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了亲我的小熊,他亲了亲我。」
六月初夏,雨季来临。
原本就有的高考假,和林朔月请的长假相重合。
与约定的那样,闻一泉手是好了,但林朔月是不会承认自己的“病”重了的,所以他也好了。
可就算好了又怎样?退场的时间进入倒计时。
卧室里正放着本地新闻,大都是关于高考的,音量适中。林朔月靠坐在床头,视线落在前方的电视屏上,久而久之便将其狠狠穿透了,已经到了察觉自己在走神,却也拉不回思绪的地步。
不过这还算轻的。
重的,林朔月的身体好像逐渐要进入到躯体化状态了,他快要感受不到疼痛了。
这么想来,似乎也没有那么坏。
本来,他就是对身上的疼痛,从难忍到麻木,再到麻痹的。
这并不值得他多惊慌。
“紧张么?”
一道熟悉又有些冷调的声音,从卧室门口传到林朔月耳里,林朔月突地回神,呆愣愣地循声望去。
是闻一泉。
“为什么会觉得呢?”林朔月见人手捧着餐碟,朝他轻笑着走近,话语回荡在清冷的空间,更显幽静。
闻一泉几步走到林朔月身边,一手拉过圆桌放床边,餐碟放在桌上,听着林朔月的话,不以为然,扬起的唇角也没放下来。
“毕竟高考临近,下一次视角就要转换了。”闻一泉随口解释,给人倒了一杯温热水递上。
林朔月左手接下后,灌了一口,又吐回到另一个递来的碗碟里,饭前漱口,随后自然地将水杯放回到床头柜上,闻一泉动作熟练地给他盛出一碗汤来。
饭菜算不上林朔月爱吃的,他基本上都能吃,唯独个别几个会不喜欢,比如胡萝卜。
还有并不讨厌,但不能吃的,比如面条。
不过,曾经某人说过他连自己都嫌恶的,没有资格去讨厌其他的事物。
“宝宝,你又在想别人。”
闻一泉说这话时候,情绪波动不大,或者说压根没有,还捧着一碗温热的粥,用勺子搅了搅,舀上一勺放嘴边吹了吹,才给他递过来。
毕竟一开始他要的就是这个人而已,一开始。
林朔月抿唇试了试温度,才张口喝完,就这样一勺接一勺地喂,一勺接一勺地喝。
林朔月又不是没手没脚,他当然有,不过只有左手能自由活动罢了。
至于双腿和右手,不动纯粹是不想听到丁零当啷的噪音。
“不吃了。”林朔月别开了脸,抬手捂了捂嘴,抑制住一股反胃的强烈感受。
“你说,二十天内,我能把你养好么?宝宝。”闻一泉放下手中的餐具,撞似半分纵容半分无奈地说。
“你真……”林朔月缓缓放下手,瞥了他一眼,冷淡地回。
“真什么?”闻一泉笑了,谁知道伪善笑容的背后是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
“……”
你死吧。
如果说不同场次的人也会有所差别,那——
人作为复杂的存在,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但现在好像不是研究哲学的时候,林朔月心里冷嘲。
你说的对,我就是比不上他,比不上林朔。
不论是种种灾难报复,还是好意的托举,都是基于林朔而存在的。
包括我。
也是因于林朔而存在。
“不一样林朔月,我一直以来喜欢的都是你啊。”闻一泉又说,顺手抽出纸巾凑上来为他擦了擦嘴角,为了验证是否干净,在林朔月唇角上吻了又吻,“敏感脆弱,坚韧又恨这个世界敌对你的所有人,甚至是恨这个世界。这么说来,林朔月你好像还有点坏。”
“你怎么这么坏?宝宝。”
林朔月抬手制止他深入的动作,微眯着眼睛直视着闻一泉。
没等林朔月说话,一道电话铃声响起。
闻一泉的。
林朔月压根没有手机,断联了快有一周了。
林朔月扭头,目光转到闻一泉亮起的手机界面上,备注有一个“王冠”的图标。
“好奇啊?”闻一泉拿过手机,放林朔月面前晃了晃,“随便查。”
林朔月才不会在乎闻一泉的事情,不过搓火这种事,他好像天生会的。
至少在这个世界,他天生会。
这是林朔月时隔这么久,久到怀疑预知能力消失了,再次使用这预知能力。
即使这超自然的能力,在不久前简直没有任何用处。
不过没等林朔月上手点接听,闻一泉先他一步接通了电话,放得免提,却凑他耳边轻盈地解释一句,“久了不接,他会着急。”
“喂?这几天都不在老宅么?我现在在你家楼下。”对面声音传过来,还真有闻一泉所说的那样,语速点染上几分焦灼,话语带着轻微的电子音效,不过音色还是很有辨识度的,江渠。
“说我们在哪。”闻一泉开口,音量不大不小,眉眼弯弯盯着林朔月,给人一种莫名的温和。
错觉。
真装。
林朔月脖颈突地一疼,强忍着才没出声,眼睫毛扑动,咬紧唇瓣直摇头。
对面的江渠其实自闻一泉那句,就听出了异样,沉默一阵才继续说,“我在懿衢别院主栋的楼下。”
“面部门锁什么时候改的?”
