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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被罚

冰冷的气息像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咽喉。

窒息感混合着内脏碎裂的剧痛,如同沸腾的岩浆在胸腔里冲撞、灼烧。每一次试图汲取空气都变成一场艰难的酷刑,肺腑像是塞满了沾血的砂砾和冰碴,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和腥甜的铁锈味道。黑暗时浓时淡,意识如同惊涛骇浪中一叶即将沉没的小舟。

下颌又一次被那股绝对不容违逆的力量强行抬起。冰冷粗糙的指腹压在唇瓣上,指甲的轮廓边缘清晰地磕碰着牙齿,激起一阵生理性的轻微颤抖。一股浓郁到几乎令人窒息的药香霸道地冲散了血腥气,像是一大块滚烫、融化的蜜蜡,被毫不怜惜地塞进了口中。

那东西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极致滚烫又极致冰寒的洪流。它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一路撕裂着冲过堵塞的经络、碾过碎裂的骨骼边缘、包裹住破裂的脏腑……所有阻碍在它面前都如同纸糊的一般。剧痛瞬间被推向极致,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架在寒冰与烈火间反复炙烤碾压!

“唔……呃……”

痛苦的呻吟无法控制地冲出颤抖的唇缝,顾褚整个身体在冰与火的夹击下抽搐得像离水的鱼,冷汗浸透了仅存的残破衣料。他猛地张开嘴,想将那要命的药力连同翻涌的污血一起吐出去!

下颌骨上的钳制骤然加重!如同钢铁牢笼再次锁紧!

“吞下去。”

三个字,冷硬得像淬火的寒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如同铁锤砸碎了他最后一丝抵抗的意图。

那滚烫冰冷的洪流最终还是被强行咽了下去,顺着痉挛的喉咙滑入撕裂的腹腔。难以言喻的麻痒瞬间取代了剧痛,如同有千万只微小的冰虫在伤口处蠕动、啃噬、修补……痛苦的余韵依旧在四肢百骸尖啸。

身体被毫不留情地抛开。

不是之前被怀抱的相对安稳。

这一次,是冰冷坚硬的无情碰触。

“咚”的一声闷响,伴随着一阵低微的骨骼错位似的脆响。冰冷刺骨的气息瞬间从四面八方彻底包裹住他,将他所有残存的体温抽吸得一干二净。

寒玉床。

那张由整块万载玄冰寒玉雕凿而成的床榻,此刻如同一块巨大的极地寒冰,正散发着能冻结灵魂的白气。

伤口处刚刚因那霸道丹药而变得诡异的麻痒,遭遇这刺骨的寒气,瞬间转化成一种更加剧烈、更加难以忍受的万针齐刺般的酸冷剧痛!仿佛有无数冰针扎进骨髓深处,在里面疯狂搅动!皮肤表面的寒意如同活物般钻入毛孔,啃噬着早已麻木的神经。

顾褚再也忍不住,身体蜷缩到了极限,几乎要拱成一个虾球,整个人趴在冰冷刺骨的寒玉上剧烈地颤抖。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撞击,连每一次粗重的喘息都喷出细碎的白霜。豆大的冷汗刚渗出皮肤就被寒气凝成冰珠,滚落砸在玉床上碎裂。冷汗与血污在玉面上冻结混合,一片狼藉粘腻。

头顶上方,一道沉静的目光落在他狼狈颤抖的背脊上。那目光像两道无形的冰锥,穿透了他单薄皮肉下蜷缩的灵魂,没有丝毫的温度。冰冷的压迫感如同山峦倾覆,重得让他趴在寒玉床上的身躯更加佝偻下去,连抽气都变得断断续续。

周围是死寂的。只有他压抑的抽气和牙齿打战的细碎声响。那沉寂像铅块一样压下来,每一瞬都像是在为即将落下的雷霆做无声的铺垫。

终于,那片沉重的寂静被打破了。

“抬起头来。” 声音从上方落下,依旧听不出明显的怒意,却比寒玉的冷冽更透着一股刻骨的冰凉。

艰难地,用尽全身力气,对抗着肩颈处几乎凝固的僵硬和骨髓深处的刺痛,顾褚一点点、极其缓慢地、将那如同灌了铅般沉重的头颅抬了起来。颈椎发出细微的哀鸣。冷汗模糊了视野,他用力眨掉睫毛上凝结的细小冰晶,才勉强看清眼前的人。

