时候要去开陈?小姨陪你去!"

前一日,牧荆在太微殿前站立,冷风萧肃,可她感觉不到任何冰冷。

在海口县身受重伤的三皇子戟王被紧急送回京城,皇帝连夜召来宫中数十名太医医治,此刻性命垂危。

皇帝最宠爱的皇子在生死一线间摆荡,太微殿乱成一团。

所有人,除了太医与服侍的宫人得以留在寝殿内,其余人连同牧荆在内,皆被皇帝轰了出来。

殿外的宫人也不得闲,一个个严阵守在殿外,一旦殿内有任何动静,立刻入内接差。

于此之际,牧荆的心却平静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从窗格中,可以瞥见戟王上身裸着,伤患遍布手臂,颈子,腰腹,而最严重的要属胸口处的伤。

她比谁都清楚他的心口是最脆弱之处,承受不了再一次重击。

看来,他这次没躲过。

数位宫中最资深,医术最精湛的太医,正团团围着戟王施针,切脉,药汁以汤杓喂入,可进去的少,吐出的多。

难怪皇帝连她也不让入,若她在他身边,她只怕什么都帮不了,还可能会因为过于急切而添乱。

可她还是想替他做点什么。

她心口有一股讲不出口,也难以排解的钝痛。

于是牧荆看向烧了一夜几虽尚未见底,但已逐渐黯淡的烛火,跟宫人要了把细致的剪子。

太微殿用的东西都是上佳的,龙烛用的竹蕊十足坚韧,蕊心粗硬结实,需得用点力劲才能去除,便是经验老到的老宫人也要剪得手疼指软的。

然而这位看起来瘦弱的王妃仍是心无旁骛地动起剪子来,宫人们看着她用力喀擦几下,一粒粒缠结成心状的灯蕊纷纷坠地。

明亮的灯心一旦离了烛,火光逐渐黯淡,由红至暗,终是彻底失去光度,成了一捏便碎的黑尘。

灯花很快被剔尽。

宫人们不明所以,每个人看得都懵了!

都什么时候了,三皇子妃竟有心情剪灯花?莫不是夫婿生死不明心情被打击太过要找点事情抒发?

可看她神情平淡,身姿袅然,肤容似净雪,烛光掩映时还有几分动人的意味,不像是心情不好的模样。

那为何在这剪灯花?

宫人们都摸不着头绪。

牧荆剪了一阵后,将剪子还给宫人,迈步离去。

她走之后,本来昏黄的烛火陡地放亮,从廊下到走道底部,一片明亮。

敞亮得有若簪星曳月,煦色韶光。

宫人这才恍然大悟。

王妃无声剪烬是因为太微殿里有个伤重的男人,正需要烛光,越亮越能方便太医救治。

他们一个个担心的都是差事没办好被皇帝砍脑袋,可唯有三皇子妃担忧里头那尊贵皇子的性命。

太子说错了。

三皇子妃并不把自己当成外邦人,而是把自己看做三皇子的妻。

她剔尽灯花,只为让三皇子好好活下去。

照丁龄的说法,戟王曾在伤重昏迷时,醒来过一次,企图交代一些事。

他很虚弱,却更急迫。

彷佛再不说这辈子就没机会说了。

那时,皇帝老泪纵横,全身趴在榻边,将耳朵贴近老三苍白无血色的嘴唇。

没听见还好,待听清了皇帝气不打一处来,气一气又哭得更狠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一句话也没给你这个便宜爹,心思全都给你媳妇了!算老子白养你了!"

老皇帝哭哭哭。

想当初老三连夜负荆请罪,老实承认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要皇帝撤去一应皇子待遇时,皇帝都没现在这么气恼!

儿子是不是亲生的,他会没点数?

养都养了,都养出感情了,他又不是走无情帝王路线的,再养个几年是能吃掉他多少大米?

他不说,老三也不说,谁会知道?

可他这般宽宏大量,认别人的儿子做儿子,这个竖子是怎么报答他的──?

