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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寿百年

雪下了一整夜,再醒来时,昨晚做噩梦的人早已抛下了那些惊恐的画面,睡得好乖好香。

江礼然侧躺在裴元序身后,双手紧紧箍着她的身体,虽已清醒多时,却也不敢松手。

她怕她一起身,怀里的人就会被她吵醒。

于是只能静静躺着,时而盯着身前人的发丝看,时而越过她头顶的轮廓,望向窗帘缝隙中透出的光束。

清晨的一切都很宁静,裴元序也是。

江礼然第一次见她因神经衰弱半夜惊醒,没成想自己会跟着她不平常的动静,猛地在梦里叫她的名字,最终把自己也吵醒。

她忽而觉得裴元序很强大,尽管不知道她昨晚梦见了什么可怖的东西。

但她清楚,裴元序昨晚在无声地落泪,睡衣都被热汗浸透,濡湿一片。

想必那噩梦,触及到的是她内心深处最恐惧的东西。

而她默默地吞下了这一切,或许在无数个夜晚,她也像昨晚那样,吓得六神无主,然后咽下噩梦再次睡去,周而复始。

第二天,以及往后的每一天,她都不会跟任何人提及那些恐怖的画面,那些藏在心底的脆弱。

她很少会暴露自己,也许是不想让身边的人过度担心,也许是压抑住情绪,会让她更加安心,更加舒适地过好每一天。

可越是想到这些,江礼然就越是心疼。

她被周围的人用无尽的爱浇灌,原本可以恃宠而骄,将所有苦的、闷的、烦的情绪全部发泄到爱她的人身上。

没有人会怪她,甚至会让人反思自己给得是不是不够多。

但她却极少这样做,一个公司楼底下的小蛋糕、一句爸爸的道歉、一管芥末酱就能哄好,而后继续对大家温柔,继续活泼开朗。

好像她心底压根没藏匿着任何事,一切都是那么光明,那么值得她快乐。

先前她跟江礼然说,学射击是为了保护自己,原因是遭遇了入室抢劫。

可她却没说,有人在这场暴行中受过伤。

至于原因,江礼然也懂,她是不想给她造成过大的恐惧和担忧。

江礼然意识到,她对裴元序的了解还是太浅了。

这个人好像被一层薄膜罩住,你只能隐隐瞥见她表层的色彩,无论这么摸那层薄膜,它都不会化。

因为它被它的主人保护得很好,底层的那些混乱色彩,只塞在心底,剖不开。

唯一泄出来的,是她喜欢自己这件事。

江礼然就这么想着,突然间裴元序抓住了她的手腕,惊得她赶忙屏住呼吸,却见熟睡的人挣开她的环抱,只是翻了个身,面对着自己。

见裴元序无所动静,江礼然轻呼出口气,晃了晃酸麻的肩,慢吞吞地起身下床。

民宿的开放式厨房里,江礼然系上围裙,从冰箱里掏出几个无菌鸡蛋和蔬果,放到了灶台上。

食材是昨天下午在手机上买的,她特意叮嘱民宿工作人员放进冰箱冷藏着,为的就是今天这一顿早餐。

尽管在这略显豪华的民宿里,打个电话的功夫什么早餐都能吃到,但她还是想自己动手。

毕竟自己做的,最合胃口。

裴元序不喜欢吃青菜,所以她特地准备了一罐午餐肉和芝士,打算做个无青菜的溏心蛋三明治。

加上车厘子黑巧三明治,配一杯热气腾腾的卡布奇诺,热量刚刚好,有助于增重。

水龙头哗哗响,江礼然开始洗起了盆内的车厘子,忽然间“滴滴”一声,套房的入户门被打开。

江礼然偏头望去,林序秋裹着条蓝白格子的围巾撞进来,披散着的一侧发丝随风后飘,随即随手取下围巾搭在衣帽架上。

两人对视着,都愣了一下。

“起这么早?”林序秋踢开脚上的马丁靴,上面的银链子哗啦作响。

江礼然眨巴着眼看她,下巴一仰:“昂,准备一下早餐。”

“还挺有兴致。”林序秋说着,换上拖鞋就往里走。

“你呢?怎么从外面回来的?”江礼然疑惑地望着她走向灶台,滴着水珠的手悬在了池子上方。

只见林序秋从皮大衣里掏出盒寿百年,晃悠着那五彩的烟盒,“买包烟。”

江礼然点头,无意间瞥见她右手小指上多了枚尾戒,心中仍有疑问。

不过照林序秋那故作高深的性格,问了也不会有所解答,江礼然想着,转头继续洗着车厘子。

“嗤嗒——”金属打火机擦出火星,林序秋背靠在灶台边,咬着烟嘴含糊道:“圆圆呢?还没起吗?”

