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人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乐喻清心头一颤，下意识侧身挡住那几行小字。
“石壁上有一幅画，我没看懂。”
闻言，沈离昙没再多问，毕竟此行的目的是寻回摇光笛，其它的她并不在意。
“这里只有壁画吗？”
乐喻清看向她，此刻才发现她双眸紧闭，显然眼睛极不舒服。
见状，乐喻清顾不得细想那段话的意思，连忙上前，语气透着焦急：“师尊，我们先出去，我给您的眼睛上药吧。”
沈离昙摇头，“继续往前走。”
“这里有一股熟悉的灵气，摇光笛很可能就被那魔族藏在此处。”
见她执意往前，乐喻清抿紧唇，纵使心中再不情愿也只能照做。
然而没走几步，她又停下来，语气带着商量：“师尊，不如借着明火诀的光亮在此处为您上药?”
虽然师尊一再强调眼伤是旧疾，无需过于在意，但旧疾一旦严重很有可能继续恶化，她没办法无视。
若摇光笛真的被藏在此，稍微晚片刻也不会有多大影响。
乐喻清看了眼她，正欲从储物袋中取出药瓶，下一刻便听到她拒绝：
“摇光笛是三大灵器之一，关乎人族的以后，我没事，先去找到摇光笛再说。”
不容反驳的语气，乐喻清生生止住动作，默然片刻后只能按沈离昙说的继续往前。
明火诀时而闪烁，微亮的火光映在彼此的脸上，让她更清晰地瞧见身旁人的难受。
眉尖蹙紧，薄唇也抿得极紧，像是在忍耐着不适，细密的冷汗冒出，濡湿了鬓间的墨发。
瞧见她这副模样，不知为何，乐喻清心中划过一丝痛楚，忍不住抬起手，轻柔地拭去身旁人鬓间的冷汗。
这一举动让彼此的距离更近，她甚至能感受到师尊清浅的呼吸，洒在耳际。
“你……”沈离昙怔然一瞬，拧起眉。
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乐喻清蓦地收回手，后退半步拉开彼此的距离。
“师尊，我只是担心您。”
生硬的解释，更像是掩饰着什么，此刻位于寒气森然的山洞中，沈离昙无暇同她计较，抿紧唇一言未发。
乐喻清心知这一举动的失礼，不敢再分神，持着黑剑继续往前行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们来到山洞最深处，乐喻清适时停下，默念法诀，很快几道火光分别悬于四处，这里瞬间变得明亮。
她凝神静气，感受着那股若有似无的灵气的同时仔细地探查每一处。
山洞只有这么大，每一处都展露在她们面前，很显然并没发现摇光笛。
乐喻清眸色微沉，将发现的这一切告诉沈离昙。
听过她的话，沈离昙沉吟片刻，道：“这股气息不会错，或许此处有别的东西。”
乐喻清听罢思索片刻，而后双手结印，默念新的法诀。
她用的是古籍上所写的探寻之术，原本是用于探查丢失的东西，只要有一抹气息便能立即寻到。
随着灵力的阵阵波动，术法在她手中迅速凝结而成，五感在此刻骤然灵敏，让她能听见极其细微的声音。
像是从石缝间传来的，乐喻清凝神屏息，缓步靠近。
最后她停在一处，俯身拨开碎石，一抹极其显眼的白挤入视线中。
乐喻清目光好奇，彻底清开积压在那处的碎石。
是一个浑身通白的小东西，像是鸟，却比普通的鸟小了不止一倍，掌心轻轻一握便能将它拢在手中。
那股若有若无的灵气正是从这小东西身上散发出的，乐喻清动作轻柔地捧起它，来到沈离昙身旁。
“师尊，这好像是一只鸟。”
刚才休息片刻，沈离昙的眼睛恢复一些，垂眸看去。
白色的软羽，小小的一团，就这样窝在身侧人的掌心里，脆弱又可爱。