温池煜就站在一步之外,居高临下。雪色的袍服纤尘不染,连一丝褶皱都无。日光透过窗棂稀疏地落在他身上,勾勒出孤拔冰冷的轮廓,衬得那张脸如同万年玄冰雕成,没有丝毫人气。他垂着眸,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瞳平静无波,清晰地映照出此刻趴在寒玉床上,满身血污冰碴,狼狈如丧家之犬的自己。

无地自容的羞愧,比方才的寒意更深地刺入骨髓。

顾褚的手指死死抠进冰冷的玉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想重新把头埋回去,却连动一根手指的勇气都没有。

那双冰寒的目光似乎穿透了他脆弱的皮囊,看透了他所有狼狈不堪下的心思。

“苍莽古林一行,得了多少贡献点?” 温池煜开口,声音平静得像在问今天的天气。

顾褚嘴唇剧烈哆嗦着,喉结上下滚动,干涩的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他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只能狼狈地维持着那个抬头仰望的姿势,脸色灰败如金纸。寒玉的冰冷麻木了他的四肢百骸,他只能感觉到心脏在那冰冷平静的问话下,像破布一样被狠狠拧绞。贡献点?他连命都差点丢在那里……

“以区区筑基巅峰之躯,”温池煜的目光扫过顾褚身上破碎的衣物下因丹药修补而缓慢愈合但依旧狰狞的伤口,那眼神冷淡得像在看一块不合心意的顽石,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砸在顾褚颤抖的耳膜上,“便自大到视同阶建议如无物,视宗门风险评估如儿戏。”

“啪嗒!”一颗混着细小血丝的冰珠从顾褚下巴滴落,砸在寒玉上,碎裂开来。

“不过仗着些许……微末的修炼之速。”温池煜的话语如同附骨之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却刺穿灵魂的锐利,“区区三月筑基巅峰,便自诩同阶之冠?天风大陆万万里,筑基不过修行始步,井底之蛙,焉知天河浩淼!”

“噗!”顾褚再也无法压抑,猛地喷出一小口带着细小冰屑的污血,点点猩红溅落在温池煜雪白无垢的袍角下沿,瞬间晕染开刺目的红梅。

他剧烈地呛咳起来,每一次咳嗽都牵动着浑身的伤势和那深入骨髓的寒意,眼前阵阵发黑。

温池煜静静地看着他咳血,仿佛溅落袍角的并非刺目的血点,而只是几点微尘。冰冷的眼底深处,甚至没有泛起一丝怜悯的涟漪,反而在那痛苦的咳嗽声中,流露出一丝更加浓郁的、如同冰水渗入骨缝般的漠然。

“目中无人,狂妄自大。”温池煜的声音拔高了一分,如同冰瀑轰然砸落,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这便是本座所授?这便是你引以为傲的修行之果?”

每一个字都像裹着万载玄冰的鞭子,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抽打在顾褚最后一丝可怜的体面上,抽打在他曾经得意飞扬的心头之上!那感觉,比当日被蚀骨妖藤主藤洞穿胸肋,还要痛上百倍!

“噗——”又一口混合着内脏碎片的污血涌出。顾褚剧烈颤抖着,撑在寒玉上的手臂彻底脱力,身体重重地扑倒在冰冷刺骨的玉面上,只剩下细微的战栗,像濒死的蛆虫。

巨大的屈辱感和濒死的痛苦死死扼住喉咙,他眼前只有一片刺目的血红和眩晕的白光。苍莽古林里同伴绝望的呼喊,那势不可挡的恐怖藤影,悬光阁中自己那志得意满的指点和周遭毫不掩饰的嗤笑眼神……无数画面疯狂交叠撕扯着他的神魂。

是他!如果不是他狂妄自大,轻信自己的判断力压过宗门经验评估,执意只与秦方两人接下了这个远超他们能力范围的任务……

如果不是他好高骛远,以为凭借三月筑基巅峰就能傲视同辈、独当一面……

如果不是他那该死的自负,秦方不会差点被毒藤当场抽爆,自己也不会……

悔恨如同冰冷的毒蛇,一口死死咬在心脏上!每一个念头都带着尖锐的倒刺,撕扯得他喘不过气来。

温池煜冰冷的目光如同永恒的冰原注视着他最后的一丝挣扎。

顾褚用尽残存的所有力气,将脸从冰冷粘腻的血污中抬起一丝缝隙。嘴唇剧烈地翕动着,喉间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抽噎声,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生命从喉咙深处最滚烫的熔岩和最深重的寒冰中艰难挤压而出:

“……弟子……知错……弟子……狂妄……该死……”

他无力支撑抬起的头,身体也无法再做出任何动作,只能像一只被彻底打断脊梁、等待最终裁决的幼兽,卑微地、颤抖地趴在彻骨寒冰与自身污秽之中,等待着那道冰冷的判决落在头顶。

空气凝滞得如同铁块。

温池煜的沉默仿佛比刚才的雷霆斥责更沉重百倍。

许久。久到顾褚以为时间已然冻结,自己就要在这片冰冷和黑暗中彻底沉沦。

寒冰般的视线缓缓从那张沾满血污冰碴的脸上挪开,落在那条被污血沾染了一角的雪白衣袍边缘,眸光深处似乎有一丝极难察觉的、转瞬即逝的波动。

“既知错,”温池煜的声音重新响起,恢复了那种毫无波动的低沉冷冽,却带着更加不容置喙的威严,“此地跪省。静思己过。未得允准,不得起身。”

命令落下,不带丝毫转圜余地。

顾褚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却没有抬头,也没有试图争辩半个字。他甚至忘记了伤口的剧痛和彻骨的冰寒,只剩下一片空茫的死寂。沾着血污的手指一点点、极其缓慢却无比用力地,抠着寒玉床上冰冷滑腻的表面,试图让自己破碎的身躯支撑起一个能称之为“跪姿”的姿态。腿骨碎裂处因强行弯曲用力而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哀鸣,被寒气冻结的伤口也再度崩裂,血丝混合着汗渍缓慢渗出。

他死死咬着下唇,咬得几乎破开,努力对抗着那要把脊梁都彻底压碎的剧痛和内腑被绞碎般的难受,还有那刺入灵魂的冰冷,一寸寸、一点一点,极其艰难地、将自己从趴伏的泥泞中,撑起了一个微弯的、却勉强支撑住头颅和躯干的“跪”的雏形。

头颅深深地垂着,抵在冰冷刺骨的玉面上。散乱沾血的额发挡住了眉目。

不动了。

只有极其微弱、被强行压制的急促喘息声,暴露着此刻他正承受着多么可怕的煎熬。

温池煜的目光在那蜷缩的、卑微的背影上停留了一瞬,如同掠过一粒沾染泥尘的冰晶。袍袖无声拂过,身影如同水墨融入宣纸,瞬间自这方弥漫着血腥、寒意与屈辱的空间中消失无踪。

沉重的石门无声合拢,彻底隔绝了外界的光线。

冰冷、血腥、寂静,成了唯一的主宰。

流云峰,听竹茶馆。

这茶馆坐落在一片葱翠竹林掩映的斜坡上,竹影婆娑,细碎的日影筛落,本是清幽之地,此刻却人声鼎沸。这里茶水寻常,点心也是普通货色,价格却极为亲民,乃是沧溟剑宗低阶弟子们忙里偷闲、打听消息、交换八卦的最热闹据点。

几张支在露台的黄杨木茶桌几乎围满了人。几个穿着内门制式云白常服的弟子围坐在一起,脸上表情混杂着兴奋、后怕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灾乐祸。茶碗碰撞的声音清脆响亮,在喧闹中格外突兀。

“我的个乖乖!你们是没亲眼瞧见!”一个瘦高个的内门弟子猛地灌了一大口粗茶,抹了把嘴,唾沫星子飞溅,脸上因激动而涨红,“执剑峰那两个祖宗被人抬回来的时候,啧啧啧……吓死人嘞!”

“真的假的?”旁边一个面皮白净的弟子放下茶碗,瞪大了眼,“秦方还说得过去,那顾褚不是……不是三个月就到筑基巅峰的怪物吗?剑尊座下关门弟子,出门前在悬光阁那份口气,啧啧,眼高于顶的!谁能把他伤成那样?”语气里满满都是看戏和酸溜溜的兴味。

瘦高个一拍桌子:“嘿!骗你是孙子!你是没看见那顾褚!乖乖,脸比纸还白,左边那肋条骨的位置……啧啧,道袍都烂透了!抬他回来的那位戒律堂执事师叔说,里头骨头至少碎了七八根!看着进气少出气多,悬得很!”

“嘶——”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秦方呢?”另一个脸颊有些雀斑的弟子急切地问,“秦师弟跟我住一块儿!这都两天了,压根没见人影!”

