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拥挤的家里，尹颂河蜷缩着身子躺在老旧的床上，看着不远处的钢琴出神。
这是一架非常破旧的钢琴，到处都是修理过的痕迹。在光线昏暗的屋子里，却仿佛是尹颂河心中的一道亮光。
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和男人一起弹奏的画面来，耳畔仿佛听到男人声音低沉又磁性的对他说：“我想听你再弹一遍。”
尹颂河鼻头一酸，激动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抑制不住上扬的唇角。
***
白天，东城区的一个咖啡馆里，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特有的香味，室内播放着优美动听的音乐。
徐慧欣细细端详着坐在对面的英俊青年，越看心中越欢喜，一想到自己也能像宁安一样拥有属于自己的优秀弟子，她就高兴得满面笑容。
“今天真是值得好好庆祝啊，颂河，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徐慧欣的学生了。”徐慧欣眉眼都充盈着喜色。
尹颂河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没有说话，身体不由得朝后靠了靠。
“知道今天为什么叫你出来吗？”
“教授请说。”
“到我们学校来吧，德彪西皇家音乐学院，你是可以被破格录取的，颂河。”
尹颂河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看着对面女人精致的脸，半天都没有说话。
“当然，虽说可以破格录取，按照程序也还是需要通过考试的，要拿实力说话。如果通过的话，你不用担心学费，我们学校有世界顶级的奖学金，如果在大比赛得奖的话，生活费都不成问题。”徐慧欣耐心的说道。
尹颂河原本平静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如果真的能成为音大的学生，那就意味着离他原本遥不可及的音乐梦想更近了，而且……
尹颂河有些失神的用手背蹭了蹭脸颊，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男人掐着他的脸颊的画面来。
***
黎轲和徐慧欣一同去了尹颂河所在的技术学校找了校长，帮他开了一张同意考试的证明。
二人共同站在一家甜品店里，徐慧欣面带笑意的扫视着橱柜里的各类甜品，而后对服务生说：“把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包起来。”
黎轲站在她身旁，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我们不是刚吃过饭吗？”
徐慧欣精致美丽的脸庞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动和喜悦，语调高昂的道：
“这是给颂河买的，今天把考试证明办好了，离他成为我的得意弟子又近了一步，我得激励他一下啊。”
黎轲很少看到徐慧欣这么欢欣雀跃的模样，摇了摇头，不甚赞同的道：“你不用过多干涉的，尹颂河自己会做好的。”
“可是不知道他考试会不会紧张啊，他没有舞台经验啊！”徐慧欣担忧道。
***
颂河的家里，这是一个拥挤狭窄的小型复式，他的卧室在三楼，三楼的卧室区域有一块略高一些的平台，上面靠墙放着他破旧的床，紧挨床尾的电脑桌，以及钢琴，形成了一个三角。