“指纹也是。”
林朔月挣扎间手脚上金属的链子蹭着“唰啦”响,闻一泉眉头一皱,竖起食指示意嘘声,站直身子拿走了手机放唇边说话,“啊,门锁换新了,你正好来了待会把面部和指纹重新录进去吧。”
“我给你开门。”闻一泉说着,只身往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回头眼含深意地看了林朔月一眼,手指上一把钥匙转着,向他做口型说,“不要做坏事,林朔月,我都会知道。”
林朔月并不意外,因为这句话闻一泉在这几天时间里经常说,不着调的威胁,威逼没有利诱。
疯子。
林朔月环视卧室一周,最后落到身边的玩具熊上,看到玩具熊眼睛里红光闪烁,无声地扯了扯唇角,内心只剩无尽的鄙夷与愤恨。
“你跟他是一伙的,你不是我的小熊。”
“连你也欺负我……”
林朔月喃喃出声,挣了挣手腕和脚踝上的环扣,软制的,因为不久前挣得满床的血渍,弄脏了床单,就把金属制的换成了软制的。
“可是,我只有你了……”林朔月将毛绒小熊紧紧搂进自己怀里,埋头用面颊蹭了蹭他软和的绒毛。
要是林朔在,他应该也会害怕吧。
毕竟他从来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承受过这些。
要是林望呢?
林望是来救林朔的,不是来救我的。
我不需要。
也对,
我不需要。
差点忘了,这是我最后一次站在你身边了,林朔。
要上天命运的眷顾,还是自己把握命脉。
林朔月将怀里的小熊放到一边,趴着,自己则虚着力气撑坐起来,重重地靠着床头。
时间分秒过去。
林朔月手猛地往前扫去,顿时圆桌上的餐具被一把扫落,发出噼里啪啦的瓷器的脆响声,汤水也撒了一地,凌乱不堪。
疯子。
疯子……
所有人,都疯得无可救药。
林朔月撑坐在床上,双手由于刚才的拉扯挣扎隐隐作痛,浑身发冷,深深吸了一口凉气,抬眸,凛冽又不甘的眼神投向电视柜上的花束上,微型摄像头闪烁着红光,他知道闻一泉会看,在看。
林朔月隔空死死地凝视着他,身子缓缓靠上床头,左手拿过床头柜上的玻璃水杯,奋尽全力狠狠地往电视柜上的花瓶砸去,又是一声清脆的巨响,花瓶连带着鲜艳的花束“嘭啪”地坠落在地。
闻一泉不会立马赶回来,林朔月确信。
另外,闻一泉对于他逃不出去相当确信,对用在他身上的肌松剂或是麻醉剂相当确信……
林朔月扯了扯唇角,浅浅的笑容点缀在脸上,意味深长。
六十多次中,每个世界都存在的除了林朔是恒定的以外,还有江渠的那份执着。不对,准确地说是,风平浪静下的疯狂,的暗潮涌动。
林朔月极力地往床沿躺下,左手垂往地面,凭借脑海中的画面摸索,很快抓握住了一块瓷器碎片,拿了起来往自己被束缚住的手腕上划,一下两下,十几下——
软皮手铐终于被划破了,林朔月的右手从中解脱,手腕和手掌布满纵横交错的鲜红的划痕,好在锐利的疼痛感无限缩小,渗出来的血红蹭着床单好几道凌乱的血迹。
还有脚踝上的两条。
林朔月感受不到疼痛了,使尽全力划着最后将两只脚铐挣脱,甚至比之前的用时要少。
林朔月知道自己的这状态来源于哪,更深层的意志,这才是他。
这才是作为林朔的第二人格该有的,强大的意志力和无限的潜力的聚合。
这才是林朔月。
林朔月下床,撑扶着任何可以依靠的东西,往落地窗走去。
手和脚都不知觉地流着血,地面上蹭了一路,林朔月走到落地窗前,呆愣愣地望向窗外,外边淅淅沥沥下着雨,这时候吹来了风,雨丝被吹得歪斜,雨都比他自由。
原来,梦里也会下雨么??