“没有,还在睡觉呢。”江礼然就在她身后,两人中间隔着灶台,另一侧的水池被压出一片黑影。

江礼然拧大水龙头,车厘子在水里打转,“她昨天好像做噩梦了,应该还要睡久一点吧。”

烟头的火星亮了一下,林序秋朝前方吐出口烟,才偏过一点头问:“噩梦?”

“嗯,半夜的时候她突然就醒了,全身是汗。”

“哦。”

一听这敷衍且简洁的回应,江礼然猛地关掉水龙头,抬头看着林序秋的背影:“‘哦’?你就这反应啊?”

林序秋耸耸肩,把玩着指间的打火机:“不然呢?你还想我有什么反应?”

“好歹关心一下嘛。”

“关心什么?问你你又不知道,又不是你做噩梦。”

“……”

江礼然气哄哄地把水池里的车厘子捞出来,捧着摔进一旁的碗里,“有时候真的很想打你。”

“来啊,”林序秋手腕一转,烟头侧向江礼然,“你来我就给你手烧个洞。”

不料这一下烟灰簌簌落在了灶台上,江礼然见状立马抄起了菜刀,作势朝林序秋虚空一挥。

林序秋下意识弹开身,避开那泛着冷光的刀锋,同时脱口而出:“你有病吧?”

江礼然拎着菜刀,得意得不行:“嘿嘿,吓到了吧?”

看着她那贱兮兮的样,林序秋气得顶腮吸气,继而还是镇定下来,扭回头:“啧。”

江礼然笑笑,摇头晃脑地把包菜和番茄放进水池里洗,洗完依次放到砧板上切。

切菜声一阵一阵的,室内许久无人说话,江礼然看着鲜红色汁液流出,洇染着砧板。

她提起话茬:“不过哦,我是真没想到,昨天那个算命先生和马夫居然是你家亲戚。”

林序秋冷笑一声,唇齿喷出薄薄的烟雾,“哪门子的亲戚?他们是东林家的人。”

江礼然没抬头,用刀刃与手捧起一片片番茄,抚进空碗里,“大差不差,反正你们是同一个家族的。”

“那关系可远了去了。”林序秋皱眉道,“我家可是本家。”

江礼然停下手,对林序秋十分无语,“得得得,你家最好,行了吧?”

“本来的事儿。”

江礼然斜了林序秋一眼,又切起菜来,叹一口气:“但是你说那个马夫的嗓子能好吗?昨天我还疑惑呢,他怎么不说话。”

“你现在怎么这么八卦啊?”林序秋吸一口烟,倚在台面上,双手反撑着,指尖夹着的寿百年升起细细烟雾,在江礼然身前飘着。

林序秋望着落地窗前的皑皑白雪,强调般提高声音:“好是好不了了,他一辈子只能是个哑巴。”

闻言,江礼然内心不乏有些怅然,连连摇头叹气,“她家好狠啊……”

“要不然会招人恨呢?”林序秋架起手中的烟,却没吸一口,目光都没移一下,“东林家一直都是这样,没用的人就赶尽杀绝,连双胞胎姐妹都不放过。”

“还有这里的故事?”江礼然终于抬起头。

“是啊……”林序秋掐灭烟,绕到江礼然身后,一边从冰箱里拿出盒牛奶,一边慢悠悠地说:“多一个继承人就会多一份竞争,撕扯来撕扯去,到时候没准股份会被拆分,所以干脆就只留一个,那还轻松点。”

“哇……”江礼然喟然,“你们有钱人真的是,恶毒得不得了。”

林序秋正仰头喝着冰牛奶,一听这话,赶忙转身,“诶——别带上我啊,我家可不是。”

江礼然笑一声,点头道:“也是,你是独生女,不用丢个姐姐妹妹。”

