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沧笙,你躲在女人后面作甚?滚出来!”
另一道女子的声音传了进来,凌沧笙笑了笑,在画影的额上深深的吻了一下,然后把画影护在后面推门走了出去。
他大可把画影留在屋内,但现时被封了灵力的他并没有同时顾及屋内,也没把画影守在屋内的能力,便只好把画影护在自己的后面一同步出门外。
红先生拉起了像是失了魂的白君离,把他拖到门外去:“看着。”
白君离眼中无神地看着门外的二人。
门外站着一男一女,那便是声音的主人,术尊许奇钰,药尊阮无岩。
许奇钰是咒术领域的魔尊,他在咒术上的修为并非现时的咒术顶级鬼杀能比,若世间的鬼杀只有寥寥数人,那术尊便是在那寥寥数人之上的唯一一位魔尊。
阮无岩则是药修领域的魔尊,虽不能以武力闻名,却能以毒占据魔界三尊的一席位置,可见其能力并不在其余两尊之下。
魔界三尊鼎立已维持数百年,三尊之间的争斗从没休止过,而且三尊也素来不和,故此次许奇钰与阮无岩联手对付凌沧笙这事,实在让他出乎意料之外。
阮无岩看见凌沧笙牵着画影由屋内步行出来,便冷笑了一声:“哼,怎么,莫非咱们打扰你们的好事不成?”
凌沧笙笑了笑:“是啊,本座与娘子正准备行夫妻之礼,怎料让你这臭药婆子打扰了,你该当何罪?”
“你说谁是臭药婆子!”阮无岩气得直指着凌沧笙怒道。
凌沧笙冷笑了一下:“谁应了谁便是。”
“你!”阮无岩冷哼一声,又缓下了表情冷笑着:“哼,你就尽管嘴上占便宜,你中了我的毒,看咱们今天如何收拾你!”
凌沧笙仰天长笑:“咱们?原来是这样,你们什么时候好上了?也不通知本座一声?让本座去好生道贺。”
许奇钰冷冷道:“死性不改,嘴上就不懂如何放干净。”
许奇钰快速地在手中结了印,凌沧笙与画影的脚下便长出数道尖锐的石头,他们二人抓着对方的手向外跃去,落地的地方又陆续长出了许多尖石来。
画影在手中结了剑向地上一扫,那些尖石便被她生生斩断,阮无岩的手压在地上,被她压着的地方便有一道黑色的魔气迅速地向凌沧笙与画影的方向伸去,画影以手挥出数把灵气剑插在那魔气走过的地方,魔气便像被钉着似的停止了伸延。
许奇钰挥了衣袖,手中便发出了数道火球向他们冲去,画影向那数道火球射出数把灵气剑把火球打散,可火球打散后紧接而来的是藏在背后的冰剑,画影来不及再发出灵气剑抵挡,眼看冰剑冲到前来,便被凌沧笙挥动的黑剑把它们一一斩开散向四周。
凌沧笙以极快的速度跃至阮无岩跟前,阮无岩向前洒出一道粉未,凌沧笙在那些粉未沾到衣袖前便生生地后退了两步,又以黑剑向前划出一个弧形,他虽被封了灵,但剑术的修为却不是普通的顶级剑修能比拟,他挥出的黑剑虽比附带灵力时的力量稍逊,但仍带出一股强劲的剑风,直接斩向阮无岩身上,可剑风在阮无岩的衣缺处便突然散去,像从没有存在过一样。
凌沧笙沉着脸:“药修也能使出散去剑气的能力?”
阮无岩冷笑:“我可不是普通的药修,我只需要在衣裳上加上专门克制你剑气的药,便能针对你的剑把你的剑气散得一乾二净,不留一点尘埃。”
凌沧笙笑着:“你们这封灵咒也是专门为本座而设的?”
阮无岩笑了笑:“猜对了一半。”
“哦?那另外一半可否告诉本座?”
阮无岩的笑邪魅得很,她眼中带有笑意看着凌沧笙,凌沧笙忽然发现有哪里不对劲,便猛然地回过头去看头画影的方向。
只见画影四周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咒阵,而在咒阵中心的画影软弱无力地半跪在地上,凌沧笙想要往画影的方向冲过去,可跟前却出现了一道屏障,怎样也无法穿过去。
他敲打着那无形的屏障怒吼:“你们的对象不是本座吗!为何对画影出手!”
阮无岩托着下巴笑着:“是啊,但你知道,有什么事情比杀了你更有趣吗?”
许奇钰快速地向凌沧笙结了印,凌沧笙的心思完全在画影身上失了防备,便被许奇钰下了与画影同样的咒阵困在了咒阵之中。
他的力气慢慢地被抽走,握剑的手变得越来越无力,身上的毒也开始占据着全身,他以意志让自己站着,却用着痛苦的表情看着眼前与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发妻。
画影苦笑地与凌沧笙对望着:“妾身没事。”
许奇钰走近了画影所在之处:“区区一位剑灵,也妄想反抗魔尊,不自量力。”
他手中结了一道印,画影的咒阵便出现了数道发光的符咒贴在画影的肩上,许奇钰看着凌沧笙错愕的脸冷笑着:“来,剑尊大人,只要你自毁灵丹,那一切事情皆可有商量余地。”
画影连忙道:“夫君不可!”
