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到极致，青云宗的万籁俱寂里，唯有风穿枫林的沙沙声，像极了前世皇宫深夜里巡夜侍卫的甲叶轻响。诸葛枫站在书房的窗前，指尖捏着半枚泛着冷光的玉佩——那是与厉血河掌心那半块能拼合的信物，此刻触手冰凉，一如他此刻的心境。
书桌上摊着宗门下月秘境的卷宗，墨迹早已干透，可他盯着纸页上“玄铁令牌分配”几个字，目光却始终涣散。白日里厉血河在演武场练剑的身影总在眼前晃：少年握着木剑的手还带着生涩，却偏要模仿他练剑时的姿态，脊背挺得笔直，像极了前世那个在金銮殿上不肯低头的帝王。他知道厉血河急着变强，可这份急切里藏着的戾气，像一把未开刃的刀，既可能伤了别人，更可能反噬自身。
“唉……”一声轻叹从喉间溢出，诸葛枫收起玉佩，起身想去外门看看。厉血河的卧房他去过，简陋得不像话，那孩子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里，不知道是在修炼，还是在舔舐那些不愿示人的过往伤疤。
刚走出书房，一阵若有若无的酒香便飘进鼻腔。那是劣质的“醉仙酿”味道，辛辣中带着几分粗粝，绝非宗门弟子该碰的东西。诸葛枫的眉峰瞬间蹙起——青云宗戒律明文禁止弟子酗酒，尤其是外门弟子，稍有违规便要重罚，是谁敢这么大胆？
他循着酒香的方向走去，脚步放得极轻，青衫扫过路边的枫叶，竟没带起半片落叶。酒香越来越浓，最后停在一处废弃修炼室的门外。这处修炼室早已荒废，门板上的漆皮剥落，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还有断断续续的呢喃声，混着酒气飘出来。
“朕的……万里江山……”
那声音带着醉后的含糊，却又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落寞，像极了厉血河的声音。诸葛枫的心猛地一沉，抬手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门内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厉血河瘫坐在蒲团上，后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双腿伸直，脚边散落着破碎的酒坛瓷片，一坛“醉仙酿”已见了底。少年的弟子服被酒液溅得湿漉漉的，领口敞开，露出脖颈上一道浅浅的旧疤——那是前世被刺客划伤的痕迹，重生后竟还留在这具身体上。他手里还攥着个空酒碗，碗沿沾着酒渍，头靠在墙上，双眼半睁半闭，脸颊泛着醉酒的潮红，嘴里还在喃喃自语：“为何……偏偏是你……诸葛枫……”
“放肆！”
诸葛枫的声音像淬了冰，骤然在狭小的修炼室里炸开。厉血河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醉眼朦胧地看向门口。当看清来人是诸葛枫时，他下意识地想站起身，可双腿早已被酒意麻痹，刚撑着墙站直，便踉跄着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师……师尊？”厉血河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酒气，舌头都有些打卷，“您怎么……来了？”
诸葛枫走进来，目光扫过地上的酒坛碎片，又落在厉血河沾着酒渍的衣襟上，眼神冷得能冻住空气：“深夜不寐，潜入厨房偷酒，躲在这废弃之地酗酒，你可知自己犯了青云宗哪条戒律？”
厉血河的脑子还昏沉着，前世的记忆与今生的现实还在眼前交织。他看着诸葛枫清冷的眉眼，竟恍惚以为回到了前世的金銮殿——那时也有臣子这样对他疾言厉色，说他“沉迷酒色，荒废朝政”，可那时的他，只需一个眼神，便能让对方跪地求饶。可现在，他只是个灵力低微的记名弟子，连反驳的资格都显得苍白。
“弟子……知错……”他低下头，声音含糊，却没了往日的帝王傲气，只剩几分酒后的颓丧。
“知错？”诸葛枫上前一步，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空酒碗，狠狠摔在地上。碗碟碎裂的脆响在寂静的修炼室里格外刺耳，“你若真知错，便不会把我之前罚你抄写的《青云戒律》抛之脑后！我曾说过，入我青云门，要忘‘过去’，要守‘规矩’，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厉血河被那声脆响惊得浑身一颤，酒意醒了大半。他抬起头，看见诸葛枫的胸膛剧烈起伏，平日里淡漠的眼神此刻满是怒意，连鬓角的发丝都因情绪激动而微微晃动。这是他第一次见诸葛枫发这么大的火——之前罚他抄戒律、罚他站望月台，诸葛枫的语气虽冷，却从未有过这般失控的模样。
“我……”厉血河张了张嘴，想解释些什么。他想说他不是故意要偷酒，只是心里太闷；想说他忘不了过去，那些江山、那些背叛、那些死在他面前的人，都刻在骨血里，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可话到嘴边，却只化作一句无力的辩解：“我只是……想喝一点……”