他有些慌乱的收拾着乱糟糟的衣服，毯子，毛巾，将它们通通都一股脑的塞进了衣柜里。
因为不久前他接到了徐慧欣的电话，说是后天早上就要考试了，现在要和她的丈夫一起来看他现场演练一下。
待匆忙的收拾完毕后，他快速的跑下楼梯，刚好看见从车子上下来的二人。那个男人上身穿着白色衬衣，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面容沉静。
“颂河，有在家多多练习吗？”徐慧欣笑着问，同时将手里精致的甜点袋递给他，“这个给你的。”
尹颂河这才回过神来，“啊，哦，谢谢您。”接过甜点袋后对二人鞠了一躬。
尹颂河在前面带路，几人走上了锈迹斑斑的铁皮楼梯，徐慧欣微微皱着眉，“好陡的楼梯啊，还好没有穿裙子。”
黎轲走在最后面，淡淡的说了一句：“走慢一点。”
听到男人少有的关心，徐慧欣不知为何心脏漏跳了半拍，脸上染上红晕。
听到二人的谈话，尹颂河有些不好意思得全身火烧。
几人前后低着头上了三楼，尽管是白天，楼梯间里仍旧是光线昏暗。尹颂河打开门，紧张的先穿上拖鞋走了进去，给他们让开空间。
黎轲走进来后，换了拖鞋，将房门关上，打量着他的卧室。
四周墙上贴着鸡蛋的包装纸板。角落里堆放着许多没打开的纸箱子，老旧的床和书桌还有钢琴都在高台上。
还有拉链坏掉了的组合衣柜，露出里面塞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墙边也堆满了他的衣服，只有校服用衣架整洁的挂着。
“这是做什么用的？”徐慧欣走到墙壁前，摸了摸上面贴着的凹凸不平的鸡蛋包装纸板。
“这是我在网上学的，简易的隔音板。”尹颂河简单的解释道。
书桌上，摆放着让人感觉很破旧的老式电脑，音响，还有耳机和一些杂乱的东西。标明着钢琴曲目的书整齐的摆放在书架上，还有自制的乐谱本。
“不容易啊……颂河……在这种环境下生活。” 徐慧欣不由的感慨。
黎轲掩下眼中的惊讶，缓步走到钢琴前，看着那一排排被用心的贴合在一起的黄褐色的墙，浅笑着道：“不错啊，用鸡蛋纸板隔音，也是在YouTube上学的吧。”
“是的。”尹颂河有些紧张的回道。
“颂河，这么厚的乐谱都是自制的啊！”徐慧欣眼中闪烁着亮光。
“是的，都是我自己打印出来装订的。”尹颂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颂河，要是像你这么有才华又勤奋肯用心的孩子都不能成功，那天下就没人能成功了!”徐慧欣夸张的赞叹道。
黎轲闻言失笑，心道这徐慧欣真是为了这个中意的弟子，连性格都变了。
“请二位稍微站一会儿，我去准备茶水……”
“不用麻烦，我们来看看你的弹得怎么样，一会就走了。”黎轲淡淡说道，感到这个屋子里竟然比室外还要阴冷一些，又将搭在手臂上的西装外套披在了身上。
“考试曲目打算用哪首？ ”黎轲将目光轻飘飘的落在青年英俊的脸上，却看见他白皙的脸颊浮上了红晕。
尹颂河不太敢看男人的脸，他小声的说道：“嗯，准备用，那个，斯克里……”
黎轲猜测他应该是不知道那个外国人名怎么念，便出声问：“是scriabin吗？”
听到男人口音纯正流利的说出来，尹颂河感觉脸上更烧了，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徐慧欣激动的紧紧盯着尹颂河的脸道：“啊，我要流眼泪了我!颂河你太让我惊喜了!”
黎轲看着她夸张的表情哑然失笑，四处扫视了一番，发现只有高台上的床铺最为整洁，看起来比较舒适，便走了上去坐在床边。
“你先别哭了，过来坐会吧。”黎轲淡笑着道。
徐慧欣虽然不太想坐在那，但是内心又不太想拒绝黎轲少有的主动邀请，便依言走了上去。
