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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

朱漆大门在身后沉重合拢,仿佛隔绝了帝王最后一丝阴鸷的目光。赵安歌挺直的脊背在门关上的瞬间几不可察地晃了晃,后背的冷汗浸透了里衣,紧贴着肌肤,带来一阵黏腻的寒意。她深吸一口殿外带着秋阳余温的空气,那里面似乎还残留着龙涎香和帝王威压的余烬。

赵玠在外面走廊下刻意等她,微微倾身,靠近赵安歌的耳廓,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气音,低语如情人呢喃,却又带着砭骨的寒意:“阿季,你每追查一分,就把自己的心,多剖一分给我看…只是这局棋,你确定能赢到最后么?”温热的呼吸喷在敏感的耳垂,却让她如坠冰窟。

说毕,赵玠也缓步离开。

她挺直脊背,一步步退出这令人窒息的太一宫。殿外刺目的阳光照在她脸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颈间玉佩的刻痕,赵玠指尖的冰冷,如同附骨之疽。查?前方是太子阵营、四皇子的好兄弟、五皇子母族,是盘根错节的黄柰、谢璇、李玄龙黑金网络。不查?帝王的剥皮之令犹在耳边,赵玠的挑唆之话如芒刺股。

这盘棋,步步杀机,而她手中的筹码,除了刚刚显露的利齿和那枚要命的玉佩,还有什么?

“殿下?”薄烟本侯在外面,见到赵玠离开后,才敢上前扶住她的手臂,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惊魂未定的担忧。

“无妨。”赵安歌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平静。她抬手,指尖无意识地抚过颈侧——方才赵玠状似无意擦过的地方,皮肤仿佛还残留着那冰凉滑腻的触感,像毒蛇的信子舔过。

她压下心头的反胃,目光投向宫道尽头,那里,一个身着青金色官袍、身形清癯的中年官员正垂手肃立,正是廷尉林煜。显然,皇帝的旨意已先一步传到他耳中。

林煜见赵安歌出来,立刻趋步上前,一丝不苟地躬身行礼:“臣廷尉林煜,参见公主殿下。奉陛下旨意,协查军马亏空一案,听候殿下差遣。”

他的姿态无可挑剔,语气也足够恭谨,但那双藏在浓眉下的眼睛,却像两口深潭,平静无波,看不出丝毫情绪。

赵安歌记得,此人素以“铁面”著称,断案严苛,不徇私情,是牛枢一手提拔的心腹干将,他娶的是太子的亲姨妈,皇后的亲妹妹,太子见了他也得叫一声姨夫。

牛枢背后站着太子,此刻派林煜来“协助”,无异于在赵安歌身边安插了一双太子的眼睛,一把悬在头顶的铡刀。

“林廷尉请起。”赵安歌虚扶一把,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疲惫与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此番查案,凶险万分,有林廷尉这等干练之臣襄助,我也心中稍安。只是……”

她话锋一转,声音压低,带着推心置腹的无奈,“此案牵连甚广,父皇震怒,本宫又身负‘擅专’之过,如履薄冰。还望林大人多多提点,务必谨慎行事,以免……再触怒天颜。”她将姿态放得极低,一副被吓怕了、只想求稳的模样。

林煜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审视,随即恢复古井无波:“殿下言重了。臣自当秉公执法,唯证据与律法是从,绝不敢有丝毫懈怠。殿下但有吩咐,臣必竭力以赴。”他将“秉公执法”、“唯证据是从”几个字咬得清晰,既是表态,也是警告——他林煜只听“证据”的,而证据,往往是可以被塑造的。

赵安歌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感激之色:“如此甚好。父皇命我禁足府中思过,查案之事,恐怕要劳烦林大人多担待了。本宫会命府中协理薄烟、颜永等人全力配合,一应卷宗证物,稍后便移交廷尉署。”她将“禁足”二字点明,顺势将主导权暂时“让”给林煜,既是示弱,也是试探。

林煜躬身:“臣遵旨。请殿下安心静养,臣定当不负所托。”他礼数周全地告退,转身离去时,背影挺拔,步伐沉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

看着林煜消失在宫道转角,赵安歌脸上的疲惫瞬间褪去,眼神锐利如鹰隼。她低声对薄烟道:“回去立刻准备两件事。一,将丞相‘呈递’的那份黄柰贪墨的铁证誊抄一份,原件不动声色地‘混入’移交廷尉署的卷宗里。二,让玄楚放下手头所有事,给我盯死林煜!他见过什么人,去过哪里,经手过哪些证物,尤其是……和丞相府、东宫有任何接触,事无巨细,即刻回报。”

“是!”薄烟心头一凛,立刻应下。

公主府。

禁足令下的府邸并未沉寂,反而像绷紧的弓弦。书房内灯火通明,赵安歌面前摊开的不是案卷,而是两张名单。一张是瑞国旧部在廷尉署及京兆府衙门的暗线名单,另一张则是徐夫人昨夜秘密送来的徐家在军中和各地行商间埋下的暗桩名录。她需要从中筛选出能插入此案关键环节的人手。

“殿下,”颜永悄声进来,面色凝重,“太仆黄柰府上……出事了。半个时辰前,黄夫人谢璇乘马车外出,在朱雀大街被一群‘流民’惊了马,马车翻覆,黄夫人虽被护卫拼死救出,但随身携带的一个紫檀木匣……据说装着紧要账目的,被混乱中抢走了!”

赵安歌执笔的手一顿,墨滴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污迹。谢璇?紧要账目?被“流民”抢走?如此拙劣的障眼法!分明是谢璇背后的势力在断尾求生,销毁关键证据,这动作快得惊人,也狠得惊人!