林朔月抬手贴上冰凉的窗玻璃,视野忽然变得模糊不清,或许是玻璃窗氤氲上了雾气,还是——
林朔,你又哭了。
林朔你,不要哭。
我快要看不见了,怎么逃离,又怎么证明自己呢??
林朔月抬手用手背抹了把自己的眼睛,视线这才恢复清晰,林朔月忽略手掌上传出的锐痛,推开了落地窗,走到外边的阳台,飘着的雨点落在他身上。
四楼的阳台,正对的地面是后院的草坪,嵌着鹅卵石的小路。
围栏边也是玻璃制的,林朔月背身靠上去,正好抵在他腰身的位置。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一阵沉闷的轰响过后一道身影闯了进来。
林朔月并不意外,又能做什么呢?
在他的梦里,这些那些伤害与囚禁又为什么能够肆无忌惮地向他侵袭而来。
不是说,自我意识很强么??
那为什么连自己的梦都控制不了。
真的是梦么。
还是梦游。
也对,梦游就是基于梦境形成的。
那么什么时候结束,应该是他说的算才对。
林朔月与人对视一眼,他忽然觉得天昏昏沉沉的,释然一笑,手撑在围栏沿上,猛地向后仰去,至少这瞬间是轻松愉快的。
世界瞬间倾倒,失重感即刻席卷上他,短短的一秒钟时间,耳边的嗡鸣穿刺而过最后发出了爆鸣。
不过随之而来并不是破碎的泯灭般的痛感,而是撕心裂肺的窒息感。
窒息?
就像是沉溺于浓稠的黑水当中,被死死地包裹冲击撕裂。
是梦?梦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深刻又心生怖惧,最后只剩下后知后觉的毛骨悚然。
梦游……
林朔月终于从噩耗般的深渊巨口逃脱了——
不对。
是另一个深渊!!
疯了。
疯了……
处于黑暗中的一个身影,钳制着他的脖子,将他拉出了冰冷的水域,最后将他一把甩倒在地。
林朔月如获释放一般,冷冽的空气直冲他的呼吸道,刺痛又干痒,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
好疼。
好疼,说不出哪疼,好像哪哪都疼。
由内而外,浑身上下。
放手吧,林朔月。
林朔就没你这么狼狈不堪。
可是,我不甘心。
可是,你现在明明连梦境和现实都分不清!
那你呢?
你……林朔?
林朔月将自己缩成一团,以获得仅有的一点温度,他蓦地意识到刚才发生在他脑海的对话,并不都来源于他,还有,林朔。
林朔还是醒了,在他能够做出什么之前,在他设计好的完美退场之前。
「我们是一体的,对不对?」
意识深处,林朔缓缓出声。
林朔月浑身发抖,一个劲摇头,怎么可能,他和林朔怎么可能是一体的??
林朔月这会儿不得不承认林朔的纯真美好了。
可是,把这具破碎不堪的身体再转交给林朔又能有什么可挽回的呢?