正在这时黎轲身上松散的披着的西装外套掉到了地上，他弯腰下去捡，却感觉手上好像摸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另一只手拨开衣服才发现，手上沾上了白白的一块老鼠胶板。
“那……那是什么啊。”徐慧欣奇怪的问。
尹颂河：“那个是强力胶……因为有老鼠…… ”
“啊——！这屋子里有老鼠吗！”
徐慧欣吓得花容失色，迅速后退几步慌张的套上鞋子，打开门跑了出去，门外传来她惊慌的声音：“我在外面等你们！”
黎轲有些无奈，他抬头望向青年，才发现他的表情比徐慧欣更为惊慌失措。
“尹颂河。”
黎轲轻声唤他。
尹颂河依言快步走到男人的身侧，捧起男人的手，缓慢细致的，小心翼翼的将老鼠胶板撕了下来。
随后他紧张的皱着眉毛，温声询问：“疼吗？”
黎轲略皱了一下眉毛，感到手上有些火辣辣的疼，虽然不是很强烈，但确实有刺痛感。“有点儿。”他说。
门外传来徐慧欣的声音问：“老公，你没事吧？”
一想到这女人听到老鼠就丢下他跑了，黎轲心中不悦，冷淡的道：“没事的话你也来沾一块感受一下。”
徐慧欣被噎了一下，有些紧张的问：“需要去医院吗？……”
黎轲望向青年，见他对自己摇了摇头，便放下心来。
这时尹颂河朝门外的徐慧欣说道：“徐教授，请把门关上，楼梯道会有老鼠进来的。”
门外传来徐慧欣“啊”的一声惊呼，她随后尖叫着喊道：“老公！我去车上等你！”
屋内只剩下黎轲和尹颂河二人。
“对不起！”尹颂河面带歉意的朝黎轲鞠了一躬，而后紧张的道：“请您坐在这里稍等一会儿，虽说不用去医院，但是您的手还需要处理一下。”
尹颂河从厨房拿了个小脸盆回来，整个人都在晃神不安，他又搬了一个矮凳搁在男人面前，将脸盆放了上去，而后小心翼翼的端起男人修长的手放了进去。
“这是什么？”
“老鼠胶碰到香油就融掉了。”尹颂河紧张不安的解释道，而后飞快的跑回厕所找到肥皂和刷子。
“然后软掉了就用肥皂。”
黎轲静静的看着青年小心翼翼的捧着自己的手，用刷子轻轻的，轻轻的，不敢用力的刷着。
很神奇的，手上的痛感消失了，只是稍微有一点红。
正在这时，尹颂河听到楼道里传来他两个朋友的声音，他连忙起身跑出门，看着即将进门的李明浩和吴文，焦急的冲他们“嘘”了一声，而后将他们推了出去，慌乱的动作中不小心踢到黎轲的皮鞋。
“啊？什么情况啊尹颂河，怎么了？” 李明浩一头雾水。
“是谁来了啊？” 吴文还想探头去瞅瞅屋内。
尹颂河连忙拦住他道：“是教授……不是，总之别管那么多。 ”
尹颂河送走他们关上门，又将男人的鞋子仔细的重新摆好。
“是你的朋友啊。”屋内传来男人磁性悦耳的声音。
尹颂河刚将朋友赶走，这会儿心跳的很快，结结巴巴的说：“他，他们走了已经。”
他靠在门上，低着头，粗喘着呼吸，不想让男人看见自己丢人的样子。
黎轲站起身，用青年准备的干净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淡淡的问：“还弹吗？”
尹颂河抬起头望入男人深邃的黑眸，又紧张起来，心想今天的状况太让人惭愧也太丢人了，这样的状态弹不好。
他有些局促不安的低着头说道：“明天学校考前集会结束后我去您那边吧……去了弹给您听。 ”
黎轲点点头，拿起西装外套穿上，扣着扣子，“明天来的时候打电话。”
“您，您的电话号码是？”
“打徐教授的电话就好了。”
“老师您的。”
“你的老师不是我啊，是徐教授。”黎轲淡淡的说道。
“我不想要，我想要您的……”
“怎么了？”黎轲不解的问。
“那个……我在那天的时候，对老师您…… ”尹颂河脸上像火烧了起来。
黎轲略挑眉毛，淡淡的盯着他问：“我怎么是你的老师了呢？”
“是因为……”尹颂河脸色通红，双手攥拳，紧张的浑身更加紧绷。
“因为那天，遇到老师的那天就定下来了，是命运定下来的。 ”
