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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暴雨中的废弃教堂像一头蹲伏的巨兽,彩窗碎片在闪电中泛着幽光。我踹开锈蚀的铁门,陈玄正跪在祭坛前,往自己的手臂上刻字。

金粉混着血滴落在地,形成诡异的符文。

"你来了。"他没回头,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看到第几条时间线了?"

我喘着气靠在门边,雨水从发梢滴落。左眼的视野里,陈玄身上缠绕着数十条半透明的"线",每条都连接着不同时空的片段——

穿长袍的他向幼年的我递出青铜匕首

中年的他在实验室焚烧文件

老年的他跪在坟前,墓碑上刻着我和林晓的名字

"你是......"我按住抽痛的右眼眶,"时间守护者?"

陈玄终于转身,扯开唐装领口——他的锁骨下方纹着和林晓一模一样的黑猫标记,只是更陈旧,边缘已经褪色。

"青铜族最后一人。"他用沾血的手指在空中画出一个古老符号,"我们世代看守时间蛀虫的牢笼,直到你父亲......"

闪电劈落,照亮祭坛后的壁画:一群穿青铜甲胄的人将黑色絮状物封入孩童体内,最中央的孩子长着猫耳。

"他以为能用至亲之血喂养蛀虫,控制时间。"陈玄冷笑,"结果养出了更可怕的东西。"

火柴盒突然发烫,仅剩的三根火柴跳出来,在血泊中排列成词:

「葬龙谷钥匙 眼睛」

陈玄从祭坛下取出一个青铜匣子,匣面刻着和我火柴盒相同的铭文。

"你父亲偷走了两样东西。"他打开匣子,里面是一颗干枯的眼球,"青铜族的时之眼,和......"

眼球突然转动,瞳孔收缩成猫科动物的竖线。我的右眼眶剧痛难忍,仿佛有火在烧。

"......和你妹妹的魂。"

匣底铺着一张泛黄的出生证明:

姓名:林晓(初代锚点)

出生日期:1999年9月30日

备注:时空紊乱症携带者,需终身监护

日期被红笔圈出——正是七天后的日期。

陈玄的罗盘突然浮到空中,指针炸裂,重组为一把微型钥匙的形状。金粉从裂缝中涌出,在空中组成立体地图:

地下三层停尸房

刻有"葬"字的焚化炉

一条通向地底的密道

"时间蛀虫的本体就封在下面。"陈玄咳出金粉,"需要两把钥匙——"

他猛地推开我。一支青铜箭穿透他的肩膀,钉在壁画上,箭尾缠绕着黑色絮状物。

林烬站在彩窗残骸间,手持古怪的弓弩,风衣下摆滴着水。

"老东西话真多。"他舔了舔箭头的血,"青铜族就该和他们的破铜烂铁一起烂在地底。"

地下三层的冷气让伤口刺痛加倍。

林烬的箭矢追着我们射入电梯,每支箭上的黑絮都在吞噬金属。陈玄撕下唐装布条捆住伤口,金粉不断从指缝漏出。

"听着。"他塞给我一个青铜铃铛,"蛀虫本体被封印在初代林晓的心脏里,要毁掉它必须......"

电梯突然下坠。我们撞开安全门滚进停尸间,数十具盖白布的尸体整齐排列。

9号焚化炉锈蚀的门上,刻着熟悉的黑猫图案。

"找到你了。"林烬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尸体们突然坐起,白布滑落——全是不同年龄的林晓。她们齐声开口,声音重叠成诡异的和声:

"哥哥......为什么不要我了?"

陈玄摇响青铜铃,声波震碎了最近的几具尸体。黑絮从她们七窍涌出,在空中聚成猫形。

"快去!"他推我向焚化炉,"用你的眼睛开门!"

我扑到炉前,右眼眶突然涌出血泪。血液滴在猫眼上,炉门缓缓打开——

里面蜷缩着六岁的林晓,双手抱膝,胸口插着一把青铜匕首。

触碰小女孩的瞬间,记忆洪流淹没了我:

1999年孤儿院,暴雨夜。

穿白大褂的父亲将我们带到地下室,墙上挂满青铜器械。年幼的我被按在椅子上,看着林晓被绑上手术台。

"只能活一个。"父亲的声音冰冷,"时空锚点需要至亲的绝望作为养料。"

我哭喊着挣扎,直到陈玄破门而入。混乱中,林晓自己拔下输液管,爬向焚化炉。

"让哥哥活。"她回头看我最后一眼,黑猫胎记发光,"但要记住我......"

记忆突然扭曲。父亲在日志上疯狂书写:

「意外收获!她的心脏能封印时间蛀虫!」

画面跳转到实验室,成年的我站在培养舱前,里面漂浮着数十个林晓克隆体。

"第42次失败了。"我对着录音设备说,"必须再调整基因序列......"

怀里的林晓突然睁开眼,小手抓住我的衣领。

"想起来了吗?"她的声音是成年人的,"是你把我一次次送进焚化炉。"

焚化炉外,林烬的狂笑和陈玄的惨叫同时传来。小女孩拔出胸口的匕首,塞进我手里:

"这次,你亲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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