盯了半晌，沈离昙皱起眉，“看起来不像灵兽，但这抹气息确实是从它身上溢散而出的。”
有些白色软羽沾上尘灰，耷拉在一边，这小东西似乎极为虚弱，也不知被困在此处多久。
乐喻清心中微动，轻声：“师尊，它看起来受伤了，我们把它带回去吧。”
她眉目间透着隐约的不忍，神色柔软，那双好看的眼眸更显纯澈澄明。
沈离昙瞥了眼她，暗叹小徒儿的单纯心软，启唇：“你愿意的话便带回去罢。”
乐喻清点头，小心地将其护在怀中，再度环顾四周，道：“我方才探查过，摇光笛似乎并不在此。”
语毕，她悄悄看了眼身旁人的神色。
沈离昙仅是微一颔首，并未露出任何失望的情绪，淡声：“既如此，我们先离开这里。”
乐喻清应声，两人沿着进来时的路线原路返回，直至彻底走出山洞，周遭的光线恢复正常，沈离昙的眼睛也好了很多。
乐喻清依旧不放心，时不时看她一眼，又在她发现之前及时收回视线。
沈离昙被身旁人这举动弄得忍俊不禁，认真道：“真的没事了，不必担忧。”
乐喻清轻轻“嗯”了声，乖巧地站在灵剑上。
灵剑飞行时疾风阵阵，她细心地将小白鸟护在怀中，彻底隔绝周围的疾风。
约莫一刻钟后，两人回到姚家，一进房中她便取出药瓶。自从上次得知这是治疗师尊眼疾的药后，她便随身携带了一瓶。
“师尊，我来为您上药吧。”
沈离昙看着眼前低垂着视线的人，明明是她动手帮自己上药，每次总是商量的语气，像是生怕自己拒绝般。
眉眼间闪过一丝无奈，她微微颔首，坐在桌边的木椅上。
乐喻清将怀中的小白鸟安顿好，接着取出干净的白纱，将药液倒在上面。
俯身靠近间，鼻尖满是眼前人的淡淡清香，不是房中熏香浸染而成的淡雅香气，更像是一种说不出的草木清香。
思绪飘远，手上的动作随之慢了几分，沈离昙觉察到她轻微的气息停在身旁久久未动，忍不住轻咳一声，作为提醒。
乐喻清回过神，脸上升起一抹热意，连忙加快动作。
药液的清凉覆在眼眸上，很快缓解了先前的不适，沈离昙微阖着眼眸，灵力无声地运行着，将药效发挥到最大。
乐喻清则跑去看那只小白鸟，又是用灵力替它疗伤，又是掰碎点心喂它。
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皆被沈离昙收入耳中，听着这些，沈离昙眉尖微挑，唇边无声地勾起一抹浅淡的笑。
不知过了多久，小白鸟身上的外伤皆被她用灵力疗愈，乐喻清看着它，时不时摸摸它的小脑袋。
沈离昙摘下白纱，侧目看她。
很快觉察到熟悉的视线，乐喻清同样望去，温声问询：“师尊，您现在感觉如何？”
“我没事，已经好多了。”
乐喻清听罢稍松口气，捧着小白鸟来到沈离昙身侧，笑着问：“师尊，您觉得它可爱吗？”
沈离昙淡淡看了眼，羽毛雪白，但看起来恹恹的，着实算不上可爱。
倒是眼前人，眸色清润明亮，笑起来时眉眼微弯，一副单纯澄澈的模样。
顶着她期盼的目光，沈离昙意思性地摸了摸小白鸟的羽毛，正欲顺着她的话时一阵轻风拂过，吹乱了乐喻清额边的碎发。
沈离昙凝眸看她，指尖轻柔地替她将发丝捋至耳后，薄唇微动：“可爱。”
乐喻清怔在原地，她清楚眼前人是在回答前一个问题。
可莫名的，师尊用这种柔和的目光看着她，让她产生一种错觉。
就好像是在说她可爱一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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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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