黎轲眸中划过诧异。
尹颂河仿佛鼓起了所有的勇气，紧张的说道：“我每天送快递，会碰到各式各样的人。常客也有，但大多是第一次见到的人。”
“他们对我是谁根本不会关心，同样的，我也没有兴趣了解。但是老师您，认真的听了我的演奏，观察我是什么样的人，问了我是怎样生活的，还为我一起合奏。我的灵魂在那天就像重生了一样……”
尹颂河停顿了一下，心跳得剧烈，担心自己这样说会不会让男人觉得自己浮夸，不够真诚。
黎轲看青年白皙的面皮紧张得通红，说了这么一大段的话，漆黑深邃的眸子里掠过一抹浅淡的笑意，温声道：“刚才说的话，你自己都会不自在吧。 ”
尹颂河清澈透亮的黑眸坚定的看着男人的脸，认真道：“老师，我是真心的。”
***
三楼拥挤狭窄的卧室，尹颂河正坐在书桌前，桌子上放着一张简约的黑底名片——黎轲。
他仔细的将黎轲的电话存在手机里，又把号码来回对照着检查了几遍，而后放下手机，在电脑google上输入黎轲的名字，回车。
鼠标点开排在最首的网页，男人的照片映入眼帘，轮廓分明的五官，深邃的黑眸，照片上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很年轻的样子。
颂河一页一页的看着男人的学历、经历，现在是德彪西艺术中心的企划部部长，妻子是音大钢琴科的教授徐慧欣。
还有一些与男人有关联的新闻，其中有他接受的采访。颂河仔细的一行行读起来。音大钢琴专业入学，大三时因为腱鞘炎转专业到艺术经济学，硕士研究生毕业。
颂河看得有些懵，“厉害啊……”
他双眸闪闪发亮的喃喃着，而后又点开古典音乐视频网站，点开对话框打字道：未来哥，我这次真的是遇到贵人了。
此时黎轲的家中，他正在书桌前整理文件，忽然平板一亮，目光瞟到了我天才的留言：
我居然在那么厉害的人面前，告诉他我是怎么演奏的，他还对我说我懂得解析曲子。
黎轲回复：是吗。
我天才：我去音大参加入学考试的通知下来了，明天开考前预备集合大会，后天就考试。他的老婆可能是我以后的钢琴教授，但是对我来说，比起教授，那位才是我真正的老师啊。
黎轲眼中闪过一丝惊奇，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得想确认，他打字回复：是谁啊？
我天才：黎轲。哥你是业内的，你应该也知道吧？
黎轲眸中划过一丝笑意，打字回复：不知。我只是一无所知的无业游民。
颂河家中，他双眸晶亮的回复道：你搜索一下看看，履历可厉害了。但是最要命的是他身上的气质，这样的人我是第一次遇到，很让人害怕，但是人很痛快，说一不二的，又很有趣，也很优雅。我现在脑子已经崩了。
黎轲看着平板上的话哑然失笑。
我天才：而且他的手特别好看。
黎轲不由得看了眼自己的手，修长，骨节分明，是大部分弹钢琴的人都有的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此时平板上，留言框还在不停的“滴滴滴”的来信 。
我天才：喜欢一个人的手的会不会很奇怪？我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哥，你有过吗？
黎轲喝了一口咖啡，压了压心中的惊讶，顿了一下，打字回复：你的重点是什么？那个人的手？
我天才：不是。
黎轲回复：那是什么？
我天才：我很难用语言来形容，就是一种感觉。
黎轲差点被喝进嘴里的咖啡呛住。
我天才：我这是不是有点过头了？后天就是考试了。
此时已是深夜，万籁俱寂，卧室里冷色系的灯光投在平板上。
我天才：哥……你还在吗？
我天才：睡着了？
黎轲回过神，伸手打字回道：没有，刚喝水去了。
我天才：那你再听我说完。