林序秋突然被气笑,拧死牛奶盒瓶盖,“那还不如我有个姐姐妹妹,至少不用像现在这么累。”

“我觉得你现在还挺潇洒的啊。”江礼然一面说着,一面转身走向林序秋身后的冰箱,从中取出两包吐司。

“潇洒?”林序秋再度冷笑,眼神随江礼然而去,“现在潇洒的人可不是我,还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呢。”

“你这还不潇洒?”江礼然回头反问,“你看哦,四十万的机车说开就开,想旅游说走就走,一个人还住这么大栋房子,谁看谁心动。”

“怎么啦?”林序秋嘴角随着话语上扬,身子靠上灶台,盯着江礼然的脸,声音都卷着魅气,“你对我心动了啊?”

江礼然:。。。。。。

“别自恋好吗。”江礼然翻着白眼,捏着吐司包装袋的手都攥成了拳头,揉捏声格外刺耳,“我说的是你这种家庭背景,谁不想要。”

林序秋不以为意,反正总算是气到江礼然了,她撑着台面懒懒地歪头:“这破继承人送你当啊,你要不要?”

“别,我还要搞乐队呢。”江礼然道一句,旋即跨步到灶台前,把吐司往台面上一放。

听林序秋在旁边气音笑着:“就是说喽,想做的事都做不了,谁爱要。”

稍顷,林序秋兜里的手机忽地震动了几下,她拿出看了眼,随即瞥向正在准备食材的江礼然,问她:“要做好了吗?”

问得早不如问得巧,江礼然刚好将所有食材处理好,就差煎蛋和烤吐司了。

“emmm……”江礼然想了想,手在后边解着围裙,“等元序起床了再做吧,不然凉了。”

见状,林序秋扫一眼桌上满满当当的食材,突然自告奋勇:“那我去叫圆圆起床。”

正要起身就走,江礼然烦躁地瞪她一眼:“干嘛啊?吵人家睡觉。”

林序秋停下脚,面无表情地将头一歪:“我饿了。”

果真就跟元序说的一样,自私自利的人,江礼然忍不住骂:“你有病,等一会不行啊?人家昨晚做噩梦都没睡好。”

“那你等着吃午饭吧。”林序秋眉毛一抬,尾音上挑。

这一句就跟威胁式忠告似的,江礼然无奈,摆摆手赶她走:“行吧行吧,真受不了你。”

林序秋嘚瑟地轻笑一声,扭头就朝裴元序的房间走。

卧室里,裴元序坐在床头,长发垂落在肩,发尾的卷早已不如往常那般弧度分明,显得人有些憔悴。

她呆望着手机,眼神黯淡无光,只聚焦在与备注为“Iris”的聊天页面中,那条自己发的已读信息。

片时,房门“咔哒”一声,门把手转动,林序秋走了进来,顺手带上了门,反锁。

她单手插兜倚在门边,笑问:“怎么了?我的圆圆大小姐。”

“秋秋。”裴元序拍拍软绵的被子示意,停在聊天页面的手机被随意搁置在一边。

林序秋悠悠地走近,侧坐在床边,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裴元序兀然抓住她的右手,握得紧紧的。

双手微凉的手心贴着她手背,拇指反复摩挲,像是要确认什么温度似的。

“答应我个事好不好?”裴元序望着林序秋的双眼,雾气朦胧的眼眸犹如含了泪。

林序秋与她深深对望着,随即咧唇笑道:“干嘛,跟立遗嘱似的。”

现在裴元序可没心情跟她开玩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修剪圆润的指甲掐进了她的掌心,“你先答应我。”

林序秋立刻收起调笑的神色:“嗯,你说。”

“以后,”裴元序眼睫微颤,眼神变得忧愁又哀伤,语气愈发像在留遗言,“能不能不要碰枪?”

林序秋神情一滞,转而垂眸又笑一声,轻轻摇晃着彼此牵着的手,“我对这个又不感兴趣,不都是陪你玩吗?”

