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厉注意到了林谊的到来,轻咳一声,提醒几人。
“林兄?”
秦厉的声音打断了林谊的思绪。
林谊猛地回神,敛去眼底翻涌的情绪,恢复了一贯的温雅:“秦大哥,关于那些余孽的清查,有了些进展。”
他走上前,目光扫过赵玉宁。
赵玉宁正被秦漠衍缠着说话,感受到林谊的视线,抬眼望去,却见对方已自然地移开了目光,与秦厉交谈起来。
然而接下来的几日,林谊发现自己无法再以平常心看待赵玉宁与秦家兄弟的互动。
他用膳时会注意到秦润借着布菜的动作,将赵玉宁多看了一眼的笋片轻轻推近。
散步时会看见秦厉状似无意地放慢脚步,始终将人护在身侧安全的位置。
甚至有一次,他撞见秦漠衍将赵玉宁堵在墙角偷香,而赵玉宁只是嗔怪地推了他一下,并未真正动怒。
每一次目睹,都像是在他心上添一把火。
原本的克制的爱.欲,在得知这惊世骇俗的真相后,竟变成了更强烈的渴望。
他也想名正言顺地站在那人身边,想看他对自己露出那般娇嗔鲜活的表情,想成为他特殊的存在之一。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再也无法遏制。
这日午后,林谊终于寻到一个与赵玉宁独处的机会。
他在花园的凉亭里拦住了正要回去的赵玉宁。
“嫂夫人请留步。”
赵玉宁停下脚步,有些疑惑地看向他:“林大人有事?”
林谊看着他清澈的眸子,那些婉转的试探在喉间转了几圈,最终化作一句直白的问话,声音低沉:“你们...可是兄弟共妻?”
赵玉宁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想否认,可对上林谊的眼睛,到嘴边的谎话竟说不出口。
他别开脸,耳根微微发烫,这沉默已然是一种回答。
林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激荡,他上前一步,靠得极近。
他看着对方微微颤动的睫毛,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若我说...我也想加入呢?”
赵玉宁猛地抬眼,撞进林谊深邃的眸子里。
这话太过惊世骇俗,若是往常,他定要觉得这状元郎疯了。
可此刻,看着林谊近在咫尺的俊雅面容,感受着他温热的呼吸,赵玉宁的心竟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
这人...可是他曾一眼便喜欢上的状元郎啊。
那般清贵的人物,如今竟对他说出这种话...
一丝连他自己都羞于承认的隐秘虚荣和悸动,悄然爬上心头。
他下意识咬住唇瓣,声音都软了几分,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娇嗔:“你、你胡说什么...堂堂林大人...”
这话听着像是拒绝,可那飘忽的眼神和软绵绵的语气,无一不令人怜爱。
林谊心头一热,胆子也大了些,情话更是张口便来。
他的指尖拂过赵玉宁垂在颊边的一缕发丝,低笑道:“见到你,便顾不得什么礼义廉耻了。”
那指尖的触感微凉,却激得赵玉宁浑身一颤。
他慌忙后退一步,又羞又恼地瞪了林谊一眼:“你、你放肆!”
可那眼神里,慌乱多于怒气,更像是被人戳穿了心思的羞窘。
“是我唐突了。”林谊见好就收,后退半步,恢复了些许君子风度,只是目光依旧胶着在他脸上,“但我的心意,还望嫂夫人好好考虑。”
赵玉宁竟不敢再看他,攥紧了衣袖,丢下一句“没什么好考虑的”,便脚步慌乱地转身走了。
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带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林谊看着他离去,唇角微微勾起。
那人方才的反应,分明不是全无动摇。
看来,他并非毫无机会。
赵玉宁心乱如麻地往回走,满脑子都是林谊方才靠近时温热的气息,和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眸。
他不得不承认,被这样一位风姿卓绝的状元郎如此直白地示好,他很难不动心。
可是一想到秦家那三兄弟,刚升起的那点旖旎心思又凉了半截。
他正心神不宁,迎面就撞上了不知在廊下站了多久的秦厉。
“怎么了?”秦厉扶住他,目光落在他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上,“脸这么红?”
赵玉宁心里咯噔一下,强作镇定地别开脸:“没、没什么,走得急了些。”
他不敢看秦厉的眼睛,生怕被他看出端倪。
秦厉静静地看着他闪烁的眼神,没有追问,只是搭在他胳膊上的手,微微收紧了些。
赵玉宁心神不宁地跟着秦厉往回走,却在转角处险些撞上一个人。
“咦,这不是...”
赵玉宁抬头,心头猛地一沉。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赵玉瑾。
此刻赵玉瑾一扫在林谊面前温婉恭顺的模样,尽显刻薄。
对方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那双与他有几分相似的眼睛里先是错愕,随即涌上浓浓的幸灾乐祸。
赵玉瑾上下打量着赵玉宁,又瞥了一眼他身旁的秦厉,嗤笑一声:“我说怎么到处找不着人,原来哥哥是自甘下贱,跟这种山野村夫厮混到一处去了?还穿成这副模样,真是把我们赵家的脸都丢尽了!”
