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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观星烬·故人心(下)

“出去。”霍去病的声音冷得像观星台的夜露,玄甲未卸的肩线绷得笔直,明明是受伤虚弱的模样,眼神却利得像刚出鞘的狼尾剑。

顾宁的指尖还停留在他手腕上,那里的脉搏跳得急促,是失血后的虚浮,却也藏着不容置疑的抗拒。他忽然想起在斡难河的冰面上,这人也是这样,明明冻得嘴唇发紫,却非要把狐裘披给他,说“我皮糙肉厚”。

“这是你的药。”顾宁把药碗往床头推了推,瓷碗与木桌碰撞的轻响里,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太医说,喝了能快点好。”

霍去病的目光扫过药碗,又落回顾宁渗血的肩膀——方才为护他挡刀时被划开的伤口,血已经浸透了月白锦袍,像朵开败的白梅。他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下,喉结滚动着,却终究只吐出两个字:“拿走。”

太子在身后拽了拽顾宁的衣角,用气音说:“先走吧,他刚醒,脑子不清醒。”

顾宁最后看了眼床上的人——他别过头望着窗棂,侧脸的线条冷硬如雕塑,只有耳尖那点泛红,泄露了几分不自在。这细微的反应像根针,轻轻扎在顾宁心上,又酸又软。

走出卧房时,小丫鬟端着水盆经过,见顾宁肩膀的血渍,吓得手里的铜盆“哐当”落地。“先生!我去叫太医!”

“不用。”顾宁按住她,指尖触到自己的伤口,忽然笑了,“这点伤,比不过漠北的刀箭。”可笑着笑着,眼泪却掉了下来,砸在冰冷的青石板上,“他连我替他挡过箭都忘了……”

…………

顾宁在书房翻到那叠画稿时,指尖沾了层薄灰。

最上面那张画的是秋猎场景,他被惊马甩下来,霍去病飞身扑救的瞬间——画里的他张着嘴像是在喊,而霍去病的手,正精准地扣在他腰侧那处旧伤上。顾宁的指尖抚过画中那只手,忽然想起那天的真实触感:他的掌心全是汗,却死死地攥着他,像攥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这画……”身后传来轻响,顾宁猛地回头,见霍去病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玄甲换成了常穿的素色锦袍,领口松着两颗扣子,露出的锁骨上还缠着绷带。

他显然是自己走过来的,步伐虽虚浮,却走得极稳,廊下的晨光落在他发间,有几缕不听话地垂着,像只刚睡醒的狼崽。

顾宁慌忙把画稿往身后藏,却被他看穿。“藏什么?”霍去病挑眉,语气里带着点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给我看看。”

画稿递过去时,顾宁的指尖蹭到他的。他的手很凉,指腹的薄茧却依旧清晰,是常年握剑留下的印记。霍去病翻到胡杨林那张画时,忽然停住了——画里的顾宁笑着仰头,金红色的叶子落在唇间,而画外的霍去病,喉结猛地滚了滚。

“这里……”他的指尖点在画中顾宁的发间,“有片叶子。”

“嗯,你说像金箔。”顾宁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散什么,“那天你还说,等打完仗,就……”

“就怎样?”霍去病追问,眼神亮得惊人,像要透过画稿看穿什么。

顾宁的心跳撞得耳膜发响,正要开口,却见他忽然按住太阳穴,脸色瞬间白了下去。“头……”他闷哼一声,画稿散落一地,人也踉跄着要倒。

顾宁连忙扶住他,鼻尖撞在他的锁骨上,闻到淡淡的药味混着点皂角香——是他昨夜逼着他换的药,用的是酒泉带回的草药,据说能安神。“是不是疼得厉害?我去叫太医……”

“别去。”霍去病攥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眼神却又迷茫得可怜,“别走好吗?”