许奇钰打了一下响指,其中一道贴在画影肩上的符咒便炸开,让她的肩膀炸出了一道狰狞的血口,画影忍着痛没有哼声,凌沧笙敲打着屏障怒吼:“畜生!”
阮无岩在一旁笑得开怀:“许奇钰,你看我说得对吧?对付凌沧笙最好的方法,就是向画影下手。哎呀,看得老娘心痒痒的,也想去疼一下别人的娘子。”
画影的衣裳被肩膀的血染红,她忽然看见一片落叶穿过了屏障飘到了自己的脚下,她微愣忍着痛冷笑着:“妾身区区剑灵,也能得到药尊大人的青睐,是妾身的荣幸。不过可惜啊,可惜。”
阮无岩皱了眉:“可惜什么。”
画影冷哼一声:“可惜,妾身只喜欢看好看的人,就像妾身夫君一样,至于药尊大人嘛,呵。”
阮无岩一怒,走到了画影跟前挥手穿过了屏障向她的脸打了过去,画影突然抓着阮无岩的手把她半个身子扯进了屏障内,阮无岩一惊:“放手!”画影使了全身的力气把她拉进去,借着阮无岩身子与屏障之间的连接把自己顺着送了出去,转眼间二人便互换了位置。
方才的落叶便让画影发现,这个咒阵不能从里面出去,但外面的东西却能透进来,如果在咒阵被异物穿透的同时,是不是便能从这缝隙中推自己出去?
她把阮无岩骗进来的时候并不确定这事是否可行,但只要有一线生机,她便会乐意地去试,不论结果。
画影走前一步便到了凌沧笙跟前,她仿似抱着那屏障般闭上了眼,凌沧笙愕然地看着画影,身后的许奇钰又打了一下响指,她肩膀的符咒便又炸开,同时把紧贴肩膀的屏障炸出了一道裂口。
凌沧笙咬着牙以剑柄重重地敲打那带着血的屏障裂口,那屏障便整个碎掉,画影像血人般无力地掉在凌沧笙的怀中。
她抓着凌沧笙的手,闷哼了一声,凌沧笙身上便有着一道红烟顺着画影的手钻入了她的手心之中。
凌沧笙搂着半身红半身青的画影,袖中猛然飞出数把黑剑向许奇钰与阮无岩刺去,他二人被画影的举动惊住,来不及反应凌沧笙的突袭,虽避过了要害,但还是被那些黑剑伤了身子。
许奇钰捂着受伤的手臂冷笑:“哼,想不到剑尊竟会藏暗剑!”
凌沧笙面沉如水地:“对你俩,不用讲道义。”
阮无岩困在屏障中,身子晃了晃,脸上挂着惊讶的表情:“不对劲,我的灵力在流失。”
许奇钰试着运转灵力,果然不但运转不了,而且感觉原本属于身体的灵力在不断流失,他愕然的看着凌沧笙:“封灵剑?不,这是吸灵剑!”
凌沧笙一手搂着画影,一手掌中发着红光结了一把灵气剑,向他二人猛然地飞出,许奇钰与阮无岩,一个是术尊,靠超群的咒术行事,一个是药尊,靠无人能比的药学知识在战斗,无论如何 ,这二人的身法根本无法与身为剑尊的凌沧笙相比,在没有灵力的情况下连避让也做不到,生生地受了那飞来的灵气剑,刺进了腹中倒了地。
凌沧笙没有看他们,眼光落在了画影的肩膀上,手与口唇皆颤抖:“你是疯子吗!竟用自己炸开屏障!若是炸不开怎么办!还有,你怎会把我身上的毒渡了过去!你疯了吗!”
画影的肩膀已被炸得血肉模糊,她虚弱苦笑:“定会炸开的,既然叶子能飘进来,那道屏障便只是单向,薄弱得很,定会炸开的。”
凌沧笙想以灵力去减轻画影的痛,但那灵力并不属于他,方才灵气剑的使出已然是极限,他抚着画影的额发:“疯子,我怎么爱上了一名疯子。”
画影苦笑:“因为我们都是疯子。”
画影眼中透着痛苦的气息,轻轻抓着凌沧笙的脸,在他的嘴唇上轻吻了一下:“夫君,听妾身一言可好?”
凌沧笙用着带血的手轻抓着扶在自己脸上的玉指:“夫人说什么,为夫都听。”
她轻轻地眨了眼,展颜笑道:“人之妄念,皆是执念。执念由心生,若心如静水,妄念便不复在。若妾身……不在夫君身侧侍奉左右,夫君便把妾身忘记,可好?不要让妾身成为夫君的妄念。”
凌沧笙的脸色沉了下来:“你为何要说这些?”