黎轲回道：我没理解错的话，你现在喜欢上了一个男人，是这个意思吧？
我天才：这么说感觉太低级了，怎么说呢，我感觉我整个灵魂都被捕获了。
黎轲笑了出声，这小子，太夸张了吧。
我天才：那种感觉就像我的身体和心都被他抓在了手里一样。
黎轲又喝了一口咖啡，清了清嗓子，好整以暇的回复：难道不是你自己陷的太深？
我天才：绝对不是。哥，你和别人一起弹过舒伯特的幻想曲吗？
黎轲眸子里划过一抹兴味，暗暗的有些不怀好意的笑着打字道：那样的事情都做过了？
我天才：是啊。
黎轲回道：那又怎么了？
我天才：**，只能这么形容了。虽然我现在还没有做过爱，还不了解那些事情。
黎轲又被咖啡呛到了，心道这小子的想法渐渐开始少儿不宜了。
脑海里浮现出他和青年在钢琴室一起合奏的画面，激情热烈的琴声仿佛在耳边回响。
我天才：现实里，我所有做过的和想做的事情，不会再有超越这件事的了。
我天才：我把全部都献给了我的男神。
黎轲的双手愣在了键盘上，看着屏幕上的那行字。
我天才：哥，你说我的男神他会知道吗？
黎轲笑着回道：给你一碗冷水，还是把你的觉睡好吧，后天不是要考试？
颂河的家中，他轻声的“啊”了一声，急忙打字道：等一下，哥
然而对话框显示对方已经离线了。
***
白天，德彪西艺术中心的休息室里，刘淑娴，院长，黎轲正在用饭后茶点。
刘淑娴优雅的翘着腿，保养得很好的手上端着一个精致的金丝茶杯。
她目光在对面的二人身上来回扫视，缓缓说道：“外界对我们入学名额的议论越来越多，但是名额大多数都已经给出去了。那几个送进来的孩子，资质都怎么样？太差的话，恐怕我们再给媒体砸钱也于事无补。”
黎轲略皱了一下眉，表情沉静的淡淡道：“都不太好，记得其中有一个想进小提琴科的孩子，连乐谱都不会。”
刘淑娴点点头，神情却没什么变化，她喝了一口红茶，又道：“会不会的，都没关系，只要能入学就行。只是方邈那边，他恐怕会插手。”
院长笑眯眯的说道：“董事放心。这回考官安排得比较妥当，钢琴科考试的五个监考官里，不算宁安，都是我们的人。再者说，这次不是还有尹颂河这个优秀的盾牌吗？ ”
刘淑娴眼里闪过一丝好奇，她望向坐在她对面沉静英俊的男人，开口问：“看过了？”
黎轲略点点头，“在我们家里的演奏录像已经送过去了。 ”
院长笑眯眯的眼中闪过一道亮光，他搓了搓手兴奋的说道：“说实话我真是被吓到了，那孩子非常厉害，可以说是十年难遇，这回我们在外界可以挺直腰杆讲话了。那样的孩子，就是宁安也得心动。学院培养了这么一个学生比起做一百个广告还要强。 ”
刘淑娴将手中的茶杯放在玻璃茶几上，站起身，脸上的笑容真切的些，“说得我也心动了，这样的话就能把那些人的臭嘴堵上了。”
她又笑容满面的看向黎轲：“这件事一定要做成功，考试结束后把他带到我办公室看一下。 ”
***
很快来到考前预备集会这天，天气晴朗，到处都是亮堂堂的，让人心情舒畅。
颂河的朋友李明浩陪他一起过来，看着环境优美的大学校园，好奇的四处张望着。
颂河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叹了口气：“大学哦！”
李明浩搭着他的肩膀笑嘻嘻的道：“颂河你可一定要考上啊，考上了，像是去图书馆借书什么的也帮我们借下.……对了，这个大学有表演系嘛？ ”
颂河不明所以的顺着好友的目光望去，看到一群青春靓丽，打扮时尚的漂亮女大学生，眼中划过一丝了然，调侃道：“你这家伙，别想太多了，回去照照镜子吧，嗯？”
说完，扯着李明浩的衣服朝不远处的校园地图走去。
二人找到通知书上写着的会议大厅，走进去找了位子坐下。不久后，一位女老师站在前面开始宣讲注意事项。
周围大部分准备考试的学生都插着耳机，也有在桌子上练习指法的。颂河却紧紧盯着前面很紧张的听着，李明浩则四处张望着看美女。
