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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取经

慕砚沉浸在怀中的温暖里,他刚抬起手想回应这个拥抱,怀中的清瘦少女却毫无留恋地松开他,跑掉了。

霍宵晴凑到张县令身旁,她视线扫过批文上的内容,喜不自胜。

“太好了。”

她没想到居然真的批下来了,就算是在现代,这么大的工程,没有开会讨论审批个几年都不会动工,在这里,居然如此轻而易举。

待她看仔细了总负责人的名字——张泉。

竟然是张县令。

也是,且不说她原身不过十几岁深闺千金,还是流放至此的戴罪之身,瞎奢望什么呢。

如果是回归现代的话,她,更不配。

不过……

霍宵晴要在这片土地上,刻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来日方长,她必定会做出一番实绩,为霍家正名!

既然万事俱备,那么开工吧!

许是慕砚交代过,不少匠人都将她当作主心骨,自愿跟随其后。

翌日拂晓,霍宵晴便带着两个年轻匠人出现在沧江畔。黄滨肩扛勘探工具走在最前,一路上沉默如磐石。杨婉兰则截然相反,活泼健谈,用当地方言与沿途乡民亲切交谈。

三人找到正在收网的陈伯。

霍宵晴先行开口问道:“阿伯您好,您这会儿方便吗?可以向您请教几个问题吗?”

陈阿伯眼皮都没抬,继续整理他的渔网,神情漠然,一脸沧桑。

杨婉兰解释道:“宵晴妹妹,他听不懂你说什么。”随后她便用桐城方言跟陈阿伯沟通。

原来是这样。

桐城离都城远,并非所有人都会说东寰本国官话。

霍宵晴说:“那婉兰姐姐你帮我问他,这江里的银线鱼,要在哪里才能捕到?”

杨婉兰愣了一下,还是翻译了过去。

银线鱼是本地特产,且习性狡猾,非老渔民不知其踪迹。陈阿伯摇摇头不想理睬,收了网就要走。

黄滨下意识上前半步将人拦下,陈阿伯脸色大变立即警惕地后退。

杨婉兰连忙安抚,她向对方解释他们并无恶意,只是为了建大坝选址而已。

陈阿伯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看着杨婉兰笨拙却努力比划着水位上涨、洪水泛滥的样子,脸上的皱纹稍稍舒展。

看到陈阿伯的反应,霍宵晴走上前,像之前一样,捡起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她画了江河,画了城池,然后指着上游,画了两个山隘和一道坝。

陈阿伯看懂了,他在旁边的山体上用力划出一道深沟,他指着下游的城池,连连摆手,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用方言急促地说着。

杨婉兰:“他说那里是鬼哭涧,河神发怒的地方,但鱼群最多。”

霍宵晴默默记下这个矛盾的信息。

然后,陈阿伯主动拿起树枝,在霍宵晴画的坝址上游某处点了一下,又跺了跺脚下的土地,吐出一连串方言。

“他说这里!”杨婉兰惊喜地翻译,“河床下面,他年轻时在那里捞起过镇河之宝!”

镇河之宝?

霍宵晴表示想看一看这个镇河之宝,陈阿伯却面露警惕,摆摆手说要离开了。

霍宵晴一行见拦不下他,便打算跟着对方,谁知陈阿伯气得想拿杆子砸他们。正当几人陷入僵局时,马蹄声由远及近,少年郡王玄衣白马冲破晨雾,意气风发。

慕砚利落地勒住缰绳,他额间的薄汗在阳光下闪着细碎金光:“原来你们在这里。”他的眼底漾着藏不住的笑意,“霍宵晴你也太能走了吧,是不是天未亮就偷跑出来勘探了?什么时候出的门,我竟然都不知道!”

霍宵晴立即有了主意,伸手拽住他随风飘扬的衣摆:“殿下,你带钱了吗?”

慕砚一愣,随后乐道:“不算太多,只要不是买宅邸买田地,应该是够的。”

闻言,她立即朝杨婉兰使了个眼色。当“富可敌国的安西王愿重金求购”被翻译成方言后,始终沉默的陈阿伯突然两眼放光健步如飞,急匆匆引着众人往家走去。

慕砚跃下马背,“这是要去何处?”

霍宵晴却攥着他衣袖小声确认:“是不是工程所有的开支安西王府都包了?当真是全包的?”

慕砚挺直脊背:“那是自然。”

话音落下不久,陈阿伯捧出的黝黑岩块让他怔住。只见霍宵晴接过岩石时眸光骤亮,指尖抚过断面的神情,竟比宫中女眷赏鉴珠宝更专注。

“买这些顽石作什么?”慕砚拈起块青灰色石片左右端详。

“这可不是顽石。”霍宵晴掏出地质锤轻轻敲出,挑出薄片,将其举至阳光下,矿物结晶折射出星芒,“它们是大地书写的年鉴。看这辉绿岩的柱状节理,能推演千万年前的地壳运动,这砂岩中的交错层理,记录着古河道的变迁……”

她转头看见慕砚怔忡的眼神,不由失笑:“就是说,通过这些石头,能听懂山河想告诉我们的秘密。”

陈阿伯又陆陆续续拿了很多形态各异,颜色不同的岩石,回忆着是从哪里收获的,何时获取的,周边环境是如何凶险。霍宵晴拿出纸笔不断标识位置和岩石类型。

慕砚接过她手中地质锤,听着对方如数家珍的岩石知识,再次敬佩不已:“宵晴你懂得真多。可以教教我吗?”

“可以啊,有时间就教你。”

“何必特地找时间,”慕砚双眼真挚,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你往后出门勘测走工程什么的我都要跟着,边看边学!”