戟王无力挥了下手,意思是劳烦你滚远点去。

好好好,他就是这样报答他的养育之恩!皇帝气得转身。

而后戟王忍着剧痛,一面咳嗽,交代丁龄几件事,桩桩都是替牧荆做的安排。

因为戟王在伤重昏迷时脑中不住缠绕的都是,如果他的生命真走到尽头,他也要用他最后的余力护她一世周全,保她一生安宁。

所以,他让她不准管他,随即动身去开陈找师家人。

他曾允诺过她要亲自陪她报仇。

他怕万一他真怎么了,萧震那边会派人救出师晓元与刘贵妃,那么她的仇便再也不得报了。

到了开陈,师宅门口。

一直到出发到开陈前,牧荆才知道,原来多年来师晓元一直被关在师府中。

戟王勒令师凌每一段时日,拿着黑铁片割入师晓元的皮肤里,待伤口结疤后,再重新施做一遍。

月复一月,年复一年。

戟王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师晓元体无完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她每一日都尝尽牧荆当年所承受的痛苦。

顺便也让当年被收买而说谎害戟王脱口"师微微是脓疮"的师凌,也承受伤害亲人的愧疚。

可是这一切与牧荆自儿时所受的苦楚相比,与戟王痛失所爱的痛苦比起来,根本微不足道。

戟王之所以还留着师凌的命,不过是为了要让牧荆有朝一日讨要到真相。

牧荆看着师府门前的石雕,有些失神。

眼下丁龄,也青城与木槿三人争着要与牧荆一同入府。

可牧荆断然拒绝了。

这是她一人与师家的事。

师家人没有武功,连弹着琴弦的指头也软弱无力,只是一群以欺负弱者为乐的人罢了。

她已经不是弱者,他们不敢动她。

咚地很大一声,响彻师府。

彷佛等这一天很久了,师凌一看到牧荆的脸,慌慌张张,重重磕头,连磕好几下,手指头不住发颤。

废话不多说,牧荆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叔父,别磕了,我可不想你磕破头,否则我找谁问话呢?"

师衍看着眼前容貌清艳,眼神却冷酷无比的牧荆,舌头都打结了。曾经任人欺凌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勇敢坚毅,凭己之力立下几桩大功,生母来头不小,夫婿亦权柄在握。

牧荆神色淡漠的看着他。

曾经如山高的叔父,此刻打着哆嗦,与从前嚣张模样截然不同。

今天她要把从儿时便深藏于心,那些把她的心勒得很紧,令她窒息难眠的困惑,全逼出答案来。

为什么师家人从前要欺凌也如姜,把也如姜说得一无是处?

以及为什么师衍讨厌她这个女儿,只偏爱师晓元?

又为什么刘贵妃与师晓元两人异口同声,其实师衍真正深爱的是也如姜?

而若师衍若真的深爱也如姜,十几年前为何要把杜玄的玉佩交给萧震,害得也如姜被萧震追杀?

这些人到底谁在说谎?真相是什么?

这一趟回来开陈,她一定要得到答案。

如若师凌敢再撒谎,留他命的意义也就没了。

师衍抬出一个陈旧的木盒,他有些猥琐地暗示师衍与也如姜的过去,就在里头,让牧荆自己找答案。

牧荆打开一看,几幅女子画像,斑驳的手书,干燥的琼花花瓣,还有一只红珊瑚手钏。

师衍结结巴巴地解释,红珊瑚手钏是师衍送给她阿娘的礼物,可她当年并未收下,反手送了朵琼花给师衍,师衍便一直留着花瓣,收在盒子里。

至于女子画像,是师衍年轻时瞒着也如姜画的。

牧荆将画像抽了出来,冷冷一瞧,凉笑。

果然不是经过阿娘同意的手笔。

因为画中的阿娘美艳妩媚,眼尾带红,不是阿娘在外头示人的端雅神情,应是两人欢好后师衍趁着阿娘无力瘫软时,悄悄描绘下来。

手书亦是一堆如狼似虎的言词,更有许多思之若狂的狂热。

难怪刘贵妃要嫉妒,要眼红,要恨师衍喜爱的其实不是她。

这木盒里装着一个男人对一个女子满满的恋慕,痴狂,与着迷。

忽然间,有一封手书引得牧荆全副注意力。

倏然一惊,她捧着泛黄的纸都在颤抖。

是一封草拟的婚书。

上头写着什么一纸婚书,上表天庭,若负佳人,便是欺天之类的山盟海誓。

牧荆眼底掠过惊讶,抬起头以锐利的眼神质问师衍。

"不是说,父亲因为阿娘身分卑下,不肯娶进门,那这张婚书又是怎么一回事?"