女老师用话筒说道：“网站公示的内容里虽然都已经有了，还是请大家再仔细确认一下。第一轮考试是4组，1到150号是早上。其中25号以前的在大演奏厅，26到150是小演奏厅。151到300是下午…… ”
***
院长办公室里。院长，徐慧欣，宁安和朱教授正围坐在沙发上。
院长笑眯眯的说道：“今年的考试一定要顺利啊。以往每次考试都要费力的盖住学生考号和照片，连摄像这些手段都用到了，最后还不是被外面说三道四的吗？”
宁安皱了皱眉，不赞同的道：“费尽心思的掩饰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
朱教授看向院长道：“还是先确认一下监考人员的名单吧，每组再增加两名其他学院的老师，这样比较稳妥。”
宁安叹了口气：“这样做又有什么用呢，外界该议论还是会议论的。”
“宁教授有什么高见？”院长眉毛快速的抖动了一下，但面上仍然是笑眯眯的。
“虽然我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这些学生的能力大部分都没有做过评估，对其余学生也很不公平。”宁安皱着眉道。
院长仍旧笑着道：“好了宁教授，把偏见扔到一边去。教师的良心和使命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的。”
说着他站起了身，想结束这场对话，“行了行了，快去做准备吧。”
会议大厅门口，熙熙攘攘的学生从里面走出去，声音闹杂。
颂河靠着墙，皱着眉犹豫着要不要给黎轲打电话。手机一直被他紧紧的攥在手心里，快被他的汗濡湿了。
正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颂河黑眸一亮，欣喜的打开手机，看到男人发来的简洁的短信：结束了就来办公室。我已经跟工作人员说过了 。
颂河攥着手机来回的瞧着，短信的内容被他反复看了许多遍。
***
艺术中心地下的走廊里，颂河跟在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身后。
走到一扇黑色的大门前，前面的女人停下了脚步。
“部长说让你把考试的曲目先练习着。 ”蓉雯笑着对他说道，心想这孩子长得真俊，气质也很干净，不免对他很有好感。
“好。”
蓉雯走到大门前按下一串密码，“滴滴” 的声响传来，地下练习室的门打开了。
“这里是独奏专用练习室 ，因为在地下很安静，所以适合练习。” 蓉雯语气温柔的说道。
颂河四处打量着这个空旷又空间很大的练习室，点了点头。
“晚饭可以到地下一楼的自助食堂去吃。把黎部长的手机号告诉他们就可以了，我已经交代过了。 ”
“谢谢。”
另一边，教师办公楼的教授办公室里。
宁安戴着耳机，仿佛要用眼睛把眼前的屏幕看穿一样，直勾勾的盯着。
屏幕上是黎轲家钢琴室的的画面，一个面容英俊的青年，正端坐在钢琴前，沉浸在弹奏之中。
黎轲则姿态优雅的倚靠在钢琴边，双臂抱胸，头微微仰着，双目微阖，神态惬意沉醉。
视频结束后，他摘掉耳机，有些出神。
正在这时，黎轲打完电话走了进来，看到宁安的神情有些奇怪，目光落在电脑上，深邃的双眸划过一丝了然，浅笑着打趣道：
“是不是看了还想再看一次？说实话是不是比赵屹还要好，所以你也眼馋了，想抢过去吧。 ”
宁安俊秀斯文的脸上满是遗憾，他望着面带笑意的男人叹了口气：“本来是这个意思，因为是你我才算了的……这孩子，不是徐教授教，是你在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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