“喝一点？”诸葛枫的声音陡然拔高，他指着地上的空酒坛，“这叫喝一点？厉血河，你以为你还是前世那个可以随心所欲的帝王？这里是青云宗，不是你的皇宫！你若再这样放纵自己，迟早会惹来杀身之祸！”
“杀身之祸”四个字像重锤，狠狠砸在厉血河的心上。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前世他就是死于“杀身之祸”，被最信任的人背叛，饮下鸩酒，死在冰冷的龙椅上。诸葛枫怎么会知道这些？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
“师尊……”厉血河的声音有些发颤，“您是不是……早就认识我？”
诸葛枫的身体僵了一下，眼中的怒意瞬间褪去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辨的情绪。他别过脸，避开厉血河的目光，声音重新冷硬下来：“休要胡言！我认识的，只是我青云宗的记名弟子厉血河，不是你口中的‘前世帝王’。”
他说着，弯腰捡起一块酒坛碎片，指尖被锋利的瓷片划破，渗出一点鲜红的血珠。可他仿佛没感觉到疼，只是盯着碎片上残留的酒渍，语气低沉：“你可知这酒坛是厨房杂役弟子的私藏？你偷了他的酒，明日他若发现，定会上报长老。到时候，你不仅要受罚，还会落得个‘偷窃’的名声，这对你查……对你在青云宗立足，没有半点好处。”
厉血河愣住了。他从未想过这么多——他只是想找些酒来解闷，却忘了这酒的来历，忘了宗门里的人情世故。前世他身为帝王，想要什么只需一句话，从未考虑过“后果”二字，可现在，他只是个底层弟子，一举一动都可能引来非议。
“我……”他想说“我会还他”，可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能偿还的东西。他身上除了几件换洗的弟子服，只有诸葛枫给的那几枚聚气丹，连一点碎银子都没有。
诸葛枫看着他窘迫的模样，心头的怒意又淡了几分。他知道厉血河的难处——这孩子虽然顶着帝王的魂，却被困在一具孱弱的少年身体里，既没有灵力，也没有人脉，连基本的宗门生活都要从头学起。刚才的怒火，一半是真的气他不懂事，另一半，却是怕他这样放纵，会暴露前世的痕迹，引来玄渊的注意。
“罢了。”诸葛枫直起身，将手中的瓷片扔到一旁，“这酒的事，我会替你处理。但你的惩罚，不能免。”
厉血河抬起头，等着他的发落。他以为会是更重的抄写，或是更久的罚站，却没想到诸葛枫说出的话，比这些更让他意外：“即刻起，去我殿外跪思过，直到天明。好好想想你今日错在哪里，也好好想想，你留在青云宗，到底是为了什么。”
“跪到天明？”厉血河愣住了。此刻已是深夜，山风渐冷，露水渐重，在殿外跪一夜，以他现在的身体，恐怕会冻出病来。
诸葛枫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却没有改口，只是从怀中取出一件干净的外袍，扔给他：“穿上这个，别冻坏了身子。明日一早，我要看到你清醒的模样，而不是现在这副醉醺醺的鬼样子。”
厉血河接过外袍，指尖触到布料，只觉得一阵温暖。这外袍是诸葛枫常穿的青衫料子，带着淡淡的冷香，与他之前盖在自己身上的那件一模一样。他看着诸葛枫的背影，心头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这个人，前一刻还对他疾言厉色，下一刻却又给了他御寒的衣物，到底是真心关心，还是另有所图？
“师尊……”厉血河轻声唤道。
诸葛枫没有回头，只是脚步顿了顿：“还有何事？”
“您刚才说……我会惹来杀身之祸，”厉血河的声音有些迟疑，“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比如……玄渊？”
诸葛枫的身体猛地一震，转身时，眼中满是震惊。他死死盯着厉血河，语气急促：“你怎么知道‘玄渊’？是谁告诉你的？”
厉血河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诸葛枫会这么激动，只是随口一提，竟引来了这么大的反应。他想起云玄子之前的警告，说“玄渊”不能提，提了会惹来祸事，于是连忙改口：“我……我只是听其他弟子偶然提起过，说玄渊是个邪恶的组织，我只是随口问问……”
诸葛枫的目光紧紧锁在他脸上，像是在判断他说的是真是假。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松开攥紧的拳头，指尖的血珠已经干涸，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玄渊不是你该碰的东西，”诸葛枫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以后不许再提这两个字，也不许去查任何关于玄渊的事。做好你弟子的本分，好好修炼，比什么都重要。”
说完，他不再看厉血河，转身走出了修炼室。青衫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厉血河一个人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件还带着余温的外袍，心头的疑云越来越重。
诸葛枫肯定知道玄渊，甚至可能与玄渊有过交集。他刚才的反应，不是“不知情”，而是“怕他知情”。为什么？难道玄渊与他的前世有关？与诸葛枫的身份有关？