师凌心里暗叹口气,自知今日是躲不过了。

"其实你爹当年费了许多心思,想要迎娶你娘入门,可你娘始终不愿意。"

牧荆:"阿娘不愿意,应当是因为在她的家乡没有所谓婚嫁之说,爱谁就跟谁,不爱了就潇洒分了,根本无须一纸婚书约束。"

师凌:"不错,可这对你爹,对整个师家,甚至是大齐人来说,根本是悖逆不道!"

牧荆攥紧信纸:"你──"

师凌:"阿微,你爹实在爱你娘爱的紧,他是真心想迎娶她,可她就是不肯,总嚷着说要游历四方,后来你爹受不了,便……便……"

师凌吞吞吐吐,觑着牧荆的神色。

牧荆意识到什么,低喝:"快说!"

"你爹用了一招──下药,让你阿娘神智不清,玷污了她,使她有孕,企图留下你阿娘。"

牧荆咬牙,颤声:"阿娘从未在我面前提过这件事,为了爹的体面,阿娘从未透漏过!你们师家自诩不少族人曾做过皇室御用琴师,姿态向来高傲,没承想却是最阴私的!"

师凌目露歹意,辩驳。

"你爹也是被逼得狠了,谁让他这么喜爱你阿娘?这世上哪有男人能够忍受心爱的女人不愿嫁他的?"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师衍这么想有什么错?凭什么外邦人的习俗与大齐不同,师家人就要配合她?

牧荆咬牙:"这不叫爱,这是控制!这叫自私!"

师凌低垂着头,不敢看她的神色。

"不过你爹仍是没得逞,纵然你娘有身孕了,她还是不肯嫁,不过她为了你倒是愿意留在师家,与你爹过着夫妻生活,就是那一纸婚书她怎样都不签,所以我们几个兄弟便决定联合起来帮你爹。"

牧荆脸色微变:"怎么帮?"

师凌:"我们故意孤立你娘,称她是卑贱的外邦人,让师家从上到下都嫌弃她,也连带……嫌弃你。"

师凌的音量越来越小。

牧荆的心紧紧揪起,声音嘶哑,不甘。

"所以,你的意思是,爹其实是很喜欢娘的,对我本也没什么大的恶意,只是因为你们为了逼娘嫁给爹,就故意让娘陷入困境,糟蹋幼小的我,让我们母女俩在师家孤立无援,如此娘便会害怕,然后就嫁给爹,是这样吗?"

师凌蠕动着嘴唇,不敢答话。

沉沉的命令在空中响起:"说啊!"

师凌吓得跌到在地,闭上眼,牙齿都在发颤:"对……差不多就是你这个意思。"

牧荆胸口被堵的很难受。

得到真相没有使她更清醒,只是使她更为恍惚。

原来阿原来。

不是阿娘不好,不是爹不爱阿娘,而是他自以为是的太爱了,爱到用一切办法都要留住阿娘,就算是采取卑劣的手段也无所谓!

可阿娘偏偏不是个软弱的女子。

这般威逼只是令她更加坚毅,或是她根本不在乎,以阿娘的性子大抵只会在心底纳闷,这群人到底因何性情古怪,做何总是针对她!

至于彼时是师夫人的刘贵妃,看似刁蛮恶毒,其实根本是师家人的棋子,被挑唆施虐她们母女。

末了干脆放手让师夫人干那个最坏的坏人,将师衍打造成惧妻的好男人,把罪过推得一干二净!

这群恶心的男人,就靠着这些招数将师夫人耍得团团转!

都说最毒妇人心,其实让妇人变得歹毒,何尝不是男人的阴谋造成的?

为了将一个心爱的女子留在身边,几个兄弟不惜联合起来攻讦孤立她与也如姜。

究竟为何要这般险恶?徐徐图之,用爱意慢慢赢得阿娘的心,就有这么困难吗?

稍微平复气息后,牧荆想起最重要的一件事。

"最后一个问题,关于萧震与我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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