“抢走了?”赵安歌声音冰冷,“廷尉署和京兆府的人呢?林煜什么反应?”

“事发突然,京兆府的人赶到时,流民已四散无踪。林廷尉震怒,已下令全城戒严搜捕,并亲自去了黄府问询……只是,黄夫人似乎受了惊吓,闭门不出,只隔着帘子说了几句场面话。”颜永回道。

“闭门不出?”赵安歌指尖敲击着桌面。谢璇在躲什么?是怕言多必失,还是……在等下一个指令?她脑海中飞速闪过那半颗翠玉珠,谢璇佩戴的玉佩,以及李玄龙那张妖媚的脸。黑市,烟花之地,马匹贪腐的庞大资金流需要一个庞大的洗钱和周转网络……李玄龙的水财神身份,谢璇的暗中操控,似乎串成了一条清晰的线。

“告诉玄楚,加派人手,盯紧醉仙楼和所有李玄龙名下的产业,尤其是……他与黄府的往来。另外,”赵安歌眼中寒光一闪,“让将军那边,动用我们在黑市的人脉,给我查,那批被‘流民’抢走的‘账目’,最终流向了哪里,就算烧成灰,也要给我查出灰烬里藏着什么。”

韦府,东院新房。

大红的喜字尚未褪色,龙凤喜烛兀自燃烧着,烛泪堆叠,映得满室一片刺目的暖红。然而这暖色却驱不散屋内的寒意。

韦羡根本不来这里,成婚之后天天花天酒地,让她独守空房。

马染独自坐在梳妆台前,一如往日,铜镜里映出一张毫无表情的、苍白如纸的脸。她双目空洞,对着镜中的自己。指尖拂过头上冰冷的珠翠,触感清晰,却无法在她心底激起一丝涟漪。那日里嬷嬷那冰冷汗湿、最终放开的手,以及那句无声的“师父出事了”,像淬毒的针,反复刺穿她仅存的理智。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带着浓重酒气的韦羡踉跄着进来,衣襟松散,脸上还带着在楼外楼寻欢作乐留下的脂粉印。他眯着眼,看着端坐镜前的马染,一股无名火夹杂着郁连华被封为“玉华真人”的憋闷直冲头顶。

“哟,还没睡呢?”韦羡语带讥讽,晃晃悠悠地走到马染身后,双手重重按在她纤薄的肩膀上,俯身凑近她耳边,灼热的酒气喷在她颈间,“怎么?等着本公子?可惜啊……本公子心里头,装的是天上的仙子,不是你这种……木头疙瘩!”

他的话语刻薄而恶毒,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在马染心上。她身体僵硬如石,空洞的眼底终于翻涌起剧烈的痛苦和汹涌的恨意!是他!一定是韦家!是韦家害死了师父!为了逼迫她嫁进来,为了斩断她所有的念想!

“放开。”马染的声音低哑,如同砂砾摩擦。

“放开?”韦羡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手上力道加重,几乎要捏碎她的肩骨,“进了我韦家的门,就是我韦羡的人!一个瞎子,装什么清高?你那点破事,以为我不知道?跟那个下九流的乐师不清不楚……呸!真是辱没门楣!”

“我让你放开!”马染猛地挣扎,力量出乎意料地大,竟将猝不及防的韦羡推得一个趔趄,撞翻了旁边的花架。名贵的粉彩百子送福瓷瓶“哗啦”一声摔得粉碎,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我最后问你,是不是你做的?”马染出奇的平静。

“什么是不是我做的?”韦羡被彻底激怒,酒气混着羞恼直冲脑门:“贱人!你敢推我?!”他扬起手,眼看一个耳光就要落下,“是又怎样!”

就在这时,马染的手更快!她并非毫无准备!在韦羡靠近的瞬间,她藏在袖中的手已经从头上摸到了一枚尖锐的、用来固定发髻的赤金簪尾!就在韦羡扬手的刹那,她凭着声音和气流的方向,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猛地侧身,手中金簪带着破风声,精准狠辣地刺向韦羡的脖颈!

“噗嗤!”

金簪入肉的闷响和韦羡凄厉的惨叫同时响起!温热的液体溅了马染一脸一手!

然而,金簪并未刺中要害。千钧一发之际,韦羡的求生本能让他拼命向后仰头,金簪只深深扎进了他的肩窝!剧痛让他瞬间清醒了大半,也激起了凶性。

“啊——!杀人了!贱人!!”韦羡捂着鲜血汩汩涌出的肩头,惊恐暴怒地嘶吼,抬脚狠狠踹向马染的小腹!

马染被踹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冰冷的拔步床柱上,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珠翠掉落,乌发散乱,衬着她苍白染血的脸颊和空洞却燃烧着滔天恨意的眼睛,如同地狱爬出的复仇厉鬼。

“韦羡!”马染挣扎着抬起头,声音嘶哑却字字泣血,带着毁天灭地的决绝,“我马染今日不死,定要你韦家血债血偿!为我师父!!”最后三个字,几乎是撕裂心肺的哀嚎。

门外脚步声杂乱响起,被惊动的仆役护卫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看到眼前血溅婚房、如同修罗场的景象,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韦羡捂着伤口,脸色惨白,看着地上如同索命冤魂般的马染,巨大的恐惧和后怕终于压倒了愤怒。他指着马染,声音颤抖地对冲进来的管家吼道:“抓……抓住她!这个疯子!她要杀我!给我关起来!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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