裴元序就知道,她是在转移话题。毕竟她们之间,第一个碰枪的,可是与她同一个户口本的姐姐,林懿。

“你答不答应,说话。”

见裴元序蹙眉,林序秋无奈松口答应:“嗯,拉钩。”

裴元序眉眼终于染上笑意,她松开握着林序秋的手,与她一同举起小指。

两指纠缠着,绕在彼此胸前的间隔中,裴元序也才瞥见,攀附在林序秋小指上的那枚蛇形尾戒。

素银色,做旧工艺,鳞片雕刻得细致,尾巴却与头部相接得严丝密合。

抽开小指后,裴元序便问:“你这戒指新买的?”

“嗯~”林序秋抬眉,故意晃了晃右手,划出道道银弧,“怎么样?是不是很帅?”

“嗯!很配你~”裴元序歪头笑得眉眼弯弯,片刻凝住了那笑容。

看着她嘴巴在笑,弯成月牙的眼睛却渐渐睁开,皮笑肉不笑一般,林序秋沉默了会。

暖气常开的房间尤其干燥,她调过身去,打开床头的烟雾加湿器,随后仰面倒在床上,恍若随口一问:“听礼然说你昨晚做噩梦了,梦见什么了?”

这话题不算轻巧,裴元序敛住僵硬的笑意,低眸,又抬眸,最后望向躺着的林序秋,缄默不语。

瞧着裴元序没声,林序秋仰头瞥了她一眼,原本想打个哈哈过去,却听裴元序语气平淡地开口:“火灾。”

林序秋眉毛一沉,声音陡然变调:“火灾?”

“嗯,工厂的火灾,小琪的父母。”裴元序语调依旧不辨情绪,好似她不是这场噩梦的当事人,她只望着林序秋的脸,眼眶渐红。

“还有……”她顿了顿,眼神移向林序秋散落在被子上的发梢,清晰地吐出两个字:“许意。”

一听这话,林序秋猛地起身,床垫内的弹簧挤压出咯吱声。

“你在梦里看见什么了?!”

急躁的是她,裴元序反而格外平静,摇了摇头。

“只有冒黑烟的大门和黏唧唧的水泥地,我没看见小琪父母长什么样,只是听见她们求助,跟以前一模一样。”

“啊……”林序秋卸下一口气,盘起腿坐到床上,“又是这个梦啊。”

裴元序点头,垂下眼盯着被面上交织的暗纹格路,不接话。

“那许意呢?她什么时候出现的?”林序秋又问,这个问题的答案对她至关重要。

“她……”裴元序思忖了会,没说实话,“跟小时候一样,抢我颜料玩。”

“……”林序秋沉吟一刻,继而咧嘴大笑,“果然啊,美术生最重要的就是大白。”

裴元序嗤笑一声,笑意有些勉强,然后带着些许抱怨的意味说:“所以说啊,拿你的钱给她买,专抢我的干什么。”

“她买得够多的了,家里那一整个画室都不够她放的。”

“谁叫你有钱呢?”

“是啊……”林序秋拖长声音说着,惆怅地自嘲:“谁叫我有钱呢。”

屋外的抽油烟机轰轰响,伴着锅铲的敲击声,一股培根混着鸡蛋的香味飘来,林序秋嗅着那味,笑道:“圆圆你真的是……每次说话都能直戳重点,扎人心窝子。”

裴元序俏皮一笑:“跟你学的~”

“什么叫跟我学的,”林序秋歪过身,伸手关掉烟雾加湿器,“你不是从小就这样么。”

“林序秋!”裴元序坐直身,满是不悦。

“好好好,不说你不说你。”林序秋无可奈何地道,跳下床整理着歪掉的衣领。

那菜香味终归是让她想起了目前的要紧事,她轻扇了下床缘,提脚就走,“吃饭去吧,礼然在做。”

裴元序望着林序秋走去开门的背影,赶忙踩上拖鞋,在她开门之际,用话打断她的动作:“我听到了。”

林序秋握着门把手,将开了个缝隙的门推回去,困惑地回头:“听到什么?”

拖鞋在地毯上一步一步踩出浅坑,裴元序笑着凑近她,双手背在身后,神神秘秘的。

这让林序秋更是不解了,思考再三后她抵住门把手,把门按死。

裴元序头一歪,学着林序秋轻佻的语气,引用她的话:“你对我心动了啊?”

林序秋放下紧绷着的肩,调身过来,微微面向方才站在身后的人,似笑非笑。

“昂,一直心动。”

以后恢复周更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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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寿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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