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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爱诡·血色花烛

金銮殿内,灯火通明,却照不透弥漫在君臣之间的凝重。

曹无妄跪在御阶之下,原本挺直的背脊在诸多罪证面前,也不由得微微佝偻。

皇帝面色铁青,将一叠密报重重摔在他面前,

“曹无妄!你可知罪?!”

曹无妄深吸一口气,以头触地,发出沉闷的响声,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悔恨与惶恐:“老奴……老奴有罪!”

随后,他缓缓陈述,“惠安书院之事,老奴本意是收容孤苦,教化子弟,不想下面的人阳奉阴违,坏了规矩,老奴失察,甘愿受罚。”

一直静坐旁听的太后此刻缓缓开口,翡翠护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大监真是一副伶牙俐齿,天大的罪孽一句阳奉阴违就能蒙混视听。”

太后指尖轻抬,“那这个盐道账目,你又作何解释?”

曹无妄见皇帝一直未语,抬起头,眼神恳切,“所有盈余,老奴分文未取,尽数登记在册,充盈国库,皆是为了我朝堂用度,一片公心,天地可鉴。”

言罢,他颤巍巍地从怀中取出一本装帧规整的蓝皮账册,双手高高捧起。

有人取过呈到皇帝案前,皇帝双目微垂,并未翻看。

曹无妄瞬时了然,皇帝对这些事情皆兴致缺缺,不甚在意。

太后声音不高,威严溢满整个大殿,“好一个忠心耿耿,一片公心。”

她目光如炬,扫过曹无妄,“哀家这里,倒也有些玩意儿,曹公公看看是否眼熟?”

她微微抬手,身旁女官立刻奉上几封密信和一本暗账,

“这是你与北狄往来的信件,上面可是详细记录了你们以盐铁换取战马的勾当。”

太后又取过一本蓝皮账册,“还有这些,惠安书院真正的账册,上面记录的可不是什么教化开支,而是贩卖人口、贿赂官员的明细。”

太后步步紧逼,不给曹无妄辩解的机会,“曹公公,你所谓的义举,所谓的充盈国库,便是用这些腌臜银钱,来装点你的门面,肥你自己的私囊吗?”

账本落地,激起一层尘土。

“陛下,这些都是构陷、污蔑!老奴对陛下,对朝廷,忠心耿耿,日月可昭!请陛下明鉴。”

曹无妄痛心疾首,答得滴水不漏,余光始终锁着皇帝轻叩扶手的动作。

捕捉着帝王眼中一闪而过的愤怒、冷漠,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

眼见与太后的争辩陷入僵局,曹无妄忽然不再纠缠于罪证,他再次重重叩首,

“陛下,老奴侍奉先帝与陛下,已近三十载矣。这三十年来,老奴不敢有一日懈怠,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宫中大小事务,朝堂诸多纷争,老奴无一件敢懈怠。”

声音变得苍凉而悲切,他老泪纵横,“老奴自从侍奉陛下,只想为陛下挡明枪暗箭,沾染污秽,只为护得陛下周全。”

“老奴或许方法不当,或许操之过急,但这一颗心始终是向着陛下,向着这祖宗江山的啊。陛下,您要相信老奴。”

这番声情并茂的诉说,果然让皇帝的眉头微微松动,紧绷的脸色缓和了些许。

但皇帝始终没有松口。

曹无妄伸出布满细微皱纹和老茧的手,“陛下,老奴知罪呀知罪,只要对陛下有益,对祖宗江山有利,老奴万死不辞。只求……”

“老奴别无所求,只求陛下开恩,容老奴再伺候一次陛下用晚盅,让老奴尽这最后一次的本分。”

曹无妄见皇帝神色稍霁,立即抓住时机,以头触地,声音带着卑微的恳求。

话音未落,殿门轻启,一名小太监正捧着朱漆膳盘躬身而入,盘中放着一盏热气腾腾的药膳盅。

小太监也侍候皇帝多年,学着曹无妄往日模样依例呈至御前,却见皇帝望着曹无妄,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几十年御前侍候,这一细微的神情变化,被曹无妄精准捕捉。

他立刻膝行上前,动作流畅自然,仿佛过去的千百次一般。

曹无妄先是从托盘里取过干净的热帕子,轻柔地为皇帝净了手。

接着,自暗格内摸出一粒乌黑药丸呈给皇帝。

皇帝舒展的眉宇间掠过一丝受用的神色,接过曹无妄手掌里托着的药丸含在嘴里。

曹无妄并不急于将药膳呈上,而是绕至御座侧后方,伸出保养得宜的双手,不轻不重地按上皇帝两侧太阳穴,又指法娴熟地揉压了几个穴位。

不过片刻,皇帝原本微蹙的眉宇渐渐舒展,口中轻轻吐出一口舒适的气息。

直到此时,曹无妄才重新端起药膳盅,用银匙轻轻搅动,舀起一勺,先在自己唇边试了试温度,而后才稳稳奉至皇帝面前。

这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显然深谙皇帝的喜好与习惯。

皇帝接过银匙,终于低头享用起来,殿内一时只闻细微的餐具轻碰之声。

眼看火候已到,曹无妄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神秘的诱惑,“陛下,老奴深知罪该万死,但那献祭仪式……老奴并非为了自己。老奴是听闻海外有仙方,可炼长生丹药,但恐药性未明,伤了龙体,这才……这才想着先由老奴这残破之躯,为陛下试药。”

