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病房的纱帘，在林昀雪的病号服上投下细碎光斑。她哼着歌收拾行李，不时偷瞄正在窗边打电话的江寒霜。晨光勾勒出她清瘦的轮廓，白衬衫下的肩胛骨像一对振翅欲飞的蝶。
"董事会不同意？"江寒霜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告诉他们，要么接受重组方案，要么我抛售全部股份。"
林昀雪的手停在半空。自从江远入狱，江寒霜开始大刀阔斧改革江氏制药，遇到的阻力比想象中大得多。
电话挂断，江寒霜揉了揉太阳穴，转身时却撞上林昀雪张开的手臂。
"别想工作了，"林昀雪把脸埋在她颈窝，"医生说今天要带我吃大餐。"
江寒霜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手指轻轻梳理着她的发丝："想吃什么？"
"你做的都..."林昀雪话没说完，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苏晓晓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粉发冲进来："表姐！不好了！"她挥舞着平板电脑，"有人在收购江氏散股！"
屏幕上显示着一份股权变动通知，收购方署名"X先生"——持股比例已达15%，距离触发要约收购仅一步之遥。
江寒霜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这个报价...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出。"
林昀雪接过平板，在看到那个熟悉的数字组合时心头一跳——0721，江寒霜母亲的忌日。
江家老宅的书房弥漫着陈旧纸张的气息。林昀雪跪在地板上，小心翼翼地从暗格中取出一本皮质日记——江月华临终前藏在这里的。
"最后一页被撕掉了。"江寒霜的手指抚过残缺的页脚，"母亲一定还留下了什么..."
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在日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昀雪突然注意到扉页的烫金花纹有些异常："这不是装饰..."
她对着光调整角度，隐藏的文字逐渐显现：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起什么。江寒霜快步走向角落的留声机，从暗格里取出一张黑胶唱片——标签上手写着《致寒霜》。
唱片旋转，沙沙的杂音后，江月华温柔的声音流淌而出：
"寒霜，如果你听到这段录音，说明他们还在追查配方..."录音中的声音带着疲惫，"记住，真正的危险不是X-37，而是..."
突然一声巨响，录音戛然而止。林昀雪抬头，看见江寒霜僵在原地，目光死死盯着门口——
一个坐着轮椅的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膝上放着一把老式手枪。
"好久不见，寒霜。"老人微笑，"不介绍一下你的小朋友吗？"
书房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林昀雪下意识挡在江寒霜前面，却被她一把拉到身后。
"江老先生，"江寒霜的声音冷得像冰，"监狱生活还适应吗？"
老者——江氏集团创始人江淮轻笑："托你的福，保外就医的手续办得很顺利。"他转动轮椅靠近，"听说你在找这个？"
他从怀中取出一页泛黄的纸，正是日记缺失的那页。林昀雪看清内容后倒吸一口冷气——上面详细记录了X-37的完整配方，而签名处赫然写着江淮的名字。
"惊讶吗？"江淮浑浊的眼中闪着疯狂，"你母亲偷走了我的研究成果，还妄想毁掉它..."
"她是在阻止你杀人！"江寒霜厉声打断。
江淮突然大笑："杀人？不，我在创造奇迹！"他激动地挥舞着手枪，"这种合金能重塑人类情绪，消除痛苦、恐惧、悲伤...当然，"他意味深长地看向林昀雪，"还有爱。"
林昀雪感到江寒霜的手在微微发抖。她悄悄摸向口袋里的手机，却被江淮察觉。
"别费心了，小姑娘。"他冷笑，"整栋房子都是屏蔽区。"
阳光渐渐西斜，书房陷入昏暗。江淮转动轮椅来到留声机前，取出唱片捏碎："最后的副本消失了，现在..."他举起那页纸，"配方只存在于这里。"
"你想要什么？"江寒霜咬牙问道。
"很简单。"江淮的枪口对准林昀雪，"用你的股份，换她的命。"
暮色笼罩书房，枪口的寒光格外刺眼。林昀雪看着江寒霜紧绷的侧脸，突然笑了：
"老头，你搞错了一件事。"她主动走向江淮，"江寒霜最讨厌被人威胁。"
江淮皱眉："站住！"
林昀雪不但没停，反而加速冲向他："而且她根本不在乎什么股..."
枪声骤然响起。林昀雪感到一阵剧痛，却发现自己完好无损——江寒霜不知何时扑了过来，子弹擦过她的手臂，鲜血瞬间染红白衬衫。
"不！"
江淮也被这变故惊到，轮椅向后滑去。江寒霜趁机抓起桌上的青铜镇纸砸向他的手腕，手枪应声落地。
"你疯了？！"江淮惊恐地看着血流如注的江寒霜，"为了个外人..."
"她是我爱人。"江寒霜捡起枪，声音冷静得可怕，"而你，什么都不是。"
林韵雪守在急诊室外，手上还沾着江寒霜的血。程雨递给她一杯热水：
"皮外伤，缝几针就好。"
林韵雪盯着自己颤抖的手指："她为什么要冲过来...明明我可以..."
"因为她爱你啊，她从来没有这样过"程雨翻了个白眼，"不过..."她压低声音，"江淮在审讯中透露了一件事——X先生不止一个。"
病房门突然打开，护士推着江寒霜出来。她脸色苍白如纸，却在看到林昀雪时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
"过来。"
林昀雪小心翼翼地避开她包扎的手臂，轻轻抱住她。江寒霜的呼吸喷在她耳畔：
"回家吧。"
月光下，两人相携而行的影子融为一体。而在城市另一端的高楼里，一个模糊的身影正注视着电脑屏幕上的股权变动图，指尖轻敲着一枚古老的银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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