林朔月想不明白。
「不是!!」
「我是林朔月的第二人格,你是林朔,林朔不是林朔月,你明明比我、我们强千倍万倍。」
「我可以不存在,但你不行。」
「你要是不在了,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
「为什么?!」
「我就算拥有特别的能力,还是做不到?!」
林朔月内心愤慨着控诉,眼泪和脸上冷冷的水渍相混合。
都是林朔。
都是你,林朔,为自己设陷,把自己埋藏在意识陷阱深处,等待着他……
“宝宝,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为什么宁愿丧命也要躲掉我?”
“……”
阴冷的声音穿透林朔月的耳膜,他身体完全没法动弹,心脏剧烈跳动着,喉咙更是刀刮似的灼烧感,肾上腺素飙升,其他感官回归后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记忆犹如洪水般涌入他的大脑——
相同的卧室布景装饰,相同的情况他把床边的餐具打碎,把电视柜的花瓶也打碎了,好不容易挣脱开那冰冷的镣铐,他虚着力气强撑下床,不过他并没有走往落地窗,也就没有从楼上纵身而落。
林朔月他去了浴室,开水放满了浴缸,手上割破的任脉一直在流血,很快弄得浴室里全是,触目惊心。
浴室的温热的磨砂玻璃门上附着冷水晕出的一层薄雾,林朔月缓步靠近浴缸,背身靠在浴缸沿上,正好抵靠在他的后腰上,手撑着边沿猛地往后倾倒,落入水中。
意识散尽,整个人都埋进了水中,窒息感也就侵袭而来。
“……”
林朔月不觉得寒冷了,他忽然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热,诡异地是由内而外的,源源不断的热浪。
他好像听说过这种状态,反常热感期。
是梦。
但也是梦游。
还以为死不了。
不然他也不会为了打破失控的梦境,而选择如此极端的手段。
可是怎么会这样呢?
林朔你对“自己”还是一贯的狠心。
林朔,是最大的骗子。
你才是“自己”的最大死敌。
可是我因你而存在,
可是我,不甘心。
林朔月好似陷入一个又一个诡异的梦,晕眩,冷热交替,沉重的压力直到他浑身发紧,束缚。
他会就此消逝么??
他不知道。
但林朔会再现,或许是完整的他,或许是一个部分。
总之,这场逆风局林朔月好像再也没有翻盘的可能。
这太坏了。
这太坏了,林朔月。
林朔,
我不甘心……
「好。」
林朔月逃离几经要将他撕裂搅碎的旋涡时分,一道声音从脑海深处传来,悠远又空灵,带着释然放纵般的哀叹。
林朔月醒了,紧闭的双眼动了动,才缓缓睁开,呼吸声时而微不可闻时而沉重,心跳声时而剧烈响亮时而微不可察。林朔月眼睛定定地望着天花板,前不久的那些极致的感受久久挥之不去。
林朔,你还是心软了。
我好像真的脆弱不堪,现在的种种迹象好像都在向我证明。
我的存在并不必然,且毫无意义。
林朔月扭头望向晨光熹微的窗外,天灰蒙蒙的,要比平时都要黯淡许多,林朔月手轻微动了动,几乎是同一时间难以忽视的疼向他侵袭而来,源源不断地从手腕处蔓延而上,到整只手臂,再延伸到心脏。
林朔月忽然分不清是哪在疼了,还是都疼。
他也分不清,时空,现实与梦境。
不对,这时候显然不再是梦境,而**裸的残酷现实。
是什么时候?好像并不重要。
是哪里呢?医院。
林朔月对医院这种特有的浓重的消毒水味,空气中总是渲染着凝重又伤痛的氛围,他再熟悉不过,甚至快要习以为常了。
一个意识探出头,林朔月不顾疼痛动了动自己的左手,好在发出了“叮铃”的声响,那个手镯还在,挂在他的手腕上,而左手上的疼痛主要来源于手掌。
「就知道欺负自己的左手。」
“……”
林朔月顿了顿,好像是回忆中的一句话,不是现在的,音色和他的很像,又不像,某个瞬间像。
林朔月好像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是“林朔”念念不忘的那位,是“他”冲破意识陷阱的唯一可能。
他才没有。
自从他戴上那个银手镯后,就很少有弄伤他左手的。
不对。
只有“林朔月”才会做这种事。
但谁让我就是“他”。
没等林朔月思绪深入,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林朔月并不想把视线投过去,不想知道来的是谁,即使人走到自己面前,他不得不见。
不是最不想见的人——
闵上行。
身后跟着医护人员,进来查看他具体病况的。
闵上行走近后,垂眸与林朔月对视一眼,面容上失了平时的活灵活现,眼神中的复杂神色随便一点就能将人溺死。林朔月先一步别开了眼,他说不了话,也不会主动跟人搭话。
闵上行沉默着拖把凳子坐在病床边上,医生通过心率仪器数据分析林朔月当前的恢复状况,检查完给林朔月挂了袋葡萄糖,做完这一切跟闵上行点头示意离开了病房。
闵上行也随之开口,说出了见面之后的第一句话。
“林朔月,你不是精神病么?”
