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会展中心的灯光将午夜照得如同白昼。林昀雪站在梯子上调整最后一幅画的灯光角度，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脸颊。手机屏幕亮起，是江寒霜发来的消息：
"还在布置？需要帮忙吗？"
她正要回复，展馆侧门突然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一个熟悉的身影逆光走来——许微，依旧是一头栗色卷发，只是今天的妆容更加精致。
"学姐，"她微笑着走近，"听说画展换场地了？"
林昀雪的手指无意识攥紧了手机："你怎么进来的？"
"保安认识我呀。"许微歪着头，腕上的银链在灯光下闪烁，"毕竟我是...特邀评论员。"
她递过一张烫金名片，头衔赫然是《艺术财经》首席记者。林昀雪没有接："采访需要提前预约。"
"别这么冷淡嘛。"许微突然凑近，香水味扑面而来，"我是来道歉的，之前的事..."
"林小姐！"保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江总监到了。"
许微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她迅速塞给林昀雪一个信封："替我转交表姐。"说完便快步离开，背影僵硬得不自然。
江寒霜推开玻璃门时，正看见林昀雪对着灯光检查那个牛皮纸信封。
"什么东西？"她接过信封，指尖触到某种粉末状物质，脸色骤变，"别碰！"
她一把抓过林韵雪的手腕冲向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疯狂冲洗。
"怎么了？"林昀雪被她的反应吓到。
江寒霜的声音紧绷："信封上有X-37粉末残留。"她小心地用纸巾包好信封，"许微给的？"
林昀雪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她刚才说...让你小心'姑姑'。"
水流声戛然而止。江寒霜的瞳孔微微收缩："我没有姑姑，只有..."她的声音哽住了，"江明玉有个双胞胎妹妹，二十年前就'死'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起江淮豪宅里那张合影——站在江月华旁边的，从来就不是许微。
消毒水的气味刺鼻难闻。程雨戴着橡胶手套，将信封放入检测仪："确实是X-37改良版，接触性致幻剂。"
林昀雪的后背渗出冷汗："许微想干什么？"
"不是许微。"江寒霜调出手机监控截图，放大许微的耳后——一个微小的电子装置，"她被控制了。"
程雨突然倒吸一口冷气："检测仪显示...你体内有相同物质残留！"
江寒霜猛地站起，又因眩晕扶住桌角："不可能...我明明..."
"戒指！"林昀雪抓起她的左手，"你的银戒内侧有粉末！"
阳光透过百叶窗，照在江寒霜苍白的脸上。她的眼神开始涣散："原来如此...江淮赎回戒指时做了手脚..."
"躺下！"程雨迅速配制药剂，"林昀雪，按住她！"
但已经晚了。江寒霜的瞳孔完全扩散，突然一把推开林昀雪，冲向窗边："母亲...等等我..."
"拦住她！"程雨大喊。
林昀雪扑上去抱住江寒霜的腰，却被带着撞向墙壁。剧痛从肩膀传来，但她死死不放手："寒霜！看着我！那不是真的！"
江寒霜的指甲深深掐入她的手臂，眼神陌生得可怕："放开...她要跳下去了..."
混乱中，程雨的针剂终于扎进江寒霜的手臂。她的身体慢慢软倒，最后映入眼帘的是林昀雪泪流满面的脸。
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林昀雪握着江寒霜的手，看着药液一滴滴落下。窗外已是华灯初上，城市的霓虹在玻璃上投下斑斓光影。
"她会没事的。"程雨递过一杯热可可，"改良版X-37代谢很快。"
林昀雪摇头："不是药的问题。"她轻轻抚摸江寒霜无名指上的戒痕，"江淮知道这枚戒指对她的意义..."
门把手突然转动。林昀雪警觉地抬头，却看见苏晓晓探头进来："表姐醒了吗？我查到..."她注意到病床上的江寒霜，声音戛然而止。
"查到什么？"林昀雪问。
苏晓晓凑近，压低声音："江淮的'女儿'根本不存在，照片是合成的。但..."她调出一份陈旧病历，"江明玉确实有个妹妹，叫江明月，三十年前因'精神病'被关进疗养院。"
病历上的照片已经泛黄，但依然能看出与许微惊人的相似——尤其是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眼。
"所以许微是..."
"江明月的女儿。"苏晓晓点头，"也就是江明玉安插在表姐身边的棋子。"
病床上，江寒霜的手指突然动了动。林昀雪立刻俯身："姐姐？"
江寒霜缓缓睁眼，目光茫然地扫过病房，最后落在林昀雪脸上。她张了张嘴，声音嘶哑："...画展。"
林昀雪愣住："什么？"
"明天...画展。"江寒霜艰难地撑起身子，"必须...如期举行。"
午夜的治疗室里，程雨为江寒霜做完最后检查："你确定要这么做？药物还没完全代谢..."
"没时间了。"江寒霜扣好衬衫纽扣，转向林昀雪，"江淮的目标从来不是我，是你。"
"我？"
"你的画展明天会有国际策展人出席，其中一位..."她调出平板电脑上的照片，"是联合国药品管制署的特派员。"
林昀雪恍然大悟："江淮想借机销毁证据！"
"不仅如此。"江寒霜的眼神变得锐利，"他要在众目睽睽下，让江氏'精神病遗传史'再次上演。"
月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斑驳光影。林昀雪突然握住江寒霜的手："我们一起面对。"
江寒霜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回握。两人的戒指在月光下交相辉映，内侧刻字若隐若现：
"致H，当爱成为铠甲"
"致L，以温柔为刃"
而在城市另一端的地下室里，许微被锁链拴在墙上，面前站着一位与她容貌酷似的中年女子——江明月。
"游戏该结束了，孩子。"女子抚摸着许微的脸颊，"明天，妈妈亲自上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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