瘦高个压低了声音,脸上表情带着点后怕,更带着几分藏也藏不住的戏谑:“别提了!秦方更惨!我昨儿个偷摸去丹鼎阁那边想换点固本丹,隔着回廊窗缝瞅了一眼!乖乖!那脸色,跟金纸似的!胸口缠着厚厚的一圈儿玲珑锦带子,一动就呲牙咧嘴的,活像被一万头野牛踩过!整个儿被裹成了粽子!”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表情也更古怪了,“听说……人是被清漪长老亲自用灵梭从流云峰后山接走的!云织峰那边动静也不小,我有个相熟的师姐说,清漪长老脸色冷得吓人!秦方那条小命是捡回来了,可这顿罚……嘿嘿,怕是也跑不了!”

“玲珑锦带?那玩意儿不是云织峰惩戒弟子时才用的吗?封印灵力,勒骨磨肉!啧!”雀斑弟子咂咂嘴,带着点感同身受的牙酸,“秦方这回是真惨!跟着顾褚那个惹祸精……”

“谁说不是呢!”瘦高个立刻接上话茬,声音忍不住拔高了点,“悬光阁都提醒了筑基后期三人组队最稳妥!好嘛,某些‘天才’倒好,凭着一腔孤勇,不对,凭着那份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的傲劲儿,硬生生只报了俩人!这不?惹上硬茬子了吧!” 他模仿着某人当初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嘲讽,“‘还用得着第三个’?哈哈哈!这下好了,不仅自己躺了,还带累了秦方!听说清漪长老气得不轻,秦方那顿罚估计轻不了!玲珑锦带勒着,打不得骂不得,灵力一禁,滋味那叫一个**,没个把月缓不过劲!”

“活该!”一个声音尖刻地响起,是个之前没说话的圆脸弟子,“仗着天赋好一点就鼻孔朝天了!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温师叔祖一世英名,怕是迟早要毁在这个不省心的徒弟身上!三个月筑基怎么了?没听过古话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狂成这样,出事是迟早的!”他语气里的刻薄几乎要溢出来,引得周围不少人附和地点头。

“嗨,秦方也是倒霉催的,摊上这么个同门……”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某个角落里,靠着竹窗的阴影处,一个身影微微动了动。

正是顾褚。

他身上还裹着温池煜静室里那件染血后又被寒气冻结的破烂弟子袍,但内里的伤势和寒气已经被那霸道的丹药强行压下大半,维持着一种诡异的表层愈合。温池煜只给了他片刻时间收拾这身狼狈污秽,随即便令他离开静室,前往……下一个惩罚之所。

他沉默地坐在角落的阴影里,如同一尊落满尘埃的雕像。茶馆的喧嚣沸反盈天,尤其那些人讨论“顾褚”、“秦方”、“不自量力”、“拖累”、“活该”的声音,一声声钻进耳朵,清晰无比。

那些曾经仰望他、敬畏他、或明或暗流露出艳羡和妒忌的目光,此刻似乎隔着重重人影投射而来,仿佛实质的针尖。

瘦高个那尖利的嘲讽还在耳边盘旋:“……‘还用得着第三个’?哈哈哈!……这下好了,不仅自己躺了,还带累了秦方!……”

他微微侧了下头,动作僵硬得像生了锈。冰冷的目光扫过窗外,恰好看到远处云端,一艘点缀着七彩流霞、云织峰清漪长老特有的灵梭,化作流光消失的方向。清漪长老亲自接回……玲珑锦带……

“活该!”

“……拖累……”

“……毁了师叔祖英名……”

每一个字都像带着无形的火焰,烫得他麻木冰冷的表皮下一阵刺痛。放在膝上的手,指关节因用力攥紧而发出细微的声响。原本因丹药修复而略显红润的唇瓣,此刻抿得死紧,唇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他僵硬地、缓缓地从木质的条凳上站起身。没有看那个角落高谈阔论的几人一眼,也没有理会任何人的目光,只是面无表情地转过身,一步、一步,朝着茶馆外竹林深处那条通往戒律堂后山冰冷石径走去。

那道被强行缝合的伤口之下,那些碎过的骨头缝隙里,寒意又开始丝丝缕缕地蔓延开来,比寒玉床的冰冷更甚,缠绕进心底深处。

他脚步虚浮,背影却挺得笔直,甚至透着一种近乎自虐的死寂。阳光透过竹叶落在他身上,光斑跳跃,却驱不散那凝如实质的灰暗与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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