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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 90 章

谢攸咽了咽干得要冒火的喉咙。

“我……我会的。”

裴泠只笑不语,勾着他下颌的指尖缓缓游移,温热指腹抚过他的脸,又流连至耳廓,不轻不重地去揉捏那早已烧透的耳垂。

他浑身僵住,身体比脑子更快反应过来之后会发生些什么。

鬼使神差的,竟突然想起玉生昨日说过的话,到底忍不住,脱口而出道:“我也是干净的。”

裴泠指尖蓦地顿住。随即,她低低笑出声来:“我知道。”

他耳尖更红,小声嗫嚅:“这……这也瞧得出来?”

“你还不好懂?”

谢攸忽觉羞赧,不自觉地抿住唇,悄悄掀起眼帘,飞快地掠了她一眼。

她的朱唇近在咫尺,温热气息若有似无地吹过来,随着他的呼吸纳入肺腑。

只要仰首,他便能攫取更多。

“你……你亲过么?”

他这副模样令裴泠很是受用,含笑回道:“亲过。”

谢攸心头一涩,醋意无声蔓延:“那他亲得好吗?”

“说不上来。”

这话彻底点燃他心底的火焰,倏地仰头逼近,两人鼻尖几乎相触。

“我定胜他千百倍,信我!”

裴泠觉得好笑,忍住了。

“那现在……”谢攸嗓音沙哑得厉害,“我可以亲你吗?”

“你来。”

她应得干脆,可那双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他,令他紧张到完全不能动作,几乎是用气声央求:“你……你能不能把眼睛闭上?”

一串笑声伴着金钏轻响。

不等谢攸反应,裴泠已扣住他的后颈,稍用力道便将人带向自己。青丝垂落间,她俯身封住了他的唇。

烛火摇曳,在墙上细细描摹出紧密相贴的唇影。

谢攸惊得睁大了双眼。

起初只是四片唇瓣轻柔相触,带着试探,可随即,她忽然启唇,将他下唇含住,用齿尖不轻不重地碾过。

这一下,如同点燃了引信。

他猛地扑上来,张开双臂将她整个搂进怀里,压入椅中。

疯了一样去抵住,滚烫的舌立时长驱直入,带着生涩却炽烈的渴望,恨不得将魂魄也渡进她口里。

莽撞的、没有章法的吻,很重,也很深。她非但没有推拒,反而仰首承迎。

烛火狂乱,将墙上交缠的身影打散又拼合,末了,彻底拽进红尘欲海,抹去界限,再无你我之分。

“嘶——”

谢攸陡地后撤,胸口剧烈起伏,唇齿间仍萦绕着属于她的温热与湿润。

裴泠抬起手指,摸过唇角。

指腹沾了一抹鲜红的血痕。

“是我弄伤你了?”话一出口,便觉问得愚蠢,此刻除了他,还能有谁?

“学宪大人,”她眼尾微挑,“这般心急?”

“对不住,”他窘迫地垂下头,“第一次,我……我太激动了。”

这话引得裴泠笑个不住。

谢攸却将这笑声误解为对他青涩表现的嘲弄,顿时羞惭得无地自容。

“别急,慢慢来。”她凑上去,在他唇角落下个轻如落花的啄吻。

心跳当即失序。

“这袭直身很衬你。”

话音落下,两人目光相接,如拉丝般胶着在半空,勾连缠绕,难舍难分。

指尖抚过衣襟处精致的绣纹,在玉带銙处稍作流连,忽然捏住垂落的铊尾向上一提。

但闻几声极轻的“嗒嗒嗒”,固定在带鞓上的铊尾已从古眼中相继滑脱。

衣袍微微一荡。

紧接着,一层一层去挑开碍事的织物。

谢攸身形骤僵,全副心神皆被俘获。

当温热的手掌最终合拢时,他抑制不住地闷哼出声,整个人脱力般伏在她肩头,气息粗重。

“抬头,看我。”她命令他。

听话地仰起脸,呼吸早已紊乱不堪:“你……你在做什么?”

“让你美梦成真。”裴玲浅笑着。

话音才落,一下拢到顶头。

谢攸额角青筋隐隐跳动,浑身止不住地打颤,声音里浸满无助,低声下气去哀求:“……姐姐别玩我。”

“不是想要取而代之?这就求饶了么?”裴泠促狭地问。

连哼唧都变得颤颤巍巍。

太快了,她是存心的。

怎能这般轻易就败下阵来,谢攸紧咬牙关,不甘地硬撑着。

呼吸碎了,心中沸乱,百般难述。

悬于毫尖的宿墨终是承不住重,微微一颤便决了天堤。潮红未褪的脸上满是窘促,不敢抬头看她。

裴泠慢条斯理地把手抽了出来。

他慌忙攥住她的腕子,耳根红得滴血:“我去打水来,给你净手。”

反手握住他的指节,她轻笑出声:“何必再多此一举,横竖待会也干净不了。”一拉,将他往自己腰间带,“会吗?”

谢攸沉默地吞咽着,所有未言之语皆化入行动中。

绡纱裙摆翻飞如浪。指尖所及,恰似盲者读卷,于无声黑暗中临摹出她的模样。

另一种极致缓慢的煎熬。

裴泠抓住扶手,一下滑坐到深处,赤足踏在椅沿,将自己毫无保留地绽放。

“姐姐!姐姐!”

农舍外传来焦急的呼唤,竹篱笆被拍得簌簌作响。

“姐姐,是我!玉生该死,竟来得这样迟!都怪那学宪大人,他说您去的是紫金山天禧寺,我心中奇怪,便特地去镇抚司寻您想问个明白,谁知您不在,这才白白耽搁了这许久……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姐姐罚我,怎么罚都成,求您开开门,让玉生见您一面!”

