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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灵犀绣娘

苏府绣房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了,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那缕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混合着陈旧丝线的味道,在鼻尖萦绕不去。林归晚站在离绣架稍远的位置,看着陆雪折如同最精密的仪器般,再次勘查门窗的每一处细节。她的动作不疾不徐,目光专注,偶尔会用指尖丈量门栓的长度,或是俯身观察地板上的微尘分布。赵远和差役们安静地守在一旁,随时听候指令。

"门窗确是从内锁死,未见撬压痕迹。"陆雪折直起身,得出结论,声音清晰而冷静,像是在宣读一份与己无关的文书。她转向林归晚,“林坊主,你方才所言’不自然的平静’与’冰冷的恶意’,可否再具体些?”

林归晚的视线从窗外那棵半枯的石榴树上收回,语气平和:"感觉罢了。如同触摸一件被精心擦拭、却难掩内里裂痕的古玉。表面的温润,遮不住曾经的撞击。"她顿了顿,目光落回那架绣品,“至于那’冷’,更像是一种…目的达成的漠然,而非一时激愤的杀意。”

陆雪折不置可否。她走到绣架前,看着那幅《红梅映雪》。"苏小姐绣艺精湛,心性也应沉静。但这安详的死状,与密室结合,本身就极不寻常。"她伸出戴着手套的右手,极轻地拂过绣面上那几点暗红血迹的旁边,感受着丝线的质感,“现场无挣扎痕迹,财物未失。仇杀?情杀?或是…其他?”

她的目光锐利起来,看向林归晚:“坊主的’心绣’,可能感知到凶手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林归晚轻轻摇头,唇边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近乎自嘲的弧度:"陆大人高看我了。情绪如风,掠过无痕,我只能捕捉到一点残响,辨不出风的来处与形貌。"她顿了顿,补充道,“若真能如此明晰,大人也不必在此耗费心神了。”

陆雪折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看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本官办案,倚重的是痕迹、物证与逻辑推演。感觉…可作引子,难为基石。”

"大人所言极是。"林归晚从善如流,并不争辩,"所以,这根金线,"她示意仵作手中那抹刺眼的金色,“或许比民女那点虚无缥缈的感觉,更值得深究。”

陆雪折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去。她示意仵作将金线呈上,隔着薄薄的羊肠手套,捏起一端,对着窗外光线仔细查看。"质地特殊,非市面常见。光泽过于冷冽,掺了东西?"她低声自语,随即对赵远吩咐,“去找京城最好的丝线铺子和金匠问问,可有见过此类金线。再去查查苏府近日采买记录,有无异常。”

"是!"赵远领命,立刻带人去了。

吩咐完,陆雪折又看向那紧闭的窗户和门栓,陷入沉思。"密室…若是自杀,动机何在?苏小姐即将参与遴选,前程似锦。若是他杀,凶手如何进来,又如何出去?"她像是在问林归晚,又像是在梳理自己的思路。林归晚没有打扰她,目光再次缓缓扫过这间绣房。陈设雅致,书籍、绣样、颜料井然有序,显示出主人是个心思细腻、条理分明的人。她的目光掠过梳妆台,上面放着几个小巧的瓷盒,应是胭脂水粉。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除了那具安详得过了头的尸体,和那根来历不明的金线。

"或许,"林归晚打破了沉默,“凶手并未’出去’。”

陆雪折蓦地抬头看她,眼神锐利如鹰隼。“什么意思?”

"民女只是猜测,"林归晚语气依旧平和,"或许在我们进来之前,凶手仍在这府中。又或者,离开的方式,并非我们惯常所想。"她的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房梁,又掠过地面。

陆雪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眉头微蹙。她走到窗边,再次检查那机关锁,甚至试着用力推了推窗棂,依旧牢固。"机关锁完好。"她又蹲下身,仔细检查门轴和门槛,“门也无异样。”

"世间机巧,层出不穷。"林归晚淡淡道,“有些锁,看似锁住了,实则未锁。有些门,看似关着,却未必打不开。”

陆雪折站起身,拍了拍官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诡辩无益,需实证。"她语气依旧冷硬,但看向林归晚的眼神里,少了几分最初的纯粹审视,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林坊主似乎对机关暗器,也有些见解?”