闻言霍宵晴突然想起现代每次出野外时,师兄师弟们全都得跟着导师四处跑,累死累活像野人一样在山里摸爬滚打,任劳任怨当苦力还要挨训……

这个小傻子王爷!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干嘛非要没苦硬吃?

她望着他眼底灼人的光:“殿下何苦自讨苦吃?都出钱了,出力就免了吧。出钱的金.主安安稳稳等着成果不好吗?”

慕砚不解:“金.主是什么意思?”

霍宵晴苦笑道:“就是你付完了钱,等着享受产品和服务就行。”

慕砚困惑地眨着眼,忽然展颜一笑:“你可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夫妻一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哪有让妻子独自在外面经历风吹雨打的道理?”

正在记录的杨婉兰噗嗤笑出声,笑完又觉得不妥,她强忍着憋笑,嘴角快拉到下巴了。

黄滨尴尬得别开脸,默默往旁边挪了两步。

霍宵晴无奈地摇摇头:这难道就是网上说的黏人小奶狗吗?

“行行行,随便你吧,可不是我非要拉壮丁的,你自己抢着吃苦的。”

慕砚附和道:“是啊,苦都让我吃了,你享福就行。”

“好了,少贫嘴,去下一个地点吧。”霍宵晴转过身,唇角却不由自主地扬起清浅弧度。

于是,安西王殿下那匹能日行千里的雪色骏马,此刻正驮着满袋岩石与土样,慢悠悠跟在队伍末尾。慕砚亦步亦趋地黏在霍宵晴身侧,

黄滨依旧沉默地在前开路,杨婉兰跟在他后面,仍旧时不时和路人熟稔地打着招呼。

“前面是郑阿爷。”杨婉兰放轻声音朝他们说道,“去年洪涝卷走了他的儿子儿媳,如今他带着五岁的孙子小虾米相依为命。”

霍宵晴循声望去,只见一位佝偻老人正编着柳筐,背篓里的小童探头探脑地与他嬉戏。那柳条编得柳筐极为精巧,随着老人动作微微晃动。

霍宵晴眉头紧锁,天灾无情。她本来想开口问的问题又咽了回去。

老人手里拿着柳条和背篓里的小孩一言一语逗闹着。背篓也是柳条编制的,结实又耐用。

“这背篓倒是别致,样式看着挺新鲜。”慕砚挑眉,“没想到还能用来装人当摇篮用。”

“郑阿爷编筐为生,手艺极好,只是……”杨婉兰喉间发紧,“小虾米的腿在洪水里泡坏了落下残疾,如今不良于行……”

众人愕然。

慕砚闻言,解下腰间锦袋递给杨婉兰:“去告诉阿爷,他编的柳筐本王全要了。”

郑阿爷惶恐推拒,那些柳筐用不了这么多钱。

他朗声补充,“余钱当作酬劳,本王有些陈年旧事想请教。”

待杨婉兰翻译完毕,霍宵晴深吸一口气。

郑阿爷点点头,表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霍宵晴神色复杂,最后还是让杨婉兰帮忙问道:“这条河自古以来发过最大的洪水淹到何处?”

郑阿爷抬起浑浊的眼,瞥了杨婉兰一眼,用沙哑的方言回了几句,手指随意地指向远处江岸的一片山坡。

杨婉兰翻译道:“郑阿爷说最大的水,到他指的那片山坡脚下。”

霍宵晴心里一沉。那片山坡比她目前预估的最高水位线还要高出近一丈!如果这是真的,她之前设想的坝高和溢洪道容量就远远不够了。

“您确定吗?是哪一年的事?当时您亲眼所见?”霍宵晴追问,语气不由得急切起来。

杨婉兰又翻译过去。

郑阿爷神色悲怆,语速缓了些,带着浓重的口音和俚语。杨婉兰努力听着,脸上显出几分共情和犹豫。

她红着眼睛说:“就是去年。去年龙王爷发怒,江水漫过了三棵并排的老槐树,也带走了阿爷的孩子,阿爷的儿媳把小虾米举到头顶,阿爷的儿子背着他,然后两个人都没了。就在,就在那个坡上。江里的鱼都游到了房顶上。”

“三棵老槐树”这个地标是否还在?霍宵晴需要更精确的证据。

她担心会不会是郑阿爷因为极度的悲伤对记忆重新加工?

霍宵晴捡起一根树枝,再次在潮湿的沙地上画了起来。她画了一条蜿蜒的线,代表沧江。然后,在线的旁边画了一座简笔的城池,标上“桐城府”。

霍宵晴指着城池,做出一个被水淹没的手势,然后指向河流,用疑问的眼神看着阿爷。

郑阿爷皱了皱眉,他点点头。

霍宵晴继续用树枝画着泉眼冒水和坚硬岩石的图案。

郑阿爷放下背篓沿着江岸走了几步,在一处看似平常的岸边踩了两下,又用方言说了几句。

杨婉兰翻译:“他说,这里看着是泥,下面却像铁一样,是他们世代系船的地方。往上游半里,那片长满芦苇的浅滩下面,却都是流沙,人踩上去就陷进去,从来没人敢在那里下桩。”

霍宵晴眉头紧锁。

慕砚俯下身看她:“怎么了?”

“我先前的预估有误,工程量可能要翻倍。”

慕砚:“那你岂不是还得需要再辛苦地重新制定方案?”

“关键不是这个,是物力人力需要加大!”

慕砚莞尔:“那你尽管放心,物资方面有我兜底!”

霍宵晴忍不住感慨:真喜欢这种财大气粗的甲方。

她对郑阿爷郑重地行了一礼,一行人慢慢走回县令府。

夕阳终于完全沉入山后,暮色四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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