他言辞恳切,仿佛字字泣血,“若丹药有成,陛下便可龙体康健,寿与天齐,永享这太平盛世,若有不测,也是老奴命该如此,绝不敢危及陛下分毫,老奴一片痴心,皆系于陛下之身。”

曹无妄的陈词在空旷的殿宇中回荡,尤其是那句“寿与天齐,永享太平”,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年迈帝王的心湖中漾开了层层涟漪。

皇帝原本摩挲着玉如意的指尖停了下来。

他望向退回阶下那个涕泪交加的老奴,目光掠过其花白的鬓角,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幼时生病,这人彻夜不眠守在榻前的模样。

长生……永享盛世……这诱惑太过巨大,足以让任何一位帝王心旌摇曳。

他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松弛,深不见底的眸中,那坚冰般的厉色悄然融化了一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不明的幽光。

沉默本身,便已是一种动摇。

太后见状,厉声打断,凤目含威,“皇帝!曹无妄巧言令色,切不可轻信,长生虚无缥缈,以此为由残害生灵,更是罪加一等。”

然而,皇帝抬手,止住了太后后续的话语。

皇帝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决断,“母后,朕心中有数。夜已深,母亲操劳多时,朕命人护送母亲回凤宁殿歇息。”

太后欲言又止,凤冠垂珠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

她凝视皇帝片刻,终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在宫娥的搀扶下起身。

行至殿门处,她回头深深望了曹无妄一眼,那目光如浸寒冰,方才缓步离去。

朱红殿门缓缓合拢,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也宣告这一场博弈再次以失败告终。

皇帝看向曹无妄,“曹无妄,你之罪过,朕已知晓。但念你多年侍奉,尚有几分苦劳,更念及你……试药之心。”

他略微停顿,“朕,便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皇帝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有御阶下的曹无妄能清晰听见。

“若这次再办不好,数罪并罚,绝不宽贷!”皇帝眼中寒光一闪。

一道密旨,由皇帝身边的小太监,悄无声息地递到了曹无妄手中。

这薄薄的绢帛,仿佛有千钧之重,成了曹无妄最后的救命稻草。

曹无妄紧紧攥住密旨,再次深深叩首,掩去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光芒,

“老奴……领旨谢恩,定不负陛下天恩。”

*

应天府的值房内灯火彻夜通明,谢晦明带着一身寒气推门而入,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阴郁。

他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碴,对着陈实和苏小荷说,

“我刚刚得到确切消息,曹无妄求得密旨,七日后,要在望星台举行祭祀。”

正在整理卷宗的陈实和核对账目的苏小荷同时抬起头。

“祭祀?”苏小荷放下笔,蹙起秀眉,“怎么会这样,咱们明明已经在祈福节当众揭露曹无妄的罪行,现在民声沸腾,陛下怎么还会饶过他。”

谢晦明一拳打在书案上,“曹无妄侍候陛下三十余年,极其了解陛下,想要除掉他,很艰难。”

必是很艰难的,不然,内阁和曹无妄斗了那么多年,怎么会放任他现在还把持朝政。

众人默了一瞬,陈实问,“那下一个献祭者是谁?咱们可以早做打算救下他。”

谢晦明的目光扫过二人,喉结微动,吐出那个令人心颤的名字,“是沈砚书。”

“什么?!”陈实猛地站起,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发出刺耳的响声。苏小荷倒抽一口冷气,指尖的账本滑落在地。

不等他们从这第一个震惊中缓过神,谢晦明又投下了第二道惊雷,他的声音更沉,更冷,

“而且,主持这场献祭,亲手执刀取祭品眼珠的人,是陆昭。”

这一次,连空气彻底凝固了。

苏小荷下意识地捂住了嘴,陈实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愤恨道,

“曹无妄怎能...…怎能如此狠毒!让陆昭亲手...…这比杀了他还残忍!”

苏小荷双手攥着衣摆泛白,她往前一步,急切问道,“哪日献祭?”

“七日后。”谢晦明闭了闭眼,试图稳住情绪。

陈实强压着翻涌的怒气,“还好,还好我们还有七天时间。"

苏小荷的声音焦急而沙哑,“陆大哥呢?他不应该来找谢大人?”

谢晦明双唇抿直,“他刚回到京城就去了诏狱,我们根本联系不上他。他现在极有可能被曹党的人严密监视着,寸步难行。我们之前制定的所有计划,里应外合的路子,现在全都没用了。”

苏小荷猛地抓住谢晦明的手臂,眼中几乎要沁上泪水,“谢大人,那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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