林归晚微微一笑,避重就轻:“开绣坊的,总要接触些装裱、修复的活计,偶尔也会遇到些难开的箱奁匣子,见得多了,便胡乱猜想罢了。不比陆大人,见多识广。”

两人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一个冷静如冰,一个温和似水,却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锋芒。理念的差异显而易见,一个坚信看得见摸得着的证据链条,一个却依赖于无形无质的情感残留与直觉猜想。

"无论如何,"陆雪折移开目光,重新看向现场,"苏小姐之死,必有隐情。这根金线,是关键。"她顿了顿,语气稍缓,“今日有劳林坊主。若后续案情需要,或许还要烦请坊主相助。”

这便是送客的意思了。林归晚识趣地颔首:"民女随时恭候。望大人早日查明真相,告慰逝者。"她说完,不再停留,转身向门外走去。经过门口时,她能感觉到背后那道清冷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审视与衡量。

走出苏府那压抑的大门,重新呼吸到外面带着市井烟火气的空气,林归晚才几不可闻地舒了口气。右腕的旧疤,不知何时已恢复了常温。

她回头望了一眼那高悬的白灯笼,苏婉清那安详得诡异的面容,和那根冰冷的金线,在她脑中挥之不去。陆雪折…这位刑部女官,果然如传闻中一般,是块难啃的硬骨头。不过,这块骨头,似乎也并非全然不通情理。

苏府前厅里,沉水香的烟气笔直,却驱不散那股子从后院隐约传来的、苏夫人压抑不住的悲恸。下人们垂手侍立,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陆雪折端坐主位,官服肃整,面前摊开卷宗。赵远侍立一旁,低声道:“大人,三位嫌疑人都已带到,安排在偏厅等候。”

“嗯。”陆雪折应了一声,提笔蘸墨,“先带陈铭。”

赵远领命而去,片刻后引着那穿着半旧青衫的年轻画师进来。陈铭眼底布满红丝,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嘴唇紧抿。

“小人陈铭,”他声音沙哑,“是西街‘墨韵斋’的画师。”

陆雪折抬眸,目光平静:“陈画师与苏小姐相识?”

“是……”陈铭低下头,“苏小姐喜爱书画,常来小店……小人倾慕小姐才情……”他话语断续,情真意切。

“昨日申时到戌时,你在何处?”

“小人在店中作画,直至亥时初才歇息。”陈铭答得很快,随即急切抬头,“大人!婉清她绝不会自寻短见!她前日还说要在遴选中绣出最好的作品!”

“苏小姐可与他人有过节?”

陈铭眼神闪烁了一下,嘴唇嗫嚅,最终摇头:“小姐性情温和……小人不知。”

陆雪折不再追问,让他留下住址后便示意带下。

赵远低声道:“大人,问过下人,苏怀远昨日戌时三刻曾去后院取水,时间上与苏小姐出事接近。李瑾公子则在聚贤楼饮酒,有多人作证。”

陆雪折笔尖微顿,在卷宗上记下。

这时,门外传来通报:“大人,心绣坊林坊主到了。”

陆雪折抬眼:“请她进来。”

林归晚步履从容地走进前厅,依旧是那身月白裙裾,神色温婉。她对着陆雪折微微欠身:“陆大人传唤,不知有何吩咐?”

“林坊主请坐。”陆雪折示意她坐在下首,“方才问询了三位嫌疑人,想请坊主一同听听后续,或能从旁看出些端倪。”

“大人客气了。”林归晚依言坐下,姿态优雅,“民女尽力而为。”

赵远带着苏怀远进来。这远房侄儿面色苍白,举止拘谨,垂手而立不敢抬头。

“晚生昨日一直在房中温书,”苏怀远声音细弱,“只在戌时三刻去取了趟热水……”

林归晚安静地听着,目光掠过苏怀远过分干净的袖口和微微发抖的手指。待苏怀远退下,李瑾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一身锦缎华服,神色倨傲,自顾自在下首坐了。

“李公子昨日行踪?”陆雪折照例询问。

“在聚贤楼饮酒至子时。”李瑾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衣袖,“陆大人该去查查那些不相干的外人。”

林归晚端起茶杯,指尖在杯沿轻轻一触即离。她抬眼看向李瑾,语气温和:“李公子似乎,并不如何悲伤。”

李瑾挑眉打量她,眼神轻蔑:“你是何人?”

“这位是心绣坊林坊主。”陆雪折代为回答。

李瑾哼了一声,转而对着陆雪折:“问完了罢?府中还有事要处理。”

待他离去,厅内一时寂静。赵远上前低声道:“大人,三人都各有疑点……”

这时,一名差役快步进来,手中捧着一个绣花小包:“大人,在苏小姐妆奁暗格发现此物。”那是一个未绣完的香囊,用的正是那种特殊金线,上面绣着个“铭”字轮廓。

“陈铭?”赵远诧异。林归晚起身细看,随即轻轻摇头:“这针法不对。苏小姐惯用套针,此处却是接针,虽形似却神不似。”她抬眼看向陆雪折,“这香囊恐怕并非出自苏小姐之手。”陆雪折凝视着香囊,眼神锐利。林归晚温声道:“有人想将嫌疑引向陈画师,却画蛇添足了。”

“看来是这样。”陆雪折合上卷宗,“今日有劳林坊主。”

“大人言重了。”林归晚欠身,“若没有其他吩咐,民女就先告退了。”

走出苏府,林归晚望着街上来往行人,目光沉静。这三个嫌疑人各怀心思,而那枚金线香囊更是让案情扑朔迷离。她缓步向心绣坊走去,阳光将她的身影拉得修长。

这京城的水,果然深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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