厉血河摇了摇昏沉的脑袋，试图理清思绪，可酒意还没完全散去，脑子依旧混沌。他捡起地上的碎瓷片，一块块扔进角落，又将空酒坛的残骸拢在一起，用布包好——诸葛枫说会处理酒的事，可他不想再给对方添麻烦，这些残骸，还是自己处理掉比较好。
处理完一切，厉血河穿上诸葛枫给的外袍，走出了废弃修炼室。夜风一吹，他打了个寒颤，酒意彻底醒了。他抬头看向诸葛枫的殿宇方向，那座位于后山的殿宇此刻一片漆黑，只有殿门口挂着的两盏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
他深吸一口气，朝着殿宇走去。既然是罚跪，那就跪——他倒要看看，诸葛枫明日会不会再对他说些什么，能不能从他口中套出更多关于前世、关于玄渊的线索。
走到殿外，厉血河在台阶下跪下。青石台阶冰冷刺骨，很快便透过薄薄的弟子服，传到膝盖上，带来一阵寒意。他挺直脊背，像前世在朝堂上接受百官朝拜那样，保持着帝王的姿态，哪怕此刻只是在罚跪。
夜风越来越冷，露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襟，贴在皮肤上，冻得他瑟瑟发抖。可他没有动，只是盯着殿门，脑子里反复回想刚才与诸葛枫的对话，回想诸葛枫眼中的怒意、震惊和那一闪而过的痛惜。
“为什么总在细微处动怒……”厉血河喃喃自语，“为什么怒意里藏着痛惜……”
他想起前世的忠臣，那些人也会对他发怒，会因为他的决策失误而直言进谏，语气严厉，却藏着对江山的担忧，对他的忠诚。诸葛枫的怒意，会不会也是这样？不是单纯的斥责，而是怕他走弯路，怕他暴露身份，怕他被玄渊盯上？
可如果是这样，诸葛枫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真相？为什么要一直隐瞒？
疑问像潮水般涌来，却找不到答案。厉血河望着漆黑的殿门，仿佛能看到门内诸葛枫的身影——或许他此刻也没睡，正站在门后，透过门缝看着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殿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厉血河的心猛地一跳，屏住呼吸，看向门缝。
一道微弱的光从门缝里透出来，映出一个纤细的身影。是诸葛枫吗？他要出来了？
可等了片刻，门缝又缓缓合上，只剩下那两盏灯笼的光，在夜风中轻轻晃动。
厉血河的心头涌上一丝失落，却又松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期待什么——是期待诸葛枫出来放他起来，还是期待他能说出更多真相？或许两者都有吧。
夜越来越深，寒意越来越重。厉血河的膝盖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连带着小腿也开始发麻。他想动一动，却又强迫自己保持姿势——前世他在战场上，曾在雪地里埋伏三天三夜，比这更苦的日子都熬过，这点寒冷，算不了什么。
可身体的虚弱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这具十五岁的身体，没有前世的强健体魄，也没有灵力护体，只是跪了两个时辰，便已经撑不住了。他的头开始发昏，眼前的灯笼光也变得模糊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殿内传来，停在门后。厉血河瞬间清醒过来，竖起耳朵听着门内的动静。
他能听到门内传来轻微的叹息声，还有布料摩擦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整理衣物。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又朝着殿内走去，渐渐消失。
厉血河的心沉了下去。看来诸葛枫是真的打算让他跪到天明了。
他重新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手。这双手纤细苍白，却藏着一个帝王的魂。他想起前世的龙椅，想起前世的江山，想起那些死在他面前的人，眼眶突然有些发热。
“朕到底……该怎么做……”他低声呢喃，声音被夜风吞没，“才能查清真相，才能……不辜负那些信任我的人……”
夜风吹过枫林，带来一阵枫叶的清香，也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冷香——那是诸葛枫身上的味道。厉血河抬起头，看向枫林的方向，仿佛能看到诸葛枫站在枫树下，青衫飘动，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
他突然想起第十三章里，自己醉后呢喃的话：“诸葛枫……你到底是谁？若你是忠臣，为何见死不救？若你是叛徒……为何又要救我？”