裴泠闻声抬眼望向门扉。

不满她的分心,“刺啦”一声裂帛之音,谢攸埋头钻了进去。

足尖倏地蜷起,她吟哼出来,眼睫终是缓缓阖拢,任外头如何声嘶力竭也再无心理会。

与此同时,传来“哐当”巨响,玉生竟硬生生撞开篱笆门,踉跄着冲到茅屋前。

“我知道您在里头,玉生知错了,求姐姐给玉生一个伺候的机会!玉生不会让姐姐失望,定教姐姐**蚀骨,姐姐!”

悬在情潮的浪尖,将落未落,不上不下,腰都绷紧了,裙子里头却突然传出一道怒音。

“让他滚!”

裴泠没有回应,她浑然忘我地追逐着浪头,一切声响都被隔绝在外。

不说?

那他就偏在边缘流连,辗转各处,独独避开那灼热的中心。

所有渴念凝聚在被冷落的那一处,她神魂欲沸,仰首朝门外嘶声斥道:“滚——!”

这个字像一盆冷水,将玉生浇了个透心凉。他煞白着脸,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的乞求:“姐姐……您不要玉生了吗?”

“听不懂人话?”门内传来比冰还冷的四个字,“我让你滚!”

玉生身形一晃,向后跌退,泪水顷刻间便淌了满脸。

当久遭冷落的一点终于被精准猎取,且是以一种近乎讨伐的力道时,长久屏住的那口气终于化了开来。

门外已是悄无声息。

谢攸从裙间抬起头来,当着她的面抹了抹湿亮的唇,随即扯过手腕,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双双跌进锦帐深处。

贴着她的唇轻唤她的名字,无数声“裴泠”化作无数个未完成的吻。

她不应声,直接把舌尖吐到他口里,让他吮咂。谢攸吮得昏头昏脑,只觉身在梦中,再说不出话来。

两人静下心来感受亲吻的美妙,吻得忘情,吻到气息将竭,才如溺水之人般猛地分离。

分开的那一瞬,又蓦然想到——若他未至,那此刻便是玉生。这假想灼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绞痛,当即捧住她的脸,狠狠索吻。

裴泠被他亲得几乎窒息,抬手抵住他的唇:“你疯了?”

“是,我疯了。”喘息着与她额间相抵,指尖却已灵巧探入她背后,勾住那根细带。

想得到她,想占有她,这个念头如地火奔涌,焚尽所有克制。

“可以吗?”

胭脂云委顿于地,层叠出数重褶皱。

眼前景致竟与前次梦中一般无二,谢攸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张开手掌,小心翼翼地托住,随即俯身低头,吻了上去。

起初尚知轻重缓急,怎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忽儿就乱了方寸。

他抬眸望进她眼底,目光灼灼。

“我——”

话音刚起便被截断。裴泠伸手从锦被深处摸出一物,塞进他掌心。

谢攸垂眸看去,喉结轻轻一滚,便将未尽之语尽数咽回——他其实也备了此物,却唯恐显得太过刻意,进门前悄悄藏在了院子里。

原想佯装从容,可甫一迎上她毫不避讳的目光,那点强撑的镇定便立马露了怯。

“你……你别看。”他声音低如耳语。

“都箭在弦上了,才想起要害臊?”裴泠笑着去亲他。

还沉醉在这个香吻里,忽然天地颠倒,春江一鼓作气没了钓矶。谢攸猝不及防,神思都滞住了。

一串清越铃音剪开凝滞的夏夜。

他循声望去,便见裴泠正将一条缀着银铃的细链系在腿上,这铃铛很是眼熟,分明是……

他的思绪戛然而止。

铃音再度响起,随着一起一落,每一声铃响都恰到好处地应和节律。

眼前的景致美得他心神俱震。

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这一切都在真实地发生着。然而,他又真切地感知到自己的心正搏动在她身体里。

是真的,他真的和裴泠在……

一定要忍住,不能太快。

可多看一眼都能逼得他血脉偾张,终是再难自持,伸手扣住她的腰,将人牢牢固定,不让再动。

“让我缓一缓……”嗓音暗哑得不成样子。

她依言容他稍缓,急风骤雨渐化作春水潺湲,小舟款摆生姿,悠然摇曳。

未及霎时,谢攸已是忍到极处,额间青筋隐现,想着长夜方始,总还有下次,不妨先纵情这一回。

裴泠也察觉他快到了,倏然停止不动。

这时候哪能容许她停,正要翻身夺回主动权,没承想她动作更快,不知从何处摸出的牛皮软绳,倏地将他缚住,另一端已系在床顶横柱。不过瞬息,双手已被悬吊而起。

“你……”

他挣动腕骨,却只换来她俯身时“叮铃”一响。

接下去便全是折磨。

止止行行,每到灵犀一点便倏然抽离,听他低吼出来,乐此不疲。

“裴泠!”几乎是嘶吼出她的名字。

见他已然是一副不堪承受的模样,她终于满意了,唇边浮起一抹得色,这才解开。

谢攸登时如困兽出笼,翻身将她牢牢禁锢,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按在枕上,眼底燃着暗火,横冲直撞。

再顾不得其他,只发狠地将全部力气都贯注,仿佛要将方才受的折磨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头顶连连磕到床板,裴泠索性攀附上去。

两厢迎凑,终是灵犀大开,共赴极乐。

两人紧紧相拥,气喘吁吁。

“裴镇抚使,”谢攸低喘着笑出声,“你我如今这般,在你那规矩里,可算得上是‘什么’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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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 9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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