“夫君……你要答应我。”
“不行!”
画影闭着眼,轻轻转过头去,以染血的手拨开了遮着后颈的头发,那隐藏在头发之下的脖子上,竟有一道黑色咒印。
白君离看着那道咒印,惊讶道:“黑色的,昙花咒印……!”
他想起了白依离托咐的信件中提到:觅一颈后有昙花咒印之人,此乃大凶之物,其生,世则亡,务必正月十五前诛之。
他脑中不停在思考着:那有着昙花咒印之人竟是凌风烟的母亲,画影!
但不对,这是千年前的事,白依离不可能知道他会到千年前去,画影便不会是白依离让他找的那个人,那这个昙花咒印与现世那位同样有着昙花咒印的人何关联?
凌沧笙颤抖着摸着那咒印,心中像是有千刀万刮般痛得几乎忘了呼吸,他狠狠地看着那倒在地上捂着伤口的二人,想要把他们碎尸万断,却被画影抓住了衣袖:“夫君,答应妾身,好吗?”
凌沧笙咬着牙:“这才是他们的目的,要你受百般折磨而死,而却留我一命,哼,哈哈,可笑,可笑!为夫要如何答应夫人?你教我如何答应你?要如何答应一个疯子?疯子,你说,你是在知道的情况下才去以自身炸掉屏障,才把我的毒过到自己身上的,对不对?他们打从一开始就不是只冲着我来,他们是以我作掩饰向你下咒!”
画影闭上了眼,表情痛苦地沉默着。
凌沧笙惨笑着,轻轻地收紧了搂着画影的手指:“你要我如何是好?你要我……如何……是好?”
滚烫的甘露流过凌沧笙的脸颊,滴在了画影的脸上。
画影眼中泛着泪水,口中吐了一口血,那表情告诉着凌沧笙她正在承受万般的痛苦。
凌沧笙的呼吸急促着,抓着画影的衣袖哽咽:“剑尊,剑尊又如何!”
画影的脖子泛起黑色的咒文,一直延伸至脸上,咒文越往上走,她的表情便越发痛苦,她痛得叫出了声音,痛得紧紧地抓着凌沧笙的衣裳,痛得身子扭曲着。
白君离不忍,侧过头不去看,目光落在红先生的脸上,那仍是冷若冰霜的红先生,如今的眼中仿佛透着一丝痛苦,一丝怜悯般看着眼前的景象。白君离微愣地看着,心中浮起了一丝难以置信的想法,却还是静静地等待这景象的结束。
画影哑着声:“折断……我的……剑身。”
凌沧笙不可置信地看着画影,口唇颤抖:“我……怎么可能……!”
画影闭着眼,又吐了一口血后笑着:“夫君……,不要让我……成为你的妄念。”
画影张开了手掌把所有灵力均集中在手指上,猛然地向自己的腹部刺了进去,从中抽出了一颗发着红光的光球握在手中软掉在地上。
“不要!!”
与此同时,在凌沧笙一旁的黑色长剑便出现了数道裂痕,断开了两段散在地上。
凌沧笙颤抖地握着画影轻握着光球的手,画影腹中不断涌出的鲜血把地上的青草染红。
凌沧笙紧紧地搂着画影,泪水流到了画影紧闭的眼中,他抚摸着她的墨发,闭上了眼轻吻着,又轻轻地把她放在地上,走到了许奇钰身旁,脸上挂着泪痕,冷如冰霜地用脚狠狠地把他的手给踩断,又以脚往他的小腹踢去,把他的内脏几乎都踢破,许奇钰的惨叫声响遍了整个幽姬。
他踩着许奇钰的头:“解开所有咒法。“
许奇钰咬着牙怒视凌沧笙冷笑:“凌沧笙,你现在是什么感觉?你的画影死了,死透了,你是剑尊又如何?区区剑灵也救不了,哈哈哈!“
凌沧笙在他的身上又踩了一脚,把他的手掌生生地踩扁,许奇钰痛得大叫着。凌沧笙冷冷地道:“解开。“
许奇钰颤抖着冷笑:“解便解,可事实已成事实,解了又有何用。”
他结了咒印,天上那笼罩着的血色便慢慢地恢复成蓝色。
凌沧笙又转过身走前一步,以同样的力道把没有屏障困着的阮无岩的脚踩断露出了白骨,又在另脚上狠狠地踩了两脚,把那右脚生生地踩断至与身体分离,把那断肢用力一踢,那断肢便飞出了几丈之外。
阮无岩痛苦地在地上打着滚惨叫着,泪流满面地向那断脚的方向爬去,地上被她爬出了一道血路来。
凌沧笙手中结了两把小的灵气剑,插入了许奇钰与阮无岩的天灵盖,他们反着眼,痛苦得手中痉挛着。凌沧笙冷冷地:“把你们杀掉,是便宜了你们。让你们尝尝如何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一个废人,何谓生不如死。“
他重新走到了画影身旁,拾起了断剑系在腰间,然后把画影抱起,慢慢地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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