现在，他依旧想知道答案。这个神秘的师尊，到底是敌是友？他身上的伤疤，他袖中的玉佩，他书房里的断箭和画像，还有他对玄渊的反应，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不知不觉，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一夜的寒风吹过，厉血河的身体已经冻得僵硬，连动一下手指都觉得困难。他抬起头，看着渐渐亮起来的天空，心中的决心却越来越坚定——不管诸葛枫是谁，不管前方有多少危险，他都要查下去。他是厉血河，是永不屈服的帝王，哪怕重生为修士，也绝不会放弃。
就在这时，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诸葛枫穿着一身干净的青衫，站在门口，目光落在厉血河身上。他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淡漠，仿佛昨夜的怒意和复杂都只是厉血河的错觉。
“天明了。”诸葛枫的声音平静无波，“起来吧。”
厉血河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膝盖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刚一用力，便踉跄着差点摔倒。诸葛枫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
指尖触到厉血河的胳膊，只觉得一片冰凉，像摸到了一块寒冰。诸葛枫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却没说什么，只是扶着他站稳。
“多谢师尊。”厉血河低声说道，挣开了他的手。他不想欠诸葛枫太多，尤其是在还没弄清对方底细的时候。
诸葛枫看着他倔强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却还是转身走进殿内：“进来吧，我有话对你说。”
厉血河跟在他身后，走进殿内。殿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书案、几把椅子和一个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古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冷香。
诸葛枫走到书案后坐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厉血河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他的膝盖依旧很疼，坐下时忍不住皱了皱眉。
诸葛枫将一杯热茶推到他面前：“喝点暖暖身子。”
厉血河端起茶杯，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去，驱散了些许寒意。他看着杯中的茶叶，轻声问道：“师尊找我，有什么事？”
诸葛枫看着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昨夜的事，你想明白了吗？”
厉血河放下茶杯，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弟子知错了。不该偷酒酗酒，不该荒废修炼，更不该……让师尊担心。”
诸葛枫点点头，眼神缓和了一些：“你知道就好。我罚你跪一夜，不是为了折磨你，而是为了让你记住——在青云宗，任何放纵都可能带来危险。你身份特殊，比其他弟子更要谨慎。”
“身份特殊”四个字让厉血河的心猛地一跳。诸葛枫果然知道他的身份！
“师尊……”厉血河刚想追问，却被诸葛枫打断。
“你不用问，”诸葛枫的语气平淡，“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你有足够的实力，能保护自己，也能承担真相带来的后果时，我自然会告诉你。”
厉血河握紧了拳头，心中虽有不甘，却也知道诸葛枫说得对。以他现在的实力，就算知道了真相，也无法应对可能到来的危险。
“弟子明白了。”他低声说道。
诸葛枫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很好。今日你不用去早课了，回房休息，好好养伤。明日开始，我会亲自教你修炼，争取让你在秘境开启前，突破到筑基中期。”
“师尊要亲自教我？”厉血河愣住了。他没想到诸葛枫会这么安排，之前只是偶尔指点，现在竟然要亲自教导。
“你是我弟子，我自然要对你负责。”诸葛枫的语气依旧平淡，却让厉血河的心头涌上一股暖流。
“多谢师尊！”厉血河站起身，对着诸葛枫深深行了一礼。
诸葛枫摆摆手：“回去吧。记得把身上的寒气驱散，别留下病根。”
厉血河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殿宇。走出殿门，阳光已经洒在地上，温暖的光芒驱散了一夜的寒冷。他回头看了一眼殿宇，心中的疑云虽未散去，却多了一丝期待——或许，跟着诸葛枫修炼，他能更快变强，也能更快接近真相。
他握紧拳头，朝着自己的卧房走去。新的一天开始了，他的修炼之路，也即将翻开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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