他声音不小,引得附近几个林府的下人都偷偷望过来。
赵玉宁原本还因林谊有些慌乱的心,在听到这番话后反倒平静下来。
他轻轻拂了拂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抬眼时已恢复了往日那副骄纵高傲模样:“我当是谁,原来是继母教出来的好儿子。这般大声喧哗,不知道的还以为赵家的规矩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他上前半步,与秦厉并肩而立,唇角勾起一抹嘲弄:“至于我穿什么,与谁在一处,还轮不到你这个庶出的来置喙。”
若是从前,他定要狠狠给这嚣张的弟弟一耳光。
可如今在林谊府中,他忍了忍,还是别给他添麻烦了。
“这位公子,请慎言。”秦厉上前,将赵玉宁挡在身后,目光平静地看着赵玉瑾,语气虽淡,却不怒而威。
赵玉瑾被他的目光看得脊背发凉,但随即更加恼怒,尖声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本公子说话?我教训自家不知廉耻与人无媒苟合的哥哥,干你何事?”
“赵公子!”一声冷斥传来。
林谊不知何时出现在回廊另一端,面色沉肃,快步走来。
他先是看了一眼赵玉宁,眼中闪过一丝心疼,随即转向赵玉瑾,语气冰冷:“赵公子,这里是林府,不是你可以肆意撒野的地方。令兄是我的客人,请你放尊重些。”
赵玉瑾没想到林谊会如此维护赵玉宁,而且语气如此严厉,他愣了一下,委屈地撇嘴:“林大哥,是他...”
“够了!”林谊打断他,丝毫不留情面,“若赵公子不懂何为做客之道,林某只好派人送你回府了。”
赵玉瑾被他当众如此呵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狠狠瞪了赵玉宁一眼,跺脚跑了。
林谊这才转向赵玉宁,语气缓和下来:“没事吧?”
赵玉宁摇了摇头。
此刻林谊的维护让他心中五味杂陈。
秦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当夜,赵玉宁辗转难眠,白日里赵玉瑾的羞辱和林谊的维护交替在他脑中浮现。
他起身想去院中透透气,却鬼使神差地走到了连接客院与主院的那片竹林。
月光如水,林谊果然独自一人站在竹影下,仿佛早知道他会来。
“我就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林谊看着他,声音温柔。
赵玉宁走到他面前,月光下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带着破罐破摔的决绝:“林谊,你白日说的话,可还作数?”
林谊上前握住他微凉的手:“字字真心。”
“那你...”赵玉宁咬了咬唇,像是用尽了勇气,“今晚就要了我。”
林谊怔住,被他这话里的直白大胆惊住,随即涌上的是狂喜。
他不再犹豫,一把将人打横抱起,走向自己的卧房。
这一夜,林谊的温柔与秦厉和秦漠衍的强势截然不同。
他极尽耐心,让赵玉宁沉沦。
赵玉宁迷迷糊糊地想,秦润也是这般,他们读书人,在这事上竟也有相似之处。
餍足之后,赵玉宁伏在林谊胸膛上沉沉睡去。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
翌日清晨,当赵玉宁悄悄回到客院时,秦家三兄弟正坐在厅中,显然已等候多时。
秦漠衍第一个跳起来,眼睛泛红:“你昨夜去哪里了?!是不是去找那个姓林的了?!”
赵玉宁抿着唇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秦厉半晌才沉声开口:“林谊仕途正好,京城多少高门贵女等着他挑。你跟他搅和在一起,若是他日后厌了,你当如何自处?”
这话听着严厉,细品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忧心。
“大哥!”秦漠衍不敢置信地看向秦厉,“你怎么还帮着他说话!”
“漠衍,闭嘴。” 一直沉默的秦润淡淡开口。
他转向赵玉宁:“林兄于我有救命之恩,他为人光风霁月,既然开了口,必是真心。”
他看见赵玉宁颈侧那抹红痕,眼神深了些:“况且...嫂嫂自己愿意,不是吗?”
赵玉宁没想到秦润会是这个态度,一时怔住。
“二哥!你怎么也...”
秦漠衍气得眼睛都红了,他猛地转向赵玉宁,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你既然招惹了我,就别想甩开!他们同意,我...我也没意见!但你要是敢偏心,我...我...”
他“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后狠狠一抹眼睛,扭头冲出了屋子。
这反应,分明是个赌气的孩子。
左右不过是觉得林谊得到赵玉宁太容易了些,心中不平衡罢了。
秦漠衍是兄弟三人中最后一个跟赵玉宁成事的,先前的别扭还没散多久就出了秦润这档子事,还没好好跟赵玉宁恩爱几天,就分开了。
一段时间不见,又带回来个老四。
心中不忿,情有可原。
厅内一时寂静。
秦厉揉了揉眉心,显然对三弟这副模样无可奈何。
秦润则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赵玉宁看着秦漠衍消失的方向,心里莫名有些发堵。
他没想到,这个平日里最是莽撞别扭的少年,竟也这么容易就妥协了。
“既然都清楚了,” 秦润放下茶杯,“以后该如何,还如何。”
他这话,算是为这场风波定了性。
自此,林谊便也成了这特殊关系中的一员。
他身份特殊,不能常驻山村,但每每得了空闲,便会来秦家小住。
起初秦漠衍还别别扭扭,没给过林谊好脸色,甚至在林谊与赵玉宁亲近时故意捣乱。
可赵玉宁只需软着声音哄他几句,或者让他偷偷占些便宜,这最大的刺头也就顺了毛。
赵玉宁周旋于四个男人之间,竟也慢慢摸索出了门道。
在寡言可靠的秦厉面前,他便示弱依赖;
在清冷敏锐的秦润面前,他便乖巧懂事;
在单纯的秦漠衍面前,他便娇嗔拿乔;
而在温柔体贴的林谊面前,他可以尽情享受那份被珍视的呵护。
他依旧是那个娇纵的赵玉宁,只是将这娇纵用在了不同的人身上,便成了每个人都珍视的模样。
秦润:老三劈柴,老三闭嘴[抱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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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老四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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