“精神病是伤害别人,不是伤害自己。”
林朔月说不出话,也不想说。
“你想问我的来意?”闵上行坐直身子又说,自嘲般地笑了笑,话语里带着些许感慨,“你觉得呢,我俩的交情还没到这层面吧。黎云初让我来的,让我给你转述一句话。”
“记得把他送的礼物随身带上。”
礼物??
谁知道落哪去了。
本来就是,不重要的东西……
一些陌生的画面碎片被林朔月拼接成,林朔月蹙眉,手指动了动,他那“预知未来”的超自然能力还在。
所以,刚才的那些都是预知梦里会发生的事。
闵上行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突然从自己兜里拿出一个方形礼盒,放到了林朔月枕边。
见着林朔月不解的表情,闵上行神色放松了些向林朔月解释道。
“生日礼物,提前送你。”
“祝你生日快乐,林朔月,十八岁。”
“……”
距离林朔月生日应该还有二十天左右的时间才对,就算他昏迷了好几天也没那么快。
另外,刚不是才说他们交情还没到这层面??
闵上行显然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起身,一步到床头柜前用温热水洗了洗杯子,最后倒出小半杯来,抽出两根医用棉签,放水杯里沾了沾水,又弯腰凑近了些,将晕湿的棉签放林朔月干燥惨白的唇上涂抹,还不忘谈八卦似的说。
“林朔月你整整昏迷了半个月,林家知道这件事之后态度尤为强硬,要求闻家妥善处理这件事,知道林家为什么会敢与闻家作对么?”
闵上行动作意外地娴熟,林朔月听着全然被“半个月”字眼定住,下意识将唇上的湿润抿紧嘴里,好甜,干痛嘶哑的喉咙终于得到些许和缓。
作对??
怎么可能呢,上次就是将他撂下后不了了之。
总之不是因为他,是因为林朔。
林朔月这样想着,闵上行没等林朔月回答,自顾自说着,“因为黎家的站队,所以迫于压力闻家唯一的少爷被关禁闭了,知道什么意思么?”
“你的命只能换对方几天的自由。”
“……”
毒舌这块毫不意外地娴熟,林朔月依旧没说话,往回咽了咽嗓子。
“骗你的,十几天。”
“……”
林朔月说不了话,但给了对方一眼白,两眼白。
闵上行见状乐了,最后喂了点水,坐回凳子上,边放下水杯边吐槽,“林朔月,我好像知道黎云初为什么对你这么特殊了。”
“你值得特殊对待。”
“……”
林朔月又咽了咽嗓子,开口空气往喉咙里窜,惹起他一阵咳嗽。
林朔月逐渐平复后,眼里的水光还没来得及消散,放眼望过去,压着声音说,“有病……”
“对我客气点,林朔月。”闵上行表情没变,反倒笑容大开,说道,“我这些天确实快要被某人逼出病了。”
林朔月神情微顿,最后深吸一口气,用气声甩下一句——
“谢谢。”
闵上行笑容僵了一下。
不说话了。
回更ing,已挽回//家1的命也是命//鞠躬
其实在很早之前就有梦到过朔月刚好13.1万了//天意如此吧[狗头][猫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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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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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林朔,我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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