这声恳求软得像棉花,砸在顾宁心上,瞬间化了。他扶着他在榻上躺好,替他按揉太阳穴时,忽然被他抓住手按在胸口——那里的心跳快得惊人,隔着薄衫传来,烫得顾宁指尖发颤。

“顾宁……”霍去病的声音含糊,像在呓语,“别离开我。”

顾宁的眼眶热了。他低头看着这人紧锁的眉头,忽然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不走。等你好了,我们就去酒泉,看胡杨的春天。”

他没看见,说这话时,霍去病的睫毛剧烈地颤了颤,眼角沁出一滴泪,很快又隐没在鬓角。

…………

天牢的铁门“吱呀”作响,桑弘羊的笑声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你以为霍去病真忘了?”他隔着牢门的铁栏,眼神像淬了毒的蛇,“他什么都记得!只是装傻,想看看你这来历不明的小子,到底值不值得他赌上性命!”

顾宁的后背爬满冷汗,却强装镇定:“你胡说。”

“胡说?”桑弘羊忽然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隔着铁栏扔过来,“那这个呢?”

是枚玉佩,龙纹雕刻,边角却缺了块——是汉武帝赐给霍去病的“定北佩”,他一直系在腰间,顾宁替他擦甲胄时见过无数次。玉佩的缺口处,刻着个极小的“宁”字。

“他在漠北就刻了这个字。”桑弘羊笑得狰狞,“说要是战死了,就让人把这玉佩给你,让你知道……”

“住口!”顾宁的声音发颤,手却死死攥着玉佩,缺口硌得掌心生疼,“他不会死!”

走出天牢时,暮色正浓。州桥的夜市已经开市,李记果子铺的灯笼晃得人眼晕。柱子瘸着腿在门口迎客,见了顾宁,慌忙用纸包了块刚出炉的桂花糕塞过来:“顾先生,将军醒了吗?俺这糕放了蜜,能安神。”

顾宁接过糕,指尖触到滚烫的纸包,忽然想起在漠北,霍去病把最后一块胡饼塞给他时,也是这样烫的温度。“醒了,在等我回去。”

回到将军府时,卧房的灯亮着。顾宁推门进去,见霍去病正坐在案前,手里拿着那对拼合的胡杨木牌,月光透过窗棂落在他侧脸,把那道疤痕衬得格外清晰。

“回来了。”他抬头,眼神里的迷茫淡了许多,“去哪了?”

“去给你买桂花糕。”顾宁把纸包递过去,见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肩上的新绷带,又补充道,“路上被野狗追,摔了一跤。”

霍去病的眉头瞬间蹙起,伸手掀开他的绷带查看。他的动作很轻,指尖拂过伤口时带着小心翼翼的疼惜,像在处理易碎的珍宝。“说了让你别乱跑。”他的语气带着点嗔怪,尾音却软得像棉花。

顾宁忽然笑了,凑过去在他耳边说:“霍去病,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霍去病的动作僵了僵,耳尖瞬间红透。他猛地别过头,却被顾宁捏住下巴转回来。两人的距离极近,顾宁能看见他瞳孔里的自己,也能看见他眼底那抹藏不住的温柔。

“是。”霍去病终于承认,声音低得像叹息,“从你扑过来挡刀那一刻,就都想起来了。”

他想起观星台的血,想起密道里的承诺,想起画稿上的每一笔,甚至想起秋猎时,他腰侧那处旧伤被碰到时,眼里闪过的疼。

顾宁的眼泪掉了下来,砸在他的手背上。“那你还……”

“想看看你会怎么做。”霍去病的指尖擦去他的泪,动作温柔得不像话,“想知道,没有我的记忆,你是不是还会……”

“还会怎样?”顾宁追问,心跳得像要炸开。

霍去病没回答,只是低头,轻轻吻在他的额角——那里有块浅疤,是漠北时被流矢擦伤的。“没什么。”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就是觉得,没白疼你。”

窗外忽然传来急骤的马蹄声,紧接着是羽林军的嘶吼:“奉旨清君侧!拿下叛党霍去病!”

霍去病猛地起身,将顾宁护在身后,伸手抄起床头的狼尾剑。月光照在他脸上,琥珀色的眸子里再无半分迷茫,只有燃得滚烫的决绝。

“看来,好戏开场了。”他的嘴角勾起抹笑,像极了每次战前的模样,“顾宁,敢跟我再闯一次吗?”

顾宁握住他的手,指尖与他的指缝严丝合缝地扣住,像那对拼合的胡杨木牌。“早就说过,你去哪,我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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